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侍候主子应该的,只怕做不好,连累主子。”景秋说。
曲令裙看景秋稳妥,添香一团稚气。。
问;“你在宫里可好?”
一路乘坐小轿,曲令裙发现魏楚住的宫殿偏僻。
“好,很好,我父亲可好?”
“你父亲在翰林院,每日都很忙,你父女见不到面,时常念叨你。”
魏楚笑了,翰林院编修职位不高,非常适合父亲,李业这个皇帝知人善任。
“三伯父可好?”
魏楚问。
“三老爷很好,三老爷也不算老,三房没个人管家,三老爷同意续弦,官媒提了几个人,还没定。”
“三伯母去了几年了,三伯父应该考虑了。”
看魏琦,“三姐可好?”
魏琦说:“四妹,我很好,就是整日无所事事,想出去走走,游历山水。”
魏楚笑着说:“这个主意好,我若是不在宫里,脱不开身,我同你一道去。”
曲令裙说;“三姑娘心野,可三老爷不答应,你一个姑娘家,家里人怎能放心。”
“早知道,我习一身武功,走遍天下。”魏琦说。
“你嫁个有一身功夫的人,他可以保护你,夫妻二人一同游历山水。”魏楚说。
“我看这个主意好。”
曲令裙笑着说。
“我这辈子立誓不嫁人。”
魏琦早就看开了,嫁人不如意还不如不嫁。
“你没遇到想嫁的人,遇到了你就不这么说了。”魏楚说。
曲令裙四处看看,玉清宫不算奢华,很规整,阔朗,说;“我们来时走了很远,你住的地方有点偏。”
这时,景秋端上茶水。
魏楚接过一盅茶水,笑说:“你们是不知道,我住的地方好着呢,往后走是一片湖,景色可好了。”
怕二人疑心,岔开话题,问;“二姐怀孕快生了吧?”
曲令裙啜了一口茶水,说;“二姑奶奶显怀,有经验的婆子说她生双胞胎,二姑奶奶是个有福气的人,一胎生俩,二姑爷不知乐成什么样,现在二姑爷紧张得什么似的,这俩人感情好,房中原来有个小妾,求回娘家嫁人了,两个人如胶似漆,
真让人羡慕。”
魏楚听她话里羡慕魏瑾,难道嫁到魏家不甚如意,黄姨娘搞什么事了?
看曲令裙不是软弱之人,自己不需要担心。
问魏琦:“二哥怎么样?读书用功吗?”
魏楚口中的二哥是魏琦的亲兄,魏家唯一的男丁,魏明轩,已经及冠。
魏琦说;“今年恩科,二哥准备参加科考。”
曲令裙说;“连年战乱,科举已经停了几年了。”
魏楚说;“皇上实行新政,选拔人才,国家正值用人之际,让二哥好好考,为国为民,做点实事。”
“我父亲也是这样说的,二哥现在勤奋苦读。”
“魏玉过得怎么样?”魏楚问。
魏琦神情轻蔑,“不怎么样,她婆母对她很不好,夫妻关系也不太好。”
曲令裙说;“闵夫人眼睛里不揉沙子,听说看不惯魏玉小家子气,而且和娘家不亲,又没陪嫁。”
魏玉自作自受。
两人不能在宫里耽搁时候太长,叙了家常,告辞出宫回去了。
夏季炎热,玉清宫白日宫门紧闭。
三伏天,魏楚一日沐浴三回,恨不得泡在水里,颐华宫里四角碧玉盘里放着冰块,玉清宫分不到冰块。
御膳房送来冰镇绿豆汤,酸梅汤解暑。
魏楚白日不出门,傍晚去湖水走走,湖边凉快。
凉风至,秋至。
礼部开始筹备皇帝大婚。
孝章帝下旨,惠妃孔兰玥晋位贵妃。
第72章
◎指望皇上,不是太糊涂了吗?◎
惠妃孔兰玥晋封贵妃, 后宫嫔妃,诰命夫人去颐华宫参拜。
嫔妃按品级分成几排,齐声道:“恭贺贵妃娘娘!”
惠贵妃高高地坐在上面, 穿着贵妃朝服, 接受众人参拜。
贵妃朝服缎光金青丝线织成, 如宝石般闪烁着耀眼的光华,庄严雍容华贵。
慧贵妃在皇后之下,仅次于皇后等同副后, 统摄六宫。
魏楚得罪了孔兰玥, 从此更加小心翼翼。
梅雪兰来玉清宫, 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 边嗑边说;“礼部准备皇帝大婚, 皇帝大婚, 乃举国大事,帝后大婚繁文缛节, 典礼定在明年夏,皇上对周姑娘的情义, 非旁人可比, 听说皇上把先后留下的首饰,做为彩礼,赏赐给了周姑娘, 先后留下的嫁妆是皇上的念想, 从周家带进宫的东西,又回到周家人手里, 这也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皇后是皇上的妻子, 皇上重视皇后, 当然比对别个嫔妃不同。”
周舜华是李业的妻, 其余嫔妃,就是贵妃孔兰玥都是妾。
“皇上册立皇后,下旨惠妃晋位,这是皇上为了安抚慧贵妃,皇上对孔家十分看重。”
“皇帝大婚后,皇后执掌六宫,皇后贤德,是我等的福分。”
生母留给李业的东西,对李业来说十分珍贵,李业宠爱慧贵妃,将自己母后留下的首饰给了未来的皇后,可见对周舜华的看重,周舜华在李业心里占据最重要的位置。
李业和周舜华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李业早已及冠立府,梁王府正妃位一直空着,留给周舜华,周舜华封后,这回心病该好了吧。
梅雪兰突然问:“姐姐,冬儿死之前,最后见姐姐和景秋,姐姐发现了什么吗?或有什么怀疑的地方?”
人前梅雪兰表面装作已经放下了,忘了这件事,一直在暗中调查。
魏楚说;“我不知道算不算疑点,冬儿跑到长廊里借伞,景秋就把我们的一把伞借给她,冬儿死后,我和景秋发现了那把伞,离湖边有一段距离,通往南方向,我猜测冬儿是在丢弃伞的地方遇害的,我也很疑惑,冬儿拿伞走时,跑去亭子里接你,为何离亭子越来越远,我猜测没人胁迫,是她自己走过去的,大雨天跑出这么远,令人费解。”
梅雪兰认真地听着,生怕漏掉什么东西,魏楚说时,她凝神沉思,半晌,喃喃的问;“姐姐,你不相信冬儿背叛我吧?”
梅雪兰和自己最先想法一样,魏楚说;“你落水时,冬儿呼救,你才得救,如果冬儿背叛你,她等到你沉到水里再呼救,而且我觉得她死前出现的地方是个意外,如果她若去见什么人,她就没必要跑到长廊里朝我们借伞,可以直接去,而且走时说了,接了你就过来,我们一起回宫,我想她中途看见了什么人,改变了路线。”
魏楚说完,魏雪兰没出声,低头寻思了一会,抬起头,似乎有了决断,说:“姐姐,谢谢你!”
魏楚问;“你落水时,救你的太监后来找到了吗?”
梅雪兰摇摇头,“我当时被打晕了,什么都不知道。”
“打晕你又把你推下水的人,你没看见?”
“他从背后攻击我,我没看见脸,我没有完全失去意识,还是能感到有人救我。”
“救你的人是那个宫的太监?”
“他救了我上岸后,人就走了。”
“救你的人不想暴露身份?”
“大概是,这个人不方便。”
魏楚心想,这个太监见到攻击梅雪兰的人,认出凶手,那个救人太监在湖边出现,也不太正常,湖边这一带冷僻,没什么人来,这个太监出现,阻止凶手害人,看来这件事不简单,他认识凶手,或者和凶手有某种联系。
问:“冬儿看见了。”
“冬儿看见凶手背影,身量不高,不强壮,偏矮瘦,救人的太监的长相她记住了,我们在行宫找遍了没这个人,各宫嫔妃身旁太监也没有这个人,挺奇怪,这个人像人间蒸发了,消失了。”
“他是故意躲着你们,这个太监的差事不常露脸,内务府的太监经常见面,也不是各宫的人,这个人是做什么的?”
“是,我和冬儿宫里都找遍了,没有这个人。”
“难道这个太监不在皇宫?”
魏楚道。
好像乌云拨开一线,梅雪兰脑子里闪过一道亮光,“我怎么没想到,那个人不是宫里的。”
“他出现在宫里,且去偏僻的地方,肯定经常进宫,对宫里很熟悉的。”魏楚说。
这样分析下来,梅雪兰一直没有想通的关隘,突然都打通了。
“若非姐姐点拨,妹妹还在原地转圈,姐姐帮了我一个大忙。”
“我随口一说,不一定对,”
梅雪兰把手里的瓜子一丢,拍了拍手,“姐姐说得对,我回去了。”
魏楚送她出去,说;“野鸭蛋腌了一坛子,野鸭子每天至少下两窝鸭蛋,等腌好了你来拿。”
湖里的鱼虾螃蟹泥鳅都吃腻了,几个人绞尽脑汁为吃什么犯愁,胃口吊上去了,就下不来了。
张福说;“奴才做一道桂花鸭,湖边的野鸭子没有数,我们吃几只看不出来少,不过桂花,御花园里有两棵桂树,结了一树的桂花,没人采摘,可惜了。”
“我们等晚上没人时,去御花园采摘桂花。”魏楚说。
天黑后,魏楚带着春喜、添香,夏生听说也跟着去了。
几个人在御花园里找到两棵桂树。
添香提灯照着,魏楚挎着篮子,春喜和夏生摘桂花。
御书房
礼部尚书和皇上说大婚准备的事宜,礼部尚书重视皇上大婚,举国大事,事无巨细,跟皇上汇报。
礼部尚书走了,天色已经晚了,王宝说;“这王大人够啰嗦的。”
“王严淳有点迂腐,但是办事认真,谨慎。”李业说。
这次恩科,选拔一批年富力强,有才干有魄力的官员,给朝堂带来新鲜的血液,改变朝堂派系争斗,迂腐,互相扯皮,事倍功半。
李业被礼部尚书王严淳长篇大论说得有些脑仁疼,走下御书案。
御花园夜晚寂静,草丛里阵阵蝉鸣,李业信步走,脑子想着叛军流窜蜀地,武陵侯孔家父子带兵剿灭叛军,算算日子,秦江的奏报快到了。
看见前面有微弱的灯光,问:“这么晚了,前面是什么人?”
前面的太监跑过来回道;“回皇上,是贞常在带着几个宫人在摘桂花。”
李业停住脚步,说;“别惊扰她们了。”
她们玩得正高兴,扫了她们的兴致。
李业站在原地,直到灯光没了,御花园陷入黑暗,魏楚走了。
这才走过去,站在桂树下,抬头望着头顶桂花,芳香扑鼻,顿觉神清气爽。
昨晚采摘的桂花不少,玉清宫的早膳,煮了桂花粥,放了蜂蜜。
入口甜丝丝的,桂花清淡的香气。
魏楚想起在北地酿的桂花酒,桂花花期就二十几日,第二天晚上,几个人去御花园摘桂花酿酒。
酿了两坛桂花酒,一坛留着喝,一坛酒埋在院子里的梧桐树下,魏楚说;“这坛酒明年拿出来喝。”
“明年我们若是不住玉清宫了呢?”添香问。
“就冲这坛酒,我们也不离开玉清宫。”
张福把树下的土铺匀。
“是呀,这里住多好,离湖近,想吃什么鱼都有。”春喜说。
这里住习惯了,魏楚还真不愿意搬去别处,好在这地方没人跟她争。
秋高气爽,御花园里一群花枝招展的嫔妃在游园,孔兰玥前呼后拥,身旁如嫔、慎贵人、梅常在、乔常在,新晋的朱答应。
走到太液池,慎贵人手执宫扇说:“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
朱答应接话说;“芙蓉如面柳如眉形容贵妃娘娘贴切。”
朱答应是孔兰玥的宫女,有七八分的姿色,皇上偶尔多看了姓朱的宫女两眼,孔兰玥为了笼住皇上,彰显自己大度,让朱姓宫女侍候皇上,封了答应。
朱答应绣花枕头,并不知这句诗的出处,众人想笑,碍着孔兰玥没敢笑。
“怎么想起这句来。”
孔兰玥些微不悦地说。
慎贵人忙解释说;“嫔妾看太液池荷花好,没有别的意思,朱答应说到娘娘身上,实在是嫔妾的有口无心。”
“我知道你没别的意思。”孔兰玥没认真生气。
如嫔不知哪根筋搭错了,突然想起魏楚,说:“好久没看见贞常在了,自从姐姐晋了贵妃,贞常在连面都不露,摆起了架子。”
如嫔做糖不甜做醋酸。
不提醒孔兰玥都忘了魏楚,说;“她告病了。”
如嫔吃吃笑着,绣帕掩着口,“别是贞常在去哪里等皇上吧,姐姐还真信她告病,老老实实在宫里待着,每次她出现,皇上随后就出现。”
孔兰玥想起自己贴身宫女因为魏楚而死,这口气咽不下,对一个宫女说:“去玉清宫,叫贞常在过来,就说后宫姐妹们都没在御花园游园,让她也过来热闹热闹。”
宫女去玉清宫,说贵妃娘娘请贞常在去御花园赏花。
孔兰玥现在风头正盛,魏楚若不去,更加得罪了孔兰玥,她还会找别的茬,因为孔兰玥贴身宫女的死,记恨上自己,躲是躲不过。
魏楚带着景秋跟着宫女去御花园,如嫔老远看见,不怀好意,说:“贞常在还真来了。”
魏楚来到孔兰玥面,恭敬地行礼,“嫔妾恭请贵妃娘娘安。”
孔兰玥看见她,勾起恨意,“贞常在,你好大的架子,本宫不请你还不来。”
“嫔妾不敢”
魏楚微微低着头。
“本宫看你这眼睛里根本就没有本宫。”
“贞常在对贵妃娘娘一向尊重。”
“梅常在你别帮她说话。”
“贵妃娘娘冤枉嫔妾。”
“冤枉你,你以为仗着皇上对你的几分宠爱,本宫就不敢把你怎么样?目无本宫,本宫今日罚你,长长记性,跪在这里两个时辰。”
孔兰玥今日气不消了,来日还要找事。
魏楚把心一横,跪在旁边的土地上,石砖地秋天凉受不住。
孔兰玥几个人有说有笑地站在太液池边看荷花,走到桥上喂金鱼,下了桥去对岸了。
魏楚跪一会,趁人不注意活动一下腿。
景秋在旁干着急,主子跪了半个时辰了。
孔兰玥一群人走回来时,看魏楚老老实实地跪着,如嫔看看她,说:“看今儿还有谁帮你,皇上会不会来救你。”
这时,假山后走出一群人,李业和玉宁公主朝这边走来。
“皇上驾到!”太监一声喊。
如嫔拍了一下嘴,自己的乌鸦嘴。
沈兰玥等人看见皇帝,忙跪倒,“臣妾恭请皇上金安!”
“平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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