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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水本就是一个借口，梁睿根本也不在乎。他只扫了一眼购物袋，甚至没有拆开包装就放到了一旁：“多谢。”
去餐厅的路上，沈莞不再和之前那般沉默，偶尔挑起了两个话题。话题恰到好处，又不至于会让梁睿心烦。
不一会儿，梁睿就将车开到了餐厅。
下了车，沈莞看着眼前这家日料店的招牌，神色有些复杂，但最终什么都没说，还是跟着梁睿进了日料店。
梁睿提前有预约，一位穿着和服的女士带着他们进了包厢，又客气地将菜单给了沈莞。
沈莞没什么表情地点了寿喜锅和大福后递给梁睿。
梁睿选日料店，就是为了吃生鲜。见沈莞一样没点，又加了不少刺身和海鲜品。
因为开了车，便没点清酒。
不一会儿，就有人开始陆续上菜。刺身拼盘摆满了餐桌。
沈莞和梁睿都不是话多的人，只是在用餐时偶尔聊几句。
梁睿注意到沈莞似乎很少动筷，便顺手夹了一筷子离他最近的甜虾放到沈莞碗中：“这些菜不合沈小姐的胃口？”
他注意到沈莞神情有了变化。
不是欣喜也不是惊讶，而是苦恼？
梁睿眯了一下眼睛，大约猜到了原因。他重新将甜虾夹了回去，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沈小姐还真是娇气。”
一边说着，一边剥虾。
最后，他将一只完整的虾肉重新放到沈莞的碗中。
沈莞看着碗里的甜虾，流露出一丝愕然，转瞬明白梁睿方才是什么意思。
“梁睿，你可能误会了。”她夹过甜虾放到旁边的空盘，含笑着注视梁睿，解释，“我海鲜过敏。”
第8章
梁睿看着桌上的一堆食物，表情复杂。日料店大多是生鲜，而他点的，三分之二的食物是海鲜，全是沈莞不能吃的。怪不得她不怎么动筷。
好在放在手边的手机响起，解救了包厢里的尴尬气氛。
他拿过手机，对沈莞说：“抱歉，我接个电话。”
沈莞抬了一下手示意梁睿自便。
梁睿并没有起身去屋外，而是当着她的面接过了电话。
电话那边是宣传部的人，正在给梁睿汇报工作。
梁睿看过网上的评论后，同设计部的开了一个小会。会后下达了来公司后第一道指令——要重新招募新的设计师。
这次不再局限于让设计师投简历，而是由M.E举办一场设计比赛。获得前三的人不仅能获得丰厚的奖金，还能进入公司设计部。
梁睿作为一个商人，一切都是以利益为主。M.e的夏季服装要开始陆续上线，他想通过这次机会，借机宣传，顺便挽回部分口碑。
他将大概的想法告诉宣传部那边后，就让他们和策划部那边开始着手准备。
宣传部那边也没闲着，紧赶慢赶出了一个大致的计划书。
包厢就这么点位置，哪怕沈莞有意想要避嫌，但也不可避免地从梁睿的电话中提取到一些关键信息。
设计比赛……
她垂下眼眸，心里有了计划。
等梁睿挂了电话，她缓缓开口：“M.e要举办设计比赛？”
语气平淡，就像是随口一问而已。
梁睿没有否认，抿了一口玄米茶，随意问道：“对。沈小姐感兴趣？”
沈莞一双桃花眼注视着梁睿：“嗯。梁总欢迎吗？”
这时梁睿还并不知道沈莞是学服装设计，见沈莞回答得坦荡，只觉得好笑。他面上不显，没什么语气的敷衍：“那沈小姐可以关注一下官网。”
说完，他按铃叫来服务生结账。
一瓶香水，一顿不怎么和谐的晚餐，并没有在沈莞和梁睿之间泛起涟漪。
两人在那段晚餐后也并未再有联系。
梁睿开始着手忙着设计比赛的相关问题 。
事情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复杂和难以推进。先是部分高层认为这样的比赛没有必要，浪费资金和人力，再是比赛的地点还有广告的投放还没确定。
一连串的问题，让他推掉了朋友的聚会，几乎把大部分时间都浪费在公司。
梁从柏倒是很为满意梁睿的变化，还特意发去消息询问他相关的进度，不过被梁睿三言两语敷衍了过去。
今晚，梁睿又在公司忙到了十一点。
他看着电脑上的计划书，莫名有些烦躁，顺手点了一支烟。
当初，为梁睿腾出休息室的总监本以为他不过只是来公司玩玩，没有设立休息室。但梁睿的住宿离公司距离并不近，如果遇上堵车来回三个小时都有可能。
公司的事本就心烦，他不想再因为这些事浪费时间，便给陈安发去消息：【陈助，帮我留意一下公司附近的房子。】
陈安是李总监后来重新为梁睿新找的助理，经验丰富，帮他省去不少麻烦事。
梁睿将这支烟抽完，拎着车钥匙下楼。
等红绿灯时，他突然注意到路边关于御檀苑的广告。
陈助帮他挑选住宿需要时间，现下倒是有一个合适的住所。
沈莞大伯准备的婚房就在御檀苑。钥匙他也有，但不知道被他扔进了家里哪个角落。
最重要的是那栋别墅似乎离公司很近。
从上次日料店分开后，沈莞当真关注了M.e的官博。从官博开始宣传比赛那天开始就在网上报了名。
比赛会进行筛选，第一轮筛选通过后才能进入初赛。
初赛只需要初稿，她正在设计室画初稿却听到一道熟悉的男声。
“房子的事你尽量，我晚点去公司。”
她没关房门，那道声音格外清晰地传进了耳朵。
裁剪的手一顿。她迟疑地放下剪刀，站起身，走出了设计室。正好与正站着客厅中央四处打量房间的梁睿撞上。
“沈莞？”梁睿突然在房间里看见沈莞，一时有些诧异，连一贯的“沈小姐”也不叫了。
找到适合的房子需要时间，上次宴会时听沈莞大伯的意思是沈莞没有搬进新房，便想着暂时在这儿小住一段时间。
可现在.......
梁睿上下扫量着沈莞，发现她头发随意地散开，穿了一条白色吊带睡裙，光着脚，一副悠闲又自然的状态。
从踏进别墅时，他就注意到屋内有许多生活用品，还正好奇是谁准备的。在看到沈莞那一刻有了答案。
沈莞虽然也惊讶于梁睿的出现，但面上却不显。她目光落到梁睿身边的行李箱：“你是要搬过来？”
梁睿迟疑了。
沈莞已经先一步搬了进来，如果他再搬进来......
算不算同居？
沈莞没有错过梁睿脸上的每一个表情。从他面部神情中就猜到了他在想什么。
她光着脚朝梁睿走去，路过他时并未停歇，直接朝餐桌走去：“楼上的主卧我已经住下了，你要搬进来就睡旁边的次卧。”
梁睿目光不自觉地跟随沈莞移动，看着她去开放厨房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沈莞小口喝了半杯水，想起什么似的，举起手上的玻璃杯，看向梁睿：“忘了问，你要喝吗？”
梁睿目光落到沈莞举着玻璃杯的那只手上，最后又移到落到她的嘴唇。
她刚喝完水，唇上还带着水珠，像是等着人采撷。
不知怎的，他莫名有些口渴。
他放下行李，迈着长腿朝沈莞走去，在距离她一掌的距离停下。
梁睿浑身的压迫性太强，沈莞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直到后背抵在餐桌上才被迫停下。
梁睿一只手掌半撑在餐桌上，将沈莞半圈住，嘴角轻扬：“沈小姐，孤男寡女，你倒是相信我，不怕我对你做些什么。”
他嗓音又低又沉，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还意味深长地加重了语调，像是在暗示什么。
梁睿靠得太近，近到沈莞能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香水味。这个味道她很熟悉。
是她给梁睿挑的香水。
她不动声色地放下手上的玻璃杯，很轻地眨了一下眼睛，像是真的不懂梁睿的暗示。
接着，她微仰着头，露出漂亮的天鹅颈，轻声反问：“所以，你会对我做什么？”
梁睿眉眼微挑，目不斜视地盯着沈莞。
沈莞眼尾上扬，一张脸又纯又欲，不像是单纯的问话，更像是勾.引。
越是这样，他越想撕破沈莞这幅镇定的模样。于是，他半倾下身，压低了声音，贴在沈莞耳边说：“也许会做一些成年人该做的事。”
温热的气息落在沈莞的脖颈，有些痒又很烫。
她藏在身后的手指不自觉收紧，偏偏不想让梁睿发现，故作镇定地与他对视：“比如呢？”
梁睿观察着沈莞的神色，再次贴近：“比如......”
他拖长了音调，就是不肯说出来，反而将他们之间的气氛拉扯得更更为暧昧。
就在这时，传来一道惊呼声。
“呀。”
沈莞喜欢安静，再加上草莓又怕生，所以没让阿姨住进来，只让她们定点上门做饭、打扫卫生。
这个时间点恰好是阿姨来做饭的时间。
阿姨一开门就看到两人站在餐桌前，鼻尖相互靠近，姿势暧昧，着实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叫出了声。
她提着菜背过身不去看沈莞和梁睿，嘴上还念念有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们在......那个。”
哪怕梁睿脸皮再厚也做不到在长辈面前继续保持这样的姿势与沈莞调.情，只能退开身，与沈莞拉开距离。
沈莞收回手，看似平静地对阿姨交代：“阿姨，家里多了一个人，以后准备两人的食物。”
她又看向梁睿：“我先上楼换衣服，你自便。”
说完，她便朝楼上走去。背影镇定又从容，好似刚才与梁睿的调.情对她来说并没有任何影响。
阿姨余光中见两人分开，也转过身，提着食材往厨房走。
梁睿没有急着将行李箱提上楼，而是在别墅里参观了一圈，最后又和阿姨聊上天。询问沈莞是什么搬进来的，阿姨工作了多久。
阿姨见梁睿长得俊，说话又没架子，便多和他聊了几句。
不知不觉间，关系也就亲近起来。
想起什么，阿姨一边处理食材，一边当做笑话的把这件事说给梁睿听：“原来沈小姐是有男朋友的啊。我当时见沈小姐一个人住，还想着将我那侄儿介绍给沈小姐。现在想来还好没提。”
大约是男人的占有欲作祟，听着阿姨要给沈莞介绍男朋友，梁睿心情并不好。
他手指在玻璃杯上摩挲了一圈，答：“不是男朋友。”
“啊？”阿姨一时有些没反应过来，顺着梁睿的话往下问，“不是男朋友是什么？”
“是......”话到嘴边，梁睿又收了回去。因为他看到沈莞换好衣服过来了。
沈莞下楼时刚好听到了他和阿姨的谈话，下意识朝他投去了目光，等着他的答案。
接收到沈莞的视线，他话音一转，把问题抛给了沈莞：“沈莞，阿姨问我们是什么关系。你说呢？”
他嘴角噙着笑，浑身透露着一股浪劲儿。
沈莞知道梁睿想听什么，但她怎么会轻易顺了他的心意。
她思索了两秒，不冷不淡地吐出一个答案：“租客而已。”
第9章
租客、而已？
梁睿舌尖抵了一下上颚，眼里闪过一丝不悦。领过证的关系在沈莞认知里不过只是一句租客而已？
阿姨神色异常地在沈莞和梁睿身上打量了一圈。
她刚才目睹了两人亲密的一幕，现听沈莞只轻飘飘就用“租客”两个字概括两个人的关系，一时有些愕然和震惊。可主顾之间的事，她一个打工的哪敢探查。
她没敢再说话，低着头做事，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
刚气完梁睿，沈莞却表现得一无所知的模样，还好心地对他询问：“你不去收拾行李吗？”
“收拾，现在就收拾。”梁睿皮笑肉不笑，最后还咬牙切齿吐出一个称呼，“房、东。”
沈莞抿了一下嘴角，压抑住嘴角的笑容。
阿姨察觉到沈莞和梁睿之间气氛古怪，手脚利索地做完午饭，清理完厨房卫生后就离开。
餐桌上只剩下沈莞和梁睿两个人面对面的坐着。
阿姨手艺不错，香煎牛肋排香嫰入味。沈莞很喜欢，慢条斯理地切着肋排，享用。
想起什么，她对梁睿问道：“你对猫毛过敏吗？”
“不过敏，”梁睿抬起头去看沈莞，好奇的反问，“怎么了？”
沈莞解释道：“没什么，我养了一只猫。这几天不在家，明天该去接它了。”
今早，宠物店老板温寒玉给她发去消息，说草莓在宠物店里养得不错，可以随时带回家。
为了体现话语的真实性，温寒玉还特意发了几张照片和一小段逗草莓的视频。
从视频里看，草莓玩着逗猫棒，似乎已经忘了刚做完绝育手术这回事。
沈莞思索了一番，便和温寒玉约定明天去接草莓。
刚才看见角落的猫爬架才后知后觉想起询问梁睿这个问题。
梁睿对于沈莞养猫这事儿并不太在意，他更关心另外一个问题。
“如果我说我猫毛过敏，你会怎么办？房东。”
他又刻意加了最后一个称呼。
沈莞掀起眼皮看了一眼梁睿。
还挺记仇。
她已经从梁睿的回答里知道答案，故意回答：“那可能要辛苦你忍耐一下或者换个房子。”
梁睿磨了磨后槽牙，还是不甘心地问出从刚才就一直在意到现在的问题：“你刚才为什么说我们不过是租客而已？”
语气平静，听不出来是在兴师问罪。
“不然你想听我叫你什么？”沈莞歪了一下脑袋，轻吐出两个字，“老公？”
最后两个字，她特意拖长了音调。典型的给一巴掌在给一颗糖。
沈莞睫毛又长又密，眨眼的时候，就跟扇子似地扇动。唇形弧度漂亮，小巧又红润，从她嘴里说出的那两个称呼，就跟撒娇似的。
梁睿喉结一滚，莫名觉得有些燥热。
夏天好像真的要来了。
他端过旁边的水杯，将大半杯水一饮而尽后也顾不得一大桌精致的午餐，留下一句“我吃饱了”后就离开餐桌，大步朝楼上走去。
沈莞盯着梁睿匆匆离开的背影，垂下眼眸，用汤匙搅着碗里的蘑菇汤，掩饰勾起的嘴角。
对于沈莞来说，梁睿搬进家里后对她并没太大的影响。两人互不干扰，和不熟悉的租客没什么区别。
下午梁睿去公司，沈莞又把自己关进了工作室，一直到阿姨做好晚餐来敲门，她才捏了捏发酸的脖颈离开设计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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