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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叽叽叽。”
露西无奈，那我们开始吧？
露西啪得伸出一段拟肢，然后它看向白蔷薇跟菲拉莫特。
菲拉莫特也很轻松的伸出一段拟肢，对能够自由改变形体的它来说，这是非常容易的事。
反倒是白蔷薇有些紧张，它之前没怎么用过拟肢，虽然它体表有如同刺一般的凸起，但那是为了能更容易附着到生物身上，不是传递情报用的拟肢。
白蔷薇尝试了下，非常努力，终于，她将身上的一根刺软化伸长，变成如同触须一样的柔软拟肢。
菜菜注意着三只球的动态，它一开始以为，所谓的用拟肢连接，是每只球伸出两只拟肢，然后各自连接两只球，最终三只球形成一个三角形。它之所以认为是这样的构造，自然是从它自身的环状结构，还有圣书里座天使的形态产生的联想。
三点能构成一个面，既然座天使的特征之一跟它一样，是外部有轨道，那么三只球通过互相连接形成一个三角形结构才是最符合它想象的三翼形体。
但与它所想的不同，这三只小眼球都朝中间伸出拟肢，也就说虽然依然是三角形，却是更类似星装结构，它们各自的一个拟肢在中间相连，之后各自联通了它们。
菜菜反应很快，它立即意识到这种结构差异所带来的不同。星装结构的情报传递跟分享是单项通道，要更快。如果是环状结构，每只眼球在传递情报时候需要向左右两个拟肢分别传讯，否则无法让整个团队了解到同一情报。但星状连接可以在一次传递之后让团队成员同时获得情报。
在三个拟肢碰触，融合之后，拟肢本身发出了拧转现象，就像变成了螺丝一样充满了拧转造成的纹路，之后拧转到了极限之后，它们之间互相连接的拟肢竟然消失了！
“叽叽叽！！！！”
【疼、疼得要死！】
露西跟白蔷薇似乎都被疼到了，倒是菲拉莫特一副反应迟钝的样子，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完全没有痛觉，还是疼了没有反应。
人类们被吓一跳，立即转头跑过来查看它们的情况。
“怎么回事？露西怎么样了，哪里疼？”
“白蔷薇，你没事吧？”
“菲……黏、黏黏，你还好吗？”
跟立即跑过去安慰自己心情眼球的另外两人不同，简靠近几步之后又不敢再靠近，只能小声的询问道。
菲拉莫特看了她一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却也什么都没说。
白蔷薇：【没、没事，就是刚才特别疼。】
雷莉心疼到无以复加：“断掉了吗？竟然断掉了？”
听起来就疼死了好吗？
白蔷薇解释：【不是断掉了——】
雷米尔：“翻转到了不同维度，其实还连接着，但不受空间距离的限制。你们就当做，菌类的根部在地下相连，地上部分也许相距甚远，但不受影响。”
大家这才想起了，心情眼球是一种超越维度的生物，现在看起来是眼球的部分，可能不仅仅是因为它们没有成长为完全体，也可能是因为它们的其他‘部分’实际上在另一个维度。就像植物的根系埋在地下的部分看不到一样，他们仅能看到处于它们自身维度的部分。
心情眼球们的拟肢一旦相连，似乎就产生了某种现象，让这部分被‘埋入’另一个维度。
莉莉丝：“听起来原理就很复杂，我只想知道它们现在怎样，会一直觉得疼吗？”
雷米尔：“不疼，那是超越维度时候的反转现象带来的震荡感，疼只是一种概念，我们其实不能理解疼痛，是通过人类的想法来想象跟对比，认为那是‘疼’。”
就跟人的味蕾不同，有的人认为这种东西酸，有的人认为另一种东西酸，其实他们所谓的酸，完全是指的不同的东西。同样道理，刚才对于心情眼球来说只是产生了很强烈的震荡感，这种震荡感它们用类似人类的疼痛来形容，实际上心情眼球皮实得很，被怎么打也只会感到‘震荡’而非疼痛。
莉莉丝抱紧露西：“但，不管这是不是疼，总之不舒服不对吗？它们会一直这样吗？”
雷米尔：“只是不习惯而已，很快就会习惯。而且，你抱那么紧的话……”
白蔷薇露出羞涩的表情：【莉、莉莉丝，我、我们也能感觉到啦，胸、胸部，太近了。】
莉莉丝：“哎？”
简当机立断打了菲拉莫特：“色鬼！”
菲拉莫特：“……啊？”
简：“刚才露出好色的眼神，不许露出那么下流的表情！”
菲拉莫特：“……。”
没、没有吧？
枯叶黄色的眼球开始怀疑球生，什么叫好色的表情？
雷米尔继续道：“所以，就像这样，感官也是相连的，相当于接触这个维度的触点变多了，它们恐怕一下子难以习惯这样的状态。”
一直都没说话的路瓦特正在心中迅速分析已知情报，也就是说，心情眼球变成三翼之后，它们的拟肢会如同扎根一样钻入另一个维度，之后它们三个通过拟肢互相连接，之后可以跳跃到其他维度？
“听起来很像海葵，根部在沙子下面，通过生长跟深长可以前往不同的水层，而不同深度的水域相当于维度。”
路瓦特举了个非常形象的例子。
白蔷薇：【我还以为仅仅是可以进行心灵沟通，没想到感官都会连在一起。】
说不定它太过冲动做出了个不得了的决定，未来的自己跟露西还有一个危险球绑定在一起没问题吗？
危险球本球发来一个问号，它哪里危险了，它就普普通通一个心情眼球，就是食量大了些。
白蔷薇一想反正已经都连接到一起到这样的程度了，不如把有的事情趁机挑明了。
【你所谓的食量大是将人类当做食物，这就是我对危险球的定义。雷莉是我的朋友，雷莉的朋友也对雷莉很重要，我不允许有人伤害他们。】
菲拉莫特还是不太懂白蔷薇到底为什么针对自己：【我不吃朋友。】
白蔷薇：【其他人类也一样！你吃人，会让其他人类针对你！之后我们全都变成人类的敌人被针对，让关心我们的人类陷入麻烦！】
菲拉莫特依然在困惑，露西终于理解了，原来黏黏就是之前简收留的小眼球呀！原来如此，它就说，不可能有它不认识的球。
不对，重点不是这里，重点是吃人是不对的。
露西向菲拉莫特解释：【黏黏，我们与人类生活在一起，如果将人类当做食物，人类会将我们当做敌人。既然有很多可以选择的其他食物，我建议还是不要选择人类当做食物。而且，不仅仅是人类的问题……应该说，有很高智慧，能够与我们沟通的存在，我们都需要尊重对方的独立意志，除非是迫不得已的情况，否则没必要与智慧生命发生冲突。】
菲拉莫特：【哦，好的。】
白蔷薇震惊，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菲拉莫特：【你们说的很复杂，总之，这么做你们不高兴，那我就吃别的。】
白蔷薇恍惚的明白了一件事。
菲拉莫特吃人，只是因为人类很容易狩猎到，没有人告诉它不可以吃人，仅此而已。
简没有对它说不可以，一次都没有。
露西转过来向白蔷薇解释：【其实以前我就想说了，那个，不是所有的心情眼球都像你这么聪明。我，还有黏黏，很多时候不像你懂那么多，如果我们有什么事情做的有问题，请你告诉我们，我们很可能真的不知道。我们不是你，我们的很多想法，还有对世界的感觉都不一样。劳烦你多费心了，抱歉，白蔷薇。】
白蔷薇：【不，该说抱歉的是我。】
也许它与人类太过接近，太过了解人心导致感染了人类的傲慢。这是最后一次，它以后，会更努力去理解跟关注自己的同伴。
第93章 维度跳跃
◎……◎
成功结成三翼之后, 其他小眼球们都蠢蠢欲动。
哎，好像很好玩吔？我也要，我们也要玩！
路瓦特忍不住想要安抚激动的眼球们, 不要太过轻易决定跟谁成组，这可是一辈子的事！万一对方跟自己性情不合, 岂不是要痛苦一辈子？
听起来蛮像婚姻, 但是婚姻还能不爽之后离婚，三翼一旦结成, 唯有其中一方死亡，否则难以脱离！
菜菜：〖哦，这个对我不是问题。〗
路瓦特：“你这样会没有人敢跟你同族。”
谁想找一个随时可以干掉自己来换球的危险球同组！
菜菜：〖不是，你在想什么，在你心目中我到底是什么形象啊？我的意思是我只会寻找最适合的搭档（部下）。〗
菜菜精明得很, 它才不会选比自己强悍的球做搭档！
雷米尔：“别管它们，随它们玩。”
成年球竟然在这方面很随意。
“根据前代的记忆, 最初它形成三翼的时候，天天打架。但最后还是成为了可以生死与共的同伴，花费再多时间去思考，都不如共同的经历来得实际。”
而且前代雷米尔甚至成为了九翼！可见它们是团结性很强，有着共同理念的团体, 否则九个心情眼球配合行动的难度应该很大。能被成为‘神之御前天使’, 恐怕在九翼天使之中，前代雷米尔都是最优秀的梯队。
“关键在于选择, 而不在于思考。再多的思考, 也无法避免所有问题。”
雷米尔难得说颇具深度有哲学系意义的话。
路瓦特忍不住感慨：“听起来果然很像是结婚。”
婚前想太多, 变得恐婚只会适得其反, 当你看对眼, 选对人，适当思考之后就步入婚姻殿堂，之后是互相磨合的过程，婚姻不就是如此吗？
莉莉丝感动：“所以，我家露西现在是已婚状态，有一个老婆跟一个老公，懂了，心情眼球是一夫一妻制！”
简被触到了哗点：“一夫一妻制很好，一夫一妻制不错，全世界都该提倡一夫一妻制！”
雷莉忍不住给两个小姑娘一人一个爆栗，不要宣传奇怪的婚姻观，心情眼球会跟你们学坏的！
菲拉莫特：【一夫一妻？】
白蔷薇：【不要理会他们，那是人类的东西，跟我们没关系。】
露西：【没错，心情眼球最多可以结成九翼，才不是只局限于三个。】
白蔷薇：【不，那不是关键所在，总之你也闭嘴。】
……已经学废了。
嬉闹混乱了一阵之后，大家终于开始想起办正事，首先要调试一下三翼球组的各项能力。白蔷薇先试了一下它的心电感应能力，范围跟强度都扩大了很多，类似驳接麦克风跟扬声器前后一般差异巨大。
更甚至，它的能力有更进一步特化趋向，它现在可以将一个何强的想法或意识植入他人的思维中，它实验了一下，很快让那帮蠢蠢欲动试图模仿它们的小眼球安静了下来。
雷莉惊讶：“白蔷薇，你做了什么？”
白蔷薇：【给它们植入‘等看其他人实验完成三翼，冷静思考再决定搭档’的想法。】
太过有效到大家都产生莫名的敬畏，白蔷薇真的好有女王大人风范！
实际上在三球团体之中，哪怕没有事先商讨或研究，露西跟菲拉莫特已经默认由白蔷薇做队长，它们都觉得白蔷薇是它们之中最聪明的球，让最聪明的球做决定应该没什么问题。
紧接着菲拉莫特试了一下变形能力——它一下子把白蔷薇跟露西全都卷到它柔软的身体里！
另外两只眼球的主人都被吓了一跳，但很快他们注意到，这种变形原来不是菲拉莫特的个体变形，而是三个眼球同时被卷入了菲拉莫特的变形模式。
最终，一只，不，一个简的形象新鲜出炉，只不过，这个简的两只眼球部分，分别是菲拉莫特跟露西，白蔷薇被放在了简的额头位置。
莉莉丝惊叫：“酷哇！简，三只眼的简！好酷！但是这样一看就能发现不是简本人，人类不会有这种眼球哦？”
她话音刚落，脸皮上出现一层凸起，将三只眼球覆盖，就像戴了一层带有彩瞳的隐形眼镜一样，猛地一看是正常的眼球，要很仔细看才能透过薄膜看到下层正常的眼睛。
路瓦特抬手掩嘴：“总觉得恐怖感增加了。”
刚才吓了他一跳，想象一下路上跟自己擦肩而过的人里有这种‘人’就不寒而栗，好恐怖，这种拟人度很高的非人感带来的恐怖感真的非常强烈。
“为什么恐怖。”
——说话了！而且很流利！
“储……简不恐怖，简的声音很好听。”
哎，哎哎哎？
简忍不住捂住脸蛋：“是、是吗，嘿嘿嘿。”
她知道，会说这种话的肯定不是露西跟白蔷薇，它没有讨厌我啊，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她用手挡住眼睛，转过头忍不住偷偷掉眼泪。
“莉莉丝的声音也好听，莉莉丝是我见过最可爱的人类！”
眼泪掉一半的简表情僵住，额头上浮起青筋，啊？你说什么？
硬了硬了，拳头硬了！
“还是雷莉的声音最好听，她唱歌也好听！”
“是莉莉丝的最好听！”
“是雷莉！”
路瓦特明白过来了，连忙伸手制止：“不要自己跟自己吵架，在我们看来好奇怪！”
三只眼睛同时看向路瓦特：“你说谁说的对？”
顿时，不要说眼球们，连人类的目光也集中过来。
路瓦特感受到自己承受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都、都好听。”
刚才，他后背的汗毛竖立都起来了！一种有关生存的危机感提醒他，绝对不能选择错误答案！
“哼，花花公子。”
三只眼球对这样的回答不满，但能用花花公子这么新颖词汇，还能在恰当场合灵活应用的肯定是白蔷薇。
莉莉丝关注的重点是，这个变形是每次都这样吗？
得到的答案是恐怕要看具体的距离，总之在近距离下，菲拉莫特的变形会主动覆盖到另外两只小眼球，至于远距离……天知道需要多远，很可能变成这种状态之后，三只眼球本身就不能离对方太远，哪怕肉眼看不到，实际上它们已经在另一个维度连接在了一起。
“但是在变形的形态下，连我也能跟莉莉丝说话了，很方便。我现在要试一下我的能力，应该可以同时发动。”
这回说话的应该是露西，虽然声音全都一样，但白蔷薇说话的时候感觉更文雅一些，菲拉莫特用词简短没有任何语气，露西说话的语气更类似凯萨琳，听起来声调很沉稳，但光听着就能感觉到说话者对言辞之中提到的人蕴藏深厚感情，它真的很喜欢莉莉丝。
话音刚落，‘它们’用来拟态的‘人类瞳孔型隐形眼镜’薄膜消失了，暴露出三只心情眼球本来的眼睛。‘它们’抬起头看向远方的某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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