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效率快得惊人。
不过也是，这里哪个又不是已经迫不及待了呢？
最后检修了一次潜水器后，众人陆续登了上去。
这些年由于在海洋探索开发投入了相当多的资源，深潜设备早已不是几十年前那样，更类似于过去的科幻电影中的设备。
整个潜水器内部空间相当大，有专门的的舒适座位和驾驶舱，外面配置的有采集臂，还有一个舱室专门储藏水炮以免碰到大型乌贼，不过按照预定的潜水深度来讲，那个深度除了一些长相怪异的深海鱼和浮游生物，应该不会再存在大型生命体。
潜水器的讯号与邮轮是连通的，每隔一段时间会和邮轮联络，潜水器的新号也会实时显示在明江带来的全息地图上，一边向周围传输新号一边实时生成地图。
如果不是干着这种危险的活，其实这和打游戏的原理倒是很相似。
明江系好了安全带，紧接着，潜水器一阵摇晃，便从打开的船底落了水。
翻滚的海水顿时淹没了整个潜水器，耳边安静得什么都听不见，只有沉闷的水声。
明江看着头顶没过的水，几乎是下意识地呼吸一窒，身边的梁遇握紧了她的手，明江只能低下头，不去看这片淹没自己的深海。
为了防止压力差造成的结构损坏，潜水器是按照标注单位深度缓慢下降的，很快，头顶仅剩的光线也看不见了，眼前只有一望无际的黑暗。
海威特打开了潜水器的灯，招呼众人喝点热水。
潜水器内不存在空调那种能耗东西，应对深海的温差和水压，热水是最好的选择了，也能稍微减缓一下身体感受到的压力。
毕竟潜水越深，舱内的氧气压力就越大，但凡潜水器哪里有问题，等待他们的就是尸骨无存的内爆。
“现在的深度是一千米，正和上面保持联络，”海威特看了一眼仪盘表，“我们距离目标还有一段距离，大概还需要3个小时左右。”
“知道了。”明江点点头，接过他递过来的热水，却没有喝。
“是身体不舒服吗？ ”海威特的语气明显有些担心。
“不……我没事。”明江说，“梁遇在这里，我不会有事。”
“如果是第一次深潜的话，会不舒服是正常的，”海威特看了眼梁遇，又看向明江，语气有些意味深长，“你很信任你的医生，甚至没有带上保镖？”
“在这种地方无论带上谁，出了事都一样无能为力，人多也只是累赘不是吗？”明江抬眼看着他，“还是说你的保镖有什么过人的能力能在千米深的海底来去自如呢？”
说到后半句时，她的视线越过海威特，看向对面那个把浑身遮掩的严严实实的家伙。
X和伏特加被她留在了船上以防万一，如果她此行注定回不去……至少不能连累琴酒和梁遇，事先她也和琴酒交代过优先保证梁遇的安全，虽说被果断拒绝了，但……总要有人回去的。
海威特带着的人里面有陆沧，她可以肯定这一点，毕竟昨晚X也告诉她陆沧也在这艘船上，不用想他一定就是海威特的人，至于赵岚，跟着琴酒就在陆沧边上。
见她这么说，海威特无奈地笑了笑：“要是真有这种人我也不至于这么发愁了。”
“毕竟我们谁不希望能有特异功能不怕万米的深海，不怕大气上的太空呢？”海威特说，“但起码我们正在为了这个目标共同努力。”
他似乎很有自信，对那片区域……或者说那艘飞船上的东西志在必得，至于他到底知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去那个地方究竟是受到了谁的指示，又或者是他自己想……
如果是他自己想还好说，但如果是受了谁的指示，明江只能想到蓝溯。
可是时间已经过去五亿年了，蓝溯究竟在哪里？他……还会活着？
“希望我们的努力是有结果的。”最后明江只能这么说。
在对那片区域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似乎作战计划也没有什么好聊的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潜水器内除了海威特时不时与上面联络的声音，剩下的就只有仪器的运转声和沉闷到几乎寂静的水声。
梁遇时不时会帮她检查身体情况，尽管明江觉得他多少有点小题大做，但耐不过他越发凝重的眼神。
舱内的氧气现在的确处于一种相当饱和的状态了，一开始明江还有些难受想吐，这会儿已经适应了很多，她偶尔会看一眼圆形的窗外，只能看到被潜水器照亮的一小片海底。
偶尔能看到一些被光吸引过来，长得相当随便的深海鱼。
这种深度的海底和陆地上寸草不生的荒漠没有区别，然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已经能看到了一些植物，虽然不多，但这已经意味着他们离目的地很近了。
“还要穿过一处峡谷，”海威特说，“这一片的地质结构不是很稳定，是火山带，我们得慢点，大家坐稳。”
似乎是在阻止他们继续前进一般，海威特的话音刚落，潜水器就传来一阵剧烈地震动。
海威特连忙调出无人机画面，随即道：
“是落石，还好，只是侧翼被擦到了，不要紧。”
看来他也不是完全胸有成竹的，明江都能看到他额角的汗了。
谁都不希望临门一脚的地方出事。
好在落石也只是个小插曲，但明江从刚才开始就有种，那个地方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扰的微妙感觉，落石似乎只是一种警告。
又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潜水器终于磕磕绊绊地穿过了峡谷。
一束光穿过海底的黑暗，使漆黑的世界豁然开朗。
“天呐……”
“这就是……‘神’的世界……？”
“太不可思议了。”
即便是海威特也难掩内心的激动，被眼前看到的景象深深吸引，他们挡住了舷窗，明江落在后面，从缝隙中看见了一点。
那是深海猎人的飞船，真的在这里。
对她来说不过是一小段时间没有见，但时间已经过去了五亿年，这艘飞船终究还是没能离开地球，在这颗偏远星球的，不见光的深海沉寂了整整五亿年。
五亿年后，她又回到了曾短暂停留过的这里，企图寻找那个远古时代一星半点的信息。
蓝渊和星球的意志融合后，从蓝溯造成的毁灭中保护了地球，最后却还是没能保护好族人，如果他的意识还存在于这颗星球，他是不是已经知道她现在准备来找他了呢？
这么想的时候，潜水器又是一阵震动。
“发生什么事了？”
下一秒，巨大的阴影遮盖了整个潜水器，一阵天旋地转。
“是鲸鱼？！”洛森·曼彻斯特的声音因为过于惊讶甚至有些扭曲，“这个深度怎么会有座头鲸？！”
“它简直就像在保护这里，”海威特骂了一句fuck，迅速下令，“全速前进，绕开它，躲进那些建筑物后面！”
潜水器马力全开，朝着海威特指着的方向前去，梁遇护着明江回到座位，发现明江的手在颤抖。
“别怕，”他安慰道，“有我在，会没事的。”
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他无法再使用这个伪装……他能保证明江的安全。
明江在意的却不是这个，她的手在颤抖，只是因为她又听到了那个声音。
在海水和潮汐中潜藏的低语，神明的声音穿越了数亿万年，现在终于找到了她，正在等着她的回应。
那头鲸是冲着她来的。
“不行！停下！”她喊道，“不能进去，那里面——”
没有水。
她刚想说这一点，却已经晚了。
为了躲避那头鲸，潜水器冲进了飞船的范围，但与预期不同的是，保护罩内的飞船是没有水的，潜水器浮不起来。
想停下已经晚了。
坠落引起了一阵剧烈的颠簸，潜水器朝着礁石撞了上去。
第71章 Chapter.71
虽然深潜器做了防止出现海中断崖的动力措施, 但本身就是用于在水里的设计，碰到这种情况完全是没有前提，所有人都下意识地默认他们要去的地方在海底……而不是海底内部没有水的空间。
那这么说的话，之前的无人机信号会丢失也可能是因为那是水下无人机, 又或者这层屏障隔开了信号。
幸运的是, 在撞上礁石的最后一刻, 潜水器停了下来，没有发生到了目的地却全军覆没的倒霉事。
刚在的震荡中大家都很自觉地系上了安全带, 这会触底的震动除了一些没有固定好的东西乱飞了一地外，倒也没有什么人受伤。
仪器的警报声相当刺耳, 差点昏过去的明江愣是被这个声音强制清醒了, 她看了一圈，琴酒毫发无伤, 反倒是赵岚头盔都差点飞到了一边。
见状琴酒面无表情地将他的头盔又摆正。
海威特爬起来检查了一圈，昏暗的光线中他的面色有些凝重：“我们和上面失去了联络。”
“我看看，能修吗？哦, 没救了。”琴酒刚蹲下看电路，下一秒电火花就差点烧了他的衣服。
“没事, 我们有备用机, ”海威特说，“信号消失上面一定会注意到, 会根据我们现在的坐标将备用机开过来，我们按照之前的计划继续进行。”
有了兜底就好说, 在场的走到这里也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徒，现阶段也只能继续前进。
“但是……真是不可思议, 这里的水竟然是被隔开的。”洛森·曼彻斯特看着窗外，“我从未见过这种科技, 看不见的屏障将海水隔开了。”
“这也意味着外面的压力不一样，就算外面有空气，也需要调查成分，压力调节还能运行，我先把采集无人机放出去。”
海威特说着打开了某处的开关，明江明显觉得减压服上的压力正在慢慢变小。
值得庆幸的是深潜器的外壳足够坚硬，载人舱没有在碰撞的时候出现糟糕的缺口，让他们死于内爆。
很快，无人机将外界的采集的数据传输了回来，看到空气成分，海威特皱眉叹了一口气：“不行，这个成分我们没有办法在外面呼吸，还是需要氧气瓶。”
“氧气成分微乎其微，一氧化碳，甲烷……这里的生物如果还活着是不可能不进行光合作用的，”明江看向海威特，“你有什么看法？”
“没有绿色植物，如果站在我们的研究方向，但看空气成分，这里的时间应该是在寒武纪。”海威特道。
“可是这里的生物最早也是在泥盆纪之后才出现，你看这里，”洛森·曼彻斯特指着一只在礁石上缓慢爬行的生物，“这是原始的菊石，这种生物在最早在泥盆纪才出现。”
明江走过来看了一眼画面，“除非它不是地球的生物，”她看向海威特，“你应该没有在刚才的震荡中忘记你本来的调查结果吧？一模一样的生物，完全不一样的基因结构，这里没有水，它又是怎么活下来的？”
“……你说的没错，这才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海威特道，“我有预感，这颗星球物种进化背后的秘密，就在这里。”
等舱内的压力差不多和外面的数据趋于一致后，海威特才谨慎地打开舱门。
舱门完全打开后，他谨慎地走了出去。
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跟上。
脚下踩着的是柔软的沙地，身上沉重的氧气瓶让本身体力就不太好的明江有些吃力，她差点脚下不稳地摔倒在地，好在一旁的梁遇扶了她一把。
话说回来，从今天早上开始他就有些意外地沉默。
明江还没来得及提出这一点，众人的目光就被眼前看到的景象吸引。
这是比从狭窄的潜水镜和无人机的画面中看到的更加震撼的景象，就这么真实地展现在远道而来的人类面前，无论多少次，明江还是会为深海猎人的生物科技感到震撼不已。
如同过去的科幻电影特效一样，巨大的类似海葵一样的橙色软体动物构成了飞船的主体，无数条触手在空中优雅地挥舞着，山一样大的巨物下是鳞次栉比的像建筑物一样的东西，生物的触须和纹路构成了道路，虚幻的投影和气泡若隐若现。
它曾见证过一个种族在宇宙中无数年的流浪，又在这颗偏远星球上的海底沉寂了五亿年，现在五亿年后，终于被这颗星球上于偶然之中诞生的生物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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