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白弯弯眼睛笑着:“嗯,练了三个月呢,反正你的舞蹈教室一直空着,我就没事看视频自己学的。”
“就为了给我看?”
“对啊,这就是你这次回国的礼物。跳得怎么样?”
“丑死了!这是我见过最丑的街舞。”柯羽笑他:“快点吧,我还要换一身衣服呢!”
王梓白一边喘一边还不忘记夸她:“你穿的这身就很美啊。”
“我谢谢你啊。”
喜来登酒店二层,三个大宴会厅中间隔断摘掉,一场盛大的晚宴。
从黑云龙知道柯羽要回国巡演,就开始筹备这场宴会。黑云龙说:“那么多外国舞者都会来,咱们不怕花钱,绝对不能丢人,绝对不能土。”
所有环节,吃的、用的、摆的一一都让黑廷赞亲自选定。
张姨笑他紧张过度。
黑云龙高兴地:“上次这么热闹,还是王梓十六岁生日的时候。”
王梓白载着柯羽到了喜来登,柯羽去找舞团的姐妹们换妆,换衣服。王梓白自己提着西服走到二层宴厅门口,一个黑西服白衬衣跟王梓白说:“白少,赞少爷刚才找您呢。”
“好,我这就过去。”
宴会还没开始,黑廷赞在宴会厅里跟酒店经理说着话,看见了远处的王梓白。黑廷赞扔下酒店经理走过来:“怎么才来?我刚才找你半天,电话也不接。”
王梓白:“哦,骑摩托来的,手机在裤兜,没听见。”
黑廷赞回头叫来一个黑西服白衬衣:“把我的包拿来。”转身跟王梓白说,“我带了发蜡,给你抓抓头发。走啊,你还不去换衣服。”
王梓白看了看手里拎着装西服的袋子:“哎,主角也不是我,换不换的吧。”
“不行。”黑廷赞说,“这么重要的场合,怎么能没有你!”
黑西服走过来递给黑廷赞一个黑色的手提包。
黑廷赞给自己梳了一个大背头,带着金色框的眼镜,看起来成熟很多。
卫生间里,王梓白穿上林老板给他订做的西服,深蓝色,料子他不懂,他只知道是最贵的一套。他一直没舍得穿。和西服同色的蓝色衬衣也是齐老板搭好的。黑色皮鞋上有手工雕花,全新的,有点硌脚。
黑廷赞给王梓白抓好头发,看了看王梓白别在衬衣领子上的金色链子说:“这是我上次回国时带给你那条吗?”
王梓白点头,把金色链子两头分别在衬衣领尖的扣眼里面:“只能是你给我的啊,还能有谁。”
“嗯,这么搭还挺好看。我买的时候只觉得适合你,我都没想好要怎么戴。”
庆功宴上,不止请来了舞团全部演员以及主办方所有工作人员,还有黑云龙几乎全部兄弟朋友和生意伙伴。因为舞团里有几位领舞是外国人,黑廷赞一直陪在黑云龙身边,帮他翻译。
宴会厅里是咖啡色的墙面,金色的线条装饰。白色大朵的牡丹花布置的到处都是。
黑廷赞一身暗黑色的西服,黑亮的缎子衬衣,黑色的领带上有若隐若现的金色丝线。他身后有一面巨大的古铜边的镜子,反着黄色的光。黑廷赞的轮廓被映得愈发挺拔,手里举着红酒杯,那张脸那么高贵,微微上翘的嘴角,似笑非笑。那气度如同一个真正的王子,接受八方来客对他的朝拜。
柯羽穿着深紫色飘逸的长裙,宽大的半透明长沙袖上缀满了白色水钻,白色高跟鞋,头发盘起来,发髻旁边插着一朵白色牡丹花,那是全场开的最大最美最明丽的一朵牡丹花。手里端着香槟杯,里面是金色的气泡酒。
王梓白在远远地站在角落,能看见她和他,并且不会引起任何人注意的角落。
柯羽看着王梓白一身深蓝色的西服,同色的衬衣,没有系领带,而是在衬衣领尖两个扣子之间搭了一条金色的链子。右手的食指和无名指都带着金色宽边的戒指。有点痞有点帅。
柯羽忍不住地数次望向王梓白这边,短暂,却有力。只要能看见他,她再心烦再想走,也能忍得住。而他也知道,她目光中的闪亮只对他,她转头看他们时,眼中是雾蒙蒙的一片。
王梓白看得出她对大家互相敬酒已经有些不耐烦。王梓白想起自己十六岁的那次生日,也是喝得七荤八素,可也得硬撑着给干爹长脸。她明显并不适应也不喜欢这种场合。
她的目光在向王梓白抱怨:这一切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王梓白朝她弯弯眼睛地笑笑:再忍忍,等干爹累了,走了。大家就都散了。
这时,王梓白看见沈伟泽端着红酒杯走了过去,他看柯羽的眼神王梓白再熟悉不过,他第一次看见蓝灰时就是那种眼神,那种他面前的这个姑娘好像什么都没穿的眼神。他不断地找柯羽说话,身体不断的靠近她。
王梓白真想走过去,迎面给沈伟泽一拳。再加上以前欠蓝灰的那一拳,攒到现在,值得好好狠揍他一顿。
王梓白不知道自己一杯接一杯地喝了多少,他在不会引起人注意的角落一杯一杯地灌自己。他慢慢看不清柯羽的眼神,看不清黑廷赞的身影,看不清周围的一切。
沈伟泽舌灿莲花一般夸奖着柯羽,没一句柯羽爱听。沈伟泽使出自己的杀手锏,问柯羽的舞团要不要赞助。
当然是需要的。柯羽淡淡的点了点头说:“沈总,您来。”
沈伟泽心想,高傲什么,还不是一听钱就动心了。
柯羽把沈伟泽带到一个六十多岁的外国老太太旁边用英语说,这位先生打算资助我们舞团。
然后又对沈伟泽说:“这是我们团长,赞助舞团的事情,您直接跟她说吧。”说完转身就走了。
团长热情地拉住沈伟泽的手,一直滔滔不绝地用英语说着什么。沈伟泽只能尴尬地微笑点头,不好意思抽手就走。
黑廷赞早就注意到沈伟泽纠缠着柯羽,看到柯羽把沈伟泽扔给那个外国老太太心想,这女孩子真是不简单,干脆帮她一把。于是,黑廷赞走到沈伟泽跟前用英语跟团长说:“这位先生要赞助您的舞团500万美金。”
老太太激动的跟沈伟泽喝了三杯香槟,然后不停地介绍他们舞团以前的成绩,有什么样的成熟作品,未来的发展,以及感谢和夸奖沈伟泽先生年轻有为又爱好艺术等等。
宴席接近尾声,黑云龙和黑廷赞已经离席,黑云龙有些累了,让黑廷赞送他和张姨回家。
柯羽还没走,想等一等跟王梓白一起走。这时几个客人起哄让几个小舞蹈演员们现场给她们跳一段。岁数小一点的演员躲躲闪闪不知道该怎么办,岁数长一点的就口头上替她们挡。
柯羽看这个情况,拉下脸,重重地放下酒杯,起身准备带着大家离开。
起哄的那几个人拦住柯羽和其他几个演员,说着:“哎呦,大明星啊,别生气啊。”
“生什么气啊,跳一段怕什么的,你们在哪儿跳不是跳给人看啊!”
“刚才找沈总要赞助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拿了钱就翻脸不认人啊?”
“就是嘛?怎么还翻脸了?这也太不给我们面子了。”
王梓白对身边的程虎说:“送柯羽她们回去。现在!”
然后,抄起桌子上一个玻璃的烟灰缸,奔着起哄那几个人走过去,嘴里叫骂道:“你们他妈的没见过别人跳舞吗?!想看,回家看电视去!操你们妈的!这群老色鬼!”
打着谁,没打着谁王梓白事后完全不记得了。
第66章 她们都爱你
等王梓白再醒过来,已经是下午了。睁开眼睛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一张软绵绵的床上,窗外暗沉沉的似乎在下雨,空气里有水果的味道,身边有一个美丽的女人,是平思。她像一只雌兽守护着自己的小兽,警觉而平稳,听见王梓白翻身,睁开眼睛看着他。王梓白蹭过去,把脸埋在她颈窝里,有淡淡的草莓的香气。
平思慢慢地抚着王梓白的头发。
王梓白忽然觉得手疼,抬起胳膊看了看手上的纱布和创可贴。
平思说:“玻璃碎片划的。虎子送你过来的,伤口不深,消过毒。在你伤口上抹酒精都没醒。你是喝了多少?”
王梓白:“柯羽她们安全回去了吗?”
平思:“嗯,虎子没参战,带着柯羽和所有演员们离开,一一确认她们都回到房间。再回到宴会厅,所以人都已经走了。你在地上躺着,居然睡着了。服务员和酒店经理都不敢过去。远远躲着看。”
王梓白已经完全醒了,才觉得不只是手疼,胳膊,肩膀,后背,脖子,脑袋,总之浑身上下全部都在疼。
平思看他龇牙咧嘴地问:“用不用去医院?”
“去什么医院。打架而已。”王梓白慢慢活动手脚,“不过许久没打过架了。”
王梓白起身要去洗澡:“不行,我得洗个澡,这一身太臭了。”
平思拉住他说:“别淋浴,你手上那几个口子挺深的,小心发炎。我给你放水,你泡个澡吧。”
王梓白点头,光着身子坐在床上等。
“昨天你给我脱得衣服吗?”
“对啊。”平思在浴盆里放上热水,冲上泡泡浴,居然泡泡还是蓝色的,问他“你希望是谁?”
王梓白走到卫生间门口看着浴缸说:“这,我又不是小女孩,你弄这么……”
平思笑:“哎呦,还不好意思了。别废话,赶紧进去吧。”
平思刚拿毛巾帮王梓白洗身上:“我知道你想问柯羽,我没让她过来,她给我打了两三个电话,确认你没事。不过,我接到她电话挺惊讶的。她怎么会有我的电话?”
王梓白疲惫地把头靠在浴缸上:“你们所有人的电话她都有,我俩没有秘密。”
平思:“你所有的事,她都知道?”
“是啊,都知道。我从不骗她,也不对她隐瞒什么。如果我骗她,我觉得更对不起她。”
“哇!这么爷们?!我一直以为他是你小女朋友。”
王梓白摇摇头。
平思问:“那你俩到底在没在一起?什么关系?好朋友?”
王梓白说:“我们像是某种互相寄生生长的植物吧。那种虽然分开了也不会死,但是没有在一起生长得那么好。”
平思:“我忽然有些佩服柯羽,我还没见过不嫉妒的女人。”
王梓白:“我想,可能是她在学会嫉妒之前就已经接受了全部的我。”
有人敲门。
平思:“奇怪……谁啊?”
门口一个女声:“柯羽。”
平思转身看王梓白:“说曹操,曹操就到。怎么办?咱俩这个样子,让她看到不好吧?”
王梓白:“没事的,开门吧。”
平思朝王梓白伸出一个大拇指。
卫生间就在门口右边,平思打开房间门,柯羽就能看见右手玻璃门后面,浴缸里的王梓白。
柯羽忽然有些尴尬:“思思姐,我是不是来的不太合适?”
平思也觉得有些尴尬。
反倒是王梓白说:“什么合不合适,我俩又没干嘛。”
柯羽进来,把大门关上,靠在浴室玻璃墙上说:“行吧,反正我都上来了。来看看咱们大英雄!一个打五个,最惨的一个左胳膊螺旋骨折,最轻的一个鼻梁骨断了。你师父真是没白教你。”
王梓白:“哎,又给干爹找麻烦了。”
“干爹的朋友还不至于这么不上道,那几个都是姓沈的带来的人。干爹早上知道的,好像什么都没说。我是担心,姓沈的以后会来这生意场给你们找麻烦。”柯羽指了指地面,意思是童天这份生意。
平思坐在梳妆台那边点了一支烟:“不要紧。童天也快要关张大吉了。”
王梓白和柯羽异口同声:“啊?为什么?”
平思:“龙老板还没告诉你们吧。市里换了新领导,童天这几栋别墅又被举报了。龙老板想尽办法压了半年,现在压不住了,三个月之内关掉童天。已经通知所有客户了,最后这三个月所有酒水饮食都是七折,也可以退卡。”
柯羽不知道说什么好,看了看王梓白。
王梓白正低着头若无其事地捏着浴缸里蓝色的泡泡。
柯羽说:“思思姐,我先下楼了。王梓,我在一层等你哈。”
柯羽走了,平思掐了烟,来到浴室拿毛巾帮王梓白擦身上和胳膊。
王梓白:“思思姐,你有打算了吗?”
平思:“龙老板给我们的退休费很优厚。我可能先回老家,给父母盖个二层小楼。以后的事情,再说吧。”
王梓白:“如果你没有更好的地方,就来健身房,随时等着你来当店长。你这身材,往那一站,就是活生生的招牌。”
王梓白洗完澡,刚从浴室出来,又有人敲门。
平思:“奇了怪了,今天这么热闹……谁啊?”
“思思姐,我月白。白少是不是在呢?”
平思:“你看看,你一来,女孩子们找你找得都要踏破我的门槛了。”
王梓白从浴缸站起来,系上浴袍带子,把门开了一条缝:“你先回去,我等会儿去你房间找你。”
“好。”
平思从衣柜拿出一条牛仔裤一个白色套头帽衫,还有一次性内裤和袜子:“这是我这里最大号男装了,你应该能穿。你昨天那身西服上又是酒又是血,我已经让人拿出去干洗了。”
最贵的一身西服,果然有魔咒。不能轻易穿,最终还是穿着林老板给定做的西服打架了,也不知道撕坏了没有。林老板知道一定很心疼。
王梓白穿上平思给他的衣服,长短合适,有些肥。
平思看着他说:“人长得好,就是披块麻袋在身上都好看。”
平思给他吹了头发,给他脸上擦了点润肤霜。下巴和眉角还有两个小口子,不严重。
“去吧,楼下一个一个的都等着你呢。”
月白房间,全部是白色的家具和用品。
王梓白进了门,看了一圈说:“你这屋怎么弄得跟医院似的。”
月白从小冰箱给他拿了一厅黑咖啡:“你不懂。要想俏一身孝。”
“那是说人,不是说屋子。”王梓白看着咖啡,摇摇头,他现在嘴里还泛着苦味,“不喝。有白水吗?”一屁股坐在床上。
月白用电水壶烧水:“喝茶?”
王梓白:“嗯,行,有什么茶?”
月白:“凑合吧,大少爷,我有什么你喝什么好不好?”
王梓白:“哎,我是哪门子的大少爷。”
月白坐过来,挨着王梓白并排坐下:“童天要关了。”
王梓白:“我知道,还有三个月。”
月白:“白少,我走之前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王梓白:“说吧。”
月白撒娇,把脸贴近王梓白:“你先答应我。”
王梓白:“哪有这样的道理,万一是我做不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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