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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折青梅——庐兰饮月【完结+番外】

时间:2023-10-24 13:15:26  作者:庐兰饮月【完结+番外】
  叶可卿绑好红绸,往树上随意一扔,轻轻松松便扔了上去。
  她咧开嘴笑,想来青阳这次考试会很顺利。
  “施主请留步。”
  叶可卿回过身,模仿着对方手势,向眼前的和尚鞠躬。
  “大师有何事?”
  “施主,你该回去了。”
  叶可卿“哦”了一声,应下:“我这就走。”
  她走了两步,身后那位穿着袈裟的和尚又说了一句:“施主,你该回去了。”
  叶可卿只觉得这和尚好是嗦,她不是在走了嘛,于是没有多理会。
  她和兰姨一起下山,兰姨在路上一句话也没说,看上去心神不宁。
  叶可卿安慰道:“姨姨不用担心哥哥,我今天挂红绸一次成功,是大吉的征兆。”
  兰姨扯了扯嘴角,“那便好。”
  乡试考完出来,学子大多身心疲惫。
  叶可卿和兰姨她们一起去接青阳尘璧的时候,却见他精神抖擞。
  “你别是睡饱了出来的吧。”叶可卿调侃道。
  青阳尘璧揉了揉她的发顶,正想说话。
  “胡说八道什么,不会说话别说。”
  许久未见的老夫人也来了,她今日雍容华贵,穿戴皆是上品。
  叶可卿暗道老夫人这是发大财了么?
  老妇人一来,就用眼刀子刮了叶可卿一眼,又跟变脸一样,和蔼可亲地问青阳尘璧:“璧儿,考得怎么样?”
  “就那样。”
  老妇人也拿不住他这话的意思,又问:“何时放榜?你看能考多少名?”
  青阳尘璧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中秋之后放榜。”
  “那便等着。”老妇人似乎心情很好,拉着青阳尘璧的手道,“今日我还有一件事情要说,跟我回家里坐坐?”
  这个家里,应该是老宅。
  长辈发话了,多少还是要听一下。
  许久没到这烟雾缭绕的老宅,人烟稀疏了许多。
  老夫人端详了青阳尘璧许久,感叹道:“我家璧儿果然是貌比潘安。”
  见没人搭话,她清了清嗓子道:“我想说的这件事,跟璧儿的亲事有关。”
  叶可卿抬眸看了青阳尘璧一眼,他眸光沉静,有安抚之意。
  “我不会害璧儿的,我家璧儿最是能干,自然相看的人家也是高门大户。”
  青阳大叔看出儿子的不耐,劝说道:“娘,璧儿向来是个有成算的,他的事谁也做不了主。”
  言下之意就是让老夫人不要多管闲事。
  “我还没说呢,你就着急了,你怎么知道璧儿不乐意?”
  青阳尘璧也悠悠开口:“祖母,孙儿只想考功名,婚事不如以后再论。”
  等青阳尘璧考取进士,有功名傍身,再谋个一官半职,何愁无妻。
  老夫人显而易见地犹豫了一下,不过很快她又下决心道:“你就是考了状元,也没有我今天要说的这家门第高!”
  青阳尘璧冷了神色,勾起唇角讥讽道:“天下权力炙手可热的便是衡王,祖母莫不是要相衡王的嫡女给我?”
  “对对对!”老妇人止不住地露出笑容,憧憬道,“如今天下,还有哪家比衡王的权势更甚?这衡王嫡女更是衡王的掌上明珠,你若娶了她,封王居胥也不是不可。”
  青阳尘璧咬着后槽牙,冷漠地抬起眼皮。
  “祖母要寻死,莫要带我一起。”
  “……”
  老妇人被噎了一句,气得胸口起伏。
  “我是为你好!人家冯小郡主能看上你,是你三世修来的福气,你知不知道啊?”
  叶可卿默默无语,冯家不过是乱臣贼子,人人得以诛之,青阳尘璧向来清正,即便没有叶可卿,他也断不会看上冯妤。
  “祖母你若再提此事,别怪我恩断义绝。”
  没想到青阳尘璧这般抗拒冯妤,老夫人张了张嘴,最后叹了口气,用力杵拐杖,“气死我了!”
  结局不欢而散。
  絮儿从暗处出来,脸色铁青,她没想到,青阳尘璧的祖母这么不顶用。
  这个法子是她想的,郡主定然要罚她。
  她命人摘掉老夫人头上新添的首饰,嫌弃道:“没用的老东西,东西给你也是浪费。”
  “不……”老夫人挣扎着阻止,“我是璧儿的祖母,你不能如此对我。”
  “什么祖母,只要青阳尘璧不屑认你,你便什么也不是。”
  璧儿不认她?
  老夫人生出慌乱来,极力否认:“璧儿认我的,以前小的时候,他小小的一个人跟在我身后,祖母长,祖母短地喊,怎么会不认我?”
  她竟恍然起来,是什么时候开始,璧儿不愿同她亲近了……
  回到家里,阿福扑到青阳尘璧的腿上,甩圆了尾巴。
  他摸了摸狗头,阿福更是欢喜。
  叶可卿悄悄对青阳尘璧说:“你摸了它可别来摸我。”
  青阳尘璧咽了咽喉咙,见爹娘都进了屋,把叶可卿拉近了些,在她耳边回道:“你这是什么虎狼之词?”
  说完抬脚进屋。
  徒留叶可卿一个人捂住滚烫的脸。
  她说什么了?
  呸,明明自己是说摸头,他想什么呢?
  快中秋了,玉壶朗照。
  叶可卿早早进了屋。
  她给青阳尘璧留了一道门,抱腿坐在床边的地上,穿戴完好,仰头望着窗棂外接近圆满的月。
  果不其然,那人趁着夜色浓重进来。
  他无奈道:“卿卿,都怪你,这种事我竟然做得越发熟练了。”
  “那你可以别来。”
  “地上凉。”青阳尘璧把人拉起,任她坐在床沿,挡在她身前,扣住叶可卿的两只手,迫使她环上他的腰。
  “可是今天祖母的话惹你不高兴了?”
  叶可卿顺势贴着他,惴惴不安地问:“青阳,你心悦我什么?”
  “我何时说过心悦你?”
  “你!”
  他确实未曾说过。
  叶可卿挣扎着要甩开他,被推倒在床,她撅着嘴,气不过就一口咬在青阳尘璧的肩膀。
  “要不脱了给你咬?”
第三十一章 不许她赌
  “下流胚子!”
  骂完后,叶可卿拉开对方的衣襟,接着咬在对方的肩肉上。
  青阳尘璧轻笑一声,“你属狗的吗?”
  叶可卿狡黠的眸子一转,她松了咬合的力,小舌一勾,舔了舔。
  猝不及防,夜里传来一声男子的嘤咛。
  青阳尘璧向来自持,叶可卿从来没听到过他发出这种声音,那声音带着迷离的欲望,甚是勾人夺魄。
  她愣怔中,听见青阳尘璧道:“对我使坏?”
  说罢,他俯下身来,在叶可卿的耳廓边低语:“那便接受惩罚。”
  湿热快速擦过耳垂,浑身被带起一阵战栗,叶可卿忍不住低吟一声。
  她越发不服,扯大青阳尘璧的衣服,毫无章法地亲了上去,亲在少年的脖子和胸膛一带,惹起阵阵涟漪。
  等她退出来时,少年在她的耳边压抑地低喘。
  她感受到前面的棍子,不敢说话了,那日她百思不得其解,回忆起在金陵学的图册,才想通那是何物。
  青阳尘璧咬着牙在她耳边质问,有几分凶狠。
  “你找死?”
  叶可卿自知理亏,乖得像只鹌鹑,只用头讨好地蹭了蹭青阳尘璧的胸膛。
  她知道厉害了。
  平息了许久,青阳尘璧才从她身上僵硬地起来,他的衣襟一团凌乱,倒显出几分风流。
  他整理好衣服,把人抱在怀里,喃喃道:“舍不得走了。”
  叶可卿心里柔软,又有些不安地问:“我们这样会影响你科考吗?”
  “不会。”
  “我们……算不算厮混?”
  “嗯……”
  “万一姨姨和大叔对我很失望怎么办?”
  青阳尘璧轻抚她的后背,“别怕,有我。”
  “你以后还会娶别人吗?会纳妾吗?”
  叶可卿不敢想象,若他像陆怀浓那样看上了别人,她会怎么样,有时候,她觉得很惶恐,他这么好,好到她多希望她能更好一些。
  而他不需要那么好,无论他什么样子,她都会为他心动。
  “今天怎么了?”青阳尘璧抱得更紧了些,“我这么让你不安吗?”
  或许是因为在意才会不安,叶可卿第一次觉得自己有些过于不学无术。
  “我……我既不会琴棋书画,也没有厉害的家世,甚至连容貌也非绝色。”
  青阳尘璧读懂她的不安,清丽俊逸的面庞笼在月色朦胧里,眉目缱绻。
  “我对妻要求甚少,若善琴棋书画,我心生欢喜,若出身显赫,我心生欢喜,若天姿国色,我亦心生欢喜,然以上种种,没有也无关痛痒。所贵者,我心上人也。”
  叶可卿眼里有了泪光,哽着声音,嚅动唇瓣,“心上人?”
  青阳尘璧蹲在她的面前,将她的手心放在唇边,轻轻碰了一下,郑重道:“眼前人,便是心上人。”
  除了爷爷,她从来没有被人捧在手心里过,她能感受到青阳尘璧对她的珍重。
  一时眼泪簌簌。
  青阳尘璧慌了,聪慧如他也找不到叶可卿哭的原因。
  “可……可是我说错话了?”
  他的身体被猛地一撞。
  是叶可卿起身重重扑进他的怀里,将他撞倒在地,随后她埋头颤抖,呜咽哭泣。
  青阳尘璧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搂着怀里人,抚着她的青丝,无奈叹息。
  “你哭得我心都碎唔……”
  叶可卿用唇堵上了青阳尘璧的话,她的吻炙热而涩然,似怦然点起的一簇火焰,凭一腔孤勇燎原千里。
  摧枯拉朽。
  凉夜里的空气陡然变得燥热,周围似有火星四射。
  青阳尘璧闭眼回应怀里的热忱,专注而热烈。
  ……
  临近中秋节,监狱变得热闹起来,常常有人家进来探监。
  说来也巧,青阳昭就在他大伯的隔壁。
  又是一户人家来看望了在监狱里的亲人,送来月饼和关心。
  监狱众囚心中羡慕。
  “昭儿,昭儿。”
  青阳昭穿着囚服靠墙,头发乱糟糟,眼神黯淡,瘦得脱相,没有理会大伯的呼喊。
  “昭儿,你跟你那个干爹说,能不能免了我这每日的酷刑啊?”
  “咋们都是一家人,应该互相照应一下。”
  “昭儿,你这孩子。”
  狱吏领着青阳尘璧和叶可卿进来,指了指生无可恋的青阳昭和隔壁大伯道:“你们起来,有家人看你们来了。”
  这话一出,青阳昭眸子一亮,爬了过来,看清来人的时候又灰暗下去。
  “是你……你们来干什么?”
  叶可卿也看向青阳尘璧,他说带她去个地方,然后就把她带来了监狱。
  大伯穿过铁格栅招手,“璧儿,你来看我们了?有没有带吃的?你能不能让狱使不要给我每日行刑了啊?”
  说了这么大一串,青阳尘璧无动于衷。
  青阳昭带着恨意去抓青阳尘璧,“你是不是来看我笑话的?是不是……我干爹不会放过你的。”
  青阳尘璧笑了笑,不甚在意地勾唇,“你干爹?据我所知,你干爹好像已经放弃你了。”
  青阳尘璧的话令青阳昭恼羞成怒。
  “你胡说!我干爹才不会放弃我,我当时都没有向他求救,就是怕把他拉下水惹恼了他,他会来救我才对。”
  “没有杜相,你干爹说不准真会救你。”
  但是,他惹到了杜相,即便青阳尘璧没有说什么,杜相也不会放青阳昭出去霍霍。
  青阳昭摇晃着头,直呼“不可能”。
  “我还有祖母,祖母最是疼我,她最疼我了,她一定会找关系给我减刑,还有我爹,我爹是八品官员,只有我才能给青阳家带去荣耀!”
  世事常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恐怕不知,他爹犯了错,已被罢官。
  青阳尘璧错开他,带着叶可卿来到大伯的监狱。
  叶可卿居高临下,咬牙道:“大伯,别来无恙。”
  男人跪在监狱里,毫无骨气地磕头,“我错了,我错了,让狱使不要给我行刑了,求求你们了。”
  青阳尘璧眼含厌恶,唾弃指责:“为何不要,你连死都不配。我们已经查清,你的第一个儿子就是你们自己拿去卖了,却谎称走丢了。”
  “什么?”叶可卿没想到这对夫妻如此歹毒,虎毒还不食子,他们竟然下得去手。
  “你看,老天都看不下去,无论你们如何烧香拜佛,从那以后再无所出。”
  叶可卿呸了一声,“简直禽兽不如。”
  大伯笑了起来,疯疯癫癫,又流着泪水。
  “我的孩儿,我错了,我不该把你卖了换银子,我们以为孩子没了还能再生,谁知道再也求不来子了……”
  青阳尘璧反驳道:“你远非错在此处,万恶的根源是你沉溺赌博,欠下巨债。”
  叶可卿:“……”
  原来在这儿等着她啊?
  大过节的,青阳尘璧来给他上课。
  叶可卿试图解释:“其实小赌怡……”
  青阳尘璧继续振振有词:“正是赌博,让你家破人亡。”
  “情……”
  “正是赌博,让你妻离子散。”
  好了,叶可卿闭嘴了。
  青阳尘璧转过身来,温柔地揉了揉叶可卿的毛茸茸的头,露出勾人的笑,低哑声音问她:“你可有不同见解?”
  叶可卿摇了摇头,要多乖有多乖。
  见此,少年的笑宠溺极了。
  简直犯规啊……
  哥哥好看,说什么都有道理。
  莫名其妙被训了一顿的青阳昭和大伯,又眼巴巴地目送两人离开。
  连个月饼都没留下一个。
  不肖片刻,青阳昭又等来一人。
  “祖母!祖母救我……”他抓着铁栏哀求。
  老夫人把月饼放在青阳昭的手里,不理会隔壁大儿子的呼喊。
  青阳昭笑了笑,抱着月饼啃了起来,“还是祖母疼我。”
  老夫人道:“昭儿,你可知错了?”
  青阳昭动作一顿,“我没错,我没有错。”
  老夫人目光一沉,把他手里的月饼打到地上,指着青阳昭说:“都是你,是你屡次要害璧儿,是你明知璧儿过了府试还要背着我去害他,你差点就毁了青阳家全族的荣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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