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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梦里来(出书版)——陆茸【完结+番外】

时间:2023-10-16 17:11:21  作者:陆茸【完结+番外】
  “后来齐猛还有来找过麻烦吗?”
  林扬摇头。
  “那昨晚她联系过你吗,有没有提起过去见什么人?”谢宜修轻声问。
  “瑶瑶她……”林扬只觉得喉咙涩涩的,说出口的话也沙哑不已,“我下班的时候,她给我打过电话,就和平时一样,没什么异常。”
  “傅筠瑶每天管你这么紧,你应该很累吧?”靠坐在一旁的宋景云突然开口,“这样家世不凡,喜欢掌控一切的妻子,是不是让你的自尊心很受伤?再多的感情也会在她的步步紧逼之下淡去吧。”
  林扬愣了片刻,脸色有些发白,“你们在怀疑我吗?”他勉强笑了一声,“我没有,昨晚我下了班就一直在家里,你们不信可以去调监控。”
  谢宜修微微皱眉看了宋景云一眼,转身安抚道:“林先生不用紧张,我们不是那个意思,你和你太太的确关系不好?”
  “可能是岳父岳母宠得厉害了,瑶瑶的占有欲很强,对于喜欢的东西不择手段都要得到,至于得不到的……就会毁了。有一次……”
  林扬斟酌了一下词句,慢慢开口,脸上浮出一丝复杂的神情,此刻他的脑海里不可控制的想起一件事来。
  那是他们结婚的第二年,小区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小野猫,瘦瘦小小还脏兮兮的,但是一双眼睛湿漉漉的却又着实可爱。傅筠瑶很喜欢那只野猫,经常在晚饭后散步的时候给它送吃的。
  有一次,他加班回来,还没到自家公寓楼下就看见妻子正蹲在树丛边,双手抓过小猫抱起来似乎想要带回家,他看着就笑了,昨晚他们闲聊时妻子就说想养这只猫,结果今天就直接行动了。
  他还在出神,那头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抬眼看去原来是小猫害怕之下抓伤了妻子的手。他心里一急想要上前看看她的伤势,一步还没迈出就见她陡然变了脸色。那一向只有温和笑意的脸上出现一种狰狞和凶狠的表情,她半弯着腰似笑非笑地看着脚下的小猫,林扬只听见她叹息般地说:“你不想和我回家吗?你不喜欢我吗?那与其让你被别人抱走,还不如死了的好。”
  小野猫也不知是不是感受到了危险,可怜兮兮地叫着,撒腿就要往树丛里跑,然而下一秒却被妻子一脚踩住,她穿着高跟鞋,那细细的鞋跟从小猫的眼珠子里刺入,几乎洞穿了整个脑袋,一瞬间鲜血喷涌而出。
  他躲在不远处,震惊地看着那一幕,心底一时间像是被冰冻住了一样,冷得发寒,而妻子却依旧悠悠的模样,只是眼底有些疯狂的光芒。
  她平静地拔出鞋跟,拿出纸巾仔仔细细地擦干净血迹,然后把小猫的尸体扔进了垃圾桶。
  谢宜修一愣,“虐猫?”
  “瑶瑶有时候会变得很极端……”
  “这就是你们感情不好的原因?”
  “当然不是,我不在意她的控制,也不在意她偶尔极端的举动,更不在乎她没有孩子,只是,她……她的心里一直有个人。我想,没有哪个男人可以大度到不在意妻子心里还有别人吧。为了这个我们吵过几次,不过最后都不了了之。”他闭了下眼睛,压下眼底的湿意,结婚6年,其实他并没有真正懂过妻子,就像6年前,不懂她为何选择他一样。
  谢宜修:“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不知道。”
  “那你见过这个吗?里面有什么?”谢宜修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正是案发现场发现的那个紫色饰品盒。
  “见过,”林扬垂眼盯着照片,神色有些伤感也有些复杂,“里面是条很普通的黑色编织手链。”
  “手链?是谁给她的?”
  林扬摇摇头,“应该是……那个人留给她的吧。”
  离开二中,宋景云的眉一直皱着,“这不合理。”
  他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凶手对傅筠瑶的仇恨表现得很明显,可是拿走她爱的人留下的手链这种行为,实在有违常理。”
  谢宜修打开车窗,但没有急着发动车子,“是想要掩饰什么吧。”
  宋景云:“不太像。从现场来看凶手心思缜密,几乎没有任何破绽,像这样的人应该很清楚拿走手链的举动反而令人怀疑。”
  “也许,对于凶手来说,那同样是很重要的东西。他拿走手链并不是为了掩饰什么,而是在乎。”
  宋景云扬眉笑起来,“不错。”
第34章 死因成谜
  浔音今天没有上班,明天就要前往清县参与考古工作,馆长给她和杨彦放了一天假来做临行前的准备。清县荞麦山地处深山之中,交通不便,而且野外挖掘工作耗时长,这次前往没有一两个月是不可能回来的。
  吃过午饭,浔音在楼上整理行李。
  窗外日光愈盛,浔音从柜子里拿了几件衬衫出来,眼前忽然一片黑暗。
  心里咯噔一下,这样的情形她已经不是头一次遇见了。
  “哒,哒——”果然耳畔又开始响起那空空旷旷的脚步声。
  是幻觉,幻觉。
  浔音闭上眼不停地告诉自己眼前看见都是假象,昨天谢宜修已经告诉过她近来遇到的诡异事件的真相了,她也已经不再服用那瓶药了,怎么可能还会……
  “哒,哒——”脚步声近在耳畔。
  她猛地睁开眼,周围一片漆黑,景物已经全然变换成别的。
  这不是谢家的客房!
  空气里黑色雾气萦绕,眼前有一棵巨大的樟树矗立着,一个白衣女人背对着她站在树下。
  浔音稳住心神,犹豫地往前走了两步,“你是谁?”
  四周忽然传来“呜呜——”的风声,像是有人在嚎哭一般。那个女人缓慢转过身来,浔音这才看清她穿的是一件白大褂,而她的脑袋竟然诡异地垂在胸前,有红色的鲜血正缓慢地流下来。
  “啊!”浔音惊恐地捂住嘴。
  那女人忽然伸出手僵硬地扶正了脑袋,咧着嘴森然地笑,“要还债啊……要还债啊……”
  金红色的火苗从她脚底蹿升出来,火势在瞬间变大,顿时将她团团包住,她却还在拼命地笑,声嘶力竭地吼着:“这只是开始!都要还债啊!”
  乌黑的眼底映着灼热的火光,浔音惊骇着连连退了好几步,眼睁睁看着女人被烧成焦尸。
  “我在做梦,我一定在做梦!”浔音转身飞快地奔跑,然而这里就像是一个怪圈一般,任她往哪个方向跑都出不去。
  “哒——哒——”
  诡异清晰的脚步声还在身后跟着,她感觉到脖子凉嗖嗖的,就像是有人在对着脖子吹气一般。
  ……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响起,浔音从梦境里陡然惊醒。
  门口传来林阿姨慈祥的声音,“叶小姐,需不需要我来帮你整理?”
  眼前是熟悉的天花板,水晶吊灯在窗外折射进来的阳光下变得熠熠生辉,她有些茫然脱力地坐起来,床边整齐地摆放着一个行李箱和行李袋。
  她抚着汗涔涔的额头,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只是梦而已。
  “林阿姨,”在敲门声第二次响起的时候,浔音下床开了门,“不用了,我已经整理好了。”
  “好的好的,”林阿姨嘿嘿笑着,“马上就能吃饭了,叶小姐好了就下去吧。”
  “嗯,我马上就下去。”
  ……
  浔音最后再检查了一遍行李,这才下楼准备吃饭。
  走到楼梯口就看见静娴还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静娴。”
  静娴听见声音转过头来,浅浅笑起来,“浔音姐。”
  浔音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目光转到电视屏幕上,播放的是午间新闻,“怎么看起新闻了?”
  “哥说有案子,我想看看新闻里会不会播。”
  浔音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忽然听见电视里传来女主持人刻板平和的声音:
  “今天早上市第二人民医院惊现一名女性焦尸,经确认死者为肠胃科医生傅某。目前市刑警队已紧急介入调查,让我们来看一下记者现场发回来的消息。”
  画面一转,立刻从演播室切换成了市二院现场,看日头应该是在早上。镜头里出现了很多刑警,因为围观群众较多,现场显得有些混乱嘈杂。
  忽然,从人群里走出来两个人,正是谢宜修和宋景云。在门口拉警戒线的几个片警立刻迎上来带着他们进入地下停车场。
  浔音的脸色有些发白,心底隐隐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傅某?
  会不会是……
  沉思片刻,她起身出去打电话。
  嘟声之后电话很久才被接起,传来谢宜修清冽的嗓音,“浔音,怎么了?”
  正值中午,头顶的太阳散发出灼人的热度,浔音却觉得浑身冰冷,“被害人,是不是傅筠瑶?”
  谢宜修有些诧异,“你认识?”
  “宜修,我见过她,”浔音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的吐出三个字,“在梦里。”
  马路上,正在行驶的黑色轿车猛地一个转弯停在了路旁,宋景云疑惑地看了谢宜修一眼,却见他神色凝重,“你梦到了什么?”
  “傅筠瑶,她被砍断了头一直说要还债,还有一棵很大的樟树,有一个声音一直在重复‘这只是开始’。”她停了下,浑身毛孔都颤栗起来,“宜修,不是梦,那不是梦,傅筠瑶真的死了!”
  谢宜修握方向盘的右手指节发白,命案现场媒体进不来,傅筠瑶死亡时的情况到现在都还没有公开过,而浔音却梦到了。这件事实在令人费解,思及此,他眸色稍显深沉,声音却柔下来,明显不想她担心,“没事的,我一定会查清楚的,你最近切记要注意饮食,我想那些人不会那么容易罢手的。”
  “你是说浔音梦见了傅筠瑶的死?”
  宋景云诧异地重复了一遍谢宜修的话,心底不可抑制地浮现出荒唐之感。
  “这怎么可能,难道她跟那个神棍一样能预言?”
  谢宜修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我也不清楚,不过浔音已经被盯上了,我原本怀疑是Ruin,现在看来似乎又不像了。催眠、监视她的人倒是很可能和傅筠瑶的死有关。”
  “那她现在岂不是很危险?”
  “从幻觉出现到现在快1个月了,那个人应该早就盯上她了,可是除了控制打击她的精神还有监视之外,却没再做别的。这件事真的很奇怪,我问过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原因,近期也从未惹过什么人。而且,她并不认识傅筠瑶。”
  宋景云沉吟片刻,“那她去清县的事……”
  谢宜修:“晚点我会和她说,原本我是想陪她一起去的,不过现在出了案子就没办法了。”
  这个时候,苏羽发来了一份资料,他们已经查出了傅筠瑶这几年的资金情况,发现而一个很可疑的现象,那就是傅筠瑶在十多年里长期定时向一个账户汇款,而这个收款账号来自清县。
  宋景云从浔音的事里回过神,粗略看了一眼手机,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这个傅筠瑶可真有意思。”
  谢宜修他们下午见的第一个人是傅筠瑶的父亲。
  女儿噩耗传来,傅夫人已经哭得已经晕厥了好几次,精神状况根本无法接受警察的询问。
  富丽堂皇的豪华别墅里,傅家魏神色哀伤地坐在他们对面,他头发已经花白,此时痛失唯一的爱女,更是显得格外苍老。
  “是条黑色的编织手链。”
  傅家魏的回答和林扬一样,那个紫色饰品盒里装的是一条再普遍不过的手链。
  “知道手链的意义吗?”
  傅家魏沉默着摇摇头,许久才哑声说:“瑶瑶很在乎那条手链,一直都珍藏在身边,我们问过几次,但她都没说。”
  “她在结婚前有没有恋人?”谢宜修继续问。
  “没有,瑶瑶没谈过男朋友,后来遇到林扬就直接恋爱结婚了,”他稍稍停顿了下,眼圈微红,“不过高中的时候她妈妈怀疑过她早恋,但都是猜测罢了,瑶瑶那时的成绩也没有退步,后来我们也就没有再提起了。”
  想起女儿学读书时,每天回家都软软甜甜地叫着他们,娇俏的面容上笑意盈盈,那些温馨美好的时刻似乎还仍在眼前。可如今女儿却已经先他们一步离开,死得离奇又痛苦,想到这里,傅家魏脸上哀色更重。
  “请节哀,”面对这样失去爱女的老人,谢宜修只能说出这苍白无力的三个字,“我们查了你女儿的资金情况,发现她长期向一个清县境内的账户汇款。”
  “这件事我知道,我和她妈妈都是支持她这么做的。”
  傅家魏默默擦去眼角泪痕,继续说:“收款人是一个叫林新强的男人,瑶瑶出生的时候我们在清县荞麦山养胎认识的他们一家,他的女儿林筱和瑶瑶后来又是高中同学,12年前的一个暑假林筱在深山里失踪,瑶瑶可怜他们生活困苦就一直资助他们至今。”
  谢宜修淡淡一笑,“你女儿很善良。”
  傅家魏点头,“瑶瑶一直都是个好孩子。”
  谢宜修又问:“你女儿被患者家属迁怒的事情你清楚吗?”
  “嗯,瑶瑶一开始怕我们担心就没有提起过,后来她被砍伤了我们才知道的。”
  “最后一个问题,齐猛在那之后还有没有找过她?”
  “没有!”
  下午见的第二个人是齐猛。他是外地来的务工者,一家人都住在工地的简易工棚里,问及一个多月前的医闹风波,他急切地否认。
  “那天是我糊涂了,从警察局出来之后我就没再找过傅医生了。”他应该已经看过新闻,也知道出了什么事,因此表现得很是不安。“只能说是我的孩子命苦,怪不得别人。傅医生的事真的不是我干的!”
  “你不用紧张,”谢宜修淡淡地开口,“昨晚12左右你在哪里?”
  “工地。”他长得人高马大,但面对着面前的两个人,不自觉地就觉得紧张,双手不停地搓着,“昨天我们都在工地赶工,一直到凌晨3点才收工。”
  “医院负责人说关于你儿子的赔偿事宜双方已经谈妥,你为何又在6月9号晚上意图伤人?”
  齐猛轻声回答:“我,我那天喝了点酒,脑子不太清楚,就觉得心里有团火,一时冲动就……醒来之后我都不是很记得了。”
  ……
  一出来宋景云就说:“不是他。”
  齐猛是个老实巴交的务工者,之前伤人也是因为丧子太过悲痛,这才做了不理智的事。但若是如此精细准备的蓄谋杀人,他这样一个连书都没读过几年的糙汉子是绝对不可能做到的。
  谢宜修轻轻地点点头,眉头微微皱着。
  一天下来,案情进展并不顺利,问过齐猛的工友之后证实了他昨晚确实一直在工地工作。
  而后刑警队其他人也继续询问了傅筠瑶的几个朋友和同事,得到的信息并不多,只是可以肯定傅筠瑶珍藏的的确是一条很普通的手链,然而没有人知道手链的来历,只有几个高中同学模糊记得她曾喜欢过学校的一个男生,但具体是谁却无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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