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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次，她像取经似的，向季骁虞红着脸询问：“这样可以吗。”
她还在担忧，违背从小到大的处世理念后，她会不会变坏呀。
季骁虞教唆道：“为什么不可以？你还是别学什么体术自保了，先过了你内心那关，别什么事都往好处想。把人、把事想得坏点又怎样？”
“变坏点，宋舞，跟你的娇气一样。”
“无论做什么，我都能为你撑腰。”
闻言，宋舞怔然良久，直到被季骁虞从地毯上拉起来，在张嫂的呼声中，带她去吃晚饭。
她发现，季骁虞一直攥着她的手，宋舞心情如潮涌般，剧烈起伏。
下楼过程中，宋舞忽然说：“要是不会怎么办，万一我做不到……”
她话音颤了，有了一丝退怯之意。
季骁虞很快察觉，犀利无比的睇来目光，“怕什么，我教你。”
第48章
宋舞给陈演回了条消息, 她没有说谎，如实的告诉了陈演。
说她不会帮秦绌这个忙，并且季骁虞已经知道了他来找过她的事。
陈演回复了她一句：[你告诉他的？]
宋舞没有再回应, 已不在意陈演误会，其实她说不说又有什么要紧, 反正季骁虞总是会从其他人那知道。
年关，季骁虞是真的忙过了，他被人约着去酒庄打牌，宋舞这头正接到机构人事电话。
不是以前的人事主管，以前那个听周采采说已经被调走了。
现在的是被提拔的新主管, 电话里对宋舞相当客气, 问她假期够不够用，不够还可以再稍后一个星期。
当然如果她想回去上班也行，保证现在的同事都不会像以前那样对她说三道四了。
宋舞下意识寻求季骁虞的意见，“我要回去吗，还是换一份工作？”
她现在稍有些犹豫不决，就会听听季骁虞怎么说。
这变化不可谓不大, 而季骁虞看上去似乎对她工不工作都无所谓的态度, “你想回去吗。”
宋舞的回答是“不想”。
但她一开始是想过的，在刚开始休假的时候, 宋舞会想手头上的工作, 她还不怎么习惯一下空闲下来。
可人事的电话提醒了她，曾经机构里发生过什么。
她出事的时候，除了周采采，几乎没有人替她说话。
就连共事好些年的人事主管都误会她, 宋舞失落之余, 不免觉得自己不被需要, 同时又觉得自己好像没必要强留在那家公司。
季骁虞眼神闪烁，仿佛别有算计地道：“那就换一份别的工作。”
宋舞没有留意，倒是把季骁虞的话听进了耳朵了。
季骁虞这头还没完，他一脸不屑地说：“我早就说过，让你别在那破地方待了。”
开始宋舞出事，被秦绌针对，机构想辞退她。
季骁虞说该走的不是她，是因为想替宋舞出口恶气，现在这口恶气出了，有什么必要留下吗。
宋舞喃喃问：“那我找什么工作呢。”
季骁虞似笑非笑地拍了拍她的臀，“去找何同，就说你要应聘我的助理。”
宋舞吓了一跳，她再怎么想，都没朝季骁虞身边思考过。
她这副模样，被季骁虞认为是在排斥，笑容渐渐就淡了下来。
宋舞确实不想给他做什么助理，专业不对口，而且大公司，宋舞也不习惯，她私心里，当然还是想干老本行。
知道拒绝季骁虞的事，让他不大高兴，宋舞凑上去，主动亲了亲季骁虞的脸颊，“对不起，是我胸无大志，没有太高的理想，你让我自己再看看其他的吧。”
季骁虞深沉的脸色一点点好转，然而还不够。
不过对宋舞来说这其实算好了，这是她近些天新学到的招数，是季骁虞说她可以娇气点的，而所谓娇气是不是就是让她任性一些？
既然是他许诺的，那么宋舞未尝不能用于实践。
好在季骁虞没有发火，他现在就像是被安抚好的野兽，正处于一种虚假的温顺期。
季骁虞：“你慢慢想。”
他推了宋舞一把，很轻，只是示意，“去换衣服，跟我出去一趟。”
周夜行打了两三道电话过来，让他节前聚聚。
季骁虞答应了，刚刚因为宋舞的问话一直没提，这时候已经打算带她出去玩了。
这还是第一次，宋舞被他公开带进他所在的圈子。
季骁虞空闲了下来，年尾年后都无需他再忙碌什么，而他从未公开带宋舞出去玩过，这还是第一次，季骁虞带她进入他圈子里的视野。
私人酒庄。
来找乐子的人不少，有人在这里办沙龙，有人在房间里打牌。而周夜行是这里的老板头子，他特意让人空出一个地方，等季骁虞过来一起玩。
刚好，他们这边人已经齐了，就差那位祖宗现身。
没想到他来就来了，还带了个女伴。
惊闻消息的熟人飞奔下楼。
宋舞挎着季骁虞的手臂，同他出现在酒庄里，那张秾艳姝色的小脸，被大伙盯着，肉眼可见地升起两团玫瑰似的红晕。
于是不由自主地将他的手挽得更紧，怯生生的。
看上去好像与季骁虞以往身边的人都有不同，书卷气很重，说是弱不禁风，更像是被囚于他身边的娇鸟，捏着手心都怕弄疼似的，担心她会飞走了。
季骁虞垂眸扫了眼不适应的宋舞，从环着她的腰到当众揽住她的肩膀，这样仿佛好了很多，一下目光就分散了一部分到他这边。
“周夜行呢。”
“楼上呢。”
此时，康毅昆率先从人堆里挤进来，面露红光，兴奋地打招呼，“哥，这谁啊，女朋友啊？从前都没见过，真……”
他想说真“极品”，就被季骁虞眼神瞪住了。
而宋舞也感觉到看她的人越来越多，明里暗里似乎都有。
她不由得把季骁虞的衣袖都捏皱了，显现出站立不安的反应。
季骁虞察觉到了，他没正面回答康毅昆到底是不是女朋友，而是说：“少管闲事。”
“关心一下嘛。”康毅昆朝宋舞伸手，结果被季骁虞挡了回去，“她胆小，第一次来，你别吓着她。”
这是连动手动脚的机会都不给。
康毅昆又不是有眼无珠的人，男性之间更能感觉到同类的敌意。
见宋舞样子好像是真的胆子有点小，他悻悻而又失落地收回手。
很快周夜行出现在楼梯上，他对着楼下喊：“傻站那干吗，还不快来，就差你们了。”
康毅昆：“哥，走吧，我们过去吧。”
他女朋友过来找他，康毅昆眼巴巴地望着季骁虞，又看看刚刚不明情况认生的宋舞，说：“哥，让你女朋友跟我女朋友一起玩呗。”
“不然光看咱们打牌多无聊啊，女孩子得跟女孩子在一块。”
康毅昆是女朋友是个大学生，家庭条件跟他相当，年轻安分，就是年纪小了点。
不过让宋舞过去，还不知道谁照顾谁。
季骁虞瞥了一眼，就拒绝了，“熟了再说，她今天只在我身边待着。”
女朋友吐着舌头感叹：“独占欲要不要这么强哦。”
康毅昆连忙捂住了她的嘴。
而季骁虞恍若未闻。
他倒还算民主，看向宋舞，“你想自己去玩吗。”
康毅昆哪见过他这么照顾人的，跟女朋友盯着宋舞跟季骁虞，一副津津有味的表情。
“酒庄很大的，后边还有个马场呢。”女朋友小声撺掇跟她玩去。
可令人失望的是，宋舞轻轻摇了摇头。
这里环境陌生，都是不认识的人，她不是爱乱跑乱逛的人，坐得住，跟在季骁虞身边就好了。
她被人说“太乖了”“怎么这么乖”，只有季骁虞对她的反应感到满意，他勾勒起一抹轻狂而得意的淡淡笑意。
放在宋舞肩上的手更加用力，“那走吧。”
走到空间更宽广的室内，周夜行等人早在牌桌上等着了。
季骁虞替宋舞拉了把椅子，让她在身边坐着，这一举动落入默默观察他们的人眼中，不由分说，都心领神会地各使眼色。
早在季骁虞来了后，周夜行回头就给在房间里的人发了消息。
说他带了个伴来，女的，长得一绝，还挺护着，看来不能随便乱说话了。
开局后有人来晚了，周围人给他让了个位置，正好站到了宋舞身后。
“这是谁？”一只手拍在了宋舞肩上。
宋舞朝身后的男人看去，四目相对，俱是微微一惊。
宋舞是被吓一跳，来的不认识的男人则是被她的样子仿佛吓到了，很快收起惊讶，目光一上一下扫描她。
季骁虞掀眸，在看到李玠搭在宋舞肩上的手后，一把将他扯开。
冷冷出声问：“乱碰什么。”
他语气很不好，好在对方跟他认识，也没计较。
宋舞怕季骁虞跟人吵架，摸了摸他的臂膀安抚，“我没事。”
桌上其他人因为李玠的到来，暂时停下打牌的动作。
周夜行给来人介绍，“玠儿，别看了，那是咱们季哥哥的伴儿。”
防止宋舞怕生，周夜行还冲无辜的她笑了下，“这人叫李玠，大家都是朋友，吓到你了吧？妹妹别介意。”
宋舞总觉得周夜行跟她认识的一个人长得有点像，但她老是想不起来。
她安然地点了两下头，就听李玠笑道：“原来是你啊，火气这么大。”
他是对季骁虞说的。
季骁虞淡淡地警告：“你别乱碰。”
李玠脾气较好地举起手，一副示弱样子，“OK，刚才都是误会，我认错人了。”
不管他刚才是不是真的认错了，季骁虞都没有笑意的道：“没有下回。”
李玠又看向宋舞，“那我给你女伴道个歉，行了吧？妹妹贵姓，叫什么？”
宋舞感到男人看她的眼神出现一丝探究的味道，但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他没感觉到恶意，可能因为对方气质比较斯文，不像坏人。
“姓宋，叫宋舞。”
宋舞一开口，有些人还没反应过来，只有周夜行微微愣了下，然后直接看向季骁虞。
宋舞？哪个宋舞？
突地。
有人曝出一句，“席岳以前那个女朋友也叫宋舞吧？”
一室的气氛，陡然变得安静。
谁都没想到，季骁虞现在身边的女伴，是好兄弟以前的女人。
在场的看宋舞的眼神，纷纷发生变化，这让原本平静的宋舞，内心如有被针扎了下，面红耳赤的低下脑袋。
季骁虞则盯着刚刚说话的人，目光些许阴鸷冷漠，不悦地问：“你有事？”
对方与他对视一眼，就如鹌鹑般缩了回去，强颜欢笑道：“不好意思，可能搞错了，不一定就是。”
宋舞听出对方笑声里的尴尬，但其实她才是更窘迫的那一个。
本来如果不拆穿的话，那她跟季骁虞的关系还不会显得有污点，现在一点明，就跟做了很不道德的事一样。
没有人会谴责季骁虞，只会来谴责她。
看来是这些天的日子过得太好了，季骁虞和善的表象蒙蔽了她，也蒙蔽了他自己，以为两个人是正常关系。
其实不是的，一旦被人揭开这块遮羞布，会发现其内里有多不堪入目。
宋舞心慌慌的，根本不敢与其他人的目光有所接触。
她微微起身，不想被季骁虞敏锐地发现，一把拽住，“去哪。”
宋舞紧紧抓住随身携带的小包：“我想去趟洗手间。”
季骁虞冷着脸，他是担心宋舞跑了，审视而专注地望着她。
他既然选择带宋舞来这，就没想过怕别人知道他们的真正关系。
也不想理会别人是怎么看他的，可宋舞逃避的反应，还是引起了季骁虞的不满。
怎么一提席岳，宋舞就跟见不得人一样？
跟他在一块，很丢她的脸么。
他们僵持的时间太长了。
长到周围其他人都把视线放在他们身上，这时已经回味过来，季骁虞对宋舞的态度似乎很不一般了。
周夜行适逢地打破僵局，“洗手间在外边，康子，让你女朋友一块去呗。”他给康毅昆使眼色。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宋舞不适应在这玩，她太敏感了，而她跟季骁虞的关系并没有那么稳定。
席岳就如一道雷搁在中间，宋舞逃避的姿态，让季骁虞不高兴了。
康毅昆女朋友很上道地凑过来，拉了宋舞一把，“姐姐我们走吧。”
宋舞的手还被季骁虞握着，这时也被宋舞轻轻推开，她很不好意思，被羞地想要钻进洞里去，对季骁虞祈求地道：“我一会就回来。”
季骁虞仿佛在评估她话里的真假，隔了几秒，才缓缓收回手。
宋舞跟康毅昆女朋友一走。
屋内不多时，在周夜行等人的热场之下，气氛渐渐缓和过来。
站在人群中的李玠回头看了眼门口的方向，拉开刚才宋舞的椅子，在季骁虞身边坐下。
他把宋舞的位置占了。
季骁虞余怒未消，瞥了过来，“你也想找事？”
刚才说错话的已经被赶出去了，没人想再触他霉头。
李玠表示，“就一小会，你女朋友来了我再让行吧。”
下一句，他说：“虽然前任抵不过现任，好歹我也是你前小舅子吧，别那么小气，大姐夫。”
第49章
李玠喊的那声“大姐夫”极具调侃意味, 经他那么喊，旁人都想起来了。
李玠有个姐姐，叫李离愁, 两人名字都很古韵，出自言情书网, 家中不是从政就是搞艺术。
李离愁曾跟季骁虞正儿八经谈过对象，不过现已经是前女友了。
季骁虞对李玠的话不搭不理，面色有点阴郁。
像在因为刚才的事，似克制又似在压抑某种情绪。
周夜行接了李玠的话腔，道：“咱姐姐最近过得怎么样, 在国内的画展办得顺利不？”
李玠嘴上应付道：“还行, 最近还有一场，帮你们弄几张票去看看？”
周夜行：“我就算了，没那艺术细胞。”
不想李玠又转过脸问季骁虞：“那你呢。”
旁边人没给他面子的意思，“没空。”
李玠紧追不放：“怎么没空，怕见旧情人啊？”
空气凝固，季骁虞丢下手里的牌, 眼神沉郁地看向突然间话语变得犀利的李玠, 视线默默衡量他几秒。
他浅浅勾了下唇瓣，“我现在心情真不太好。”
“你要真想找事就直说, 我奉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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