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俩只看了眼就不再感兴趣,他能长这么大玉佩都还没有被抢走,也不知是抚州治安好呢还是运气好。
乐秧见孟云程狼吞虎咽的模样,不懂只是两顿没吃,孟二能饿成这个模样。
“你很饿?”乐秧问。
孟云程忙不迭把最后一口吞咽下去,掏了掏怀里什么都没有掏出来,乐秧见他的嘴角带油,从赵福手里接过一绣帕嫌恶地扔到了孟云程跟前。
“……多谢。”孟云程有些羞窘地用来擦拭嘴,擦完后又揣起来道,“我重新给小姐买条新的。”
他看额不会说什么洗干净还给她,他擦过嘴的帕子定是不会用了,说什么还回去也不切实际。
乐秧闻言道:“你倒是识相。”
那张帕子是烟罗锦的,价值不菲,用来擦孟云程的碎嘴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乐秧有些后悔,但也于事无补,只能狠狠地瞪孟二一眼。
孟二平白无故又被白一眼,只能自己自己把委屈雨心酸往下咽。
他们结完账继续方才的路,闲逛的同时,在各大药圃寻找孟云起。
抚州不愧物产丰盛,乐秧瞧见许多的小玩意儿,但考虑到他们还在任务通途,行装不能过于沉重,便知买了几样,中途碰见卖糖葫芦的,乐秧多看了两眼,被孟云程给注意到。
秉着郡主分给他馄饨吃还给他绣帕,孟云程觉得自己应当投桃报李,便自告奋勇地上前买了两串糖葫芦。
“小姐,给你尝尝。”孟云程把一串给了她。
乐秧接过,看了两眼便递给了身后的赵福:“阿福尝尝,看看跟彧都的相比,哪个更好吃。”
赵福接过去道:“只要是小主子给,都好吃。”
孟云程看着这一幕目瞪口呆,忍不住嘟囔道:“明明是我买的。”
乐秧偏头一动不动地看向孟云程,孟云程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手里的糖葫芦,只得把手里的那串给递了出去,乐秧接过后面无表情道:“多谢。”
趁着那卖糖葫芦的没走远,孟云程又跑去买了两串,还给陈千户捎带了一串。
陈千户板着一张脸接过,那肃杀的模样跟手里甜腻腻的糖葫芦看着着实不相匹配,孟云程多看了两眼,道:“陈千户要是不想吃,不用勉强的。”
“多谢孟二公子。”陈千户道。
后面他们终于在一药铺里找到孟云起,身后跟着几位护卫。
“小姐,你来找我吗?”
果然如她所料,云起看到她便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立马放下了手里的药材奔向她,乐秧上前搀扶住他,主动问:“可挑到什么药材了?”
她昨晚难得反思过了,云起跟薛放不一样。
在她跟薛放的交易中,她处于所求那方,所以在跟薛放的相处中多是她主动,她能扮演出薛放想要的。但她跟云起,云起却是所求那方,还患得患失。
乐秧自认不是好人,也没有太强的世俗道德感,但云起实在是太敏感容易多想,她想,她可以给云起更多的关系,适当地照顾云起的心情,薛放有时也是这样对她的,之前相处中她却是给忘了。
云起兴冲冲地拉着她到柜台前,指着那些形状各异的草药跟她介绍:“这些都有治疗跌打损伤的功效,这些……”
药铺的人眼睁睁看着方才遗世而独立仙人似的公子,因为一位小姐的进来,而变得话多起来,再看那小姐,他们也只能暗叹郎才女貌。
乐秧静静地听着云起讲解,听到云起具体结束哪种草药时,还会拿起来观摩一二,云起以为她有兴趣,更加铆足了劲儿跟她介绍作用疗效。
最后还是孟云程咬着糖葫芦,硬是挤进了他们中间,云起才被迫停下。
“哥,你也给我讲讲呗,”孟云程随手拿起一株药草,“这个有啥功效?”
孟云起看着自己死皮赖脸的弟弟,没好气道:“回去自己翻医书。”
看见孟二被自己哥哥训斥,乐秧心情好了点,看向云起:“云起别管他,还有其它要买吗?”
“我方才在街对面的书局里面定了两本医书,”孟云起刚要乖乖地摇头,又猛地想起来,“方才那伙计说医书在库房里,让我过会儿再去拿。”
乐秧闻言点点头:“那我们过去吧。”
孟云起结完账,身边的上位正要去拿那打包好的药材,被孟云起给制止了,他把那些药材包通通塞进了孟云程怀里,然后径直地跟她走了。
“哥,你们等等我啊!”
听见孟云程的哀嚎,乐秧跟云起相视一笑,便快步走出了药铺往那书局去。
到了书局,那伙计见孟云起过来,便取来两本医书,云起翻开时,乐秧抬起头,环顾下书局的结构。
这个结构是两层小楼,触目所及都是一架架的书籍,空气中都飘散着一股淡淡的书墨味儿。这个书局人很多,多是一些书生,所购的书籍都是一些诗经。
云起翻开无误后,就去掌柜那里付钱,乐秧跟着过去,见到柜面上有一本名叫《兰雅集》的书,便伸手去拿,有人却快她一步,一只修长的手落在那《兰雅集》上。
“抱歉,这本书是在下预定的。”
徐徐而来的声音,带着股清凉之意,让乐秧为之一个激灵,她侧头一看,首先引入眼帘的就是那洗得发白的青山书院专属衣服,抬眸一看就是清晰的下颌线、弧度始终的嘴唇,优越的鼻梁和坦然自若的双眸。
那掌柜殷勤道:“杜公子我就估摸着你得在这个时辰来,我就提前把书给您拿出来了。”
说完,那掌柜又看向她:“这位小姐,这书是杜公子之前就预定好的,您看?”
乐秧收回视线道:“没事,既然是这位杜公子的,我自然不会夺人所好。”
杜若掏钱放在了柜面上,又冲她道了声多谢,拿了书就要走,谁知书局门口有人横冲直撞进来,杜若正巧站在书局门口,见状一个侧身,那人就撞到距离最近正小心翼翼拿着药包的孟二。
“哎呦!”
孟二避让不及被人撞得连连后退,手里药包撒了一地,下意识抱着来人,好不容易稳住身影,那人回过神一巴掌就招呼到他面上。
“啪——”
这一巴掌不仅扇懵了孟二,在场的人都吓到了。
“你竟然敢轻薄本小姐!”邓容清呵斥声响起,眼睛提溜转了一圈,就找到自己的目标,提裙奔向杜若,“含章,方才都是意外,你别误会。”
孟二细皮嫩肉的,面上很快就浮现一个巴掌印,看样子,邓容清是用了十成的力气。
到底是亲弟弟,方才还在捉弄弟弟的孟云起立刻就心疼地上前查看,随即看向那打了人若无其事的邓容清,怒不可遏:“这位小姐好生不讲道理,明明就是你横冲直撞进来撞到人,结果还倒打一耙!”
邓容清在抚州很久没有被人如此不客气地对待过了,忙让跟过来的家丁们把杜若看住,就要去教训质问她的人,结果转头看见生气的孟云起和他身后还没有回过神的孟云程,眼神一亮。
竟然有人面容不输她的含章,还一下子出现两个,可惜,她不是见异思迁的人。
她道:“他碰着本小姐,那就是轻薄本小姐了,本小姐说了算!”
“你!”孟云起前半生就都没有遇到过这般不讲理的人,一时语塞吵不过,心里又气又急,眼泪不争气地就充斥着眼眶。
邓容清虽娇纵,但也知道基本的是非道理,方才不过是她强词夺理罢了,见面前的大男人被她说哭了,便摆摆手道:“算了,你们走吧,这次本小姐不跟你们计较。”
她想着,她不找他们麻烦已经是放他们一马了,希望他们能懂她的好心。
“邓小姐,这个账不是这样算的吧?”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响起,邓容清没想出来,寻声望去,只见才见过的宝珠郡主缓步走了过来。
郡主站到那男子跟前,俨然是认识的人,邓容清微微变了神色。
早在郡主还未来之前,她娘就给她科普了好些这位郡主的事迹,还说郡主是如何如何得新帝喜爱的,总之就是万万不能得罪,结果她一出知州府就打了郡主的人。
“郡……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乐秧没什么表情:“怎么,邓小姐如此霸道,你能来的地方,不许别人来?”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邓容清忙不迭地解释,结果越解释越混乱,犹如一团乱麻。
乐秧见她越来越激动,想起那些夫人说的关于邓容清身体的事情,有心想让她停下来,结果她完全听不见,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最后在她婢女的惊呼声中倒了下去。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
那症状完全不像是装的,在场的人纷纷后退,生怕给自己沾染上麻烦。
在后退的人群中,孟云起一个箭步上前查看邓容清的症状,
身后的孟云程捂着逐渐红肿的脸蛋,不甘地嚎叫:“哥,我脸还肿着呢!”
乐秧见蹲在邓容清跟前充耳不闻的孟云起,感叹着云起还是太善良了。
人群混乱起来,不断有人叫着请大夫,那些家丁见自家小姐跟她说过几句后就晕倒,就要来拿住她这个罪魁祸首,但那小莲是见过她的,在照顾邓容清的间隙让他们住手,同样也不敢对看起来似乎懂医书的孟云起说什么。
那些家丁们都苦着脸想着回去得脱层皮,再没人去看住什么人,乐秧看了眼置身事外走出书局的人。
似是感受到她的眼神,杜若顿住脚步,在纷乱的人群中微微一侧身,两人视线猝不及防相撞。
第51章
书局的闹剧很快就有知州府的人过来把他们都带到了知州府,邓容清被封氏带进了屋子里,哪里已经侯着平时里给邓容清看病的大夫,孟云起留在了她身边。
兵荒马乱暂时散去后,邓有闲当即就要跪下给她请罪,乐秧没注意就让邓有闲跪在了她跟前。
“小女冲撞了郡主,实属罪该万死,还妄郡主看在小女年幼的份上,饶过小女!”邓有闲双手作揖叩拜,“卑职给郡主赔罪!”
在下人把消息传到知州府时,他们就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乐秧还好,她没有第一时间就让邓有闲起来,而是看向还在状况外的孟云程。
孟云程见她望他,下意识委屈地摸了摸脸蛋,在懂得她意思后,还是摇了摇头,乐秧就说:“虽说无事,但令千金的行事还是太鲁莽了些。”
邓有闲深深叩拜:“多谢郡主宽宏大量,也多谢这位公子!”
孟云程被白白打了一巴掌,见邓有闲跪在地上,也还是哼哼道:“邓知州不用客气,还妄以后好好管教令千金,这次是我就算了,要是冲撞了别人,这事可就不会这么算了。”
“知道知道,以后卑职严加管教小女,再也不会出现这种事情了。”
这边邓知州刚请完罪站起来,那边就有声音叫嚷道:“是谁冲撞了我的妹妹,今日我非要扒你一层皮不可!”
话音落下,声音的主人就进入了正厅,邓有闲面色一变,果然自家那不成器的不肖子闯了进来。
邓容青跟人在外厮混呢,就听说妹妹被人冲撞被气到晕倒,顿时怒不可遏,听说那些人都被带到了知州府,酒也不喝了,忙不迭地带着几个好兄弟冲了回来,誓要得罪妹妹的人好看。
一进屋,他就看到不认识的人还有盛怒的他爹,当下就断定那不认识的人就是冲撞他妹妹的人。
“好几个毛贼,竟然敢冲撞我妹妹,小爷让你们走不出这抚州!”
邓容青挽了衣袖就要冲进来,身后的姚元春等人也是作势要上来的,陈千户第一时间就挡在她跟前,手已经放在了刀鞘上,邓有闲猛地喝住:
“住嘴,你个逆子!”
陈千户挡在了她跟前,乐秧歪了脑袋去看,那邓容青被他爹喝的一动不动,身后的好兄弟们也停了动作。
“你妹妹冲撞了贵客,你也跟着发疯?!”
“贵客?”
邓容青脑子清楚了些,仔细打量眼前的几人,看着却是其实不凡,那美人的跟前的护卫眼神凶狠地好似能杀了他,邓容青情不自禁后退一步。
在邓有闲摄人的目光下邓容青有给他们赔礼道歉,身后那群好兄弟作鸟兽散。
他们也没有在知州府里待多久,乐秧就表示要走,邓有闲毕恭毕敬地就把他们送回了曲水小院儿。
回到曲水小院儿,云起就拿了药膏给孟云程,药膏清凉,但孟云程依旧疼的龇牙咧嘴,等到哥哥上完药,这才抱怨道:“那什么小姐看着弱不禁风,打人怎么这么疼呢!”
赵福端了水给她擦手,闻言道:“要是孟二公子不吃那馄饨,说不定就不会挨打了。”
孟云程憋嘴道:“我饿嘛。”
听到孟云程说他饿,还关切看着孟云程的孟云起顿时就心虚地错开了眼。
乐秧也不参与他们的对话,唤了陈千户进来,得知物件采购的差不多时,思索片刻就道:“既然准备的差不多,那我们明日便走吧。”
他们只是在抚州短暂的停留,居然就撞见了这么多事,抚州不宜多留。
其他人自然没有意见,只不过变故来的很快,听说那邓容清在府里醒来一次又迅速晕了过去,之后病情极速恶化,知州府里乱成一团。
用晚膳时,乐秧就察觉到对面孟云起的心不在赢,接连给她夹了三筷同样的菜,就连大大咧咧的孟云程都察觉到了,乐秧默不作声地用完膳,孟云起终于有所动作。
“小姐……”
孟云起只说了两个字,稍作犹豫乐秧就帮他补全了接下来的话:“你想去救邓容清?”
白玉似的指节有些纠结地纠缠在一起,孟云起在孟云程不理解的目光中,面色凝重地点点头。
孟云程跳了起来:“哥为什么呀?”
孟云起躲避着她的眼神,低着头道:“那位邓小姐的症状跟我当初有些相似,当年师父教授我医术时就说过,尽可能的帮助别人。”
眼看孟云程还要跳起来,乐秧一记眼刀过去他就老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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