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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岩勉强一笑：“我只是有些想象不出。”
“那你要是跟我混，可得有心理准备了，”方亚楠笑道，“猪脑花、鸭肠、牛杂汤、鸭头……这些可都是绝世美味。”
江岩本来就挺白的脸在方亚楠的述说下变得越来越白，最后叹了口气：“请问我能享受一下你的公益情怀吗？一下就行。”
“卤猪肝、麻辣兔头……啊？”
“算了，当我没说。”
第92章 交个朋友？
紧赶慢赶赶到哥老官的时候，叫号已经近百，预计要排队一个小时。
仿佛从没有青春过的江总大大表示异常惊讶：“确定是排队，不是预约？”
方亚楠拿着小票子，正在暗自气恼为什么没有在刚才线上排队：“你以为年夜饭吗，还预约？”
“所以是真的好吃到即使排队一个小时也要在今天吃到的地步了？”
“其实不是正经排队，这段时间可以逛逛街啊，等到号快到了会手机通知我的。”方亚楠耐着性子解释，感觉自己是在带一个王子过庶民生活，“其实这么讲，也算是预约了。”
“那走吧，”江岩转身就走。
“啊？去哪？”
“逛街啊。”江岩一脸理所当然。
方亚楠站着不动。
“怎么了？”江岩回头看她。
方亚楠沉默的看着他。
江岩的笑容渐渐有些僵硬，随后叹口气：“或者你想找个咖啡店喝杯咖啡？”
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吃个注定要等待的饭呢？
方亚楠觉得自己知道真相，但又觉得完全没必要戳穿，可不戳穿，她就得将就着江岩……
哎，将就一下又怎么了呢？历史证明，跟他不亏。
方亚楠摇摇头：“我渴，买个咖啡再逛吧，我正好想买点小东西。”
江岩立刻道：“好。”他拿出手机。
“你这是要叫外卖？”
“不是，我查查哪儿有卖咖啡。”
“哎，”方亚楠把他推向扶梯，“楼下楼下，走吧。”
五点排队，等到吃完哥老官，已经快晚上八点。
江岩意犹未尽，方亚楠，面如土色。
没错他们点的是鸳鸯锅，然而哥老官的鸳鸯锅是一个同心圆，中间的小圆是清汤，外面一圈……红汤。
清汤锅小到就像个装饰，根本塞不下两个人的菜，而在吃了一会儿后，方亚楠发现，江岩的胃，大概也就中间那个锅那么大。
蔬菜大多都下到了清汤锅中，于是为了让江岩吃得尽兴，她故作镇定的吃下了绝大多数肉菜，还都是辣的。
偏偏江岩觉得她吃得很香，还给她夹了不少……
不行了，快瞒不下去了，她现在好想吐。
方亚楠捂着肚子走了两步，忍不住撑着墙深呼吸。感到喉头阵阵发堵。
“你怎么了？”江大爷终于发现她不对劲了，一把扶住她，眉头紧皱，“吃坏肚子了？”
方亚楠虚弱的摇头：“不，是吃多了。”
“……我好像没逼你吃。”
“不怪你……呕！”方亚楠听到吃字就恶心，“我有病，我见不得盘里有剩的。”
“你这是，不喜欢浪费食物？”江岩神色诡异。
“不是，我觉得更像强迫症，”方亚楠苦笑，“别人碗里剩东西我可不会难受。”
“啊……”他无语，“方亚楠，你可真让我大开眼界。”他伸出手。
“干，干嘛？”
“车钥匙给我，我送你回去。”
方亚楠二话不说交出了钥匙，看也没看他一眼，结果钥匙在手上挂了半天，江岩愣是没接。
她疑惑抬头：“干嘛？别告诉我你不认得老款的钥匙……”
江岩神色却有点纠结：“虽然是我自己提议的，但是……你是不是对我太没防范了？”
“啊？”
“你怎么知道我开车会送你到哪呢？而且你真的要让我知道你家的位置吗？”
方亚楠此时肚子撑得脑子都卡住了：“所以你是想怎样啊？”
“你至少……犹豫一下，纠结一下吧？”江岩就差训她了，“我毕竟是异性，一个男人。”
方亚楠虽然隐约有点明白他的意思，此时很是哭笑不得。她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哪，要平时她是绝对会严防死守的，别说江岩了，就是陆晓问她地址……哦她可能也会二话不说就给了。但是别的男人她当然不会轻易透露，甚至都不会让别人坐自己的车。
可老方的经历让她对江岩自带好感和信任，以至于江岩提出送她回家，她没有丝毫犹豫。
但江岩显然有些误会了，甚至看起来还有些不高兴。
那她该怎么解释，说是玄学？第六感？她会看人？
可她肚子好难受啊。
“哎……”方亚楠最后只能选择一个最流氓的说法，“江总，说实话，你要是真对我下手，指不定谁占便宜呢。”
江岩一噎，竟然没明白：“什么？”
“我是说，”方亚楠说出了心里话，“就咱俩这……落差，去酒店开房人家都只会以为是你助人为乐好吗？”
江岩闻言竟然怔住了，半晌没动作，商场里灯光如昼，可他站在那，却好像有片阴影笼罩着，看着方亚楠的神色晦暗不明。
方亚楠扶着墙喘了两口气，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抬头疑惑的看过去，茫然道：“怎么了？”
江岩抿了抿唇，摇了摇头，笑了笑：“没事。”他接过方亚楠的钥匙：“走吧。”
方亚楠有些忐忑，跟在一旁：“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是我错了。”江岩自顾自走着，并不看她，神色很平静。
“啊？”方亚楠更慌了，“对不起啊我现在脑子有些糊，我真的，呼，”她又被撑的舒了口气，“就是，太难受了，肚子，嗝。”
“哎，”江岩叹了口气，“要不要再歇一下？”
“不用不用，还是走动起来好，走吧走吧。”方亚楠现在心里很没底，只想赶紧回家。
路上的气氛果然很尴尬，重度冷场不耐患者方亚楠顶着巨大的身心不适不停找话题，可江岩却回得很不积极，有一句没一句的。到最后方亚楠也有了点脾气，干脆揉着肚子看手机，一路到底看了些什么自己也不清楚。
待到了地方，江岩在小区门口就下车了，让方亚楠自己开进地下车库。方亚楠没有异议，也没有多事说请他“上去喝一杯”，沉默的坐上驾驶座，刚系上安全带，江岩拍了拍车窗。
方亚楠拉下车窗，看着他。
“亚楠，”江岩撑着车窗，张口就是她的名字。
之前每次江岩这样叫，方亚楠总有一点诡异的尴尬感，因为她依然觉得两人还没熟到这个地步，尤其是她真觉得自己和江岩门不当户不对，他一亲近她就害怕。
可此时他沉下声，神情严肃起来，她竟然听得顺耳了。
“嗯？”她努力摆正表情。
江岩看着她，一脸认真：“你可能感觉到了，我并不是很擅长和人交朋友。”
“啊？”什么跟什么。
“毕业后我的朋友圈就只剩下同事和合伙人，所以碰到你和阿肖的时候，就觉得你们很有意思……我不是说我的同事没有有趣的人，但是他们并不能和我没有芥蒂的相处，你应该明白。”
“额，懂。”
“我想和你们一起玩，但我可能还把握不好尺度，”他一脸诚挚，“如果我给你压力了，我向你道歉。”
“……”方亚楠完全懵住了，可等到理清楚他话里的意思后，脸上忽然一热。
搞什么？所以真的是她自作多情了？！
老方的经历让她总觉得江岩对自己有意思！敢情此意思非彼意思！？
虽然这样才说得通！她又没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魅力去吸引江岩，江岩觉得他们有趣想和他们交朋友可谓是相当科学。
可是这样反而又说不通了！那老方眼看着明年都要跟他步入结婚殿堂了，两人整啥幺蛾子呢？
方亚楠脑中一片混乱，脸上张口结舌，可是心情却忽然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笑了起来，紧接着笑了起来：“嗨！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看上我了呢！”
江岩眨眨眼，失笑：“我看上你也正常啊，你有什么不好的？”
“哎，宅腐贪馋懒我五毒俱全，看你这么正儿八经的男人我就有压力，唯恐你口味真的那么重，现在好啦，不就是玩嘛，小意思，啥时候我喊阿肖，我们组局出去桌游唱K啊。”方亚楠立刻大包大揽。
江岩两眼一弯：“好，那等你们通知。”
这时他叫的车也来了，方亚楠挥着小手目送他离开。
回了家，她长长的吐了口气，感觉胃已经舒服了不少，正好可以开心的玩会儿游戏，顿时激动起来，乐呵呵的开了电脑，顺便去洗个澡。
正在水里哼着歌儿，想到江岩方才的话，她忽然心一沉，笑容逐渐消失。
等下，虽然说可能因为那些莫名穿越的缘故，她对江岩的态度有所改变，导致江岩现在只想把自己当朋友。
但这么一来……如果她跟江岩结不了婚，那就生不了孩子，生不了孩子，那她未来那一大家子……她能干的女儿、可靠的儿子、贴心的儿媳妇可爱的外孙女和孙子，是不是都没了？！
想到这儿，方亚楠人在热水里，却感到整个人自内而外的发冷。
她怎么从来没想到这点呢！
以前光想着江岩可以活着，活到七老八十，也享受享受天伦之乐！可如果江岩活着，她人没了？那整啥？接下来那么多孩子，就这么算了？
可她总不能为了把那些孩子再生一遍回头追江岩吧！那可真是有大病了！别说她不想生，即便是想，这任务完全就是深渊级别的难度了，比给江岩治白血病还难！她连陆晓这种二傻子都搞不定，她还要去搞定江岩？！这是在想皮尺呢？！
方亚楠傻站在花洒下，任由滚烫的热水在脸上胡乱的拍，整个人陷入了对人性和伦理的纠结之中，难以自拔。
“亚楠！亚楠！还没洗好啊！？”母后在外头拍门，“快点！排队呢！”
“妈！”方亚楠在里面哀嚎。
“什么？怎么啦！”
“你外孙和外孙女要没啦！”
“啊？！”母后大吼，“发什么神经！快出来！再不出来关煤气啦！”
第93章 江岩体检
第二天，方亚楠整个人就浑浑噩噩的度过。
她是真的看不清未来的走向，就算有过老方的经历，但却无从得知她和江岩走到一起的细节，本以为自己按照本心来，就像翻书一样，总能看到点端倪。然而现在才发现，书空白了，连结局都可能翻不到。
如果她为了作出改变，没有和江岩走到一起，以至于未来那一大家子都不再存在，那是她自私吗？那是错吗？
不管是不是，她想想就觉得难受。
这时候，做个社畜的好处就来了。
社畜的思维也只有上下班的途中才属于自己。
一大早她就挑了一批和公益沾边的摄影作品给大奔寄去，等回音的功夫，她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去其他几个备选场地打探了一下，结果果然都不如大奔高大上。
于是便死了心开始专心帮阿肖选参展照片，顺便和百道那边的人约采访日程。
百道动作很快，早就订好了拍摄团队，于是便约定第二天，也就是周五，进行第一次拍摄和采访。
于是方亚楠又开始忙活自己的采访方案，她虽然也算干了三年采编，但总觉得自己经验不够，所以还要不断询问前辈的意见，这么一忙碌，又是一天过去了。
晚上游戏时间，陆晓一如既往的做个乖乖的腿子哥，和其他几个男孩纸一起指哪打哪，方亚楠和妙妙在后头划水聊天。
其实除了游戏，她们两个女孩儿并没有太多共同语言，就连穿衣看剧都截然不同，但幸而两人都性格不错，天南海北的都能聊，即便有不同意见也能嘻嘻哈哈打混过去。
今天两人聊了包包，妙妙是个白富美，奢侈品牌如数家珍。
方亚楠以前对这些是完全不懂的，但是混的圈子多了也知道了点，勉强能跟上，但审美上两人差异还是巨大，妙妙喜欢粉nen可爱，方亚楠喜欢酷炫拉风。
妙妙：【哎呀我觉得那个粉色的小驴真的很好看呀，喵总你真的不觉得吗！】
方亚楠：【一般般，可能我气质不搭，我背上肯定乡里乡气的。】
妙妙：【不会啊！喵总你气场足，背什么都好看！】
方亚楠：【啥气场，穷鬼气场吗？】
妙妙又开始夸夸模式：【喵总你要是穷鬼那我简直要到泥里去了！你可是大摄影师啊！随随便便拍两张照不都是几万几十万的！】
方亚楠笑了：【你混的摄影师圈子大概跟我的不一样……我做过最贵一单从早上四点半开始到第二天凌晨两点也就两万块，中间照片少说两三千张。】
妙妙：【啊？你这是什么单子啊，这么累！】
方亚楠：【婚庆跟拍啊。】没错这差不多就是她的市价，她报给席安的那是自己圈子里的最低价。
陆晓：【那不是一张十块不到？】
方亚楠：【您数学可真棒！】
陆晓：【……】
妙妙：【好辛苦啊，还好我和老冯结婚的时候没整那些，否则都不知道该不该请你了。】
方亚楠：【结婚一辈子的事，该有的仪式还是要有的，反正我觉得虽然累点，还是值当的。】她知道妙妙和老冯算是早婚，特别年轻，所以刚开始想一切从简还是正常的，但未来难免会成为一个遗憾。
妙妙：【那我跟老冯啥时候补个宴席你们来呀！】
方亚楠：【来来来。】
陆晓；【那到时候老冯不给一人整十七八个鲍鱼可不行。】
老冯：【那我什么时候能吃到你的啊老陆？】
陆晓：【嘿嘿嘿。】
妙妙：【老冯你看他这家伙又装憨！】
方亚楠发现自己越来越听不得网瘾夫妇开陆晓这方面玩笑了，不是护着陆晓，而是他们一提，她就能冥冥之中感觉他们的眼风朝她瞟着，那副期待好戏的样子，特别不自在。
她笑：【好了，陆晓的老婆现在说不定还在准备中考呢，你们悠着点，可别他喜酒还没吃到，人先送进去了。】
老冯、妙妙：【哦…………】
陆晓：【没有没有，不要胡说。】
方亚楠；【哦，不是中考，是高考，我说错了。】
老冯、妙妙：【哦…………】
陆晓：【我等着小BOSS呢。】
老冯：【靠！你胆子不小啊！出来决斗！】小BOSS是网瘾夫妇的女儿，才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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