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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占青梅(双重生)——三钱空青【完结】

时间:2023-10-16 17:13:00  作者:三钱空青【完结】
  前世在宫宴那日,裴扶墨曾言说要娶她为妻,她那会儿觉得自己压根就不喜欢裴扶墨,也受够了周围所有人都将她二人凑成一对的感觉,许是叛逆心理上来,她便说她有喜欢的人了。
  裴扶墨红着眼追问是谁。
  她开始不回答,他偏紧缠着不放,无奈下她只能胡扯地说喜欢裴幽,得知后,裴扶墨当时沉了许久许久,最后还是控制住自己,咬牙说祝她幸福,便也与她冷战了几日。
  可前世冷战过后,裴扶墨分明没有真的与她远离,没过几日又和好如初了。
  为何重来了一次,他的态度如此冷淡了?
  江絮清还拉着裴扶墨的右手,他手背冰冷,毫无温度,那股冷意像是传入了她的体内,许久没等到他的回话,江絮清觉得凉意也透入了她的心里。
  “嗯,我信。”
  他轻声回答,江絮清脸上渐渐浮起了笑容。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愿意跟我和好了么?”
  裴扶墨紧抿着唇,毫不留情地将江絮清牵着他的手抽开,“从没有争吵过,何来的和好?”
  “若没其他事,我还要带兵训练,先走了。”
  当他墨色的衣袍从凉亭台阶曳过,身影消失不见后,江絮清这才回过神来。
  他竟真的就这样走了?
  **
  四皇子的命案经过几日的详细调查,最终确认是失足落水而结案。
  晋安帝经过几日的悲伤,也渐渐从丧子之痛中走出来,只传令下去给四皇子风光大葬,送他最后一程。
  日子一连过去了几日,裴扶墨几乎每日都在左军衙署,忙得不曾歇脚,江絮清也实在没得机会去接近他。
  掌灯时分,屋内烛火摇曳。
  江絮清托腮坐着冥思苦想。
  从前怎么没觉得裴小九这样难接近呢?
  自打她记事以来,裴小九就是与她相处最久的男人,他大她三岁,从小他就牵着她到处去玩耍,爬高墙,挖地洞,爬树摘果子,只要是孩子玩闹过的,还是普通孩子不曾接触的,他总是会带着她。
  就连兄长幼时也曾抱怨过,说裴小九兴许才是他。
  他都没机会与自己的亲妹妹那般亲近。
  裴家与江家关系密切则是因镇北侯裴玄与她父亲幼时相识,少时便是挚友同窗,二人一文一武,维持了多年的友谊,两家孩子出生后仍旧走的亲近,她与裴小九便也这般来往。
  那般年少时纯粹的时光直到裴扶墨十五岁那年,他与他的父亲镇北侯去往北疆历练后才产生了变化。
  也是在他离开的第二年,隆冬日里,她一次与父亲外出,路上忽然撞见一个乞丐摔倒江府马车前,他身上衣料单薄,看起来好似许久没吃饱了,也是瞧着可怜,江絮清拜托父亲将他带回了江府。
  那人正是裴幽。
  裴幽在江家以下人的身份住了两年,父亲看出他天资聪颖,认为非池中物,便亲自带着他学习,教导他,给他机会接触从前望尘莫及的一切。
  江絮清也因为这层关系,那两年与他十分亲近,将他当做大哥哥般对待。
  直到裴扶墨回了长安后,一切发生了变化。
  裴扶墨性子孤傲又霸道,且占有欲极其强,他离开了三年回来后发现她身边多了一个陌生男人,甚至与她那般亲近,很是不满。
  裴扶墨执意让她与裴幽划清界限,不准与裴幽再来往。
  那时她最是厌烦他这样霸道还蛮不讲理的性子,她想与谁做朋友那是她的事,他凭何插手?
  许是生气、故意与他作对还是其他,她不仅不在乎他嫉妒的感受,反而与裴幽愈发亲近。
  眼看着两家父母都将她和裴扶墨看做是必定会成亲的关系,江絮清越发不满,便是宫宴那日与裴扶墨争吵时,他说会亲自去江府提亲,只要成亲了,那她便是他的,他一个人的。
  她不高兴他的霸道,就胡乱说了一句:“我喜欢的是幽哥哥那样温润如玉,从不会强迫我跟谁一起的体贴男人,才不是你!要嫁我也要嫁给他!”
  那时,她是第一次看到裴扶墨脸上出现了那样受伤的神情。
  现在经历了前世的事,再回想起那些,江絮清只是后悔不已,当初为何没有早日认清自己的心意,与他这样遗憾错过。
  如今老天垂怜,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定要好好把握,将裴小九牢牢抓紧。
  江絮清想的出神,安夏这时进屋说道:“姑娘,该用晚膳了。”
  江絮清赶到燕喜堂时,笑容还未收起,便看到一张时刻挂着笑意的温润脸庞。
  “慕慕来了。”
  是裴幽……那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江义承说道,“今日下值之后便说好了,阿幽来为我将剩下的那些书籍内容稍作添补,这便正巧留他在府内用晚膳。”
  裴幽在江府居住的那两年,便是一直在帮江义承处理一些书籍上的杂事,他对这些一向学的很快,江义承也时常夸他悟性极高。
  但经过前世的事,江絮清怎么看裴幽都居心不良,说道:“爹爹,裴公子既然已经回了镇北侯府,这样的小事,还是不好劳烦他了罢。”
  她似不不经意地说:“哥哥反正也闲着没事做,让哥哥帮您就好。”
  江濯还未回府,不知妹妹将他推了出去。
  江义承笑道:“一点小事罢了,阿幽都帮了为父两年,不会回到裴家便不与我来往了?”
  裴幽惶恐,连忙说道:“江大人切勿此言,阿幽将一生铭记江大人的恩德,又怎会不与江家来往?”
  “看吧,阿幽自己都没话说,慕慕怎么还替他下决定了?”
  江絮清低着头,心知裴幽在江府住了两年时间也不是白住的,父亲很是信任他,她也只能让自己慢慢来。
  话说到这个地步,江絮清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下人正要备膳,裴幽则冷不丁地开口:“慕慕怎么忽然唤我如此生份了?”
  江絮清心里咯噔一跳,眼神低垂,故作自然道:“如今身份不同了,自然要懂礼些。”
  裴幽眼神微眯,颔首,又笑道:“但我与慕慕之间如同兄妹,难不成我回到了自己原本的身份了,慕慕便不拿我当兄长了?”
  饭桌上气氛显然凝固了起来。众人隐隐察觉出不对劲。
  江絮清正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时,身后传来了一道清悦的男声:“慕慕兄长在这呢,怎么都抢着做她哥哥,我还没死呢?”
  江濯直接落坐,笑道:“赶上饭点了。”
  唐氏嗔他一眼,“整日忙的不能落脚,也就晚膳时能见着你一面。”
  正好饭菜呈了上来,江濯伸舌添了舔唇,撒娇道:“阿娘就莫要数落了,儿子都要饿坏了。”
  江琰眼神盯着面前那盘红烧肉,警惕着一旁饿鬼投胎似的哥哥,嚷嚷一声:“这盘红烧肉都是我的,哥哥不准抢。”
  兄弟二人闹起来,还是江义承轻咳一声,饭桌才稍微安静了些。
  用膳时,江絮清都心不在焉的,幸好是哥哥来了才打破方才的僵局,否则裴幽定是会有看似温和实则紧迫地逼她承认与他的交情。
  **
  夜色朦胧,镇北侯府。
  裴扶墨回府时,镇北侯夫人云氏跟前的掌事侍女芷芹,笑盈盈迎上前迎道:“世子回府了。”
  裴扶墨眉梢微挑,“母亲等多久了?”
  芷芹笑了笑,“不久,夫人说再久都要等的。”
  本想回房好好休息的裴扶墨,只好转了个方向直接朝玉荣堂行去。
  云氏坐在布满佳肴的饭桌前,远远瞧见那身形挺拔俊朗无双的男人,直接埋怨道:“便是忙成这样,五日了都无法与母亲用一顿饭?”
  镇北侯常年驻守边关,嫡长女几年前也出嫁,嫡幼女也正是调皮好动的年岁,时常去闺友家中玩闹,这偌大的镇北侯府,倒是显得云氏很是孤独。
  裴扶墨撩袍落坐,好声好气地说:“儿子这不是来了?”
  “这还差不多。”云氏笑了起来,吩咐下人将热乎的汤呈上。
  一顿饭用了一半,云氏才提起:“你父亲传信说已经在回京的路上了,待他回来后,便会为你兄长举办认亲宴。”
  裴扶墨头也没抬,慢条斯理地品尝参汤。
  云氏便又絮絮叨叨说道:“你兄长说一切从简即可,不必闹得那般轰动,但我怎么舍得那孩子受委屈,分开的二十一年,我和你爹实在欠他太多了。”
  汤匙在瓷碗上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裴扶墨垂眸敛下眼底的挣扎,仍旧一字不发。
  近日以来,小儿子性情沉稳了许多,云氏有些不适应。
  这顿饭便在云氏说,裴扶墨回答中将要用完。
  刘管事这时进来传话:“夫人,大公子说今夜要在江府逗留许久,回来时要很晚了,让夫人不必等他回府。”
  闻言,裴扶墨身子微僵,捏紧玉箸的骨节都隐隐泛着白。
第6章 微醺
  云氏虽说有些失落,但还是笑着道:“也好,江家也是他的恩人,多去那边走动是好的。”
  只是长子才认回了没几日,好似不大亲近她,许是还需要时间去适应。
  裴扶墨唇线微压,忽然放下了玉箸,“我吃好了。母亲,若没其他事,儿子便先回屋了。”
  云氏急忙拉他坐下,将脸凑过去看他的神情,问道:“你近日怎么不往江家跑了?”
  “衙署里忙得不可开交。”他随意说道。
  云氏也没多想,“我可想慕慕了,改日你记得带她来咱府里玩一玩。”
  裴扶墨心绪烦躁,不想再听下去,站起身直接走了,“再说吧。”
  小儿子也这样走了,云氏叹了口气:“怎么成日里往江府跑的人不去了,该多留在府里的,反而还总往江府跑呢。”
  芷芹安慰道:“夫人,侯爷就快回了,您不会孤独太久的。”
  云氏提不起劲来,低声道:“可我就想跟幽儿多相处相处。”
  芷芹心知云氏对失散多年的长子愧疚难安及思念的心理,柔声说道:“毕竟分离了二十一年,大公子一时大抵还未适应。”
  云氏何尝不清楚,但是这些年实在太想长子了,见他对她如此冷淡,心里还是很难受。
  镇北侯与云氏是青梅竹马的情谊,感情比寻常夫妻还要深厚,婚后更是一直得侯爷的宠爱,侯爷从未纳妾拈花惹草,云氏一生顺遂,唯独让她牵挂了二十多年放心不下的事,便是那出生后就流落在外的长子。
  如今长子回来了,她只想加倍的待他好。
  **
  四皇子的命案总算平息了一段时间后,大理寺也稍微得以喘气。
  忙活了一阵,江濯难得休沐,提出要带近日总是郁郁不乐的江絮清出门散心,她直接拒绝,江濯也没勉强,便说叫上几个好友一道去玩乐。
  江絮清倏地站起来,喜悦道:“哥哥,我也要去!”
  江濯斜乜她一眼:“你不是方才还说又热又累的,才不愿意出去玩得一身汗吗?”
  江絮清过去抱着江濯的手臂撒娇,“那不是方才没想通嘛,哥哥就带我一道去吧!”
  江濯一向拿这个妹妹没办法,她撒起娇来更是无人能抵抗,这不,很快就缴械投降,“我去门外等你。”
  “好嘞。”
  江絮清回了房间后,让安夏为她隆重打扮一番。
  黄花梨木柜翻开,华丽耀目的裙子数不胜数,江絮清犹豫了片刻,还是挑了件碧青色的散花长裙,这条裙子她记得裴小九很是喜欢。
  那日她去衣肆便是裴小九陪的她,她挑了许久都没有挑到满意的布料与颜色,裴小九等的都不耐烦了,抱着臂膀在旁催促,她一直下不了决定,便央求着他帮忙挑选。
  裴小九逛了一圈,便挑了这条长裙。
  他总是清楚什么是最适合她的,就连衣裳也一样。
  安夏站在梳妆台后,看江絮清笑得满脸羞答答的,好奇问:“姑娘,跟大公子出去玩,能让姑娘这样兴奋吗?”
  江絮清望着铜镜内,笑意掩藏不住的自己,语气甜甜软软:“因为我想见他。”
  见他?安夏不懂,但近日姑娘的确很像话本里陷入情爱的主人公般,整个人都娇滴滴的,如含苞待放的花朵,美得连她看两眼都脸红。
  观月酒楼三楼雅间内,一众光鲜亮丽衣着不凡的少爷公子,以江濯为首,围坐在一张锦绣圆桌旁。
  刑部尚书家的二公子,大理寺卿的长子,长乐侯之子,卫国公之子,皆是长安城有头有脸的权贵子弟。
  江絮清坐在一帘之后翘首以盼,隔着厚重缠花帘看实在模糊不清,她根本就看不见外面究竟有没有裴扶墨。
  “姑娘,您在找谁呢?”
  江絮清小声道:“安夏,你瞧见裴小九了吗?”
  安夏“啊”了声,便走到那帘子前悄悄掀开看了一眼,“好像没看见,裴世子应当没来。”
  江絮清琢磨道:“我前两日特地打听过了,今日左军都督府也休沐,若是哥哥出来玩,应当也会喊上他的,怎么就没来呢?”
  安夏惊讶不已:“原来姑娘是特地来找裴世子的呀?”
  可不是吗?这段日子裴小九总是不理她,她偶尔也去了镇北侯府,总是没有见到他人影。
  这好不容易才等着休沐,那群公子出来聚会,裴小九那样闷不住的性子,和那群他最相熟的好友都在,他怎会不来?
  隔着厚帘子,外头响起了一群男人的谈话。
  “说起来,近日京城除了四皇子一事,也就镇北侯府那失散多年的大公子最引人注目了。”
  提起这话题的是卫国公的长子卫子宜,幼时是与裴扶墨和江濯同一届在国子监念书的同窗,几人关系匪浅。
  说起这镇北侯府的大公子,刑部尚书之子苏平问道:“我还没明白,在文荀家住了两年的下人,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侯府大公子了?”
  谈到裴幽就免不了和江家牵扯一起,江濯笑道:“何止你们不明白,我也同样,他在我江府两年了,我爹都打算收他做了门下学生,想好好栽培栽培,谁晓得人家直接扶摇直上了。”
  另一位公子问:“你说有没有可能是冒名顶替?这镇北侯长子失散多年一事也并非什么秘密,这么多年也有不少人到镇北侯府冒名顶替的。”
  江濯饮了口酒水,摇了摇头:“那不至于,这可是镇北侯夫人亲自验证过了,说是裴幽的身上的确有长子的胎记,胎记一事从未外传,除了镇北侯夫妇没有任何人知道,这是决然错不了的。”
  得此结论,众人也只得点头,没再多想了。
  “怀徵来了。”
  一群男人的谈话中,只有这句才引起了江絮清的注意。
  她忽地紧张起来,透过影影绰绰的帘子缝隙看向门口的方向。
  裴扶墨今日未着官服,一身清雅的月白云纹锦服,以玉带束腰,除此腰间并无任何挂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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