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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凉言脸上的笑意僵住，他回头第一次饶有兴味的打量着面前这个斯斯文文的女人。
脸型属于可爱型，整个人的气质却沉稳又内敛，是一个看起来极其有冲突的女孩。
“呵”他道：“慕小辞，其他不论，你的命还是我救的，有你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吗？”
是他？
自己被李胜珏殴打致幻时，看到的那个男人竟然是顾凉言。
复杂的情况埋在慕小辞心里，她谁都可以欠，唯独顾凉言。
“顾先生，这是两码事。”
“是吗？在我看来，慕小姐就是恩将仇报呢。”
“恩将仇报？”慕小辞眼神一敛。
她扫了一眼周围的设施，看到桌上的水果刀，她走上前拿过，在大家都好奇她这是做什么，陈栀甚至快速护在顾凉言面前，怕慕小辞误伤。
第八十四章 断了那些关系
慕小辞刀尖一转，割断手腕，手起刀落，让人根本应接不暇。
“辞姐姐！！！”梁月儿看着滴落的鲜血，尖叫出声。
慕小辞狠狠按住流血的手臂，嘴唇微颤。
声音却平静而凉寒道：“顾先生，你的恩情，我还了！”
提及顾凉言，陈栀不顾内心的惊吓，她回过头去看顾总。
却刚好捕捉到顾凉言的表情，他的眉头深皱着，沟壑般的川字显山露水，陈栀还是极少看到他这样。
而后陈栀感受到身边更加冷冽的温度，那是顾凉言发怒的前兆。
慕小辞似乎触碰到他的底线。
陈栀心中狠狠一揪，有些担忧的看向慕小辞。
“看来慕小姐今日是不撞南墙不回头呵。”
顾凉言忽开口，没有之前的情绪，像是根本就没有被面前这个人激起怒气。
但他转身似乎不愿与慕小辞再交流。
他坐回沙发，道：“这么想还了我的恩情？也罢，你不是要找那个女孩吗？”
顾凉言道：“她已经离开了。半小时前，她以手机没电为理由，借了我们的座机打电话，有人接她走了。慕小姐若是不信，可是去查通话记录。”
即使按着手臂，血珠子还是顺着指尖落了下来。
慕小辞的唇色更加淡了，她忍着一股股昏厥的感觉，低头看别人递过来的通话记录，确实打过电话。
慕小辞不顾自己安危，道：“月儿，把这个电话记住。”
明明可以直接回拨，可慕小辞却吩咐梁月儿用自己的手机。
梁月儿也明白了她的心意，她是真的不想和顾先生有任何牵扯。
刚记完电话，陈栀正吩咐家医要给慕小辞包扎伤口。
慕小辞了解顾凉言这个人，他不狡诈，也不爱解释。
给她看了通话记录，看来，方子馨真的已经离开了。
再呆在这里已经没有必要，而且她也不想欠他人情，慕小辞淡淡道：“谢谢顾先生。之前稍有打扰，抱歉。”
说完，她微微鞠了躬，转身带着梁月儿离开。
走在路上，梁月儿打了一辆车。
两人坐在一起，梁月儿忍不住吐槽：“辞姐姐，我们先去医院给你止血。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今天对顾先生的态度怎么那么恶劣。”
“你们之间是有深仇大恨吗？”
慕小辞歪头：“没啊。”
“第一次见你这么强势。好可怕啊。”
慕小辞微笑，她暗暗的紧扣着手指，也不知道今天的表现，还算不算好。
天台上他的帮助，其实她是知道的。
只是她不敢相信，顾凉言竟然会救她。
对于以前的顾凉言，他不会这么闲的没事，对别的女人如此上心。
所以不管顾凉言出于什么心理帮助了她。
都代表她和别人的女人之间有所不同。
可是她不想这样，不想跟他有过多的关系。
刚好借方子馨的事，彻底断了两人之间的那些牵牵扯扯。
在去医院的路上，梁月儿给留的号码打了电话，可显示却是不在服务区。
慕小辞没有找别的医生，她去了席盎在的医院。
第八十五章 要是再深一些就完蛋了
席盎给她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梁月儿担心的守在一旁，慕小辞见天色已晚，先让梁月儿回家。
为了她的事，梁月儿一整晚没睡觉了。
梁月儿见慕小辞和帅气的席盎医生似乎认识，自己确实太累了，于是叮嘱几句便放心离开了。
梁月儿离开后，一直坐在办公桌前，与慕小辞保持距离的席盎突然站了起来，急切的走到她面前。
刚刚有别人在，席盎只能派护士进行简单的包扎，现在外人已走，他有些焦虑的走上前。
将慕小辞莹白的手臂轻轻握在手中，俊秀的眉担忧的蹙着：“辞儿，这究竟怎么回事？嗯？”
席盎询问过护士伤口情况，有点严重。
慕小辞抿着嘴，摆手：“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自己划的。”
“什么深仇大恨，才对自己下这么狠的手？你可知道，要是再深几毫米，这只手基本就废了！”
慕小辞咬着唇，似思索。
“好了，我下次注意。反正我相信经过这次，我和顾凉言能更远一点！”
“又是他？辞儿，我就猜到和那个男人有关。”
席盎无奈的摇摇头，在这四年里， 他见证着她的成长，比起以前，现在她更加坚韧、理智、甚至学会了狠劲。
可是每一次意外的举动，似乎都与这顾凉言有关。
席盎拉着慕小辞坐在沙发处，大拇指轻轻触碰甚至按压着她的伤口。
“哎呀，疼！”慕小辞气呼呼的瞪着他，不友好道：“你能不能温柔一点，我现在受伤了！”
席盎俊美的容颜上泛着一丝丝愠怒，可他依旧平静的说道：“还知道痛？我以为做这件事的时候，你想的很清楚了！”
慕小辞不满：“那我也不是没办法，为了和他划清界限，我只好出此下策，省的他一天到晚以为我和他关系很好似的。”
席盎微微一笑，松开她手：“你这个办法笨了一点。”
慕小辞狐疑：“难道你还有别的办法？”
席盎道：“当然有。”
慕小辞饶有兴味：“说说看。”
席盎道：“最近研究了一项新技术，马上运用在钟庆身上，要是凑效。钟庆应该能好转。”
“真的吗？怎么个好转法？”
席盎道：“正常人的生理活动应该都没问题。”
“哇，那真是太好了。”慕小辞内心一阵雀跃，这正是她最期待的事情。
席盎伸手敲了敲已经神游的女孩，道：“这不是你要关心的重点。也不是我想讲的重点。”
慕小辞无比大方道：“那席先生，你想说的重点是什么呢？不妨指教一二？”
席盎道：“现在钟庆是你名义上的老公，只要我治好了钟庆，我相信顾凉言也不好意思三番五次的来骚扰你！”
顾盎眼眸看向慕小辞，道：“这才是长久之计。”
慕小辞笑的眼睛都弯了：“席先生说的是，那我想问问，什么时候能开始进入临床适用阶段啊？”
“我家那个小钟庆什么时候能彻底好过来。”
席盎挑眉：“你家小钟庆？嗯？你的适应能力未免也太快了吧。”
第八十六章 夏氏集团
慕小辞摆手：“哈哈，我说的不是指他是我老公啦。钟庆本来就比我小几岁，在我眼里就是个弟弟。我虽然不能当他是我老公，但照顾弟弟也算是照顾自己人。”
席盎眸色微微一跳跃，微笑道：“原来如此，我以为辞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成为钟太太呢。”
慕小辞哈哈一笑，她说：“我不奢望这些，只盼着钟庆早点醒来。我找个恰当的事情跟他离婚，然后给他安排一场亲事。”
“那也的看钟庆那小子愿不愿意。”
慕小辞道：“有什么不愿意的？老钟已经死了，钟庆又没有别的家人了，我就是他的长辈。我给他安排亲事，又有什么不愿意。”
“那是年轻人自己的事。”
慕小辞摇头：“是我耽误他这么多年，他的事就是我的事。”
说完她垂眸，看了一眼席盎，道：“算了，不说这个事了。当务之急，你得把钟庆给我治好！”
“好好，好，一定把他治好。”
席盎笑意盈盈，拍了拍她的头道：“好了，看你活蹦乱跳，我就放心了。你去门口等我一下，我马上下来，送你回家。”
慕小辞见天色已晚，点点头，到一楼的候诊区等席盎。
*
顾氏，书房。
顾凉言斜躺在沙发上，一本书搭在脸上，呼吸清浅。
脑海里却闪现出慕小辞的脸，他端坐起来，冷峻的眉微微蹙着，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想着那个女人。
顾凉言没想通，自己为什么会放她走。
这是敲门声响起来了，顾凉言道：“进。”
陈栀端着咖啡，另手握着资料，慢慢走了进来。
顾凉言半抬眼，见是她，微微整理发皱的衣领，坐正了身体。
陈栀乖巧的将咖啡放在桌上，看着掉落在地上的书，她弯腰捡起来，心里却暗道：顾少不是有洁癖吗？
怎么今晚周围都乱糟糟的？
顾凉言接过咖啡，轻抿了几口，发现陈栀握着书有几分呆愣，他提醒道：“小陈，还有别的事吗？”
陈栀被一喊，回过神，道：“有事。”
她将书放回原位，却看到顾凉言冷淡的眸子盯着她的脸。
陈栀有些别扭的摸了摸脸，道：“顾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顾凉言语气带着怀疑道：“这慕老师下手还挺狠，你到现在脸还没消肿。”
陈栀心中几分落寞，巧笑道：“慕小姐像是练过一样。”
想着，陈栀心中还有几分胆寒。
那个慕小辞似乎不像看起来那么好惹。
顾凉言摩挲着下巴，似乎在想什么事，而后交叠着双腿，问她：“说吧，有什么事？”
陈栀这才想起今晚查到的重点，她道：“顾总，根据我的调查，慕小姐受伤的酒店是夏氏集团的。”
“夏氏集团？”顾凉言似在回忆。
陈栀赶紧道：“就是最近想跟我们顾氏合作校外远程教育的夏氏。”
顾凉言道：“有点印象。怎么慕老师和夏氏扯上关系？”
陈栀道：“据调查，夏氏夏温炔的千金，最近就空降学校，当了财务总监，似乎和慕小姐有一些财务纠纷。”
第八十七章 可以是一生的守护
“财务纠纷？”顾凉言脑海里浮现出慕老师那张恬静乖巧的脸，她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文静的气质，怎么会与人结怨，于是追问道：“什么类型财务纠纷？”
陈栀没想到一向不多问的顾总还会深问，于是恭敬道：“好像是她申请了一笔十万以下的款项，但被那个空降军为难了一下子，费了好些劲才申请到款。”
“这样？”顾凉言思忖着。
陈栀大气也敢出，又小心翼翼道：“顾总，这事我也是听财务小职员说，具体什么原因也不是很清楚。”
顾凉言道：“夏家安排的谁？”
陈栀立刻道：“夏家主的掌上明珠，夏画眉小姐。”
“嗯。我知道了。”
陈栀点头，却不知道顾总究竟在想什么。
于是多嘴道：“总裁，接下来怎么做？”
顾凉言当机立断，道：“派人盯紧这个夏画眉，顺便把她最近几天的活动轨迹发我。”
“是。”
*
晚上九点。
医院，地下停车场。
外面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雨刷有节奏的滑动着。
慕小辞拿出手机，放了一首歌。
是一首很老很旧。
席昂认真开车，也忍不住被这悲伤的歌给吸引，他道：“怎么还在听《风居住的街道》？”
慕小辞道：“想听了。”
悲伤哀婉的歌声在车里缓缓流淌。
二胡与钢琴完美的融合，如诉如泣，哀怨悠长。
席昂忍不住侧头看她，外面明明嘈杂纷乱，可这一刻，看着她，他的心安静了。
席昂开口：“这首歌太悲伤了，要不换一首吧？”
慕小辞的眼神望向前方，有些空洞，摇摇头，拒绝说：“盎哥，你猜我为什么喜欢听它？”
席昂将车速缓了下来，探究道：“因为你现在心里不开心？”
慕小辞摇头。
“二胡，和钢琴在众人的眼里，一个是高贵，一个是接地气。可是他们两个乐器结合在一起，却能达到琴瑟和弦的绝妙音乐，让我回味无穷。就像这首歌，风从来都是川流不息，它不会为谁而停留。风不会居住在街道，风是自由的，而街道永远的怀念风，因为它曾经来过。”
席昂见她眉眼细细，眼神间带着睿智的光芒。
席昂低头，目光温柔。
“所以呢？为什么喜欢这首歌？”
慕小辞转头：“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每当听这首歌的时候，就会受到很多启发，我会觉得，现在经历的一切似乎就那样，没有比这更糟糕的了。”
车缓缓在红绿灯面前停了下来，席昂伸出宽厚的手掌，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乐观点，小辞。你已经很棒了。”
慕小辞仰头：“是啊，席昂，谢谢你，如果没有你，也没有现在的我。”
慕小辞永远记得自己哭瞎了双眼，导致短暂失明，是他，帮助她陪着她度过那段黑暗。
而那个男人给的伤害，对他的恨意也越深。
车缓缓到达公寓楼下，外面的雨更大了。
席盎道：“怎么，不请我上去坐坐吗？”
“雨那么大，你赶快回家。”慕小辞从包里拿出一把伞，道：“明天见。”
席昂双手搭在方向盘下，这个女孩总是大大咧咧，直言快语，他道：“好吧，你下去吧，等你回家了，我就离开。”
第八十八章 杯弓蛇影
慕小辞点头，打着伞，招呼后，快步走进雨里。
席盎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带着不经意却又很浓烈的眷恋。
就像《风居住的街道》一般，她认为风是来去自由，虽是离别。
可他不这么认为，风也可以是守护。
一生的守护，一代又一代的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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