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陈栀从那群黑衣男人身后慢慢走了出来，她礼貌的问好后，道：“慕小姐，受顾先生的吩咐，我们呢带方子馨小姐去问问话。”
慕小辞见过陈栀，这个精明而能干的冷酷女人。
“她是我的人，你们不能带走她。”
顾凉言为什么要带走方子馨？
无冤无仇的，问什么话？
慕小辞想护人的心情，陈栀看在眼里，她灵动道：“慕小姐，你不要误会。你受伤这件事可能有更深的原因。而这一切的源头皆由这个女孩而起。我们顾总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你的安危去问几句话而已，不耽误时间。”
慕小辞朝梁月儿使眼色，想让梁月儿将方子馨拉出来。
那陈栀后脑勺像是长了眼睛一样，明明对着慕小辞说话，可她立刻招手，保镖制止住梁月儿。
陈栀巧笑道：“慕小姐，还请别为难我们。”
说完，她脸色一厉，对黑衣保镖道：“带走！”
陈栀刚带走人，慕小辞便立刻给拿手机给顾凉言拨了一通电话。
可电话响了，却没有人接。
慕小辞没有办法，又给顾思甜打电话。
没过多久，顾思甜便接了电话。
“喂，慕慕老师。”
“思甜，你爸爸呢？”慕小辞开门见山问。
顾思甜边吃甜点边说：“爸比在书房，慕慕，你找他吗？”
说着顾思甜从沙发上一屁股站起来，嘴里还塞着甜点：“你等着我哦，我去找爸比。”
她穿着小熊拖鞋，向二楼楼梯走去。
慕小辞道：“谢谢思甜哦。”
不一会儿。
顾凉言的声音就出现在电话里。
“怎么了？”
慕小辞：“你的人抓走了我朋友。”
顾凉言道：“嗯？”
慕小辞不管他装傻充愣道：“方子馨是我朋友，还请你将她送回来。”
顾凉言未说话，慕小辞又道：“顾先生，这是我的事，还请你不要随便插手！”
不管是帮她也好，关心她也罢，她和顾凉言不该是这样亲近的关系！
第八十章 为什么对别人那么好？
“只是慕小姐的私事？”顾凉言问。
“是，那不然呢？”
顾凉言道：“你身为思甜的班主任，却身兼数职，混迹酒吧，这样恐怕不太好吧？”
“作为思甜的家长，我难道没有知情权？”
“是，顾先生当然有知情权，但你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人抓了去吧？”
“何况我朋友是无辜的！你们以这样的方式对待她，让她以后还怎么混？”
“不知道顾先生怎么想的？”
顾凉言沉默了，随后他道：“如果慕小姐对此事十分感兴趣，我不介意你来找我们。”
说着他报上了家住地址，随后也不给慕小辞说话的空间，就将电话挂了。
梁月儿凑近了来，慕小辞沉着脸，她问：“辞姐姐，那边怎么说？”
“月儿，帮我打一辆车，我要去顾氏！”
“啊？”
不顾所有人的劝阻，慕小辞带着梁月儿一起到了顾凉言报的地址。
面对气势汹汹的慕小辞，顾氏的佣人们一点也不意外，甚至在得知她就是慕小辞后，任其在庄园里穿梭。
到达后花园后，有一男子正坐在小池塘边赏景。
望着那个悠闲喝茶的背影，慕小辞心里不快：还有心情喝茶，恐怕这样的人只有顾凉言了。
见慕小辞来，顾凉言请她坐。
顺便也给随行的梁月儿倒了一杯茶。
梁月儿有些腼腆又怯意的看着顾凉言，这个男人举手投足间都充斥着优雅的绅士感。
慕小辞看到梁月儿眼里的膜拜和仰慕，她知道，对于一个年轻又未经历世事的女孩子，这样的顾凉言很吸引女人。
只是，她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
“顾先生，你真是好兴致。只是我现在没有心思与你赏花论月，你赶紧把方子馨还给我。”
顾凉言微微诧异，但很快他便控制住脾气。
对于她的没礼貌和粗鲁，他似乎也没生气，而是道：“慕小姐，在我的印象中，你不是意气用事的人，为什么方子馨能让你这么激动？她怎么短时间就能受到你的照顾？”
他不解道：“有什么原因吗？”
慕小辞也不含糊：“没什么原因。”烦躁的说完这句话，她又发现这样似乎不合时宜。
她和他没那么大的仇怨吧。
于是又补充一句：“她受别人欺负，我只是觉得一个学生没必要被这样欺负。仅此而已。”
顾凉言颔首，点头道：“为什么会同情弱者？难道慕小姐曾经也经历过？”
没想到他会追问下去，可当他问起她的曾经。
慕小辞心中一下子提了起来，是啊，为什么同情弱者？
“嗯，我的家庭并不富裕，所以看到的黑暗面会比顾先生多，也比顾先生更容易怜悯这些人。”
慕小辞说完这些话，她脑海里闪现的是那个从小被欺负大的慕小辞。
更是闪过那个护不住孩子的自己，还奢望这个男人会回心转意的傻姑娘。
为什么要帮方子馨？
没什么原因，只是不想重蹈覆辙，让一个女孩失去做母亲的资格，她做不到。
第八十一章 固执的一如既往
“怜悯弱者？”顾凉言挑眉，狐疑的看向慕小辞。
明明跟他争论，可面前这个女人眉眼之间，神色平淡，甚至有些英气逼人。
为了一句怜悯，宁愿因为一个陌生人，跟他闹不快？
难道这才是她不被发现的一面吗？
这时陈栀从远处走来，在看到慕小辞也在场后，她微微有些诧异。
但还是神色淡定的跟她打招呼，随后她附了下去，小声在顾凉言耳边说着什么。
过后，顾凉言点点头，而后站起来，整理西装。
慕小辞见他一副要走的样子，也跟着焦急的站起来。
“顾先生，你要走随你的便，但人，你必须还给我。”
慕小辞毫不客气的说。
她知道顾凉言不是一个很好沟通的人，他很固执。
但她不会再遂他的心愿。
顾凉言见状，回头，停步，竟还有几分等待的意思，他道：“慕小姐，刚刚你的一番说辞确实很让人动容。但我也有我的原则，既然你是思甜的老师，你的安全就代表着思甜的安全。我不会让我的女儿出现任何不安全隐患！不管你出于什么原因救了方小姐，我该走的流程就必须走。”
“你这人！”慕小辞急的脸红。
“嗯？慕小姐，我还有别的事，你请便。”
顾凉言话说到这个份上，直接跟着陈栀转身就走。
但慕小辞鬼使神差的追了上去，伸出双手拦住顾凉言的路。
“你有你的原则，但我也有想要保护的女孩。还请顾先生能理解！”
对于半路拦人的慕小辞，陈栀有些震惊的看着她。
这份勇气，十分可嘉，要知道没有人敢这样和顾先生对着干。
顾凉言神色缓缓沉了下来，甚至有几分严肃，周围的气息一下子压抑起来。
梁月儿也赶紧站了起来，悄悄走到慕小辞身边，想要拉她。
这剑拔弩张的关系，十分不友好。
“慕小姐，没有人能左右我的决定。”
末了他说：“如果以后慕小姐有孩子的话，我相信你此时此刻也会理解我的想法。我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就像你要护着那位小姐一样，我们的心境是一样的。”
孩子？
冷血的顾凉言竟然当着她的面，跟她冠冕堂皇的谈孩子。
四年前，他冷漠而无情拿掉她的孩子。
四年后，却宠爱着一个不知道谁人生的孩子，还珍爱如宝。
慕小辞只觉得讽刺。
陈栀看着慕小辞的眼里闪着生气，怒气，以及一丝看不懂的情绪，似乎有些悲恸？
可那种气息稍纵即逝，让她捕捉不清。
“慕小姐，你也别生气，我们家总裁就是这样，什么事都可以留三分，但在小千金面前，谁的面子都不会给。”
顾凉言未再看她，反而转身，抬步离开。
梁月儿像是缓过劲来，抓着她的手：“辞姐姐，刚刚好惊险，你竟然敢跟顾总顶嘴，他可是我们安城最权势滔天的男人。你真是太厉害了。”
厉害什么呢？
慕小辞久久的不能平息内心的难受。
她护不了方子馨，也没护住那个逝去的生命。
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她都糟糕极了。
第八十二章 像两个留守儿童
“辞姐姐，现在我们该怎么办？”梁月儿望着空荡的花园问道。
慕小辞望着已经消失的背影，她渐渐握紧拳头，不可以！
这一次再也不可以妥协。
“等！”
“什么？等？”梁月儿不确定指着花园道：“在这里吗？”
边喝茶边等？
慕小辞摇头，牵着梁月儿的手，道：“我们到门口去等，我就不信顾凉言今天不放人。”
梁月儿被她牵着走，傻愣愣问道：“万一顾先生他就是不放人呢？”
慕小辞坚毅道：“不放人我就报警！”
“啊？”
*
宽阔的顾宅别墅，冰冷的地板上，慕小辞与梁月儿如留守儿童般坐在门口。
来来往往有几辆私家车，看到两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姑娘，以为她们迷路了，路过的司机说要搭载他们回城区。
被她们纷纷拒绝了。
等到夜幕快来临了，两个人守在原地，却一个蚊子也没见到。
慕小辞皱眉，她看着快要黑下来的天，看来她真的不能坐以待毙。
可梁月儿在身边。
万一牵连到这个丫头怎办呢？
正在这时，陈栀夹着公文包走了出来，她步伐轻盈，却被慕小辞拦住路。
“慕小姐，你怎么还在这里？”
陈栀讶异的问道。
慕小辞摊手问：“方子馨人呢？”
对于慕小辞的坚持，陈栀显得十分惊讶，她说：“早放走了啊。”
“放走？我一直坐在这里，怎么没见到放人？”
陈栀：“慕小姐，顾氏有三个出口，顾先生没有走主门哦。”
慕小辞皱眉，思考着她的话里几分真。
“我凭什么相信你？”
梁月儿腿都要坐麻了，听到人已经被送走，她也生气的跟着重复：“对，我们凭什么相信你呢？”
陈栀笑了笑，无所谓的耸肩：“既然两位小姐不相信我，我也没办法。”
慕小辞看到陈栀，抓着她的手道：“你等我们一下，月儿，给方子馨打电话确认！”
梁月儿知道拦人需要时间，她赶紧打电话过去。
好几分钟，梁月儿失望道：“辞姐姐，手机依旧是关机状态。”
慕小辞抓着陈栀的衣领道：“说好的放人呢？我们从下午一直给她电话，到现在都是关机？”
面对慕小辞的质问，陈栀不是没有反抗过，可她吃惊的是，竟然被慕小辞按的死死的。
这个女人，力气挺大的。
陈栀虽有心挣扎，可看在思甜的面子上，她也没有想对慕小辞动粗，于是赔笑道：“我亲自送方子馨离开的，这一点你可以放心。至于为什么没有开机，我也不是很清楚呢。”
“不清楚？”慕小辞怒气腾腾质问？
梁月儿着急道：“辞姐姐，联系不到人怎么办？小方还那么小，大学还没毕业...要是出了什么事...”
慕小辞心生一计，她抓着陈栀，挥舞拳头，将陈栀给打了。
陈栀被吓的不轻，她惊声尖叫，引来了保安，慕小辞本来就有伤在身，即使打陈栀，她也没下多少狠手。
慕小辞是顾思甜的老师，有些人知道她，所以这件事怎么处置他们都不敢定夺。
很快就传到顾凉言的耳里。
第八十三章 恩情还给你
很快慕小辞连着陈栀便被请到了大厅里。
顾凉言坐在沙发处，他看着头发凌乱，脸上带伤的陈栀，几次强压怒火。
他道：“慕小姐，你打我的人？什么意思？”
慕小辞哼哧：“没什么意思，就是想问问顾先生，现在你什么心情，自己的人被被人打，滋味是不是不好受？”
话一开，在座人都惊讶极了。
慕小辞也不管那么多，气呼呼道：“现在我的感受，就是你的感受。方子馨在哪里，还请顾先生交出来！”
慕小辞毫不畏惧道。
顾凉言看向她，眼神狠厉，带着一股压人的气息。
慕小辞没有害怕，反而瞪向他。
顾凉言颓的一笑，反而走到陈栀身后，点了点陈栀在的方向，笃定道：“打她是虚，要人是实，慕老师，我还是小瞧了你。区区一个小姑娘，值得你这样？”
慕小辞知道他什么意思，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她宁愿与他为敌。
“顾先生说的是，在你的眼里，这个姑娘微不足道，甚至生命如蝼蚁般，是死是活，只要您一句话。”
她荒凉一笑，想起那个死去的小生命，不也是因为他一句话就流产掉了吗？
连自己亲生骨肉都能拿走，他还有什么在乎的东西？
心中泛起密密麻麻的痛，慕小辞抬头，假装无所谓的看着他，她的眼神被掩盖的凉凉中带着平静，看向他。
她冷冷的话，让顾凉言心头一震，竟然有刺痛的感觉。
不是因为面前的慕小辞，而是忽然想起他的辞儿。
如果她在这个世界上，能像现在这样跟他吵吵闹闹，就好了。
“慕小姐，你似乎误会我们顾总了。其实他……”
顾凉言伸出手，阻止陈栀，他说:“不用解释，我不喜欢解释。如慕小姐所说，人命在我眼里犹如草芥，那试问慕小姐，你会怎么做？”
顾凉言似乎已经知道她会退却，而后转身，望了一眼闪耀的灯光。
他就是这样的人，又如何？
世人又能拿他做什么？
“我不能把顾先生怎么样。”
慕小辞道。
顾凉言英俊的脸上露出了然的笑意，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但是顾先生如果对方子馨做了不该做的事，我慕小辞也不会放过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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