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巫师们都可以来,麻瓜也一样,当弗朗西斯把这个消息传达给酒馆常客的时候,他们都以为他喝多了,不说那位小姐死而复生有多不可思议,哪怕她确实还活着,怎么能把麻瓜都请到酒馆呢??——“那可是推崇极端纯血主义的世家啊,不拿麻瓜做实验就不错了,竟然邀请他们共同举杯庆祝。”
“是的是的,那天我得擦所有的酒杯,做所有的杂活,用我的手!”弗朗西斯谈不上憎恶麻瓜,但一想到为了保密,就不能在人前用魔法,他就很想抓狂,这是金加隆也不能抵消的辛苦。
密雅给小精灵们写的信它们都收下了,也许也看过了,但所有人都没有多说什么。大家这两天非常忙碌,它们只有两天时间给小姐布置婚礼、制作婚纱。
祖上留下的婚纱小姐不想要,虽说一个虫眼都没生,款式在当年也十分流行,但小姐说:“好看是好看,但穿上后我都不能自在地上厕所,还得把便盆放在裙子下面,还要两个人扶着我才能小解,光是想想我都害怕。你们给我做一条最简单的白裙子就好。”
小精灵们围在一起苦苦商量,到底怎样在两天内做出一条款式简单又不寒酸,完全能配得上小姐的婚纱。最后还是靠了加西亚,他跑到城堡来送给它们一本时尚杂志,让它们照着麻瓜的样子做就好。
至于冠冕就更简单了,Veela表姐们用森林里的树叶跟鲜花给她立刻就做出了一顶。
这场婚礼说随便是非常随便,说不随便,是因为它有它特殊的用途。
晨曦之中,小天狼星扶着密雅,让她侧身上马,他紧接着跨上去坐到她的身后。火球在晨雾中慢慢走着,它的伙伴渐渐多了起来,一头头棕熊随着它一起前行。
鸟雀啾鸣着打量他们,松鼠叼着榛子在发呆,狐狸也忍不住躲在树后面静悄悄地看,小动物们都冒出来观察着这片森林中的变动,熊群一起移动可是不常见的事。
密雅下马后跟Veela表亲们一个个拥抱,低下身子让老祖母亲吻她的额头,祖母在她耳边小声说:“你的父亲母亲在睡觉,他们也许今天看不到,但他们什么都知道。”
德维朗家族的长眠者们每间隔十年或是二十年才会偶然地醒一次,他们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世界的另一面。在他们看来,这世界的活人们某种程度也是在睡觉,死后才是真正的苏醒。
小天狼星一直很庆幸那一天遇上了密雅的母亲,那是她几十年来第一次“复苏”。密雅让他给她描绘过好多遍了,她每一回听都感觉十分快乐,“我妈妈说我是她的宝贝呢。”她也有问过他有没有见到她的父亲。
小天狼星记得他从前是怎么奚落吕西安这位二姐夫的,所以当这位永远年轻的岳父如此嘲讽他,他只能假装自己耳背没听清。除非吕西安能跳出来当面骂他一回,否则小天狼星不会主动跟密雅解释,为什么你爸爸说我是胆小鬼。
说实话,他当时的确是手心冒汗后背发麻,怕回头看一次她就会被压在冥府再也出不来。
斯芬克斯里的人着实多,消息是一天前放出去的,今天酒馆内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弗朗西斯跟所有人都说过了,证婚人是麻瓜,所以巫师们得老老实实点,否则会被魔法部的人以违反保密法进行调查。
除了酒馆里的常客,即常年驻守在这里喝啤酒的乡村巫师们,今天还来了不少生面孔,英国人尤其的多。
举着照相机抢占好位置的摄像师,拿着笔在小本上写个不停的记者(“梅林在上,我已经三十年没有亲手写过字了。”——丽塔斯基特),还有一些个头高大、身穿龙皮长袍的人也挤在人群里,那副脸色看上去根本不是来参加婚礼的。
外乡的游客们伸着头往外看,想知道那位森林里的德维朗小姐今年有没有五十岁了,毕竟这家人好多年没有在人前出现过了。
得知新郎新娘带的那班人马即将抵达的时候,弗朗西斯不得不用空间扩展咒又把酒馆扩大了一辈,他们的人实在太多了!
成群结队的年轻女孩儿,她们(其实也有男的)长发飘飘,美得惊人,好些宾客们都看得两眼发直,神情恍惚,更有人直接站在板凳上,对着这群美人做出了展示肌肉的浮夸动作。然后被弗朗西斯厉声喝止了,“醒醒,不然我要给你泼酒了!”
小天狼星的伴郎是哈利,密雅身后跟着艾达,唐克斯的小宝宝两岁了,抱着小花篮在前面开道,泰迪为着今天不得不戴的绒线小帽,早上还哭了一场,“没办法,他一高兴就会把头发变成姜黄色,”莱姆斯在旁边鼓励泰迪,“宝宝,继续走,走到前面咱们就可以吃蛋糕了!”
“斯内普院长说了他不来,但我觉得他在美国也没忙到那份儿上,”杰米牵着赛琳,趁她跟赫敏聊巴黎风情的时候,他伸头对艾达与密雅说,“我觉得他只是不想参加布莱克教授的婚礼而已,他说他.....咳咳,为人无耻至极,跟比自己小二十岁的人结婚,脸皮厚得简直没法形容。”
“他还是单身吗?”艾达好奇地问。
“我觉得他最好别把话说得太死。听说有疯狂的美国小妞对他示过爱,然后他第二天就从伊尔弗莫尼跑了,三天的客座演讲只进行了一天,他大概以为是美国女人的恶作剧。其实她们特别喜欢英国人说话的腔调,咱们的院长嗓音确实非常......总之,他被这样搞过好几回了。”
“救命。”哈利对小天狼星做出了个将要窒息的表情,小天狼星无声干呕一下后用唇形表示:“她们绝对误服了狐媚子毒剂。”
罗恩刚想要发表点关于“不洗头也有人爱,这世道有多荒诞”的言论时,被赫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闭嘴。”
虽然这两位新人都是各自家族的最后一人,但这不意味着他们婚礼会因此冷清,这场婚礼上的宾客人数多到容易发生踩踏事故。
他们的亲戚朋友实在太多了,光是韦斯莱一家就来了十多个,其中包含儿子们的女朋友跟妻子,芙蓉热情地拥抱了密雅,赞赏道:“今天你的头发看起来有光泽多了。”她怀孕有六个月了,见到密雅出神地望着她的肚子,芙蓉笑着说:“我给她取了一个偏法国人的名字,叫维克托娃。”
“我想好了女孩的名字,如果我们有女儿,就叫乔安娜,怎么样?”密雅用胳膊轻轻捣捣小天狼星。
他很同意,“好得不能再好了,我确实要感谢你妈妈。我们还可以叫她乔,乔安。”
这条短短的道路因为队伍里人数众多,互相寒暄闲聊,拖拖拽拽,幼儿啼哭,大人打闹(弗雷德跟乔治在维持秩序,成效不明显,他们是混乱的根源),人们走了半天才走进酒馆的大门。
路过的村民们见了都笑,“咱们乡下人结婚都是这样的,就是要人多热闹才尽兴。”
密雅走上红毯时,所有的人都在看她,森林里的德维朗小姐一点儿不老,她年轻极了,身穿一件简单的白裙,显出细细的腰身,纤细的肩膀露在外面,裙面绣着层轻飘飘的白鸟羽毛,及腰的金发上戴着一顶枝叶与鲜花编成的小花冠,整个人就像一位不谙世事的森林之女。
小天狼星穿着一身黑礼服,半长的卷发垂在肩头,身姿笔挺,仪态镇定,但密雅从侧面发现这个人就没有办法憋住脸上的笑容,这笑容让他看上去有了少年时的神态,欢欣畅快,明亮飞扬,在说“我愿意”的时候,甚至有些害羞地飞快瞥她一眼。
迪布瓦先生笑眯眯地看着眼前的这位新人,新郎成熟英俊,新娘清丽烂漫,虽然有一些年龄差距,但他们的相貌称得上十分登对,正是一对漂亮的璧人。他觉得帮这对新人证婚很有意义,真想不到下乡旅行竟能让他参与到这么美好的事儿中。
两人最后一声“我愿意”结束后,在他们亲吻之前,证婚人例行询问是否有人反对这桩婚事。
那些穿棕色长袍的人似乎走动了起来,密雅注意到小天狼星的脸一下阴沉了,“如果他们非要选在今天,那咱们就来比试比试。”
她拉拉他的袖子,“别生气,这不就是我们的目的吗?”
这些人是魔法部派来抓捕密雅的,他们想让她回去受审,小天狼星与密雅对此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他们已秘密结过婚了,举办一次婚礼并非出于浪漫的目的。这实际上是她重返魔法界的一次公开亮相,他们想向世人宣告,密雅德维朗还活着,而且有胆量接受任何挑战。
密雅从弗朗西斯手里拿过麦克风(跟麻瓜村民借的),“非常感谢各位前来参加我的婚礼。
今天这个重要的时刻,有两件事想对大家说。
首先,目前德维朗家经营的马场已恢复正常营业。我们的马儿体格健康,品相优良,欢迎有需要的顾客前来租赁。
其次,我作为森林Veela舞团的商务代理人,未来将会带领舞团积极活跃于演艺行业。法国的魁地奇球队经理们,如果你们希望拥有最完美的吉祥物,何不考虑考虑我们南部森林的风情特色呢?”她指了指自己那群美丽的表亲,“那边拍照的,别拍我了,拍他们,来点大特写。”
今天来了很多媒体从业者,他们拼了命想弄到点“食死徒与傲罗之恋”的一手资料。密雅觉得这种机会不能白白浪费,此时正是宣传家族产业,开拓事业版图的大好良机。
丽塔斯基特已经高高举起了提问的手,“请问,德维朗小姐与布莱克先生是怎么认识的,真的是从绑架事故开始的吗?”
“女士,如果您租赁马匹或是跟我们的舞团签定了合约,我可以跟您共进午餐。”新娘挥手,让加西亚拿报价单给斯基特看。
不过,他们的飞马非常昂贵。多年来,喜爱排场的欧洲贵族们一代一代吃遗产,经济早没有从前那么宽裕了,顾客流失严重,他们家的生意着实不大好做。
斯基特看了报价单说不出话,心想这女人果然是传说中能给魔法部拉到赞助的国际魔法合作司副司长,她差点把翻倒巷的地皮卖给外国人造酒店,这是何等的奸商行为。
密雅这边在婚礼上跟人谈生意,小天狼星早就下场跟人推搡起来了,“什么意思,保守派打定主意要在今天破坏我的婚礼?我管你们什么任务不任务,要打就打,难不成我还会怕你们这些人?”哈利跟莱姆斯在后面拉他,弗雷德跟乔治却给他鼓劲。疯眼汉穆迪在大骂年轻人做事不讲规矩,哪有傲罗在婚礼上把人带走的。
韦斯莱先生探头劝穆迪不要吵了,要骂回英国骂,这是别人家的婚礼,“你的声音要盖过证婚人了!”但他没有意识到他的嗓门也很大。
泰迪拉粑粑了,唐克斯不能在这里用魔咒清洁,只好笨手笨脚地换尿布,还好赛琳会干这活儿,她在旁边给唐克斯帮忙。
赫敏与金妮扶着怀着身孕的芙蓉坐下,有些忧心地问旁边的比尔,“他们不会真的把密雅抓走吧?”
“不会是今天,但以后......应该会有。”比尔说完后,不得不站到小天狼星身后,他们看起来真的要打架了,真打起来他也得出一份力气。
看热闹的乡村巫师们评价着,“巫师的世家大族,其实跟咱乡下人一样,这吵闹的,啧啧。啊,不,可能跟他们是英国人有关。我知道这些人最爱在魁地奇球赛后发疯。”
直到新郎新娘最爱的波尔卡乐声响起,这场风波才得以化解。所有人都应该两两相对,握起手来跳上热情如火的波尔卡舞曲。
韦斯莱夫人跟丈夫转圈的时候脸都笑红了。罗恩拉上了赫敏,哈利牵起了金妮。几乎人人都有了伴儿。
“不跳舞的人给我滚出去!”小天狼星冲着那些魔法部官员怒吼起来,他们着实找不到伴儿,想把新娘从婚礼上带走的人在这里是不受欢迎的。
一周后,法国官员协同英国魔法部的使者在莱比昂森林的边缘等到了准备好的密雅德维朗,她的审判即将开始了。
第94章 受审
“如果结果对我不利,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了。”密雅与小天狼星手牵手,他们俩站在大厅中原先摆放着巨型黑色雕像的地方,魔法部大厅人来人往,人们渐渐习惯了雕像被移除后的空旷。
两年过去了,他们依旧能够想起那是一座什么样的雕塑,那是数不清的麻瓜以血肉之躯叠成的宝座,两个纯血的巫师凌驾所有人之上。
旧雕像被移走了,新的还没有送来。不知道那将会是一座什么样的作品。大战结束之后,人们才意识到黑雕像的恶心怪异之处,但当时的人们被接连的审查占住了心神,他们自顾不暇,没人有闲心投诉大厅的丑陋雕像。
“如果真是那样,”小天狼星捏了一下她的手心,“我就闯进去把你带走。”
她兴味盎然地问:“然后呢?”
“骑上我的挎斗摩托,咱们追着月亮的方向飞,月亮落下我们就躲起来,月亮升起再继续前进。飞上十天半个月,到地球的另一面,在一个没有人能找到的地方,我们在月光下继续跳波尔卡。”
小天狼星半真半假地对她说着关于逃亡的打算,脑海里有一瞬却闪过雪地上的景象。他无法左右审判的结果,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无论发生什么,她绝对不会是孤身一人。
当密雅即将被官员们带走,小天狼星看着她回头对自己微笑的脸。
——愚蠢的主意。也许根本不该带她回来。
仿佛是猜到了他的想法,密雅对他挥挥手,“我不怕,别担心我。”
最终之战结束后核心食死徒死伤大半,侥幸没死的都已被抓起来送进了阿兹卡班。两年来傲罗抓到最多的是那些没有资格烙上烙印的走狗爪牙。
在黑暗时代,稍有实力的纯血家族都想与神秘人搭上关系,有些人即便没有打上烙印,不代表他们没有暗中给予支持。如果按照这个标准抓捕犯人,那些纯血家族就要没人了。
魔法部内部的高层一直在为抓捕标准争论不休,从严还是从宽是一个长期存在的问题。
近几个月部里发现了一条真正的漏网之鱼,她是众所周知的高级食死徒,神秘人最年轻的心腹,她本该两年前死于贝拉特里克斯之手,近期却被人在法国南部的乡村发现了踪迹。
魔法部如今已经不再使用摄魂怪看管犯人,两个年轻的傲罗紧随密雅德维朗一起进入了审判大厅。在地下十楼的第九审判室中,她坐上了那把带锁链的椅子,她对这个地方非常熟悉,从前她是坐在审判席上的人。
整整三排的人在前方注视着她,他们的眼光里充满怀疑与警惕,以及隐隐的畏惧,这畏惧是她手上的铁链也无法遏制住的寒意。当她抬起头,不少人立刻跟她错开目光,他们都知道这个女人有着极强的摄神取念能力。兴许她都不需要魔杖就能施展控制人心的夺魂咒。
密雅觉得这很像一座罗马斗兽场,只是客人们并不太开心。
他们听过她的名头,知晓她做过的事情,德维朗曾用夺魂咒控制了半个魔法部的人,抓捕大量麻瓜巫师做人体实验。参与的食死徒活动更是数不胜数,巨人、摄魂怪、巨蜘蛛,这些黑暗生物与黑魔王的合作都是由她做使节而谈成的。
所有事都是清清楚楚、分分明明的,她当初追随神秘人时从不遮掩痕迹,行事向来高调。她不止一次在公共场合说过:“不要把那些人送进阿兹卡班,太浪费了,我需要他们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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