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包间,就有人一眼认出来这位是谁了。
网上的舆论在经历那么长的时间之后已经开始在慢慢消散,即便不会磨灭,热度也逐渐下来了,几乎不主动搜索词条,是看不到关于她的东西的。
网络的魅力就在于此,好似什么都可以在瞬息之间烟消云散,但那些辱骂却像是一道永远不会磨灭的伤疤永远留在那儿,挖出来就疼一次,跟烙印似的。
大部分人都是意外的,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靳卓岐对象居然是这么一位恶名昭彰的女孩。
埋藏着心里的想法,又开始该干嘛干嘛。
靳卓岐重新坐回到原来的位置,牌局开到了第二局。
聂召倒是从一进来,就瞧见了坐在旁边抽烟的卜嘉,那张脸格外英气,完全没有女孩的柔美感,一头粉卷发,跟旁边男生笑着说着什么。
看到聂召进来,抬着眼才止了一下,眼神在她身上上下梭巡。
随后眼神移动到靳卓岐身上,笑了一声,卜嘉放下抽着的烟,说:“卓哥新女朋友啊,好像有点眼熟。”
聂召的视线瞬间转移到了靳卓岐身上,脸色瞬间变了。
所以他前女友是卜嘉。
他没说过。
她站在原地,眼神完全冷下来,冷笑了一声,转身就想走。
她可没忘记被卜嘉打的那次她在病床上躺了多久,现在腿上还有一道抹不掉的淤青。
靳卓岐微微站起身拽住她的手腕,直接把人拉扯强硬坐在沙发上,胳膊半拢着人,手指捏了下她的耳朵。
仿佛丝毫没把卜嘉那句话刚在眼里,注意力全放她身上,淡声问着聂召:“会玩么?”
聂召不知道是娱乐局还是什么,也不知道筹码代表多少,她冷着一张脸,对于靳卓岐的问话没丝毫回应。
脾气挺大。
旁边有人挑了挑眉,也没察觉到气氛不对似的,问了句:“嘉姐认识啊?”
卜嘉笑得挺开心,冲着旁边朋友说:“认错了,之前教训过一个女孩,跟她长得有点像。”
“也不知道那个女孩怎么样了,还挺想找她玩玩的。”
她话语里嘲讽的“玩玩”完全就是不掩嚣张的挑衅。
聂召强忍着躁动,低垂着眸没吭声,坐在靳卓岐旁边,整个人都僵持着一股劲儿。
倒是靳卓岐,时不时提醒她让她拿牌,还真挺有兴致似的教她怎么玩。
“愣什么?专心点儿。”
靳卓岐点了根烟,没抽,拍了拍她的腿,神态上慢条斯理的。
聂召偏头看了一眼靳卓岐,拿着手里的牌,耳畔的那道低沉又磁性的嗓音时不时响起。
不知道是不是她手气不好,手上这副牌并不算好看,对子都凑不出,靳卓岐还是面不改色地让她推码,装得一副拿到皇家同花顺的模样。
那些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试图从聂召这张冷脸上辨别真假。
最终还真半信半疑以为他们有好牌。
一局结束,靳卓岐站起身出去上厕所,给聂召轻飘飘落下一句。
“自己玩一局。”
靳卓岐出去没多久,卜嘉也跟着出去了。
聂召看在眼里,也没兴趣继续玩什么牌,让旁边付坤接了她的位置,转身就往包间外面走。
她就不该来。
她现在怀疑付坤是不是故意的。
她跟梵天纵是能过去了,但跟卜嘉绝对过不去,就凭卢湘在高中那两年怎么被欺负被孤立的,她就迟早要还回来。
靳卓岐出了卫生间抽了根烟,卜嘉站在卫生间门口等他。
看到颀长的身影出来,卜嘉微微扬了扬眉吹了个口哨,站在他面前视线不偏不倚地看着他,目光落在他的腹部又往下,看了两眼,嘴角勾着,朱红的唇微张:“卓哥,男厕所好像没人。”
靳卓岐半根烟没抽完,在指尖夹着冒烟,姿态散漫又随性,眼神都没放她身上一秒。
“然后呢。”
卜嘉啧了声,也就靳卓岐往这儿一站,半隐在烟雾后的男人侧脸线条流畅,脸型立体,肩宽腿长,冷淡又勾人,她从进包间就在找机会了。
瞧见他女朋友过来好像更刺激点儿。
她声音拖长暗示说:“后悔了,分手分早了呗。”
凑近了些,手指隔着空气想碰他的皮带,目光盯紧人突兀硕大的喉结。
“想给你口。”
靳卓岐手里那根烟又被点燃得更烈了些,六千多的打火机被随手扔进垃圾桶里,靳卓岐视线挪到她身上,勾着唇手指猛掐着她的脖子,轻而易举把人抬高抵在墙壁上。
卜嘉被这倏然的举动给弄的瞬间无法呼吸,脑袋往墙上都狠撞了一下,脑浆都要震出来。
瞳孔睁大,尖锐的指甲下意识抠着靳卓岐掐着她脖子的手指,他的劲儿大,卜嘉用了全身的力气都没丝毫撼动,反而被他捏着喉道越来越紧,整张脸都因为失去氧气而涨红起来。
感觉到他手臂逐渐加重的力量感,她张着唇甚至说不出话来,声音惊恐又断断续续的:“卓……卓哥,别,我错了。”
她睁大眼睛看着靳卓岐,眼睛里都被激出了泪水,想找往旁边过来的人求助,可走过来的人看到这种场面便直接转头就走,根本没人再敢过来。
靳卓岐脸上面无表情,手背上青筋涨起,掐着她的脖颈没一点留情。
另一只手把玩着那根点燃的烟头,跟没听见她的求饶似的,把烟火口重重碾摁在她的手背上。
碳火燃烧的味道腐朽着皮肤,烫得卜嘉忍不住叫出声,浑身开始剧烈的扭动反抗。
“靳卓岐!你他妈松开!!”
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手里的烟头被随意扔在旁边垃圾桶里,靳卓岐轻哄似的笑:“没碰脸,叫这么贱干什么?”
他松开手,转过身在旁边洗手池里洗手,洗干净之后单手揣着兜,看着跌坐在地面上大口呼吸的人,手背上表皮的红肿起来的一个圆形格外明显,像是放在烤箱上的肉饼,边缘处流的鲜红的血顺着滴落在地上。
“你敢碰她第二次,试试我会不会弄死你。”靳卓岐居高临下地看着人,性感危险的嗓音重重压下。
说完低着头单手揣着兜往外走,捏着手机给聂召发着消息。
【跑了?】
聂召吃的那个面实在难受,去附近的一家店里买了份蜜枣粥喝,喝完刚出来收到了靳卓岐的消息,回:
【你没跟我说卜嘉是你前女友。】
聂召发完,一抬头,靳卓岐就站在对面路边,刚好绿灯,他就那么站着不动,聂召咬牙切齿地走了过去。
她寄人篱下,她能忍。
走到靳卓岐身边,很是嘲讽地扯了扯嘴角。
“这么快结束了?怎么她活不好啊。”
“靳卓岐。”聂召眼神阴着,话语从齿关溢出来。
“你敢跟别的女人上床再碰我,不如直接杀了我来得快。”
靳卓岐不知道她哪来的结论。
如果不是聂召主动说他也没跟她翻云覆雨的打算。
靳卓岐还是那一副惯常的晾人态度,被举得太高,他解释都不会给谁。
聂召转身就要走,又被靳卓岐扯住了手腕,在手里把玩着又五指扣合,温热的手温传递着,指腹摩挲着她手指的细腻纹理。
“哪有什么别人。”
骨节分明的手指很轻佻地拨弄着她的头发,靳卓岐的声音轻浮又散然:“爷的床头风暂时还只有你能吹。”
第28章
聂召瞪了他一眼, 从他手中把自己头发扯出来,转身站在路边准备打车回去。
还没点开APP,就被靳卓岐一手抽出了手机, 息屏,勾着人的肩膀往自己车上走。
“打什么车?不没钱么?不知道省着点。”靳卓岐轻飘飘地说。
说完捏着钥匙坐在了驾驶座上, 聂召也不再跟他客气, 开了副驾驶的门坐上。
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她就有些难受歪在车上差点睡着, 中间一直捂着小腹,即便痛感减轻, 也还是有些胀胀的不舒服。
车子刚停下,聂召就瞬间醒神了。
她拉开车门迷迷糊糊就往公寓走, 进了小区的门, 天空忽然下起了雨, 她仰头看了一眼,脸上的水凉凉的。
不知道是为什么, 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
烟雨朦胧中,天色还没完全昏暗下去,只是周遭的一切都很阴沉。
靳卓岐那辆通黑的轿车停在路边,开着车窗,露出那张轮廓线条明显的侧脸,正压着下颌抽着一根烟,猩红的火苗燃着, 薄唇溢出一溜儿白烟。
隔了很远,聂召看不清他的表情。
也只是扫了一眼, 随后压着脑袋顶着细雨往公寓里走。
还没走进公寓门口,聂召收到了一条靳卓岐烟后的微信消息。
【周五过来。】
聂召一边开着门一边慢悠悠回复:【你要想浴血奋战也行。】
那边没回。
***
聂召第二天一大早就坐高铁去了鸡鸣寺, 高铁一直到早上十点半才到达目的地,检票进去之后,她带着鸭舌帽仰头看着长长的台阶,站在原地好一会才一步一步走上去。
或许因为下了雨,来的人并不算太多。
上去请了三炷香,点了平安灯,也没往其他地方转。
她来的目的就是想买一个开了光的红绳,有一个小檀木珠,在网上搜了搜之后觉得网上买不如亲自来的有诚意。
买一个,想送给靳卓岐。
她也没指望他真的会戴,她只是想送。
脑子里忽然想到喝醉那天,她的意识很模糊,听到的话语也都是零零碎碎的。
最后拼拼凑凑起来,是听到他说小时候被人抛弃了,之后他再说了什么,自己又回复了什么,聂召都记不太清。
她喝醉后容易忘事儿。
聂召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如果是,他被亲生父母抛弃之后扔在孤儿院,好不容易被人收养了,又因为她,再次失去了家人。
人是无法接受两次重复的打击的。
从鸡鸣寺出来已经下午了,聂召也没来得及吃午餐,就赶了最近的一趟高铁回来。
下了车在便利店随便买了一些东西吃。
手绳一直放在红色盒子里,聂召没打算刻意送给他,对靳卓岐来说这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她想等下次见面的时候顺便给,显得自然一点。
国庆的第二天她就去了便利店上班,之后的几天,见过付坤,也见过卢湘,一直也没见靳卓岐的面。
中午跟付坤一直吃饭时顺口问了句,才知道他飞回了伦敦。
“回?”聂召抬眼,抠着字眼。
付坤捏着筷子的手指顿了一下,点了点头继续闷头吃饭说:“嗯,他暑假的时候也经常回去。”
聂召倒是想问他去找谁,毕竟当时靳卓岐连医药费都凑不齐,现在过得这么逍遥自在,少不了另外一个人的帮助。
可付坤却并没有继续聊下去的意思,看了看时间,吃完饭就跟李拓打了电话说去了附近射击场玩。
连续的十天国庆假期,聂召都没再见过靳卓岐。
一直到国庆结束后的第三天,聂召倏然发现,她的生活中好像除了卢湘,全都是靳卓岐了。
卢湘学的新闻学,她想以后成为一名记者。
聂召其实还挺意外,以卢湘的性格,以为她会选择一些适合在写字楼里的工作,记者需要跑新闻,风吹日晒也需要很强烈的人际关系以及对人群的敏锐性。
又想到卢湘平常那么爱八卦,好像也合理了起来。
聂召给卢湘发信息时,她正在学校附近的图书馆看书。
附近有一家新华书店,最近新进了挺多名著,卢湘杂食,什么类型的书籍都喜欢。
她下午正好没课,且骆禹寻给她发消息问她有没有空,卢湘中午就跟他一起吃了个午饭,下午俩人一同在图书馆看了一下午的书。
她最近在准备一个考试,挺认真地查了很多资料,骆禹寻完全就是充当一个陪衬。
平常酒吧很忙需要他盯着,也只有很少的时间才能过来找卢湘,就这样跟她在一块就感觉挺开心的了。
或许是被盯的有些不舒服,卢湘忍不住抬起头跟他的视线对上,从本子上撕了一张纸条,给他写着——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骆禹寻的字体并不算好看,像是小学生,但一笔一划的很是认真。
【你好看。】
卢湘还是第一次被谁夸好看,且对方还是一个异性,或许异性的夸赞更会让人有种得到欣赏的感觉,且俩人本来就在暧昧期,在那天一起去看过电影之后,卢湘一直没有明确的拒绝过他的靠近跟邀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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