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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江对此没有意见。
房间内部的装潢有点像是几百年前的复古风格，处处透露着以前尚在运营时这里应该是一间头等舱的气息，房间内有一扇落地窗，打开能看见外面的海景。
明江推了推窗户，纹丝不动。
她又找了一圈，发现是电动开关。
确认房间里没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后，她才给赵岚发了条消息，问他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没想到消息刚发出去，就收到了另一条消息。
是X发来的。
X：【嘿嘿，猜猜我在哪里？】
明江：【……】
X：【快猜快猜快猜】
明江：【……晚安】
X：【啊啊啊别啊，我不贩剑了我说就是】
X：【真是的这么冷淡】
X：【嘿嘿，我跟你讲，我现在混到了凡德尔萨家族的邮轮上，听说这艘邮轮上面秘密不少，待我查探一番……】
明江：【等等，哪艘？】
X：【就那艘他拿来做科考船的那个，嘶，守备还挺森严……】
X：【对了，我放在布鲁克林的东西你是不是拿走了？我敢说你一定没看，等下啊……我先混进去这艘船先】
X：【我观察过了，今天上船的有一个看起来很是柔弱的女科学家，看起来可以稍微利用一下，我可以从这里下手】
X：【等我给你带点情报……】
X 自顾自地发完这些消息，随后无论明江怎么抓狂，都没有再回复。
船……明江觉得她说的和X说的应该是同一艘船，而且这个什么“柔弱”的女科学家……
明江心念一动，这该不会说的是她吧？
等下，那这样的话……X会从哪里进来？如果是走廊，其他人不可能不会发现……
难道……
房间里没开灯，外面漆黑一片，透过玻璃能看见外面的微弱的光。
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
明江感觉有点头皮发麻，就在她想打开灯的时候，她看见通向外面的玻璃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手……
而与此同时，房间的门也被敲响。
第68章 Chapter.68
这个瞬间真的挺像恐怖片的场景, 并且按照常规套路来说，不管是窗户边的手，还是敲响的门，可能哪边都不是什么正常东西, 这个时候无论选择哪边结果似乎都不太好,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虚惊一场。
但明江对这种恐怖的东西没有什么感知, 所以只是犹豫了仅仅不到1秒，她便做好了决定。
她假装没有看见那只湿淋淋的手, 去打开了房门。
而在她开门的瞬间，那只手也消失了, 只留下了一个湿淋淋的巴掌印。
门外当然是正常人, 是穿着一身特种兵制服的赵岚。
大晚上他怕人认出来，走路都是小心翼翼, 头盔更是焊死在头上的。
明江探头看了走廊一下，看到了角落里的监视器。
其他房间似乎没有人要出来的样子，她收回视线让开玄关：“进来吧。”
赵岚进来后取下头盔就是吨吨把桌上明江刚倒的水喝了个满, 随即才松了一口气道：“这鬼衣服一点都不好穿，我耳朵都要折断了。“
变成不人不鱼的样子后他的耳朵确实是消失了, 现在那个地方变成了鳍一样的东西, 后面变成了腮。
就这样没被特种兵制服闷死也是神奇。
……良心稍微痛了那么一下。
“虽然暂时把你安排进去了，除了我和那两个特工头子之外, 其他人是不知道你是赵岚的，”明江说, “注意保护好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别让海威特发现。”
赵岚说：“我知道的, 比起这个，明江博士, 你有没有觉得这艘船有点奇怪？”
“奇怪？”
“我一上来就有种微妙的感觉，刚才一路走来的时候我就确定了，这艘船就是当初海威特带我去阿留申群岛的那艘船。”赵岚环视了一圈，“我很确定是同一艘。”
“那又怎么了？”明江更是感到奇怪，“难道这艘船有什么问题吗？”
没想到赵岚却是点了点头：“不，暂时还不确定，我要去看看才知道，等我确认了再和你说。”
“马上就要去水下了，我认为有什么事都无所谓，”明江道，“你只需要保证和我一起就行了，水压测试你做过了吧？”
“做过了……”
“我记得最深可以到六千米，”明江看着他， “这个水压下你的骨骼居然能承受住才是令我惊讶的，如果我出了什么意外，你得确保你自己活着将消息带到水面上来。”
赵岚脸色一白：“明……明江博士，你别这样啊，说得好像你都不会回来了。”
“只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明江说，“我给你开了个后门，万一出了什么事你可以打这个电话，能保证你不会被当成研究材料。”
她用手指沾了剩下的水，在桌子上写了一串代码。
“记住这个，如果我回不来，这就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赵岚瞥了一眼，在水痕消失前将代码牢牢记在了脑子里。
“我知道了，”他露出有些痛苦的表情，语气几乎是有点哀求道，“明江博士，我觉得您还是满怀希望会不会好一点？”
明江抽了抽嘴角，拒绝回答他。
两人又商量了一下明天下水之后的事宜，然后赵岚说要去看看他怀疑的部分，便离开了。
明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后半夜，外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唯一亮起的只有一闪而过划破夜空的雷电，点亮了波涛翻滚的海水。
暴风雨已经来了。
过了今晚，她就能去往他的世界，以“人类”的身份，搞清楚在那场灭绝的灾难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江走到窗前，毫不犹豫地打开了落地窗。
狂风裹挟着水雾席卷而来，冲进房间，吹散了她的头发也淋湿了她的外套，但是现在显然有人比她狼狈得多。
明江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高了声音：“你躲够了吗？不想生病的话赶紧进来吧。”
“……”
不见了？
她瘪了瘪嘴，刚准备关上窗户给X发个消息，没想到这会脚下的地板却攀上来一只戴着手套的手，紧接着，冒出来一只湿淋淋的像是海藻一样的漆黑脑袋。
看起来怨念颇重。
“要搭把手吗？”她问道。
“……”
那只手的关节紧了紧，随即一个人影猛地窜进明江的房间。
明江关上窗户拉上窗帘，转过身的同时，脖子上已经卡了一把闪闪发光的刀。
“敢叫人就杀了你。”
那个雌雄难辨的声音这么威胁道。
明江“……”了一下，在当场揭穿和配合此人的表演中选择了前者。
“自己人。”明江说，“不要因为我是那个‘看起来很柔弱’的女科学家就这样胁迫我好吗？”
“……”
身后的人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那个问号是你？”
“……”
这可能就是网友见面互相不认识吧。
明江的ID一直都是一个问号是真的，因为她一开始做测试的时候就没有打算好好玩，所以干脆用一个问号做了ID，这些年X也是一直用问号来称呼她。
“还真是本人啊，”X的声音有些不敢置信，“我一直以为你是手底下冲业绩的。”
“……很抱歉让你失望了。”
“啊，那倒也没有。”
“刀可以放下来了吗？”
“……”
“……”
“啊抱歉。”
X收回刀，有些悻悻地站在原地。
明江转过身，这才看清X是男是女。
女性，很高，短发，大晚上的墨镜像是焊死在脸上，浑身上下穿着黑色的紧身衣，外面套着一件纯黑的风衣，看骨骼轮廓，并不是白种人。
她打开柜子，丢了一条毛巾给身上还在淌水的X，自己也拿了一条擦着脸上和头发上的水。
“这艘船在太平洋中央，你是怎么混上来的？”明江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问道。
X擦着脸上的水（她还是没有取下墨镜），漫不经心又故作神秘：“我当然有我自己的办法，我不是说过吗？我会来找你的。”
“你找我做什么？”
“有些事情只能用这种方式面对面和你说，”X道，“为了来这里我可是废了不少劲，我本来想搞清楚这里是做什么的，然后再去找你，正好，你现在在这艘船上，那有些事情就好办了。”
“什么事？”她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X的动作顿了顿，随即露出一个鬼气森森的笑容：“你不知道吗？这里才是蓝鲸实验室的总部。”
“……你说什么？”
“这里才是蓝鲸实验室的总部，”X又重复了一遍，“无论是阿拉斯加的，还是阿留申的，都是一个幌子，他们的实验都是在这艘船上完成的。我也是来了这里之后才确信这一点。”
“这是我之前调查的结果，”她甩了甩头发，看着明江，“你带来了我放在布鲁克林的东西对吧？”
“我找人去拿了，”明江摩挲着口袋，“还没来得及看。”
“现在可以看了，在这里反而是安全的。”X说。
按照X的指示，先是用公共频道输入了一串复杂的代码，又通过这里的共享网络走了至少一百个不同的节点，X才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文件。
她穿着那一身做这种事情，搞得像黑客帝国似的。
实在是太有既视感，连X自己都要为自己的聪明机智点个赞。
里面是一段录像。
饶是明江这种有些冷血的家伙，看到录像后都有些忍不住地皱起眉。
这是一段实验记录，看起来年代有点久了，画面有些模糊不清，但视频上面是有编号的，记录竟然是在五十多年前，也就是核废水造成的大污染开始不久。
视频中的机器还很老旧，从机器的型号和实验内容，以及模糊不清的背景中，明江也能看出来这是一场人体实验，并且是相当残忍的人体实验。
“时间太久远了，以前的编码格式并不适用现在的设备，”X说，“这是我尽力还原的结果，这个东西……为了这个，他们已经追杀我半个地球了。”
大概是这场试验主操刀的人，在将那个痛苦的实验体抬走后，看了一眼屏幕。
“海威特？怎么会……”明江一愣，“这不可能吧？”
“我一开始也很惊讶，我还为了这个特意去查了凡德尔萨家的族谱，很明显，不是这个视频是假的，就是他们家的族谱有问题，”X抓了抓头发，“还有一种可能……”
“他们家至始至终只有海威特一个人，”明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小说里面也有过这种，自己举办自己的葬礼，假装棺材里的是父亲或者母亲，将空棺下葬，用自己儿子的身份继续活下去，这种故事的主角一般不是人类。”
“说不定是吃了APTX4869，像贝尔摩德那样。”X吐槽道。
明江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也看柯南？”
“也？”
明江下意识地想起了那两个戏精特工，随即摇了摇头：“没什么。”
她又问道：“只是一个录像，就算是海威特也不一定非要追杀你吧？还是说你还有别的情报？”
“别着急，往后看，”X拖了一下进度条，“从这里。”
视频文件相当大，也不知道X怎么搞来的，中途都是一些实验的日常记录，能看出来这群人似乎在试图做着一些什么改造，而且是那种极具目的性的改造，尽管没有取得什么有效的成果就是……
然后从三十年前的某天开始，转机出现了。
被改造的实验体活了下来。
但明江更疑惑的点不是这个，她看了半天，问道：“他们哪来的改造样本？我不是说人，我是说参照物，他们看起来像是想要还原某种生物，而不是……制造？或者说是创造？”
“你说对了，”X将手指划到屏幕中间，指着实验体，“他们想要制造他们的‘神’，但缺少最关键的因素，所以只能搞出来这种怪物。”
“最关键的因素是什么？”
“他们称为‘神骨’，我猜，在你们明天就要去的地方。”
第69章 Chapter.69
“神骨”, 这个东西之前洛森·曼彻斯特也和她说过。
说到底这种看起来像极了那种封建迷信的东西究竟居然会出现在科研工作者口中也是很神奇就是，但按照这两个人……或者说他们着整个教派疯疯癫癫的样子来看，这玩意应该属于一种象征。
科学一点的解释，他们想创造另一种生物, 又或者说试图在那种生物身上得到什么, 但因为缺少样本, 所以实验迟迟没有进展，现在那个所谓的“神骨”就是那块缺少的样本, 所以海威特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
他的调查到底深入到了哪一步？又或者他至始至终都在隐瞒着什么，这一点明江不得而知。
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X, X在思考一番后摇了摇头：“总之, 我先出去看看情况，你放心, 我明天会混进去海威特的队伍里面，不会让你有事的。”
“不，你不能下水, ”明江拦下了准备闪人的X。
X面露不解：“我不下水谁来保证你的安全？”
“你要保证我的安全，你就应该留在船上, ”明江摇了摇头, “这里是海威特的地盘，他想做什么, 我们下了水的人是完全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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