严安华看了眼秦枝闹出动静的方向,若有所思,也跟着下山去了,他得盯着谢炫。
秦枝听到两人下山的脚步声,放心了,用破军符砍了自己需要的大竹子后,又砍了几根略细一些的,准备回去弄些竹筒饭放在系统空间里。
万一哪天出去没时间,或者没有条件弄吃的,还可以应应急。
若是让识货的人知道,秦枝用可以冲锋陷阵的破军符来砍竹子,怕不是要捶胸顿足,感慨世风日下了。
当然,秦枝不觉得心疼,因为,她空间里五花八门的符箓已经积攒了厚厚的几层了。
系统又找到了新活,给这些符箓分门别类。
其实秦枝直接用意念就能取用,不过,系统高兴就好。
安琼回京城的时间不短了,应该能查到一些东西了。
到时候,像现在这样安稳的,随心所欲的日子可能要暂时告一段落喽。
或许是重生后一个人的日子过得实在太舒服,秦枝现在对认亲没有什么执念。
不过,安雯不是安家真正的孩子这件事情,她是一定要揭露的。
就算她大度,不计较前世的事情,安雯也不会放过自己。
再说了,她凭什么大度?
就算上辈子她没有被找到,原本的日子可能也不会很轻松,可自己选择的路,和别人算计让自己走的路,能一样吗?
她不大度,也不会原谅。
更何况,安雯已经动手了不是吗?
看着眼前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露出侧脸的蒋卫东,秦枝忽然有种想自戳双目的感觉。
她上辈子看上蒋卫东什么了?
是因为有了他,家里可以不用买油了吗?
救命啊,他是没有看到自己手上拖着对普通女同志来说有些沉重的竹子吗?
拦着她是想让她累断手,然后好嘘寒问暖吗?
秦枝疯狂拒绝好吗。
眼见着蒋卫东又要开始朗诵诗歌了,秦枝直接换了个方向下山去了。
蒋卫东确保自己最完美,最吸引人的侧脸能被秦枝看到后,就开始了声情并茂的朗诵,还不时配合着动作。
“秦枝,这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诗歌,我觉得这首诗歌最符合你的气质,你愿意和我探讨诗歌,探讨人生吗?”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答。
蒋卫东转身看过去,哪里还有秦枝的影子?
倒是不远处上次看他入迷的那个女同志见他看过去,又害羞地跑开了。
这回,他看清楚了女同志的长相,是支书家的小女儿。
蒋卫东对这样的表现习以为常,并不放在心上。
他烦心的是,秦枝好像不吃浪漫主人知识分子这套。
难道要他像大队的泥腿子一样上门给她干活才能跟她处对象?
不要了吧,像刚刚那些竹子看着就很重,他扛不动的啊。
看着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蒋卫东又有些犹豫起来。
秦枝可不管蒋卫东的想法,反正这辈子她不可能跟蒋卫东有任何交集。
听冯倩云话里的意思,孔文鸿是个睚眦必报的人。
蒋卫东没有完成他给的任务,好处却提前收了,最后怕不是会成倍吐出来还不止。
不用浪费自己的时间,也不用弄脏自己的手就能让蒋卫东受到教训,她乐得看戏。
但是!
如果他再来辣她的眼睛,她就要不客气了!
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回到家里的冯倩云舒服的在自己的大床上打滚:“妈,我从来没有觉得家里的床这么舒服过。”
“你知道吗?知青点的床都是破门板卸下来后,挖了锁扣直接在上面铺上被褥的。”
“我每晚都睡不好,呜呜呜。”
吕念禾虽然心疼孩子,但也没有后悔让冯倩云下乡。
当然,这是因为冯倩云没有出事,不然,她就不是现在这个好说话的样子了。
冯倩云哭着哭着就想起了自己被贺红梅推落水的事情,一时间更加悲伤了。
“妈,你之前都没有抽贺红梅一顿帮我出气,你不疼我了!”
吕念禾气笑了,这是又开始作了?
可是没办法,自己宠大的孩子,能怎么办呢?
“你以为边疆好待吗?”吕念禾没好气的说。
“贺红梅别看人不怎么样,劳动很积极的,也很会表现,还会拉拢人,换个地方劳动而已,她没准能混得很好。”
“她能混的好是她的本事,在她踏上边疆农场的那一刻,你跟她的恩怨就消了。”吕念禾说道。
“妈~”这个妈字拖长了尾音,还转了好几个圈圈,既表达了不满,又撒了足够多的糖。
吕念禾败下阵来,点点了冯倩云的鼻尖,说道:“怕了你了,告诉你也无妨,边疆有一份大礼等着她。”
“什么大礼?”冯倩云好奇。
“她的白月光。”
冯倩云:!
这是谁的亲妈哦!
吕念禾当然是冯倩云的亲妈了,所以,她送的大礼,虽然是贺红梅心尖上的白月光,但贺红梅未必会欢喜。
贺红梅在边疆农场见到姜建辉的时候,人都要麻了。
尤其对方还带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
不是,说好的互相等待的,他在城里,她在农村,在不同的地方互相守望,等着重逢的来临,然后携手共创美好的明天的。
怎么守望着守望着,姜建辉都结婚了,妻子还不是她?
这是什么人间悲剧!
贺红梅当场就疯了。
她没有骗冯倩云,姜建辉真的是她的白月光心上人,她做了很多努力就是为了配得上他,回城跟他团聚。
现在,她所憧憬的,希望的,一下子都破灭了。
伤心失望暴怒的女人是没有理智可言的,去他的解释,去他的隐忍,去他的理解!
她不顾自己疲惫的身体,扔了包袱,爆发出最强的战斗力,上去就挠花了姜建辉的脸。
第19章
贺红梅这一闹在边疆农场算是出了名, 她也很快知道,姜建辉现在的妻子从前是别人的未婚妻。
那人有些势力,气不过姜建辉勾搭自己的未婚妻,未婚妻又多次维护姜建辉, 索性成全了他们, 把他们打发得远远的。
那未婚妻原本就因为生活有落差心里不得劲,姜建辉会哄人, 别人也不会惯着她, 她是有气没处发。
贺红梅一来, 还是姜建辉的老情人, 好了, 她一下子来劲了。
如吕念禾所料, 贺红梅在边疆的生活热热闹闹的展开, 每天都会有个新的主题出来。
让边疆原本枯燥艰苦的生活都好似有了些乐趣,大家卖力干活之余找到了解压的方法,倒是有意无意增加了上工时的效率。
贺红梅一直在边疆过着被人围观的日子,直到政策开方, 她才想方设法回了城。
京城军区, 安雯这几天有些郁闷,上次她发脾气,爷爷和安琼都没有来哄她。
这几天,两个人又不见了人影。
她就知道,他们一点也不关心自己。
想到上次装作不经意间路过大杂院时看到的热热闹闹的景象, 安雯叹了一口气。
她虽然喜欢热闹, 但她也知道自己是不愿意住到大杂院里去的。
孔文鸿跟自己说过, 秦家条件一般,加上秦家夫妻把工作让给了一对子女, 家里收入骤减,生活标准也下降了很多。
他家大女儿秦梦又要结婚,连嫁妆也要发愁呢。
她都不能想象,女同志出嫁的时候没有体面的嫁妆会是怎样的没脸。
她上次去了一趟大杂院还被孔文鸿说了,怕她的行为被安家人察觉,惹出事端就不好了。
要她说孔文鸿就是谨慎过头了,秦兴耀已经蓄起了胡须,还故意留长了头发盖住额头。
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根本没有人会看出来长相相似的好么?
孔文鸿现在每次见她都会说些让她收敛脾气,谨言慎行的话,她都听烦了。
她可是安家的女儿,根本不需要注意那些!
再过几天,她就要去文工团报到了,听说鲁沛哲正在申请出任务。
这是为了避开她,真是太讨厌了。
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现在就更不好了。
她过得不好,秦枝凭什么过得好!
她可是听孔文鸿说了,秦枝在乡下买了个院子一个人住,日子过得可逍遥呢。
不行,她过的不如意,秦枝就不能高兴!
她打了个电话和孔文鸿越约好了见面的地方,拿起包包就往外走。
她得让孔文鸿想法子折腾一下秦枝,出口气,她才能舒坦。
赵妈见安雯匆匆跑出门,想问安雯中饭在不在家吃都来不及。
“最近家里是怎么了?”赵妈喃喃自语,“从前安司令和安琼不回来,有时间也会打电话回来关心安雯几句的。”
“怎么最近都没有电话了?”
赵妈没有多少文化,不会形容现在安家给她的感觉,就是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她摇摇头,暗笑自己想太多,回厨房关了火。
安琼倒不是故意不关心安雯,她是没空。
当然,心思不在安雯身上也是真的。
李黑子被抓后,她被批了几天假在家养伤。
但她哪里待的住?
秦枝的事情她根本不放心别人去查。
太多的阴错阳差下,连安立信这个经验丰富的老革命都失手了,她必须得亲自去才行。
小叔小婶婶失踪多年,不知道还有没有回家的可能,但他们的孩子,小叔说她是个好姐姐,会好好照顾的妹妹,必须回到安家。
这样,未来有一天,小叔小婶婶回来了,她不至于无颜面对他们。
当然,在事情有定论之前,她也不想消息外泄,影响了安雯的声誉与生活。
在她和安立信心里,无论这件事情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安雯那个时候都只是一个小婴儿,她是无辜的。
在跟安立信把事情真相说明后的第二天,她就直接出发来了湖省。
她先到镇卫生院寻找参与过当年接待香溪村灾民的,还在工作的医生护士,然而,一无所获。
当时,在山洪爆发,泥石流还没有开始前,镇卫生院也快速撤退了。
很多医生护士,后来就被分配到了别的地方。
那个时候兵荒马乱的,很多人的调遣,只是口头通知,到了新单位直接办的入职,想要找到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后来,她又找到了香溪村旧址。
想着会不会有人还留在那里,或者运气好,遇上知情人。
可惜,当年这里被山洪冲塌后损毁严重,这个小乡村里的人几乎四散定居在各地。
秦枝在附近寻访了几天,一无所获。
看样子,她此行要无功而返了。
安琼叹了口气,这也在她的意料之中,毕竟是十七年前的事情,这里又受了灾,要查清楚当年一个小婴儿的事情,很难。
走了这么久,她也累了,伤口还有些隐隐发疼,只能先回镇上去。
“安同志,你回来啦,有人等了你好一会儿了。”招待所的服务员见安琼进来,忙说道。
“找我的?”安琼好奇。
“是啊,就在那边坐着呢,好一会儿了。”
“同志,听说您找我?”安琼过去打招呼。
那是个大约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面容白皙,衣着端正,看着有些严肃。
“是,我听说你在打听十七年前香溪村山洪爆发后的事情。”
“你在找当年知道转移到镇卫生院的小女婴事情始末的知情人,对吗?”
“对,您是?”安琼心里的期待一下子拉满,连伤口的疼痛好像也消失了。
“如果咱们说的是同一个小女婴,那么,我就是当年那个护士。”中年女人笑着说道。
惊喜来的猝不及防!
“太好了,麻烦您等了我这么久,我应该早点回来的。”安琼看了下手表,“耽误您时间了。”
“没关系,我也是听从前的老同事说了你的事情,想着过来把我知道的事情告诉你。”苏雅敏笑着说道。
原本安琼想要请苏雅敏去国营饭店吃饭做答谢的,苏雅敏拒绝了。
她这次是回来探亲的,今天是行程的最后一天,原本,她去镇卫生院和旧同事叙完旧后,就要离开了的。
特意跑这趟,是出于职业责任。
她们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苏雅敏说起了十七年前的事情。
“当年从卫生所转移过来,交到我手上的小婴儿确实只有一个。”苏雅敏边回忆边说道。
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刚入职没有多久的小护士,镇卫生院的工作很清闲,她也算是游刃有余。
那天却突然来了很多伤者,每个人都忙得不可开交,她是个新人,胆子也不够大,就被安排照顾轻伤患者和接手卫生所转过来的小婴儿。
“我很确定,我接手的,和交给那位军人同志的小婴儿从头到尾都是同一个。”苏雅敏神色严肃,语气认真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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