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个长得跟仙女似的的女生, 阳光下, 肤色白的发光。
苏琪摸着自己的脸喃喃道,“老天爷,怎么会有这么白的女生。”
谢款冬不知道她是如何评价自己的,她直接进了副馆长的办公室。
昨天她已经和副馆长打电话聊过, 今天她过来是聊一下她以后跟着谁学习,以及她未来的主要工作。
中医这一行, 如果走师承这条路,起码要跟着老师跟诊三年,才算是将将入了门。
就算是谢款冬从小跟着爷爷一起坐诊,耳濡目染了近十年,也免不了这一步。
她走上前想从窗户那看看副馆长来了没,却意外被办公桌上的一个红木相框吸引了眼球,
相框内的照片边角发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中心坐着一个神采矍铄的老人。
穿着中山装,拄着拐杖,眼角微微放松,慈眉善目,是她的爷爷――谢怀仁。
曾经被赋予“国医大师”称号,非遗谢氏针灸第四代传承人。
旁边的几位老人家稍微年轻些,大约五十来岁,也都是神采奕然的样子。
谢款冬轻轻抚摸着相框,一个个辨认,坐在他爷爷左边的是杜相旬杜老,右边的是孟连云孟老,再右边的是徐慈徐老。
这三人在所涉猎的中医方面各有不同,却都是她爷爷教出来的徒弟,可以说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
杜相旬杜老主治骨科,还兼职A省某知名高校的老师。孟连云孟老主治内科,例如脾胃方面的问题,而徐慈徐老主攻针灸。
谢款冬其实已经做好了决定,她打算跟着孟老和徐老学习。
前些年她跟着爷爷坐诊,加上自己领悟,融会贯通,也有些针灸的经验。学内科则是因为她自己对这方面很感兴趣。
她想的入了神,门忽然被推开,谢款冬放下相框,回头看去。
进来的是一个相貌堂堂,仪表端正的中年男人,他就是副馆长陈贺。
谢款冬不好意思的捏了捏手指,为自己的唐突道歉,“抱歉,陈叔叔,看到这个相框没忍住拿起来看了会。”
陈贺见状仰头大笑,“哈哈哈,这有什么好道歉的,这上面都是你的叔伯爷爷们,你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是的,他没说错,这照片上的的每一个人她都很眼熟,大部分都叫的上来名字,甚至,连陈叔叔的父亲也在上面,他和谢款冬的爷爷是至交好友,不过早些年去世了。
三十分钟后,谢款冬和陈贺一起出了办公室,
陈贺的表情有些忧心忡忡,“款冬啊,你真的想好了,这一下子拜两个师傅,你还要管理馆内的一些琐事,这到时候恐怕你的压力会很大啊。”
谢款冬还没跟他说自己还要同时自学考证呢,怕吓到他,只是微微笑了声,轻声安抚道,
“陈叔叔,你放心,很多东西我以前跟着爷爷学过一遍了,在国外也一直没有荒废掉,现在就是稳固复习一遍。
“那好吧,到时候我帮你多分担点杂活就是了。”陈贺自知劝不动她,叹了口气,
“嗯,谢谢陈叔叔。”
“你啊,跟我客气什么,怎么说,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
谢款冬笑而不语。
“那行,一会,你去见见你的几位老师,说一下这个事。”
陈贺扭头四处看了看,悄声说道,“他们几个啊,嘴上不说,其实都很想你呢。”
谢款冬的手一下子攥紧了包,喉头有些酸涩,“嗯,我这就去。”
她转头向诊室走去,这会儿的病人不算多,她决定先去最近的针灸诊室,站在门口踌躇了几秒。
鼓起勇气推开门,映入谢款冬眼帘的不是想象中的病人,而是三个排排坐着的穿着白大褂的,笑眯眯望着她的老头。
谢款冬怔住了,这什么情况?
“哈哈哈哈,你们看她目瞪口呆这样,是不是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先憋不住笑出声的是杜相旬杜老。
“哎呀,你们看,我就说蔻蔻肯定会被吓到嘛!”说这话的是徐慈徐老,
孟连云很傲娇的冷哼一声,“哼,要是就这点胆量的话,也别想做我孟连云的徒弟了。”
谢款冬:“……”
这仨老头还是这么无聊,从小就喜欢逗她。
她深吸一口气,勾了勾唇角,“各位老师,几年不见,还是这么有活力。”
“……”
――――――
谢款冬到家时,已经下午一点了。
上午她跟几位老师聊完了事一起吃了顿饭,这才知道,原来他们昨天就知道自己今天要来了,还特意推迟了一会上午的坐诊,就为了等她来,打算给她一个惊喜。
谢款冬噎了一下,是惊吓还差不多。
其实她心里明白,他们是想用这样的方式告诉她,她爷爷虽然不在了,但仁济堂仍然是她的后盾。
想到这,谢款冬的心里暖暖的。
她先去浴室洗了个澡换上家居服,然后又给自己泡了杯菊花山楂茶。
她刚才看了眼,严听寒门前的东西已经不在了,应该是又出门工作了。
谢款冬抱上电脑以及今天新拿的一沓子资料到客厅坐下,开启疯狂看资料模式。
一看就是几个小时没抬头,等谢款冬再抬头看时钟时,脖子简直酸的抬不起来,她站起来活动了会脖颈,已经六点了。
谢款冬摸了摸肚子,决定给自己搞点东西吃。
以防自己做出什么黑暗料理,她特意打开手机搜了视频教程,然后兴致勃勃的开始做。
她打算做蔬菜粥,教程看起来很简单,以至于让谢款冬觉得:就这?做饭好像也没那么难。
三十分钟后,谢款冬面色凝重的看着桌子上那一碗,蓝不拉叽中带着点绿色的不明液体,隐隐还能看出来里面的配菜有胡萝卜,青菜,火腿肠,紫甘蓝……
谢款冬:“……”
她不解的皱了皱鼻子,不应该啊,她确实是按照教程做的。
不过教程里说最后可以自由发挥,她就放了点自己想吃的菜啊,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款冬不信邪,这个虽然卖相不太好看,但应该……可以入口吧?
她试探性的尝了一勺子,三秒后,她果断扔了勺子,以此生最快的速度奔向洗手间。
三分钟后,谢款冬脸上湿漉漉的出来,面色沮丧,这个味道简直难以评价,可以说难吃的别出心裁,她放弃了。
她在做饭这方面真的没有一点天赋,甚至可以说是负的。
不过她安慰自己,自己的天赋点可能都加到中医上了。
最后她还是悻悻的煮了份泡面吃。
吃完她又接着继续看资料了,早些看完这些资料就能早些上手仁济堂的工作。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夜里十点,谢款冬的精神也越来越困乏,连打了几个哈欠,她还强撑着精神想把资料看完。
渐渐的,她的头低了下去,直到趴在矮桌上。
时针一圈圈转着,直到短针指着 2 2的时候,玄关处传来门锁的响动,紧接着,严听寒走进来。
他抬头看了眼,客厅的灯还亮着,以为是谢款冬给他亮的灯,从鼻腔中哼出一声短笑。
直至换了鞋走到客厅,看到沙发前面趴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严听寒走到她面前,歪头仔细看了眼,挑了挑眉,这是认真看资料没看完就睡着了?
谢款冬的长发散在两胳膊旁,挡住了半张脸,呼吸平和,看起来睡的很熟。
严听寒短促的讥笑了声,在这也能睡着?这是有多累。
他凑上前,蹲下身,轻轻拨开她的长发,露出整张脸庞,还闻到了她身上独有的药草香味。
严听寒忽然觉得有些手痒,于是恶趣味的轻轻捏了捏她的鼻子,然后又松掉。
“啧,睡觉时看起来这么乖,说话怎么就这么戳人?”
“哎,谢蔻蔻,你跟我道歉,说你那天的话不是真心的,”他垂着眸,懒洋洋的语气,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在道歉了。”
严听寒眉梢微扬,“行吧,看在你诚心的祈求我原谅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谢款冬仍然无知无觉的睡着,眼皮仍然紧闭着,细密的睫毛覆于其上。她不太安稳的皱了皱眉,仿佛睡梦中有什么不好的事困扰着她。
严听寒又俯身,轻轻地用手抚平她眉间褶皱。
然后他半蹲下身,大掌环住她的膝盖,轻松地一把把她抱起,停了几秒,他几乎是有些小心翼翼的调整姿势。
接着抱着她向卧室走去,他的力道虽然松松垮垮的,但是很有安全感,胳膊上的每一寸肌肉都长的恰如其分,刚刚好。
第18章 初见
谢款冬凌晨醒来过一次, 以为自己还在客厅,结果迷迷瞪瞪走了几步,发现自己在卧室。
翌日谢款冬醒的很早, 才六点半, 她对昨晚睡着后的事完全没印象, 只记得自己在看资料。
她有些犹疑的想:我是自己跑进来睡的?
结果到客厅一看,她的资料电脑都还在客厅桌子上,又立马推翻了自己的这个猜想。
如果是她自己进来睡觉的, 就算再困, 她也一定会在睡之前收拾好自己的东西, 不可能就这样放在这。
因为她有些轻微强迫症。
难道是……严听寒回来了?
谢款冬走到严听寒的卧室门前,伸出手正想敲门, 门突然从里面打开, 谢款冬惊得猛地后退两步,手还保持着敲门的姿势
她赶紧把手放下来, 主动出声,“醒的真早,”
“你有事?”严听寒身上还穿着件黑色真丝睡衣, 一打开门看到谢款冬在门口, 眉梢微扬,
谢款冬抿了抿唇, “那个,昨天是你把我送回房间的吗?”
严听寒气定神闲的应了,声音有些哑,“嗯哼, 不然呢,”
“你不会以为你睡那么沉还能自己回房间吧。”他半倚着门框, 姿态懒散,耷拉着眼皮,像是没睡醒。
“……我没有。”谢款冬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意味不明的哂笑了声,“是这样的,我呢,尝试叫了你好几声都不醒,”
“我总不能把你直接扔在客厅不管?”
“毕竟,我怕你到时候生病了会讹诈我。”严听寒说这话时语调欠欠的,拖着尾音。
极其欠揍。
谢款冬:……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要不然知道自己浅眠还真信了他的邪了。
沉默须臾,她深吸一口气,勾出一抹笑,“还是谢谢你昨天把我送回房间。”
“但是,如果有下次,你可以不用管我,你放心,我真的不会讹你的。”
谢款冬客客气气的说出这句话。
严听寒唇角一松,下颌微敛,气息瞬间冷然。
说完,谢款冬转头作势要走,又鬼使神差的停住,顿了脚步,
她嘴角扬了个浅浅的弧度,侧头,意有所指的说了句,
“啊,对了,其实我的睡眠状态一直都不太好,有一点声音都会醒的,所以我才会做那个香薰。”
谢款冬走后,过了足足一分钟,严听寒还维持着那个姿势,最后轻扯了下唇角,意味不明的笑了声,转头关门回房。
八点种,谢款冬准时出门上班。
这里离仁济堂只有两条街的距离,她步行二十分钟完全足够了。
不过谢款冬还是盘算着买一辆车,去哪也方便些,一直说买,她却总是没放在心上。
她边换鞋边想,抽空去6S店看一下吧。
换好鞋,谢款冬一抬头看到严听寒也穿戴整齐的从房间里走出来了,她没太没在意,打算拿上包就出门。
严听寒却已经走到了她身后,也坐到短椅上换鞋,谢款冬眨了眨眼,他这是要和自己一起出门吗?
“你也出门?”
“嗯,今天晚上去我妈那吃饭,到时候我去接你。”
谢款冬抬起眼皮,默了几秒,淡声道,“好,我大概五点半结束。”
其实谢款冬早猜到了有这一天,所以也没太惊讶,只是有一种该来的总会来的感觉。
两人一道出了门,进了楼梯,谢款冬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你爸妈喜欢什么?”
“第一次见面,总要备些礼物才合适。”
严听寒似是没睡够,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我都准备好了。”
谢款冬还想再挣扎一下,她想说那是你买的又不是我。
但是看严听寒那耷拉着眼皮,油盐不进的模样,她心里叹了口气,算了,还是等中午自己去商场看看吧。
做了严听寒的车,到仁济堂就更快了,原本二十分钟的路程可能只需要五分钟。
没想到他开到条街时半路停了下来,谢款冬望了眼路牌,还有一条街,“还没到呢,怎么停了?”
“你不吃早饭?”他撂下几个字就下了车,谢款冬张了张口,没出声,她本来是打算等到地方了再来买早餐。
没两分钟,严听寒拎着几个冒着热气的袋子回来了,谢款冬打开一看,
他买了奶黄包,青菜包,鱼香肉丝包,鸡蛋,蒸饺,烧麦等,足足五六种吃的,而且每种买了两份,外加两瓶小米南瓜粥。
谢款冬又数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数错。
“你怎么买这么多?吃不完。”谢款冬惊了。
严听寒扬了扬眉梢,不可置信,好像在说,这点都吃不完?
谢款冬:……你是不是对我的胃口有什么误解。
最后还是谢款冬把自己那份早餐分成两份,留一份包好打算带到仁济堂分一分,总不能浪费。
今天是谢款冬第一天正式以传承人和馆长的身份来仁济堂,但拜师礼并不在今天。
虽然仁济堂的拜师礼已经算是不繁琐的了,但是陈贺一直强调有些礼法不可废,还需要几天时间去准备。
谢款冬和老师们其实都不在乎这些,两位老师单纯是打心底觉得谢款冬早就是他们的学生了,办不办这个礼无所谓。
一上午,陈贺带着谢款冬走遍了整个仁济堂,熟悉了馆内的所有基本设施分布。虽然谢款冬从小在这长大,可几年过去了,难免有些地方生疏。
她忙的脚不沾地,等再看手机时,才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
于是立马放下手里的工作,朝最近的一个商场走去,幸好这附近就是商业街,什么设施都挺齐全的,不用她跑很远。
半个小时后。谢款冬拎着几个大包小包回到仁济堂,苏琪老远就看到了,赶紧迎上来接过东西。
“谢馆长,你怎么突然买这么多礼品?”
谢款冬好笑的看她一眼,没多说,她还不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已婚,只说
“今天要去看个长辈。”
“奥奥,谢馆长你真大方,买这么多东西,看着就不便宜。”苏琪看着这几个袋子,有些诈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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