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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再理会海威特，而是回了自己的房间。
路过垃圾桶时，她想了想，还是没敢冒险把那半根烟丢进去，毕竟实验室禁烟，最后想了想只好留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
现在实验室人多眼杂，就算背后有程烁帮忙，她也不敢再冒险去地下标本库，只能通过终端联络。
之前赵岚的终端被打坏了，她只能把自己的备用机给他，现在那头的赵岚用一副要哭了的表情在对她忏悔。
“明江博士，我也不是故意的，他当时拿着枪对着我的脑袋，你是不知道，离我就那么点距离……”
他用手指比划了一下，又哭着说：“他们还拿我妈威胁我。”
“……”
明江捂着脑袋叹了一口气。
虽说她确实是没想到赵岚当时二五仔了，但这也不能怪他，只是……
“你妈妈可能已经站在他们那边了，”回想起在赵岚家里闻到的奇怪香味，明江实在忍不住不往阴暗的方向去想。
“什么？”赵岚有些不可置信。
“没有，只是我的猜测罢了，你妈妈什么事都没有。”
“……”
“我不明白他们找上你的意义是什么，”明江说，“陆沧和你说了什么？”
“他们说……我们都是登上阶梯的棋子。”
“棋子？”
“还说，说你是‘钥匙’，是他们推开最后那扇门的钥匙。”赵岚大为不解，“他们是想拿我们做实验？”
“……你想多了，”明江抽了抽嘴角，“我倒是认为，这是字面上的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没错……他们想要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的确……或许只有我能去，但他们一定会失望的，那里和他们想的并不一样。”
明江把白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赵岚，并让赵岚做好心里准备，她会让程烁搞一套装备，想办法把赵岚也带到水下去。
赵岚有些激动：“可是我要怎么下水？我这……我这样子真的可以么？”
“陆沧已经知道你现在的样子了，隐瞒也没有意义，海威特恐怕也早就知道了，他说不定现在还在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你呢，白天还好几次念叨你。”
“噫……”
赵岚一脸“我被男同盯上了”的嫌恶表情，嘴上说着“恶心死了一身鸡皮疙瘩”，看起来海威特留给他的心理阴影着实可怕。
“总之，我会想办法让你上潜水器，等到了地方再见机行事。”明江道，“虽然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或者说到底想得到什么，但我觉得……这次行动我可能回不来了。”
她说的倒是很坦然，赵岚却愣住：
“啊？什么叫回不来了？”
“一种预感。”她说。
放在往常她是不会跟任何人说这些的，更加不会和梁遇说，现在对着赵岚，或许是那同样的发生在身上那些异于常人的事情，倒算是和赵岚有几分同病相怜感。
“您太悲观了，这样不好。”赵岚摇了摇头安慰她，又紧张道，“您不能丢下我的，您要是把我丢下了，那我怎么回去？您不能这么不负责。”
“好好好知道了，就算我不回来了肯定也会把你捞回来的。”
明江不走心地安慰着，说了一句“晚安”后挂掉了终端。
即便她回不来，赵岚手头有配方，他们也不会拿赵岚怎么样的，只是她想不明白为什么陆沧会逼着赵岚将错误的药给她。
那个错误的药要是还有样本就好了。
她感到有些惋惜，却不知道在不久的将来，赵岚洒进海里的那瓶药究竟会使得世界发生怎样的变化……
……
很快，三天后上面批准的设备和用具就已经通过运输机送到了，与运输机一起来的还有几个看起来就很厉害不好惹的特工。
说是上面要求一起去的，并将X留给她的东西交给了她。
“为了这玩意我们在市区和CIA的老黑打了三条街。”为首的特工说，“又见面了，明江博士。”
他在引擎的轰鸣中摘下头盔，明江认出来他是那个之前在海鲜市场带她飙车的家伙。
一看到这家伙的脸，她顿时觉得胃部隐隐作痛了起来。
“嗯……”她勉强地勾起嘴角露出礼貌的微笑，顺口问道，“上次不是开车的吗？你居然还会开潜水器么？”
“那当然，这是基本素质，”此人冷着一张脸，又忽然龇牙一笑，“请你放心，我在夏威夷学会了所有的载具使用方法。”
嗯？夏威夷？
为什么是夏威夷？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决定放弃询问。
“你叫什么名字？”
“不方便告诉，你叫我代号就行了。”
“代号？”
“琴酒，我喜欢这个代号。”此人又露出了那种故作阴森森的微笑。
明江：“……”
总觉得在哪里听说过……
“他看《名侦探柯南》的，中毒了。”一旁此人的同事说，“您不用在意，大哥还是靠得住的，我的代号是伏特加，嗯。”
这是上次飙车时瞄准司机开枪的那位。
两个戏精。
明江感觉自己的胃更痛了。
第67章 Chapter.67
但这两位是不会照顾她的胃痛不痛的, 在简单地交代了一下注意事项后，准备深潜的设备也全都安排好了。
此时距离最后的会议已经过去一周，敲定了前往深海调查的名单后，这一周里这些人都在为了前往深海做准备, 此时也已经是摩拳擦掌迫不及待, 恨不得马上能到达那片区域。
明江原本是不打算带任何人一起的, 她都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回来，也已经做好了回不来的心理准备, 但和她一起去的人不是她，她必须要为同行的人负责。
再三考虑之下, 她只带了梁遇, 让小张留守实验室。
这个决定导致了一些人的不满，但明江却不得不这么做, 有设备支持的情况下通过远程联络已经足矣，毕竟实验室内体能不过关的研究员实在太多了，她也是其中一个, 却不得不去。
比较糟糕的是她的身体却每况愈下。
那次莫名其妙的昏迷过后不过才一周的时间，她的脑子时常会越来越痛, 梁遇虽然什么都没说, 明江却能看到他越发担忧的眼神和越来越频繁的身体检查。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如果她不去，说不定也是死路一条, 她已经没有时间深究自己的身体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任务已经完成, 她只是去找蓝渊的。
……
出发那天天气很好，太阳晒的人眼睛都花了。
比起军舰来说, 海威特家族的考察船上设备反而一应俱全，除了必要的研究设备和潜水装置外, 其他的和豪华游轮没有多大区别，足以证明凡德尔萨家族的财力。
那两个叫琴酒和伏特加的也在同行的人员中，上面应该是给她派了“看起来最靠得住”的，为此明江还把赵岚安排进了队伍，她这边总共也就五个人，而海威特那边也差不多。
设备有限，深潜也不是人越多越好，一旦出事根本救不过来。
那艘船原本停靠在大西洋东岸，现在已经提前到达了原本预定的坐标，他们从寒武计划的实验室出发乘坐军用运输机过去，只需要几个小时就能到。
军用运输机的条件好不到哪去，机舱内能清楚地听见引擎的轰鸣。
明江戴着降噪耳塞，看似闭目养神，实际上也在注意着周围，尤其是赵岚。
虽说安排的身份是和琴酒还有伏特加一起同行的（这两个戏精好像想把角色扮演进行到底没办法只能这样叫），她始终有点担心海威特会注意到什么，或许是海威特那边也心里有鬼，所以在上机之前双方都默认没有相互确认身份。
这是一个隐患，但他们都有彼此隐瞒的理由，只能找靠谱的保镖同行，更何况那边是海威特的主场，她不敢暴露更多。
“头还晕吗？”梁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隔着耳机有点模模糊糊的。
明江摇了摇头。
她的体能完全不过关，身体状况也相当差，现在能坐在这里完全是因为有梁遇在身边，这事除了她也没有别人能做了。
运输机正飞在一望无际的大洋上，明江往外看了一眼，高空没有遮挡的阳光相当刺眼，她没有带墨镜，适应了好一会儿才勉强看清外面。
运输机是低空飞行，外面看不见云层，只有一眼望不到边的大海。
如果依靠地球自己的净化系统，想要这片海域恢复成以前的样子，至少需要上千万年的时间，这个时间对于人类来说太过久远，对地球来说却又无比短暂，人类等不起，外面的家伙们也等不起。
“来喝点水。”
收回视线时，已经隐约能看到远处停在平静海面上的庞然巨物。
明江接过梁遇递过来的温水，喝下去后才感觉稍微好点，与此同时运输机上的士兵也告诉她们可以准备降落了。
海威特的邮轮上只有直升机的停靠处，不过也足够使用，等众人把那些精密设备和器材小心搬下来时已经是日暮时分。
卸完货的运输机消失在黄昏的暮色中，明江深吸了一口凉下来的空气，将最后交到自己手上的东西收进贴身口袋。
这是上面交给她的单向联络器，让她记录整个调查过程的，毕竟是申请了这么大型的行动，上面肯定不会不管不问，她的通讯器能实时联络上面，就算没有信号……她还记得蓝渊说过飞船的信号屏蔽在哪里关。
如果这艘飞船时隔五亿年的时间还没有被海水侵蚀报废的话。
海威特将这艘船改成了一艘大型科考船，虽然外面看起来还像是普通的邮轮，内部却改造出好几个大型实验室，硬要说的话，这应该才是“蓝鲸实验室”本来的样子，又或者，只是蓝鲸实验室真面目的冰山一角。
至于本身是什么样的明江并不感兴趣，在清点完设备后海威特就让人将设备全都搬进了实验室，还特意空出来一间专门来放置这个重要的全息设备。
这是明江在寒武计划实验室拷贝过来的子备份，功能并不全，但只是作为地图的参考测绘用是完全足够的。
搬运东西到一半时，这艘船的船长和大副才姗姗来迟。
船长是一个看起来很硬朗的美国壮汉，长相标准很符合对西方人的刻板印象，他自称汉森，开了这艘船将近三十年，可以说这艘船从离开船坞开始，就是由他掌舵，他几乎是看着海威特长大。
而大副则是海威特本人。
礼貌的互相介绍打招呼后，又说了一些恭维话，明江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半夜了。
她开始条件反射犯困，但这种场合打哈欠实在不礼貌，好在海威特似乎也发现时间不合适，便终止了话题。
“一层到三层都改造成了实验室，四层以上是宿舍，我已经给你们全都安排好了。”海威特说，“一会儿有人告诉你们怎么去，AI预报今晚会有一场小型台风，明天开始会是风平浪静的好天气，这个季节的洋流也很温和……方向也没有问题，明江博士，你们今晚就好好休息。”
他脸上有些疲惫，神色却带着一丝毫不遮掩的激动和欣喜，似乎没有什么再能阻止他前往那片未知之地。
洛森·曼彻斯特作为他的研究副手，此时也是一副得偿所愿的样子。
“我知道了，”明江点点头，“那么，明天上午我们来商议一下具体事宜吧。”
“当然，晚安。”
“……”
因为一开始也没有安排什么特种兵和专员跟着，明江这边实际上满打满算也只有她，梁遇，琴酒和伏特加四个人是准备前往水下的，而船上……除了她们四个以外，还有一个海军小队，是为了防止在他们下水后，在船上发生什么节外生枝的事情，赵岚也混在中间。
离开了实验室一段时间，海威特借口时间不早，他还有一堆事情要处理，便让船上的工作人员带明江一行人前往各自的房间。
这艘船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能在角落看到过去运营她的公司的痕迹，是凡德尔萨家族的徽记，后面到了海威特手上之后就被改成了科考船，客房的楼层都是临时维护的，还能看到忙碌的工作人员抱着替换的床单和枕头进进出出。
连同楼层的电梯和楼梯只有走廊一边有，说是怕打扰到明江休息，便将她的房间安排在了走廊尽头，梁遇和琴酒还有伏特加的房间在她边上。
走廊上还铺着厚厚的地毯，无论是走路还是推车都没有太大声音，不仔细听是听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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