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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冷静点，能进入警局的保洁机器人的系统防护都是军用级别，有活动GPS定位跟个机ID，系统全封闭设置，也就是说要将数据录入需要实际接触到机体，其过程中很容易暴露自身。最优方案就是找机会接触到保洁机器人，用专用工具黑入机体，那怎么也得是在安装电磁屏蔽外罩之前的事——更可能是在生产厂商的时候就做手脚。
与其说是被做手脚，倒不如说是设计工程师最初给自己留下的后门。有关系搞得到这种程度后门的话，自己还是吃闲饭的宅男吗？
吉米的大脑完全被便利店的手法所占满，在思考这家便利店里到底是从有权的人手中拿到后门，还是花钱买通设计部内部人士这方面，直到收到包裹，他才醒悟自己的重点应该放在案子上。
“——？等下，为什么留的是我的地址！我只是区区人类没有任何防护手段！！！”
吉米打开包裹，发现是那坨文具之后，他迅速退后三百米，赶紧打CALL给ONLY-ONE，求大佬快把东西拿走！怪不得让他准备全息扫描跟分析仪，原来是让他来分析成分吗？明明大佬你之前已经做过素描本的，这个也拿走啊啊啊！
“法律上这些东西属于遗物的一部分，可以移交给李，等同李的所有物，当然是由作为朋友的你代收更合适。”
吉米不信，如果是这样素描本你倒是给我啊？他怀疑大佬就是搞他！懂了，这就是那个吧，只要分了脏你就是共犯的意思，必须让他实际接触过东西，切实沾手这个事拉他下水！
“等、等等，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吉米深吸口气，呼出，迅速跑去里面的房间拉开抽屉，找出各种各样，从十字架到观音跟佛牌还有符咒都有，往手上到脖子上挂了一大串，最终拿出一本金刚经，别在腰带上。
“好了，不，再等等！”
他又戴上很厚的胶皮手套，隔着胶皮手套拿起一个遥控器！
“这回好了！”
随着他的控制，一个小型带着机械臂的小车开出来！最经典的是车顶上还立着十字架，显然是后来刚装备上去的！
“不管是哪个主总之你管用请一定要庇护我，哈利路亚！”
ONLY-ONE：……
对于吉米的过度紧张行为，大佬无可置评。李秋仁是完全不信邪，非要说是病毒，吉米则是另一个极端，简直都快入魔了，这两人就不能平均一下除以二？
夸张归夸张，机械臂小车还是挺灵活，三下五除二从杂乱的文具之中筛选出了一支看上去可疑的文具。
这是一支笔，内芯是粗硬的长条炭，外面裹了几层纸，一支看起来做工比较粗糙的简易铅笔。
吉米有些紧张，他将这支铅笔远程遥控放入扫描仪之中。
先是几十倍放大——长条炭上有非常细微的空洞，从裸眼来看，不规则的蜂窝状结构已经有点类似人体骨骼组织。
吉米吞咽一下，他不敢看了，闭上眼开启全面扫描功能，之后又拿了一些碳粉去分析。
很快分析结果出来，果然，里面的炭条疑似烧成炭化的人骨结构。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吉米依然打个冷颤，又后退了好远。
“疯、疯子，疯子才干得出这样的事！”
那个疯狂的杀人犯不仅将被害者烧死做成炭笔，还将炭笔交给了调查此案的探员？
ONLY-ONE对此表示异议：“我认为很可能是偶然，如果是刻意将笔交给一名AI探员，有些过于意图明显，反而会暴露出自己，那么AI探员不会对于嫌疑犯是谁一无所知。”
是的，不是歧视问题，但大部分人都不大容易产生AI也需要笔来画画这类想法。
“这很可能是他自己使用的笔，因为一些缘故借给了AI探员，之后没有索要。”
的确，这样更合乎逻辑，吉米的脑海中浮现出栩栩如生的想象——
AI探员无意中发现了那支笔，可能摆在桌上或者什么地方，他注意到了，差点就察觉到了此处的‘违和感’。
而嫌疑人也察觉他注意到了，很随意一般的解释：“是我自制的笔，你画画吗？画画能让人心情平和，我经常画画，自制的笔触感更好，容易激发灵感。”
……类似这样的话，最初的目的应该仅仅是让这支笔看起来不突兀。
但，恰巧，AI探员回答了类似于这样的话吧，
“是的，我画画。素描……我也试过。此类的铅笔跟普通的铅笔有什么不同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嫌疑人也只能顺水推舟才更加自然。那时候他肯定很紧张，心脏都要炸裂了吧！调查案子的警察正拿着被害人的人骨，离送他去地狱也仅仅差一步。
“要不要试试看？很难描述其中差别，如果你自己试一下就知道了，这支笔送给你好了，希望你能画出很好的作品。”
AI探员多数有些疑惑，如果是个人类，恐怕已经产生怀疑了。正因为是AI，这种发展对他来说‘符合逻辑’，因此他接受了对方的馈赠，认为这是一种来自同样爱好者的好意。
不擅长与人类接触沟通的AI，太过在意获得人类的认同，所以完全没有怀疑这样的一位‘同好’的馈赠。
“我的牙齿都在打颤，说真的，到底是怎样的恶魔能干出这种事？”
吉米想象了下完整的场景，觉得那个未知的嫌疑人远比自己所知道的凶残杀手跟佣兵更渗人。最可怕的就是这种光鲜下面隐藏的黑暗，这让你对自己的周围感到怀疑，是否在哪里，哪个人的微笑面具下藏了这样一个可怕的魔鬼。
吉米郑重的看向那支笔：“接下来……拿去寺院封印？”
ONLY-ONE：“扫描笔上是否有指纹或其他残留，分析纸张的化学成分进行溯源，还有对比炭笔残留物是否含DNA。”
虽说希望渺茫，碳化到此等程度恐怕已经难以提取DNA了，但总要试试看，能否找到其他线索。
第48章 眼球证人
◎……◎
李秋仁拜访神父, 选的是早上礼拜刚结束的时候，此时来做礼拜的人都匆匆离去，开始一天的工作, 正是找神父谈话的好时间。
他不知道之前雷莉来找过神父，如果知道, 他肯定也要称赞简做得对。无论雷莉怎么询问, 都可能打草惊蛇，给他再次对神父进行询问造成阻碍。
“约瑟夫神父, 感谢您之前的慷慨解囊，这是我之前欠您的钱，正好今天过来还给您。”
钱是莉莉丝给他的，莉莉丝听说‘凯萨琳姑姑’借了别人的钱之后就很担心，早早就给了他一笔钱让他还钱, 现在正好作为搭讪的借口。
约瑟夫神父连忙道：“您太客气了，之前说过, 等路通之后再还就好。”
李秋仁连忙道：“非常感谢您，但现在暂时还足够花，我如果需要，还会麻烦您的，感谢您的帮助！”
两人互相谦让一番后, 约瑟夫神父收下了钱, 他没有当面轻点，似乎不在意归还的数额多少。但实际上神父掂量了下重量, 内心估算了下就知道还来的钱只多不少。
“其实还有件事想拜托您一下……”
“您请说, 如果我能做到, 一定会尽力而为。”
“我听说您收留一些没人饲养的心情眼球？实际上, 我的侄女莉莉丝很喜欢这类东西, 考虑到她的父母已经过世，我想收养一只，但是听女巫说她店里的已经都没有了，就连之前收购的几只也被人买走，所以想到您这里碰碰运气。”
这是李秋仁考虑再三之后的说法，如果直接追问那几只女巫店里的心情眼球的下落，过于直接，会让人产生怀疑。而自己想要饲养，找不到其他途径于是寻找到神父这里更顺理成章。
果不其然，神父没有怀疑，大约也有之前莉莉丝对神学跟天使感兴趣的基础做打底，他不奇怪莉莉丝对心情眼球感兴趣。
“是的，我这里的确有一些心情眼球，如果感兴趣可以到我这边选一只您喜欢的饲养，当然，领养免费。”
“那怎样好意思，神父，您饲养它们也花了大量的时间跟精力还有金钱。这样好了，不管有没有看中的心情眼球，等道路通了之后我都会以个人名义向教会捐款。”
这完全是马歇尔的捐，八字没一撇的事，但神父却为了这个空头承诺很开心，大约他觉得道路很快会通路，而与他有着良好关系的凯萨琳小姐不会言而无信。他先口头感谢一番，之后就带人前往教会后面专门存放物品的库房处。
在里面，果然有很多心情眼球。
一进门，黑暗之中看到很多眼睛的感觉，猛地一看非常渗人，但在神父点亮灯之后，看到各个挤在玻璃器皿内的心情眼球，这种感觉消退了许多。
总共大约有二、三十只，数量比李秋仁所想的少很多。这二三十只都形态各异，他大致扫了一眼，发现里面没有雷莉所形容的那几只她交给女巫的心情眼球。
难道说是误会，神父其实没有从女巫手中收购，而是女巫自己扣下来，没有再次出售？
李秋仁微微皱眉，不过他知道此时不是深入思考这件事的时候，他仔细观察这些心情眼球，发现其中的大部分都显得麻木、疲惫跟虚弱，跟莉莉丝他们养的那几只精力充沛的小家伙形成鲜明对比。
他往前走了几步，好几只心情眼球都立即往后退，一只只缩起来，明显它们对人类有着强烈恐惧心。
李秋仁五味杂陈，明明是一种看起来可怕掉SAN的生物，现在却像被虐待过的弃猫一样害怕人类？到底它们的饲主都对它们做过什么？而且看样子，在神父的饲养下，也没让它们的情况好转。
他的目光落在一只灰白色的心情眼球身上。
在各种五颜六色的心情眼球之中，数它看起来颜色最暗淡，心情眼球本来就是一种形象可怖的生物，配上惨白色，更让人觉得像死人眼。
再加上它的眼睛从上至下的部位，有一道斜着的贯穿上下眼皮的伤痕，看着这一道疤痕都让人怀疑它为什么还看得见，按照这个伤口来看它的眼珠早该破裂了。
让他注意到这只心情眼球的原因不仅仅是外观，重点是，跟别的心情眼球相比，这只心情眼球看起来极为深沉又安静。没有畏惧与害怕，只有一种安静的隐忍，仿佛一直在等待更好的机会，寻求更适合自己的生路。
这是一只面对过绝境，却尚未放弃生存希望的生物。就像一匹孤狼，有着它自己的尊严与强大的内心，无需他人同情。
“这一只可以吗？它是否有名字？”
李秋仁询问道。
约瑟夫神父回答：“它们的数量太多，我还没来得及给它们起名字。”
这再次给人一种错位的印象，明明是以关心小动物的姿态收养它们，却连名字都没有给它们起，仿佛对它们的独立性毫不在意，仅仅将它们存放在这里，确保它们活着而已。
……难道神父在做买卖二手心情眼球的生意？
李秋仁怀疑着，这并非毫无可能，毕竟作为最初货源的女巫不再进行买卖，那么有人继续做这样的生意也并不奇怪。考虑到心情眼球还有各种特殊能力，跟开盲盒一样，说不定哪款能力对人类非常有用，会被高价卖出。
“我一直都是用稻草饲养它们，您带回去也可以试试看其他的食物它是否能接受。如果它不好饲养，也随时可以退回来给我，这里永远欢迎无家可归的可怜生命。”
约瑟夫神父悲天悯人的说道，他不仅爽快的给出了心情眼球，还给了一个玻璃瓶用于放置这只心情眼球。
这只心情眼球看起来一脸不爽的样子，却还是老实的钻进玻璃瓶子里。它比莉莉丝的那只露西还大一些，玻璃瓶对它来说比较拥挤，就像一只被硬挤进去的水母，一进去就塞满了瓶子。
“非常感谢您，神父！”
李秋仁没有跟神父探讨有关座天使的事，已经讨要心情眼球之后再询问天使相关的问题也太直接了，而且这方面的情报莉莉丝已经告诉了他很多。
告别之后，李秋仁有些头疼，这只心情眼球挤在这么窄小的地方，他看着都有点难受。但是放出来，没有任何准备他又怕这只心情眼球跑掉。
“果然还是要等放学吗，抱歉，兄弟你再坚持一阵。”
新购入的小眼球对他白眼以对。
李秋仁汗颜，这家伙果然能听懂人类的话。
剩下的时间，带着一个心情眼球也不好跑去太远的地方，所以他选择去图书馆打发掉了，主要还是想找到一年半前这个国家的信息，了解当初一年半前曾发生过什么事。可惜的是跟上次一样，没有获得什么有用的情报。
李秋仁叹口气，他本来还想找到更多切实的证据，就这么上来跟巴泽讲，他有可能是自己的AI同事，总觉得不妥当。万一弄错了，岂不是非常尴尬？而且巴泽在这边的世界有他自己的家庭，上来就告诉他，你可能在现实世界是一个AI还是我的同僚……
……他还是再好好想一想，反正到周末还有两天时间。
*
莉莉丝瞪大眼，她听说李秋仁去调查神父，没想到对方又带了个心情眼球回来！
“这是谁？把它快放出来，里面太窄了，它都快挤死了！”
莉莉丝忍不住惊叹道。
李秋仁解释：“它对人类有强烈的警惕心，直接放出来我怕会跑掉，而且我希望白蔷薇询问它一下神父那边的具体情况，他那里收留的心情眼球的情况看起来不算太好，也不算太坏。”
你也不能说神父虐待了它们，从表面看都没饿到，存放的空间也足够大，基础生活条件肯定是不缺。
但作为智慧生物来说，明显没有受到特别友善的关照。从精神状态来看，完全只是单纯的饲养，没有任何其他的感情交流。
你不能说他错，对于被遗弃的生物，神父提供了食宿不让它们流浪挨饿，按道理是好事。但是很明显，跟莉莉丝他们养得小眼球的精神状态成为鲜明对比。
“而且我没有发现雷莉所说的那几只心情眼球，也不确定是放在别的地方还是女巫自己留下来了。”
两种可能性都有。如果神父别有用心，刻意去收集心情眼球，显然不会让人看到他从女巫那里买来的二手眼球，否则会难以解释他的动机。但也有可能女巫自己留着眼球，对外称说是没有存货，谁都不知道女巫最初买卖它们的目的，说不定就是为了最后回收自己所需要种类的成品呢？
路瓦特建议：“那还是跟从前一样去我家好了，我家地方大，而且有大叔球在。”
大叔球，看起来不太可靠，但关键时候还算可靠的一只球。如果这只新买的心情眼球放出来就要逃走，大叔球肯定能拦住它。
简有些心神不宁，雷莉注意到了，询问她怎么了。
简有些纠结：“其实，我今天还有事，家里没有肉了，我得去买一些回去，不能让家里人饿到。”
雷莉理解：“要么这样，你先去给家里做饭，等回头我们将结果告诉你？”
简开心的抱住雷莉亲了口她的脸蛋：“爱死你了，雷莉！拜托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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