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福陵越寻思越觉得可怕,脸上笑容不变,但是心里却不断的瞎寻思,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那边还是虞瑛先开口说道:“皇姐,我算是外女,与小姐夫一同用膳似乎有什么不妥吧?”
她现在只是单纯觉得有些不妥,被留下用膳已是罕有,这有小侍同席简直见所未见。
虞威在那边摆手道:“孤都没觉得不妥,你一个女人反倒比孤的小侍还别扭,便饭而已,莫想太多。”
“……是。”
三人移步膳厅,那边早已摆好各色菜式,因为这些菜都是被试过两轮毒的,所以当下就有些温凉了。
虞威率先坐在主位,虞瑛有些摸不透的坐在她对面,而属于小侍的叶福陵站在一旁,打算代替青桃为虞威布菜。
“这里哪用得上.你?赶紧坐下,青桃来布菜!”奈何她根本不给他这个机会,拉着他的手腕,就把人扯到了她旁边的座位上坐下。
叶福陵更有些摸不准,只能随着她动作,吃她安排的菜,应和着她说的话。
那边虞瑛是真心喜欢美食的,虽然菜有些凉了,但御厨房的厨子们特别考虑过这个问题,将菜品的口感都调整的很好,她慢慢就开始敞开了吃起来。
她现在算是知道了,皇姐一定是特别喜欢这个福小侍,但平时跟后宫没人显摆,又不能跟前朝大臣炫耀,就把她叫过来吃饭了。
按那监察院温昭昀,温大人的话是怎么说的?这就是当着她的面秀恩爱呗。
还不明白饭桌上另外两人心思已经百转千回的虞瑛,觉得自己get到了重点,边吃菜边夸起两人来。
“皇姐可从未这般宠爱过一个男人,可见小姐夫一定是个秀外慧中的淑男,处处都是优点,叫皇姐喜欢的不得了……”
让她夸画还行,夸人就有些勉强了,但虞威还是听出了她话里的诚心,此时听着倒是笑了起来。
因为她感觉到了,虞瑛现在并没有反她的想法,还只是个单纯看她心情混日子的闲散王女罢了,暂时构不成麻烦。
作者有话说:
秀恩爱是孟桓对温昭昀随口说的,然后被她记住了,日常用来调侃朋友,结果被传开,然后安王听到就记住了。
第20章 皇贵君有请
◎是很棘手的事◎
“夸你呢。”她推推身边的叶福陵,脸上含笑,看不出什么异常。
这边叶福陵听到提示,赶紧对着虞瑛说道:“臣侍谢过安王女。”
他到做的有模有样的,挺像个真正的侍人。
这边正如虞瑛所想,虞威不过是要秀恩爱罢了,等到用完午膳过后,就真的让她走了。
反倒是叶福陵,他心思深重,登基不久却也养成了帝王多疑的毛病,此时总想着虞威今日的行为到底是何意。
若说她洞悉了他的想法在进行敲打,他却不信她有这么快,如果说她只是无意而为,他就更不相信了。
“姐姐批了一上午折子,现下要午睡么?”他只是单纯的询问她要不要休息,顺便看看能不能试探出什么。
然而虞威却想歪了,以为他又要。
实在不是她多想,实在是叶福陵平时就很勾人,甭管是为了宠爱还是为了孩子,仗着年轻身体好可挺拼的,听暗卫报他有时还会专门服药。
她摆摆手,有意无意的摸着他的腿道:“不了,孤不困。”
“还有,以后不要叫姐姐了,叫陛下。”
这一个叫她皇姐,一个叫她姐姐,合成她成了长辈,人家两个在称呼上倒显得更加亲切。
叶福陵也不询问她为什么突然纠正称呼,反而赶快改口道:“陛下,臣侍知道了。”
这不称姐姐之后,这自称当然也不能称我了,他很上道,直接给改成了臣侍。
虞威听他这么叫,还算挺顺耳的,便也没再说什么,只让他陪在旁边端茶倒水,顺便研研墨搬搬奏折。
刚开始叶福陵还有些提心吊胆,但陪了一阵之后发现虞威并没有发难的势头,也就放下心来,只是谨慎的没有再去想策反安王的事,打算以后再做筹划。
别的都不急于一时,着急的是眼下之事,昨日他收到信件说有一方势力的头目在争斗中去世了,然后他那位内线岱清成了该势力的领头人。
岱清,也就是最开始他联络上的,从小曾入宫伴读,与他算作半个竹马青梅的女人。
他本以为启用她,也只能在暗地里搞些小动作,没想到她这般能干,竟然已经做到这种程度。
现下岱清急需要他的物资支持,去收服其它几股势力。
只要等她带头收服大半势力以后,他就可以安全的回叶国主持大局了。
“陛下,当下叶国形势大好,臣侍的人需要些物资,臣侍知道这般开口不好,可也真是只能求助于您了……”
他斟酌用词,想着怎么才能说服虞威给予帮助,毕竟当初她答应借给他人,到后来答应收留他护他安全,可却从未说过会借他粮草。
兵有虎符可以号令,可粮食借出去,就容易担上风险。
其实他私底下有些粮草在叶国密库中,但那些是他仅剩的资本了,他轻易不能动用。
所以就算很难,就算有些异想天开,他也希望向虞威开口尝试一下,这万一能借到不是更好么?
“福陵定不会把您的帮助谨记于心,等回去之后局势稳定就立刻将叶国划一半送给陛下!”他咬牙如此说到,态度无比认真。
虞威写字的手停都没停,就答应了他的请求,“好说,等孤批完这些奏折,咱们再详细说说。”
“真滴?”
“自然不假。”
她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没让他看见表情,看似答应的很痛快,心里却在思量着能做些什么阻拦叶国那边的进度。
就让他这么轻易的回去?怎么可能,她可已经准备永久的把人留在后宫里了。
等她处理完手头的事后,便开始与他谈物资之事,用上了与曲桑织的那套说辞,说是当下在执行新政,粮食可以给,但是调集起来会比较慢。
她答应给就已经很出乎叶福陵的预料,快一点慢一点的,他还真不敢过于要求,爽快的答应了下来。
当今之际,他也只有信任虞威,信任岱清这一条路可走。
叶福陵相信自己有做皇帝运道,他曾经赌过皇位,赌对了,成为现今诸国中仅有的男皇。
所以这次叶国遇到大危机,他对自己的运势也很有信心,敢再赌上这么一回,赌虞威会帮她,赌岱清不会反水,会一直忠心于他。
人生不就是一场豪赌么,只是这赌注对他稍微残酷那么点,是赢者为王输者亡罢了。
——
翌日。
勤政殿。
青桃捧着鸽子走进来,同时递上一条从鸽子腿上取下的纸条给虞威。
后者接过纸条展开查看,只见其上写着:粮草暂时不急,臣会尽量想办法,陛下安好。
这上面的陛下指的可不是虞威,而是说的叶福陵。
平时信鸽上的字条都是青桃在看,然后再汇报,今天算是虞威临时起意,要亲自过目。
她将手里的纸条重新递给青桃,并说道:“没什么问题,你传话下去,既然他手里有能人,这筹集粮草之事,便不用这么‘急’了。”
后者领命下去,把纸条重新绑到鸽子腿上,让人送到祈阳宫那位手里。
往日都是这般扌喿作的,今日自然也不例外。
虞威写着字,忽然寻思起刚刚最后结尾那句陛下安好来,总觉得这四个字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青桃,往日的信件有没有这样一句话?”
青桃被她叫住,不明所以的上前,看着虞威不知何时在纸上写下的陛下安好四个字,点头答道:“是的,每条都有这句话。”
因为这话没什么特别的,所以她每次汇报的时候说的都挑紧要的说,也就没提起过这结尾的用语。
虞威目光暗了暗,又提笔写下两个字——岱清。
“再查查这个人,务必要将她的过往都探查清楚。”
最开始这个人出现的时候,她就安排人查过,但因为这个叫岱清的出身不算很高,以在叶国探子的能力并不能很快将人查的很细致,就有些情况还是不知道的。
现在虞威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不对劲,就觉得应再让人查一遍。
等自己的大女官刚领命下去,外面便传来说皇贵君宫人请求觐见。
皇贵君的人?那可真是罕见,他那不争不抢的性子很少会让人来请她,难道是有重要的事?
“启禀陛下,主子说请您一定要过去坐镇,主子遇到了一件无法解决的棘手事。”
虞威知道皇贵君的能力,就连他都觉得棘手的事,那会是什么?她倒是忽然有些感兴趣,便让那宫人带她过去。
等到场之后,看见太夫也在,且叶福陵还是今日的主角之后,她简直一脸的黑线。
这叫啥,吃瓜吃到自己头上来了。
虞威面色不变的走进门,被请到主位坐下,就看见叶福陵被人摁着跪在那里,旁边还躺着一只死鸽子,周围还随他跪着两个御医。
“谁来告诉孤,这是什么情况?”她虽然这么问,但心里已经已经把情况猜的八.九不离十。
顿时感觉,这哪里是让皇贵君棘手的事,这明明是让她棘手的事才对!
那边坐在底下的杨侍君已经站了出来,恭恭敬敬的跪在一旁说道:“前几日,臣侍的宫人瞧见福小侍在放鸽子,他当时没注意,可后来又瞧见两回,且还发现那被放飞的鸽子腿上好像绑了东西,似乎是在和谁传递什么。”
宫里头男人们过的无趣,有养猫养狗的,这自然就有养飞禽的,所以放鸽子也被允许。
“臣侍一时没什么主意,便告诉了皇贵君,他觉得不能冤枉了福小侍,便想与臣侍一起找他问个清楚。”
作者有话说:
[今日木有题外话,小天使们晚安啦]
第21章 她的维护
◎谁跟着都行◎
扬侍君在讲故事这方面还挺有天赋,说的绘声绘色的。
“可谁曾想,臣侍去的时候正好碰见福小侍在放鸽子,他瞧见臣侍与皇贵君过去,显得十分慌张和不自然,还未等说什么,便把鸽子腿上绑的纸条拿出来销毁了。”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若不心虚,何故会那般做呢?”
“当时臣侍的人下手有些重,不小心推倒了福小侍,臣侍担心他肚里的皇嗣,便叫来御医为他号脉,谁成想,他肚里根本就没有皇嗣!”
扬侍君说到这里,那是相当的激动,虞威都能看见他眼底极力隐藏的雀跃了。
“传信之事臣侍不敢乱说,但皇嗣之事可做不得假,陛下,您要不要听听两位御医的诊断?”
虞威对上扬侍君询问的目光,心想哪里还用得着听御医怎么说,她自己就最清楚叶福陵的情况了。
可毕竟有太夫在场,这形式还是要走一下的,“御医说吧。”
两个御医具是太医院的老御医,从长相看上去就颇有资历的那种,这就为她们说的话增加了一种权威感。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干瘦的老御医跪了出来,然后禀报道:“陛下,的确如此,福小侍并没有身孕,而且,臣号脉感觉到,福小侍近期似乎在服用一种有助于男子怀孕的秘药。”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静,个个都脑洞大开的想,猜测这福小侍是两头诓骗,一面说自己有孕,一面又在努力备孕,想要借着受宠的时间尽快怀上然后瞒天过海。
扬侍君扶着沉甸甸的肚子,不由怒道:“安这等不良之心,就算服药也是难以怀上皇嗣的!”
他这一句话可是相当的双标,毕竟他肚子里可揣着一个,而他却说安乐不良之心的人无法怀上,自然衬托起他的单纯。
皇贵君听他说的有些跑题,赶紧喝斥了一声,“杨侍君不要乱说,一切都应由陛下定夺。”
那边杨侍君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过来,此时被提醒,便赶紧住嘴乖乖的跪在一边。
他好歹也怀着孕,虞威自然不能让他一直跪着,便直挥手让他起来去坐着,然后把目光投向旁边的太夫,想看看他什么态度。
同时,太夫也很有默契的看向她,眼中带着询问。
这就有意思了。
虞威就怕太夫先说话,他若是说要处置叶福陵,她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了,倒不如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
她把手攥成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一下,算是拿下说话的主动权。
刚才杨侍君说叶福陵当成就把纸条毁掉了,这倒是挺有利的一点,毕竟现场没抓到实际证据,那就有无限翻盘的可能。
“你说,你放鸽子干什么?那字条上又写的是什么?”
她抬手指着叶福陵,示意他说话,他定然能明白她的意思,编出个合理的理由蒙混过去。
叶福陵被她指着,猛然抬起头来,此时脸上已经满是泪水,看上去楚楚可怜,也不知是真的还是演的。
他先是抹一把脸上的泪水,然后才期期艾艾的说道:“那是,那是臣侍写给陛下的诉情之言。”
“这等话,臣侍自然不想被旁人看见,看见皇贵君和杨侍君过来,实在太过慌张,才不小心掉在水中的。”
“团成一团扔在水里,到你这里就变成了不小心!”杨侍君瞪大眼睛,坐在椅子上大声的对他说着。
叶福陵真的不想和这个男人打直球,但也没办法,只得回头看了一眼,转身又瞧向虞威,“陛下,臣侍不敢说假话,真的是不小心掉的。”
虞威很配合他的跟着点点头,然后说道:“下次就别用信鸽了,直接写完让人送到孤那就行,或是当面读给孤听也行。”
“陛下。”太夫听她说话也往偏了说,叹息一声,然后叫了她一下,之后便不再言语。
那边皇贵君提醒到,“陛下,放鸽子传递诉情之言倒也不算犯宫归,可是谎报皇嗣这事……”
他这话没说完,但谁都听得出他后面的意思。
虞威点点头,但是没有立刻说话,而是抬手指了指要发言的纳兰颉。
虽然他只是个贵君,但好歹也算是皇长子的父亲,想说话也是可以说的。
“你说。”
那边纳兰颉闻言站起,上前跪下行了个礼,“陛下,福小侍自受封之后,一直深受宠爱,臣侍觉得他也没必要做这些,想必应该是有隐情的。”
没想到平时胆小的纳兰颉,竟然愿意站出来为叶福陵说话,虞威点点头让他回去坐下,就开始让正主说话。
“福陵,你可有什么想说的?”
听她还亲切的叫着福陵,现场众人都不是傻的,明白了她心里的偏袒之意。
有些人就开始在心里衡量,这次是像纳兰颉一样上前帮忙说话,还是站在扬侍君那队落井下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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