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疑她是不是被调包了,“干什么?”季骁虞半是皱眉,半是调侃地道:“这么客气干吗?跟老公不用这么客气,我不是在找你茬,也不是在怪罪你。”
“以后出去跟我说一声,别让我担心就行。”
他想着缓和缓和气氛,免得把人吓着。
然而处于风暴中心的宋舞并不领情,她在这样略显温情的时刻回道:“我好像没有承认我们的夫妻关系,没有结婚,也没有领证。你这样喊我,是不是有点不对?”
“不对?哪里不对?”
他贫嘴,虽然在笑,可是额头上忍耐的青筋都出来了。
不对劲的是宋舞吧,一声不吭的消失不见,回来还专门说这些话气他。
“我刚才不是说得很清楚了……”
季骁虞敛了笑意,僵硬地问:“怎么了?谁跟你说什么了?难道是刚才我不理你,你生气了?”
他想想,“那不是气你故意把我支走,自己一个人偷偷出去了吗?”
“虽然没领证,夫妻间该做的事咱俩可都全做过,你不会不认吧?”
像是为宋舞的反应找到了理由,季骁虞说:“我现在全身上下都是你的,你可不能当始乱终弃的渣女。不就是证领吗,我打算……”
他还没说完,宋舞打断他,“不是这个意思。我们谈谈。”
来者不善。
季骁虞神情变得严肃冷淡,他盯着宋舞看了几秒,“不要。”
松开环住宋舞的手,季骁虞垂眸整理了下衣服,一步步朝后退,“工作时间谈私事不合适,我先出去了。”
他逃避地往外走。
宋舞喊他,“你要不这次不谈,那以后和你有关的事也都不谈了。”
这是威胁。
季骁虞回头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一副要哭的样子,攥紧拳头,强自忍耐。
宋舞直接看傻了。
“怎么你还要和我分手?”季骁虞压抑地问,他此时的眼神难过的让人心都碎了。
宋舞:“……”
久等不到她回应,季骁虞信以为真。
“想都别想。”
“我告诉你宋舞……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抛下这句话,季骁虞怒气冲冲以一副干架的架势朝外走去,内心的焦灼难受急需得到发泄。
“季骁虞,你回来。”
他脚步不停,充耳不闻。
猛地将门一把拉开,正面对上两张意外而尴尬的脸。
偷听被抓个正着的周采采弱弱地抬起手,“那,那个……”
顶着季骁虞通红、惊讶,又冒着怒火的眼神,周采采受到惊吓地往周夜行身旁躲了躲,“对,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
“对。”周夜行装模作样地正了正领带,“我是想看看你们谈完了没有,想问问你们晚上想去吃饭。是吧,采采?”
周采采忙不迭地点头。
气氛凝重。
季骁虞显然还没缓和过来。
周夜行:“啊……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不下次再聚,你们继续?”
季骁虞恨声道:“滚。”
看来这是被气狠了。
二人同时心虚地摸摸鼻子,准备乖乖滚了。
难得一见,季骁虞这么吃鳖,跟以前比现在的他真是可怜。
周夜行拍了拍他肩膀,“那什么,兄弟节哀。”
“女人嘛,你求求她,总有心软的一天……”
门后。
宋舞身影出现。
她扶着门框,望着正在交头接耳的季骁虞跟周夜行,疑惑地问:“我还话还没有说完,你为什么要走?”
季骁虞背对着她,宋舞看到他两只手攥紧成拳头。
“你要是不进来,那我就在这里说了。”
“不分手。”
宋舞说:“我可没有说要和你分手,是你自己想错了。”
“那是什么?”季骁虞跟活过来般,恍惚地扭头,“你要跟我谈什么?”
一提这个,就轮到宋舞背对过去。
毕竟季骁虞那边人太多了,好几双眼睛盯着她。
在季骁虞看不到的地方,宋舞很不好意思地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就当下的非男女朋友关系先发展一段时间。”
“这段期间,不可以过问对方私事。”
“不可以老是缠着对方,在公司要跟私生活分开。”
“还有不许再胡乱称呼,私下你可以叫我名字,公司必须得叫我……咳,就跟其他人一样吧,叫我宋主任。”
听上去好像没什么损失……
不过……
“这不就是炮友吗?”周夜行忽然醒悟,一语惊人的道。
宋舞没想到最快反应过来的是他。
季骁虞倒是变得沉默了。
宋舞不承认也不否认的商量道:“我说这个不是在逼你,看你自己能不能接受,你考虑一下吧。”
炮友诶。
周夜行不可思议地轻叹,居然有天能看到这么个人,跟自个儿兄弟谈炮友关系。
哦不,他兄弟还是被贬的那个吧?
“哥们,做男人得硬气,这么没尊严的事,你不会答应吧?这跟被富婆养的小白脸有什么两样?”
周夜行盯着季骁虞,虽然看不到他此刻的表情,想想应该还在纠结,他劝道:“要不算了吧,我再介绍新的……”
他衣袖被人扯了扯,周采采闻声愤怒地瞪他,“哥你闭嘴。”
周夜行:“……”他这不是为兄弟不值吗?为了一个女人都进去两年了,出来还得不到一个正式名分。
说出去不得丢死人,今晚必点一首「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纪念兄弟这要命的爱情。
季骁虞:“你让我想想。”他失魂落魄离开这,走了几步忽然停下。
“其实你让我怎么做都行,只要别跟我说分手。这是我唯一受不了的。”
宋舞:“……”
当天下班后季骁虞突然就不见了。
汉林学馆的每个人都对季骁虞居然不缠着宋主任的事感到惊讶。
这两个人平时都是上下班一起的,今天这个点了,季助理居然早退了。
宋舞站在隔壁办公室门口,看着空荡的办公桌,经过一瞬间惊讶后,微微皱眉。
恰逢周采采从她背后经过。
停下。仰头瞄了一眼里面的情况,疑惑地问:“人呢?”
停车场内。
玻璃窗被人敲了敲,周夜行举着手机跟那头说:“挂了宝贝儿,今晚晚点回去,不用等我。”说完降下窗户,季骁虞足够冷淡英俊的脸露出来,“开门。”
周夜行道:“你可终于来了。今晚去哪儿?吃饭还是喝酒?”
“还是老地方?”
季骁虞扣下安全带,淡淡道:“随便。”
周夜行:“随便是哪个便。”眼看季骁虞渐渐不赖,周夜行见好就收。
“行了,这么久没见,今晚我们好好搓一顿。”说完他脚蹬油门冲出园区。
宋舞拒绝了周采采约她去吃饭的邀请。
没有季骁虞跟在身边,日子就像很久之前梅鹤年在时的那样,宋舞照常去了菜市场。
周围的环境嘈杂,人来人往,平常这个时候季骁虞会把她护在肩膀下,不让人群冲撞到她。
他不仅个子高,身形还是让人感觉到有压力的那种,一般人见到他都会选择性的离远一些。
可惜今天季骁虞不在,宋舞就没有之前待遇了。
她揉了揉肩膀,低头看了眼,被人踩了一脚的鞋,再平静地收回目光。“今天怎么一个人来了?”“你家那位呢?”
宋舞以为蔬菜摊位的老板是在跟别人说话,结果一抬头发现对方正看着她,“平常看你俩形影不离,大家都说这两口子感情太好了,一个俊一个美简直天生一对,每天都等着这个点大饱眼福……”
宋舞牵强地笑了下,“他有事来不了。”没说两人是闹僵了。
为了防止老板继续问些她无法回应的问题,宋舞简单挑了几样小菜便走开了。
或许今晚还能煲个汤……“一起三十五,排骨需要切吗?”宋舞回神,冲肉铺的老板点了点头。
她忽然意识到今天买的菜很大部分都是季骁虞爱吃的。
为什么会这么做?难道是因为感到愧疚,所以对他心存补偿?
黄昏拉长了宋舞的影子。
在窗户外的光影的照射下,楼道空气里的微尘肉眼可见。
她在靠近家门时,莫名变得紧张,连脚步都轻了许多。
她想着之后进去了该怎么打招呼,是照常说话,还是先微笑告诉季骁虞自己买了新鲜的水果。
这个季节把荔枝放在冰箱里冷冻一会,再拿出来吃最清爽不过。
宋舞照常打开家门,“我回来了。”
里面不光没声,连个人影也没有,一股失落油然而生。
她站在玄关口换鞋,想着季骁虞可能还在因为下午的事生气,或许还躲在房里?
宋舞这么安慰自己,然而当她走到他的房门前,才醍醐灌顶的意识到鞋柜里根本没有出现季骁虞今天穿的鞋。
她拧开门把手,对着空房间观察,果然人不在这。
不过衣柜里的行李还在,没有收拾,大概是还没回来。
宋舞忽然就松了口气。
她提着菜朝厨房走去,根本没察觉到自己内心其实有一种小紧张。
在当代通讯如此方便的情况下,她完全可以打电话联系对方,问对方在哪儿,但因为莫名其妙的原因,宋舞选择了暗自与季骁虞较劲。
看他什么时候回来吃饭。
夜色下的霓虹灯闪烁不停,夜店里挤满寻欢作乐的闲人。
康毅昆抱着酒瓶昏昏欲睡,直到被一个电话打醒。
他抹了把脸,浑浑噩噩地接听,“喂苏苏……”
“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婚前怎么跟我保证的,说会天天陪在我身边,好了现在婚结了孩子生了,你又变单身了是吧?”
康毅昆:“老婆我错了。”
在迎来一顿劈头盖脸的羞辱后,康毅昆挂了电话爬到沙发另一头,瞌睡得不行地道:“哥,不喝了吧?这都几点了啊,该回去睡了。”
再不回去苏苏说他这辈子都别回去了,想想家里没多大的小崽子,康毅昆不等周夜行说话,连爬带滚地摸到另一头。
偌大的包间居然就他们三个人。
与外边群魔乱舞嗨到飞起的画面相比,里面安静得不可思议。
周夜行也喝多了,即使康毅昆跟他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懵。
季骁虞看着跟他道别的康毅昆腿软的爬起来一次,又摔回地面一次,疼得他龇牙咧嘴,酒醒了半分,季骁虞还是一声不吭地抬起酒瓶,灌自己的酒。
“哥,哥我这回真走了。”
康毅昆扶着摔疼的膝盖,一瘸一拐地挪到门边,“你跟夜行哥少,少喝点……我让经理待会亲自送你们回去……”
季骁虞跟没听见似的,一口一口的进喉咙。
那喝法康毅昆看了都眼晕,见说不通,他只好先顾好自己出去。
地上满是散落的酒瓶,啤的白的红的都有。
这种混起来的酒才是最醉人的,也是最要不得的。
周夜行懵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刚才有人在他旁边说要回去了,无神的目光在包间里搜寻了一回,拍了拍脑门,忘了控制力道,响得跟扇了自己一巴掌似的。
“草。”周夜行搓脸骂了句,再抬头问角落里呆着的季骁虞,“康子走了?咱俩什么时候走?”
“随你什么时候。”
季骁虞:“你想走就走。”
周夜行气得大着舌头,“你,你小子……发疯还没发够?再不回家,你家那,那位能开心?”
他劝季骁虞别作死。
季骁虞酒醉壮人胆,什么话都敢说:“开心?她大概巴不得我别缠着她。”
从出狱以后就是这样。
季骁虞哀戚戚地想,他在宋舞那就跟狗皮膏药似的吧,惹人嫌不说,还怎么都摆脱不掉。
这么晚了,连康毅昆那小子都有电话,他呢。
这都算了,连个消息都没有,他回去干吗?
周夜行被酒气胀着了,有些反胃,他眯着眼略带熏熏然地望着季骁虞,“你,你小子是真能喝,要是不想回去,那你跟我走?”
“老哥我熬不住了。”
到底只有他们两个形单影只的大汉,都是多年的兄弟,该承认的时候承认,该低头的低头,一点也不丢脸。
周夜行打算带季骁虞去他住的房子,歪歪扭扭地起身想把人拽起来。
结果人没拽动,自己摔了个狗吃屎。
季骁虞:“……”好没用。
周夜行扯着嗓子喊:“我靠,人,人呢!”
被康毅昆吩咐守在外边的经理听到里面的动静,飞快扫了两眼,招呼安保的进来,把人架回沙发上,“周总,您没事吧?要不要泡杯茶醒醒酒?”
“老子要回去睡觉。”
周夜行瞪着季骁虞的方向,指着经理,“去,把那个醉鬼也带上,开我的车,走!”
季骁虞手里的酒瓶已经空了,他面无表情地扒拉着周围的瓶子,情况一样。
旁边来了个保镖,“季先生,您还好吗?周先生让我扶你上车。”
季骁虞:“都给我滚。”
周夜行拿他没办法了,“兄弟,为了个女人,何苦啊?”
旁边经理没少见多怪地附和,“季总是在别处受委屈了?要不要我叫几个我们店的妹妹陪陪您,别说,最近来了几个特别水灵的,又乖又听话。您要不见见?”
周夜行觉得可行,开口吩咐,“去,叫几个漂亮女人伺候伺候他,要懂事儿的,听见了吗?”
经理刚一点头。
季骁虞嘴唇微启,“滚啊。”
他摸出手机,丢到桌上,喝多了的样子更显得他清冷倨傲,眼神凌厉得宛如一捧冰冷的泉水。
“你,打电话给宋舞,让她来接我。”
经理慌张地望向周夜行,想知道「宋舞」是哪位祖宗啊。
再说他也不知道手机密码啊。
周夜行一听就明白季骁虞是什么意思了,敢情在这等着呢,矫情到一直不肯走,就是为了想有人请他回家。
他喝了几口水,整个人清爽了许多,却依旧疲累地挥了挥手,示意经理,“听他的。”
经理小心翼翼地问:“那季总,麻烦您把那位「宋舞」找出来,我跟她说行吗?”
季骁虞瞪了他片刻,反应较慢地把手机拿回来。
等点开联系方式,手指在宋舞的名字上一戳,就跟手机烫手似的,把东西交给其他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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