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足够了。
“您的威光终将照耀于这世间的每一寸土地,而我们,则是能够见证这一伟业的见证者。“
“我等,感念神恩。”
而面对着自家信徒这一非常之剖心置腹的发言,完全并不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很了不起的事情的神明只感觉自己有些懵。
她做了什么吗?不就是在看到一个人坐着的修女时单单纯纯的来问候了一句,怎么就这样了?
不过,虽然自己很情逼,但是却并不会表现出来的卡佳,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轻轻拍了拍修女的肩膀。
“愿赤星永远指引着你。”
……修女比刚刚好像要晕倒了的样子,看上去更像是要当场去世了。
第69章
“我失败了。”
世界的某一角落处,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约翰格雷森,看着由一枚黄色的灯戒投影在了半空中的景象,面无表情的说道。
从变为利爪的那一天起,他基本上就不会在有什么感情起伏了,基本上算是为了玛丽而活的一个存在。
而现在,玛丽为了自己的目标不惜与他决裂和背道而驰,并且死去。
名为约翰格雷森的男人,在爱人死去的那一瞬间,彻彻底底的变成了一个飘荡于世间的幽灵,世间万物从此与他再无任何的干系。
他看着灯戒中所投影出来的男人的面孔,眼睛深处微不可查的闪过了一丝恨意。
若不是因为他的命令……
“我知道。”
作为投放副本的一方的团长,比起被投放进副本中的npc要更早的知道这一消息。
只不过,一向算无遗策的他偶尔也会出现一些不该出现的错误,就比方说这一次行动中,对于卡佳恢复能力的速度产生了一些误判。
本来按照他的计划来说,不管怎么样也应该达到那个最低的时间限才对,却没想到她比那个最低的时间限还要早的就冲破了封印。
无限游戏……就算是更高一层的法则也没有办法约束(已划掉)(已划掉)吗。
团长低着头,看着自己手中所收集到的几个特异世界中的坐标,眼睛中闪动着思考的光。
“还需要我做什么事情吗?”
约翰注视着正在思考的团长,露出了自己在这次谈话中的首个笑容,“不得不与玛丽作对已经足够难受了,而今她已经去往了我无法到达的地方,这更使得人难过无比。“
他对于团长和反写魔女所商讨的计划一点点兴趣都没有,之所以会答应也不过是为了回报对方的恩情而已。
这个世界并没有他的同位体存在,或者说,他的同位体早就已经消失掉了,所以他才不需要特意找到自己的同位体杀掉来取代他。
但是团长不一样。
团长的同位体是这个世界重要的支柱之一,如果擅自抹除掉只会引来不可言说之物的注视,会使得他们所有的计划直接全部都失败。
通过黄灯戒指和影像来干扰这一切已经是极限了,再进一步的话,会导
致后面的计划全盘皆输。
当初绑架迪克格雷森的时候,也是想着是否能够通过这个角度来切入,试探一下。
约翰对于这个异世界同位体的儿子一点感情都没有,说到底,他其实完全不关心玛丽以外的任何一个人。
团长就算是真的下命令让他去杀了迪克,他也完全不会觉得可惜。
可是玛丽呀,他那有着澄澈如海一般眼睛的恋人,却舍不得对这个世界的迪克下手。
他知道,她是在迪克的身上看到了那个他们之间并没有及时诞生下来的孩子的影子,甚至忍不住幻想,若是那个孩子当初被生了下来,现在是否也会成长成这副令人骄傲的模样?
他也知道,玛丽对待卡佳,并不是后者自己所认为的闺蜜之情,而是掺杂着些许母爱的复杂友情。
玛丽是不可能对卡佳下手的,他早就知道。
她也知道他可能会对她的做法做出质疑,所以才会那么做。
团长仍在思考着,而另一道声音则在他的身后响起。
穿着黑色魔术师礼服的女人,抛着一把常用来表演的魔术杖,笑眯眯的注视着他。
“为什么不说话了?是所有能说完的话全部都说完了吗?”
拥有达芬奇血脉的奇迹之人,反语魔法的拥有者,曾经轻而易举就颠覆了一个世界,被恐惧她的世人誉为【反写魔女】的女人,娜塔扎,正站在他的身后。
“你来了。”
团长抬头看了一眼扎塔娜,表情淡淡的问了个好。
而扎塔娜笑嘻嘻地拍了拍约翰的肩膀,接着说道:“不欢迎我吗?我可是一听到集合的消息就横跨大半个地球,马不停蹄的赶过来了呢。“
“怎么会,荣幸之至。”
团长笑着说道,虽然那张被□□所覆盖的脸上完全看不出来一丁点应该拥有的情绪就是了。
“好敷衍。”
娜塔扎撇了撇嘴,并不是很想对这个男人的话点评一二,然后饶有趣味的说道:“弟恩那边已经快要找到突破口了,只不过还需要一点时间而已。”
约翰看了她一眼,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于是说道:“你的同位体呢?你是怎么处理的?”
娜塔扎对于他的问题有些意外的眨
了眨眼睛,毕竟这位一直以来都是对除了玛丽以外的事情毫不感兴趣的来着。
“我把她杀了哦。”
娜塔扎微笑着说道。
然后在看到约翰那“听你说假话’的表情之后,一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接着说道:“好吧,其实我并没有杀她,只不过是用空间魔法暂时把她放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而已。”
说完之后,娜塔扎双手抱胸的看着团长说道:“那现在怎么办,平衡已经被打破了,失守也不过是个时间问题。”
“从最开始你制定计划的时候,我就已经告诫过你了,”锚点’制作起来很难,摧毁起来却很容易,可你并不听我的话。”
团长终于抬起头来瞥了她一眼,“计划并没有偏离我所设定的方向,一切都在按照正确的轨迹往前行走。”
他的声音中始终没有什么情绪的起伏,甚至听上去不像是人只能够发出的声音,活像是个机器人一般。
“哈你怎么说都对了喽,毕竟你从不会将完整的计划告诉我们,那是你的保密手段,是你的保险栓……!”
娜塔扎的表情伴随着团长不咸不淡的回答而变得有些激烈,说出来的话也伴随着些许的嘲意。
她看上去极为愤怒,就在想要说出更多的话时,手上一直佩戴着的戒指却猛的发出了一道耀眼的蓝光,使得她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惨叫。
“嘶……!”
娜塔扎甩着自己的手,飞快的摘掉了自己手上的戒指,那下面已经被戒指烫出来了一道发红和流血的印子。
“你的污染又加重了。”
团长通过灯戒注视着自己的昔日好友,所说出来的话中依旧没有什么起伏。
而娜塔扎用完好的那一只手指着自己受伤的手,脸上划过了一道因为疼痛而产生的冷汗。
这个戒指是她过去专门制作出来用来压制某些东西的产物,在她被影响到一定的临界值的时候,就会通过疼痛来提醒她。
她所受到的伤远不止手上这一点点,而是更深远的……
“是啊,那你呢?你的污染只会比我更加重吧。”
娜塔扎冷笑着从自己的衣服口袋中抽出来手套戴上,对于皮革与仍在流血的伤口之间摩擦产生的伤口毫不在意。
而团长只是沉默,像一尊由铁铸成的像。
约翰并不是很想去关注一下自己两个同僚之间的事情。
该怎么说呢,除了卡佳以外,这个马戏团里的所有人虽然在一起旅行了很长一段的时间,但是说句实话,他们之间的关系比起朋友关系,更像是员工之间的契约关系。
团长是手握所有合同的大资本家,而他们是给他打工的打工仔。
他打断了反写魔女还要说下去的话,看着团长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团长注视着这双毫无生意的眸子,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没有了。”
毕竟,在他的计划中,能够起到作用的也就只有玛丽这一个与卡佳关系颇深的棋子而已。
约翰属于是买一送一拿到的东西,本身作用也不大。
而约翰笑了一声,接着说道:“那么,祝愿您的计划一切顺利,而我现在也该去到自己应该去到的地方了。”
说完,他就消失在了原地,只留下了娜塔扎和团长两个人。
娜塔扎意义不明的哼了一声,阴阳怪气道:“太棒了,很快平衡又会近一步的崩溃,这也在你的预料之中吗?”
而团长看向她,“你似乎对我心存不满,但这是我们最初一起讨论出来的计划。”
娜塔扎对于他的话的回答是一声冷笑,“是啊,虽然我对你不是怎么满意,可是对于计划,却完全没有意见。”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但是,既然我仍然处于人类的范畴,感情方面所带来的,也就不可能完全消除。”
娜塔扎叹息了一声,“那毕竟是我亲手养大的孩子,我不可能做到一点感情都没有。”
卡佳的每一个魔术都是她手把手教的,甚至那些个独创魔术也是她一个个纠正过的。
即使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这么多年的相处,娜塔扎也早就将她当作是自己的孩子了。
她看着始终面无表情的团长,笑了一下,带着满满的冷意,“只是不知道,你的心里又是怎么想的。”
“也不知道,那溅在你脸上的血,是冷的还是热的呢。”
娜塔扎转身离开了原地,而黄灯戒指也随着能量的耗尽而逐渐失去了颜色。
而在灯戒的背后,无光无色的无尽黑海之中,提着臀黄之灯的男人,放在自己身旁一侧,没有提灯的手,微微地蜷缩了一下。
他极缓慢极缓慢地抬起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自己的侧脸,那由温热人体被卡车碰撞所迸发出来的血液,好像仍然存在于那里一样,烫得惊人。
团长放下了自己的手,继续往前走,走在那条所有人都不认可,只有他一人始终向前的路上。
却依稀能够听到,那好像是在催眠自己一般,反复不停的念叨着的话语。
“一切都是为了计划的顺利进行……”
第70章
虽然卡佳于副本中提到的春神并没有被漫画呈现出来,但是古一对她弟子说的话还是间接的帮助了她一把。
问题在于,生命与春花的女神,到底应该以什么样的形式呈现出来更为合适呢?
从斯拉夫神话中可以了解到,维斯娜是冬雪与死亡之女神的反面,是与她截然相反的镜像存在。
如果说,莫拉娜是为众人所恐惧的神明,那么维斯娜就是被众人所爱与信赖的存在。
……总之,前者一般出现于斯拉夫人哄骗小孩的恐怖童谣中,而后者风评还算不错。
卡佳放下自己手中拿着的斯拉夫神话选集,瘫倒在软乎乎的沙发上,仰头望着挂着美丽吊灯的天花板发呆。
“吾神。”
门嘎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动,门后露出了杰森扛着投影仪往里面张望的身影。
卡佳的表情在看到他怀里的投影仪的那一瞬间凝固住了,但是很快又恢复了原有的样子。
“是你啊,过来,到我这里来。”
她懒洋洋的好像没有骨头一样的对着他招了招手,然后一指他手中的投影仪。
“人过来就行,那玩意儿给我放下。”
她现在一看到投影仪就有些犯怵,主要是之前被各种不明觉厉的文艺片爱情片给祸害的留下了不算轻的后遗症。
对此,卡佳对于自己这位信徒升起了某种莫名的敬畏之心,主要是想不明白这人到底是怎么能够做到看那些个不明觉厉的剧情还不会犯困的。
天知道她为了不在中途直接睡过去付出了多大的努力,奥斯卡都得给她搬一个小金人。
态森·陶德将自己怀中的投影仪放到门口旁的空地上,小心翼翼的,生怕碰坏一些边边角角。
而在做完这些个事情之后,他才缓步走向瘫在沙发上就差倒过来头朝地了的卡佳,然后盘膝坐到了她脚旁的毛毯上。
刚刚从走廊过来的时候,一直都对他投以仇视目光的修女,头一次用那种堪称平静的目光注视着他。
……甚至还带着一种很令人迷惑的优越感,对他点了点头说道:“不要让吾神为你的鄙事而烦心。”
不用想也能够知道,会让修女发生这种巨大的变化的人应该就是神明没跑了。
杰森还在想着修女身上怎么突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两只手就冷不丁的按在了他的头上。
“好无聊呀,信徒。”
卡佳完全不顾已经浑身僵硬的自家信徒的感受,像是摆弄一个毛绒玩具,亦或是一只听话的狗狗一样的摆弄着他。
青年的发质与他本人像个刺猬一样的性格截然不同,柔软又乖顺,缠绕在她的指尖上,热乎乎的。
作为被迫看了一堆自己完全不感兴趣的电影的报复,卡佳有些恶趣味的摸完头发就掐掐小脸蛋,捏捏耳朵,总之是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直到被青年抬起手握住了作怪的手的手腕。
“……请您,别这样了。”
青年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带着微微的哑意,抬起来的湖绿色眼睛下方是一片晕开了的红,激滟非常,像是结了露水的海棠。
有些微妙。
就算是完全没有过感情经历的卡佳,在这一刻也感受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但是,如果就这么知难而退了,也不是卡佳会做出来的事情。
她看着杰森唔了一声,紧接着笑眯眯的用手一顿狂操,成功的将青年本来苍白的面庞揉的都泛红了。
“给我找点乐子来吧,信徒。”
任性的神明如是说道。
而她最忠实的信徒,还没有从刚刚那种怒搓狗头的眩晕中反应过来,有些情的说道:“再看一部电影?”
卡佳撇了撇嘴,惩罚似地捏了捏他的耳垂,“不要。”
鬼才要再看那些无聊到了极点的爱情片!
“嘶……!”
猛不丁又被掐了一下耳垂的杰森倒吸了一口冷气。
倒不是说这种行为会带来疼痛什么的,她也完全没有用力,只是轻轻地捏了一下而已。
使他发出这种声音的,是某种埋藏于心底的不可言说的狂想,是说出来一定会被其他信徒们以异端之名处决的危险想法。
态森默默的移开了自己的视线,不去看神明因为在温暖的室内而卷起来的袖子下露出来的雪白的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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