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房子。”
“?”
生天目震惊,现在的小孩都怎么回事,他想了想,还是问出了口:“你现在这状态就算买了房子,来得及住吗?”
他说这个朝日就很不高兴:“但这不影响我拥有房子,人总要有梦想,万一哪天我就把这事儿解决了呢?”
其实朝日也不太懂她为什么想要房子,但是脑子里就奇怪地觉得这个东西好像挺难买的,是一件大事。
“那你把我的也一起放着吧。”生天目把他的钱袋也丢给朝日:“我入个股,等之后你解决了,给我也预留一个房间。”
生天目和朝日现在已经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你不入股我也给你留一个。”
然后两个人的话题就歪到要不要给不死川也来一间。
“不死川前辈看上去就应该比较有钱啊……?”朝日疑惑,毕竟他杀那么多鬼。
“八成都攒着给他弟弟,或者散给被他救了的人了。”生天目耸肩:“上回我和他出任务的时候,他浑身上下就剩饭钱和绷带钱,萩饼都要买不起了。”
朝日肃然起敬:“真是个好——”
她的话戛然而止。
“……你,们,两,个。”宛如实质的黑气从生天目背后升起来,生天目僵硬地像块石头,连头都不敢回。
几天不见的不死川实弥低着头,手按在他的新刀上,整张脸黑的看不清表情,只有额头上的青筋砰砰直跳。
他扯出一个有点狰狞的笑容:“伤口不疼了是吗?!!!”
“对不起前辈!!!!”
他看上去像是又恢复精神了。
朝日还不能跑步,双手抱头示意自己投降,一边不确定地想着。
小鸟回来的只是一个开始,它仿佛一个带路的,从它回来那天起,源源不断的信件就像雪片一样被鎹鸦们带着落进蝶屋。
锖兔的信件上肉眼可见地充满了担忧,不仅送来了他能买到最贵的伤药,还叮嘱她要好好跟着前辈们学习;富冈的信件是由短句组成的,每句中间都空了好长,明显地表现出了他不知道该写什么的心情,他的慰问礼物也充分表明了他并不知道朝日这个状态的女孩子喜欢什么。
朝日看着手里的东京鲑鱼萝卜店免费兑换券皱起眉头。
且不说为什么会是鲑鱼萝卜,朝日这个状态别说去东京了,门都出不了,这玩意儿唯一有用的地方就是告诉她最近他去东京了。
……等等,朝日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这个人不会就是想借机炫耀一下吧???这还是人吗??
朝日生气地决定在给锖兔的回信里告他一状。
真菰的信件是和鳞泷先生一起到的。小师姐很清楚朝日八成是再回不去了,絮絮叨叨地叮嘱了她许多,鳞泷先生的鎹鸦还给朝日叼来了一个小包裹。
朝日打开来看,里面是一件新的羽织,就是她那天挑的同样的白底鹤翼纹,和一个与鳞泷左近次的每一个弟子都一样制式的小狐狸消灾面具。
在晚上又一次梦到木村早季和童磨,在深夜因为窒息而惊醒之后,朝日抱着培育师给的小狐狸消灾面具坐到了走廊上。
月光像水一样铺展下来,整个蝶屋都被笼在一层朦胧的银光里。
……本来是非常美的景色,她却开始有点害怕晚上了。
“咦,”
一道带着笑意的华丽男声在黑夜中突然响起,朝日吓得一哆嗦,条件反射地按住了膝丸才抬起头来。
她看到了迄今为止她见过最讲究的一个美男子。
即使在蝶屋这种地方都打扮的光彩照人,全身上下笼罩在宝石和金子的华丽光芒下,宇髓天元单手撑着廊柱拿起了朝日的面具,低头看着她笑起来。
“让我看看这是哪家的小狐狸还没睡觉?”
第26章 二十五[朝日的小镇奇妙夜与不奇妙清晨]
明明头上戴着复数的宝石做的闪亮小饰品,胳膊上套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金手环,身后的双刀上还缠着细长的金属链,看上去是会很容易叮咣作响的一个人,行动起来却像只猫一样悄无声息。
朝日看着这人背在身后的双刀和裹在头上的头巾,想起来她白天从背面看见过他一眼,好像是等级相当高的队员,受了点轻伤来蝶屋包扎。她把手从膝丸的刀柄上拿下来,老老实实地打了个招呼。
“宇髓先生好。”
本来以为是个怪人,没想到正脸居然天生丽质到了这种诡异打扮都不能遮掩他这份美貌的地步。
“你认得我啊,”美貌青年转了转手上的面具,相当自来熟地坐到了朝日的旁边,借着月光仔细端详了她两眼:“哦你是炼狱领过来的那个小姑娘。”
“嗯。”这个人身高可能有快一米九,胳膊能拧过她两条大腿,朝日非常乖巧。
宇髓天元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听说刚从上弦第二位的鬼面前活着回来的小女孩,越看越喜欢。
这孩子长得就很华丽。看看这雪白泛着银光的美丽长发,这宝石一样通透绚丽的金色双眼,还有这画龙点睛一般,艳丽流畅而带着神性的肃穆的朱红印记!即使是这么一副面如菜色萎靡不振的样子,都只是为她增添了一点可怜巴巴的虚弱气质。
好像洁白蜡烛上的一点小火苗,一阵风就能吹灭,但还是东倒西歪地坚持着。
“你这是拿什么画上去的?”他指了指朝日的印记。
朝日看了看他左眼上的彩绘花纹,原来是交流化妆技巧的。
“这是自己长的。”朝日摇摇头回答他。
“嗯?自己长的怎么能这么规整呢??”宇髓天元完全不相信朝日,用拇指抹了抹她的红痕:“你不要骗我。”
朝日随便他摸。这一抹并没有红色被抹下来,反而小孩脸颊软绵绵,像小花苞一样的柔嫩触感留在了宇髓天元的手上,让他情不自禁地又抹了两把,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这小孩和蝴蝶说的不太一样啊。怎么感觉不是很高兴,瓷娃娃一样逆来顺受,像个受气包似的。
朝日没什么动静,青年疑惑地低头,发现她正默默地看着自己手上她的面具。
“……”搞的他好像欺负小孩一样,宇髓天元沉默了一下,一把把面具往朝日脑袋上一扣,一手搂肩膀,一手揉脑袋,哥俩好地拉近距离问她:“你叫朝日对吧,这么晚了还坐在走廊上?”
可能是家里的三个老婆让他有了经验与阅历,青年摸脑袋的手法是他同龄人中少见的纯熟,朝日竟然真的从他的力道里感觉出了一点友善,和想要当知心大哥哥的渴望。
而且他看起来像是很闲的样子。
朝日决定把她的烦恼和盘托出。
“我睡不着。”她叹了口气。“我自从见过童磨,就经常在晚上梦见他,然后被吓醒。”
满脑子都是他牙齿间的血,和一边微笑一边从木村早季的胸膛间把手抽出来的样子,然后被握着,金属扎进皮肤的缓慢触感就会像锈刀子一样切割她的神经,没有好完全的手就会非常剧烈地痛起来。
“啊……”宇髓天元唔了一声:“有些队员确实会出现这种情况。”
尽管他看上去不像有过经验的样子,却无端给人一种他很懂这个的感觉,歪着头问朝日:“你是只格外害怕童磨,还是现在对所有的战斗都有抵触情绪了?”
朝日低头看着消灾面具上鲜红的笑弧,一边慢慢地组织语言。
导致她睡不着的也不完全只是童磨。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朝日的召唤中遇到鬼的比重就渐渐变得越来越大了,她只要放松下来,让自己正常地闭上眼睛
失去意识,就很可能会在危及生命的攻击中猛地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孤零零地待在万籁俱寂的深夜深处,能闻到的只有血和非人生物涎液的贪婪味道。
“所以我的脑子可能把这件事记的太清楚了,”她避开召唤的地方,比划着:“所以晚上的时候,只要我一旦快要睡着,就会突然一下子把以前经历过的可怕的事都想起来,然后瞬间疼醒,反反复复的。”
小女孩烦恼地咬了咬腮帮子:“我倒是明白这样对我有好处,但是一直不睡觉真的也很够呛,我又不敢找蝴蝶姐姐要助眠药,睡的太死了也不好。”
朝日真诚地看进青年华丽的瑰红眼睛里:“宇髓先生知道这种情况还有的治吗?我是不是应该把睡觉的时间挪到白天?”
她讲的很平淡,青年听的也很平淡,只有膝丸不太高兴。
挪到白天确实是个办法,但这个年纪就变成这样也太可怜了。宇髓天元念头在脑子里打转,难怪之前蝴蝶还向主公提出加强受伤队员的心理疏导,确实会有人处理不好这种问题。
“你是为什么要加入鬼杀队啊?”
“为了赚钱……?”
青年噎了一下,但他也没说既然这样就不要再勉强留在鬼杀队这样的话,低着头沉思了一会,然后一把把朝日拎起来,放到了自己肩膀上。
朝日冷不防双脚离地,挣扎挣扎,被宇髓抻直了胳膊捂住脸:“别动别动,你现在喊出来的话蝴蝶醒了就要冲出来揍我了。”
他像个诱拐小孩的人贩子一样低声和朝日打商量:“你看,你是不是养伤期间根本出不去蝶屋?反正也睡不着,我带你出去玩,你不要吭声,我们天亮了就回来,怎么样?”
小女孩细软浓密的睫毛轻轻扫在他手心里,示意自己明白了,宇髓缓缓地放开手。
朝日低下身子凑到他耳朵边小声:“我觉得这样不好,隐也会发现的,蝴蝶姐姐还是会揍人。”
宇髓天元呵了一声:“看不起谁呢小丫头,今天要是让你被逮住了,我宇髓天元的名字倒过来写。”
“……”
“别怂了,把你的刀往上搁搁,硌到我后背了。”
“哦哦,对不起对不起。”
说起来真的很奇怪,宇髓天元这个人长的高大魁梧,手长脚长,光站在那就要占据好大一块地方,肩膀上还放着一个朝日,但是猫着腰一路小跑的时候却丝毫没有什么违和感,落地的动作轻盈无声,一连翻了两道墙连只鸟都没惊起来。
青年注意到朝日的目光,得意地挑起一边眉毛:“看呆了吧,早就和你说了没什么好担心的,结果你不识货。我宇髓大人以前可是赫赫有名的忍者,这点小事根本不在话下!”
朝日小鸡啄米点头:“哇太厉害了!!我都没见过传说中的忍者!”
生天目把她传染了,朝日现在已经开始逐渐习惯遇到自己解决不了的事就先躺下。朝日现在这个状态大点的柴犬都能把她打趴下,别说宇髓天元了,反正出都出来了,不如就看看他想干啥。
宇髓天元身形壮的像具铁塔,跑起来灵巧又平稳,顾及到朝日现在是个伤员,速度也不太快,后面连着金属链的两把刀就像个靠背,朝日坐在他肩膀上仿佛乘坐一辆敞篷马车,居然还挺舒服。
山间的夜风带着些许沁人心脾的凉意从身边拂过,朝日很少在这样放松的时候看到夜晚的景色,在这样的高度下,林间明明暗暗的萤火虫,在草叶的缝隙中一闪而过的夜行动物,还有山脚下零散的灯盏,都以一种温柔又安全的方式映入她的眼帘。
就像开了净琉璃,一整片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清晰地为她打开,只不过这一次她关注的是那些在呼吸法维持着时为了避免干扰而被刻意忽略的细节,于战斗没有任何用处,繁杂而没
有规律,却非常美的东西。
周围只有风摩挲叶片和衣角的沙沙声与虫蛙脆生生的零碎鸣叫。
宇髓天元也不怕喝进风,一边跑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说话,指给她哪个闪光蘑菇能吃,或者那边有个什么什么动物在干啥。他的眼神极好,不仅在黑夜中看东西不受干扰,动态视力也极佳,朝日忙绿地听他絮絮叨叨,刚注意到这个那个就已经闪过去了。
是以,当宇髓天元突然停下来要朝日抬头的时候,她花了好一会才记起来要眨眨眼睛。
……那是一条在这种大家都睡着的时候,还热闹繁华地流淌着,灯火和彩幡组成的光之河。
就在他们隔着不远的地势下首城镇聚集的地方,层层叠叠的屋檐间隙,被沸腾的人声和跳跃的灯光填满,长长的一条街。
“哎,回神了。”宇髓天元扯了扯这朝日落在他耳朵边的发梢,感觉到这孩子一下就坐直了。
“这是夜市吗!!!”
“嗯,之前没见过?”青年扶了她一把,听到她小声念叨幸好带钱了,差点被气笑。
“见过,但是规模没这么大,我那时候也没什么钱和时间瞎玩。”
“那刚好去看看。”宇髓天元把她放下来,然后按着脑袋警告了一句:“别想着掏钱了,小小年纪还挺客气,你这是看不起我宇髓天元吗?”
朝日点头,虚心接受,准备屡教不改。
也不知道蝶屋这是在哪,感觉走了没多久就到了一个很大的地方。这个夜市看着相当繁华,并且听宇髓说是会像花街那样持续到天亮的。至于他为什么看上去这么熟练,她也不敢想,她也不敢问。
宇髓天元放下头发,把刀塞进怀里,把朝日的面具扣在她脸上,然后随手也在摊位上买了个花里胡哨的一起戴着,示意朝日抓着她的衣角,两个人一起走进了人群中。
这街上相当热闹,并且什么都有卖的。从各种吃的,女孩子的饰品衣服,摆在桌子上的新奇摆件,从外国来的糖果玩具,抽奖的,玩游戏的,变魔术的,丢飞镖捞金鱼,还有推销自家红薯的,只有想不到没有不在卖的,空气中都飘着苹果糖的甜香。
每个人都忙着走来走去地讲价,玩儿,谈不妥的开始吵,要么给表演节目的喝彩,这些人有的穿洋装有的穿和服,有些穿的讲究有些穿的破破烂烂,但基本都在笑,这么晚了还精神抖擞,朝日简直眼睛都不够用。
“你有什么东西要买吗?”她跟着宇髓天元径直走向一片地方,有点好奇。
“嗯,我给我老婆买礼物。”
!!他居然已经是有老婆的人了!!
青年的指尖熟练地划过一排排流光溢彩的小宝石,挑了三个:“你觉得怎么样?”
朝日以为他要选一个:“我觉得金色的好看。”
“行,金色的来三个吧。分别要镶着枫叶,仙鹤和兔子的。”宇髓把钱递给摊主。
哇。
“这是每天都让妻子带不同的的意思吗?”太会了太会了,师兄们应该和他交流一下,将来会比较容易讨到老婆。
结果宇髓奇怪地扭头:“你说什么呢?我有三位妻子。”
“……”
???
!!!
这是怎么回事?鬼杀队是什么卧虎藏龙,人生赢家聚集的地方?主公这么小连孩子都有了也就算了,怎么还有娶三个老婆的?明明像富冈师兄那样的人,即使长了一张好脸,也肉眼可预见地娶一个都费劲啊!!
小女孩张着嘴巴呆住的样子极大地取悦了宇髓天元,青年得意地笑了两声:“行了,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去玩你想玩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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