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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漫无目的的将自己的视线到处乱放，最后凝固在了被神明随手扔到沙发上的《斯拉夫神话选集》上。
该说不愧是蝙蝠侠曾经前后教出来的罗宾吗，他其实也早早的调查过自家神明的各种背景故事。
死神，赤星，春神，这三者之间的联系杰森自然是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他们这些人去查些资料无可厚非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而神明本人自己去查，又是为了什么呢？
并且，她所查看的还并不是相对比较正规的史料，而是差不多等于野史和胡编乱造的神话故事。
神明是慈悲的。
这是作为灵神狂信徒的杰森·陶德从未质疑过的真实。
但是看看这本斯拉夫神话又是怎么描写他的神的吧……
冷酷无情，毫不留情的摧毁农民的房子与庄稼，带来瘟疫与死亡，被所有人所厌恶。
分毫不曾提过神明的功绩，仅仅只有带着笔者自身情绪的通篇废话。
可杰森也知道，神是不会在乎的。
对于神而言，世间万物也都不过是瞬息一秒，变与不变根本无关紧要，所以就算是被人辱骂也无所谓。
但是，即使神不在乎，他的信徒却是在乎的。
只要一想到那些所谓的学者对于自己所敬仰，所爱戴的神明的诋毁与谩骂，他就完全没有办法冷静下来，甚至会产生无法控制的杀念。
真该死啊，这些完全不了解实情就乱写的家伙。
或许是他的目光停驻于书本上的时间有些过长了，使得卡佳也转过头去，看着那本封面都有些老旧的书籍，拿起来颠了两下。
“回回神啦，竟然在跟我说话的时候都敢走神，可真是大胆啊你。”
她微笑着翻开了书，大致的扫了两眼，又不感兴趣的丢到了一边。
“忘了你还挺有文学细胞的了，怎么，看过？”
杰森对着她的问题张了张嘴，迟疑着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卡佳用自己的双手托着自己的下巴，然后将胳膊肘放在自己的双腿上，微微弯了弯眉眼，“说说看吧，你对于书中的莫拉娜，是个怎样的想法？”
杰森攥紧了自己放在身旁的拳头，“我……我认为，书中所言的一切，都是虚假，不真实，极其富有个人的主观色彩，完完全全没有任何的参考价值。“
卡佳：？
她没记错的话，这本每个斯拉夫小孩都看过的童话书也没有差劲到这种严重的地步吧，还是说她和他看的书不一样？
另一边，杰森板着张脸继续说道：“私以为，死亡女神莫拉娜是一位极其仁慈的神明，她所带来的冬雪是春日里珍贵的水源，若是没有冬天的沉眠也自然不会有春天的生机勃勃。而死亡是每个人注定的归宿，指引亡灵却被认为是带来死亡……实在是一种侮辱。“
这回答，要是当时团长抽查她文艺课的时候，她也能有这口才就好了。
卡佳默默的想到。
杰森并不知道自家神明正在明目张胆的走神和开小车，正一脸正经的皱着眉头说道：“请您不要为这种废纸一样的完全没有任何价值的书而感到生气，您……”
“谁说我为这个而生气了？”
神明突然冒出来的话语打断了杰森·大喷菇·陶德的持续输出。
卡佳一脸好笑的看着自家信徒。
她到现在才搞清楚为什么他会这么的义愤填膺，搞半天是因为觉得她就是莫拉娜，所以为这本书所抹黑她的事而打抱不平了啊。
卡佳伸出手，轻轻地戳了一下他的额头，连个红印子都没有留下，紧接着轻飘飘的说道：“妄自揣测神意，信徒，这可是大不敬的行为。“
态森闻言垂下了自己的眼睛，长长的睫毛挡住了那其中的电闪雷鸣，“……我很抱歉，但我并不认为自己的想法是错误的。”
一切与神为敌的，一切妄图诋毁神的，都是他的敌人。
唯有这一点是绝不会更改的事实。
卡佳看了他一眼，然后微微偏过头去，看向壁炉中的篝火，露出了一个笑，“其实，神话中所说的内容也并不完全是错误的。”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若是不认真去听，怕是会直接认为那只是一道从耳旁划过去的风。
“冬雪是冰冷的，并且会带来死亡，人类自然会更向往温暖与生机勃勃的春天。”
“不是的！”
态森有些激动的直起了自己的身子，迎着神明略带惊讶的目光，沉声说道：“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春天，也不是每一片雪花都是冰冷的。”
“别人怎么想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我是这样认为的。”
而神明注视着她的信徒，她的羔羊，看着他燃烧着火焰的绿眼睛，莫名的，发出了一声轻笑。
“哈哈哈哈，我也没有阻止你去喜欢啊，那是你的自由不是吗？”
慢慢的，她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东西一样的摔腹大笑了起来，使得引起了这一事件的信徒，脸上写着些许的尴尬，简直不知道该如何做是好。
卡佳之所以会笑得这么开心，当然并不是因为杰森的话逗乐了她，毕竟他的话其实还挺正常的也没什么笑点。
她之所以会笑成这样，纯粹是因为她终于想到了让春神出场的正确方式。
神明停下了自己肆意的笑声，抹了一把眼角笑出来的眼泪，接着说道：“知道吗，冬与春是一对彼此相互厌恶的姐妹，正如死亡与生命处于门的两面一样，互相厌恶着。”
“但，那也都是‘我‘。”
“毕竟，若是没有死亡，又哪来的新生呢？”
第71章
“律师先生，您看，我的事……”
一副窘迫样子的男人坐在警局的传唤室中，低着头不敢去看自己律师的眼睛。
他隐瞒了很多本应该告诉他的辩护律师的东西。
作为一个经验老道的律师，马特基本上是瞬间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该怎么说呢，人性是复杂而不是单一的，再好的好人也有不那么好的那一面，再坏的坏人也有不那么坏的一面。
即使是觉得自己问心无愧的嫌疑犯，也总有一些不愿意吐露出来的事情。
这与信不信任自己的律师无关，仅仅只是每个人出于私心而对自己隐私的保护而已。
……反正委托方的底细他已经调查的差不多了，委托方所隐瞒的不愿意详细的告知律师的‘小秘密’，他也早就了解得一清二楚了，不过是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
只要你不想自己的委托方从仅仅只需要进去待个几天最后一步步升级成死刑，甚至牵连到作为辩护律师的你，那么提前做好背景调查是最最基本应该做到的事情。
算是一项律师人手必备的技能了吧。
“请您放心就好，一切都很顺利。”
马特收回了自己乱飘的思绪，用手往上抬了抬自己鼻梁上的墨镜。
现在虽然也有些人会质疑他为啥要在室内还佩戴堡镜，但也仅仅会想这人是不是在装x而不是个瞎子，算是为他省掉了不少不谓的纠缠，属于是利大于弊的做法。
“那就好，那就好。”委托人脸上微微绽放了一些笑容，但是紧接着，他的表情又开始变得局促了起来，“那……费用方面是？”
他听自己的家人说，这个新来的律师是个鼎鼎有名的大律师，要请动他出面辩护，怕是一笔大交易吧？
而马特只是对他温和的笑了笑，“这个你无需在意，因为偶尔我也会需要一些必胜的案子来维持一下胜率的，收费也仅仅是象征性的收一些而已。“
委托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若是很贵的律师费的话，他还不如一直待在牢里面算了，至少还能够为家庭减少一些负担。
马特对他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材料方面都由我进行递交，这个请你放心就好，其它方面的话，只需要你到时候按时出庭就可以了，没有别的要问的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
“没事，没事了！”
委托方忙不迭的说道，生怕自己耽误了这位大律师赚钱的时间。
而马特也就顺势站起身来，转身离开了这里。
实际上，胜率这种东西，糊弄一下外行人还行，稍微了解一下行情的人都不会把这玩意儿当成是衡量一个律师能力的绝对标准。
毕竟，总有你‘不得不输掉‘的案子，也有就算放条狗上去叫也能稳赢的案子。
“那家伙为什么在室内也戴墨镜啊，看上去好傻。”
“等等，这好像还是个大名人耶，我瞧瞧，马特-默多克……咦，这不是纽约的大律师吗，怎么跑哥谭来了？”
“我天，盲人也可以做律师吗？那些法条和证据他都是怎么看到的啊！”
警察们的议论声围绕着他不绝于耳，他们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但实际上，在听觉过于敏感的他这里，可以说是震耳欲聋也不为过。
习惯了。
从上学的时候到执业的时候，在到现在，这些人的话连变都没有变过。
他只是瞎了，又不是傻了，常人能够做到的事情他怎么就做不到？
马特面色如常的走出了警察局，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旁，远超常人的感官为他在大脑中编织出了一副与正常的眼睛所能看到的景象完全没有分毫差别的地图。
他伸出手，拄下了一辆出租车而后说出自己的l临时落脚点，然后就静静的靠在窗边，像是在看窗外的风景。
出租车司机通过后视镜偷偷的看了自己这位有些特殊的乘客一眼。
哥谭人与其他城市的人之间天生有壁，基本上每个哥谭人都有能够迅速识别出来自己的同类或者不是同类的本领。
而今天的这位乘客……说他是哥谭人吧，他还偏偏点了他这辆在本地人眼中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黑车，说他不是哥谭人吧，他身上那点黑暗的气息又明显的有些过分了。
出租车司机握紧了自己手下的方向盘，眼中闪过了一丝凶光。
不管了，反正今天他必须要开张一次，他家里的一家老小可都还靠着他养呢！
并不知道自己坐上了黑车（毕竟虽然表现得和常人差不多，但是瞎也是真瞎）的马特，闭着眼睛开始整理自己的思路。
他之所以会来哥谭，当然不是因为他刚刚为了骗委托人而说的提高胜率，而是为了追查那个据说吞并了金并大部分资产的黑面具集团而来。
为了让自己来到哥谭的样子不是那么的突出，他还特意找了个与自己曾经客户有关系的哥谭市民的案子来打掩护可以说是所有的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了，就等着真正开始行动的那一天的到来。
从那一次爆破了金并的地下拍卖场的事件后，他其实一直也与蜘蛛侠有着联系，必要的时候也会进行一些合作。
……所以，也非常顺畅的从某个根本把不住门的小蜘蛛嘴里，知道了这个目前正坐镇于哥谭的赤星灵神的消息。
说实话，虽然他当时也确确实实的怀疑过赤星魔术师的身份并不简单，却也没有想到对方竟然是在哥谭这种城市都能够迅速拥有一大波信徒，并且建立自己势力的存在。
等等，按照她那种邪性的感觉，说不定和哥谭人其实相当的搭调来着？
嗯，邪神和疯子嘛。
如遇无法解决之困难，便高呼赤星灵神之名讳……哈哈，他早就不信这一套的了。
在他当时被化学物质弄瞎了眼睛的时候，可是不知道有多少次的都在向上帝祈祷着奇迹的降临啊，不过现实总是比较残酷罢了。
奇迹只要会发生，那就不叫奇迹了，只能称之为小概率性事件而已。
不过，在他之前所打探到的情报中，哥谭现在地下的势力繁综错杂，有些不知道从哪里突然冒出来的黑马，也有被后人拉下马的前人。
而也有不少证据指出————目前哥谭里世界中搅动浑水的势力之一的名为猫头鹰法庭的存在，或许与灵神圣堂脱不了什么干系。
魔术师一向喜欢引人注目，但是她又任性又讨厌麻烦，所以这种事情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估计并不是她自己所指示的，而是那些手下的人去做的。
等等，按照从警察局到他的住所的距离，现在应该已经到站了才对，但是这车却毫无要停下的趋势。
马特抬起头来看向前方的司机，心中为这戏剧化的发展而感到了些许的微妙，司机很明显注意到了自己的猪物终于反应过来了，但是他却不可能因为他反应过来了就放过他。
“黑面具现在需要一些实验体，也只能怪你自己倒霉了！如果你乖一点的话，或许我还能给你留个全尸……！”
马特的突然发难使得双手仍把在方向盘上的司机瞬间失去了控制方向盘的能力。
与拥有非常严苛的不杀人原则的蝙蝠侠不同，决定以暴制暴，且对于自己的敌人从不手下留情的夜魔侠可不会这么温和。
既然会对一个普通的游客下手，那么也就说明他们平常所干的这种事情怕是只多不少。
杀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犹豫。
利落的解决掉了准备取走自己的性命之人的马特，仔仔细细的清除掉了所留下的痕迹，让人根本联想不到这个因为开车失误而撞树而死的司机是他下的手。
处理完一切后，他才松了一口气。
该说不愧是民风淳朴的哥谭市吗……这他才刚刚来到这个城市就遭遇了这种事。
嗯，如果他没有听错的话，指示这个司机四处绑人的应该就是那个黑面具组织吧？
哈哈，说来惭愧，在与那位神明相处的时候，其他的他先不说，记仇这一条倒是学会了个七七八八呢。
所以，第一站，就先去找黑面具好了。
第72章
“你说之前进入了嗯……幻境的时候，赤星魔术师说过自己的名字？”
提姆端着自己盛满了咖啡的马克杯，靠在墙边上，看着布鲁斯站在蝙蝠电脑前一顿的操作。
“是，但是我已经查过了，她的名字可以说是相当之常见，俄语地区每十个女孩中大约就会有两个叫这个名字。”
布鲁斯仰着头，仔细的对比着各种搜集来的资料，有的是仅存在于当地人口中的神话故事，也有的是出版书籍上所印的图画。
各式各样的，关于莫拉娜，赤星，还有维斯娜的资料。
而作为最像蝙蝠侠的一任罗宾，提姆绝不会去问些什么类似‘目前看来她还是个好神也没有做什么坏事，没必要这么谨慎吧？’的问题。
因为蝙蝠侠会做出的选择，也恰恰是他所会做出的选择。
“或许仅仅只是骗你的一种说辞。”
提姆冷静的说道。
而布鲁斯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微微皱了皱眉头，接着说道：“在那种情形下，一般也不会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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