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5号,他急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一声惊天的怒吼,一刀一个杀神般的砍倒拦着他的那些人,在最后一秒钟扑到我身上。
长刀深深的划开他的皮肉,他将我扑倒在地,脸色瞬间惨白。血腥的味道蔓延开来,我感受到身体的几个地方正在被温热的液体濡湿。
那是他的血。
我知道这一刀的后果有多么严重,他身上流下来的血溅到我的脸颊上,滚烫滚烫的。
我顿时怒从心头起,借着他的力道向后倒过去,在杀手追过来时,捡起旁边的一把匕首,用尽全力的扬手掷出,正中那人的胸口。
北欧杀手鼓着死鱼眼睛,以双手举刀凶猛的向我们兜头砍下的姿势,不可置信的在我面前直挺挺的跪了下去。
他死不瞑目。
大概到死他也没有想到,在那种两天没有饭吃、又搏斗快两个小时、体力严重流失的情况下,我还能够绝地反击,要了他的命。
他不明白的是,我们的胸中有一团火,那些火为铲除恶人而燃烧,为解救我的血肉同胞而燃烧。
只要这两样没有实现,我们心中的火就不会灭,哪怕是死!
生死攸关的时刻,5号用他的肉身救下了我,却在自己身上留下无法磨灭的印迹。
即使被伤成这样,他仍然坚持着把我送上飞机,我不知道那些追在我们身后的人在飞机起飞后死了多少,伤了多少,只想知道在那种在我看来根本没有生还机会的打斗中,是如何置之死地而后生,完好无损的回来的。
关于这一点,他一直在回避,不肯告诉我。
我能明白他的意思,事情过去那么多年了,伤也好了,再难也过来了,不想让我再去加快那段痛苦的日子,更不愿我知道他在我走后,都经历过什么。
对他来说确实已经过去很多年,但对于我来说,应该就是一个月之前。我以为此生再也没有机会见面的人,活生生的站在面前,还是如同以前数不清多少次那样,贱贱的、欠欠的挤兑我。
那种感觉,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可能理解的。
眼睛莫名的发热,有什么东西涨鼓鼓的在心口涌动,仿佛随时要涌出来。
他可以不告诉我,但我不会放弃,以后一定要找个机会问清楚。
我至少应该知道,在我走后,他一个人面对过什么样的艰难困境,又是怎么样克服一切走出来的。
一开始打入进去的时候,我以为那不过就是个为了利益无所不为的非法组织,一定可以从内部攻破,再从外部将其彻底消灭。
可事实却远远不是预想的样子。
他们确实是一个非法组织,但规模之庞大,根基之深,却与预想大相径庭。
经过观察,他们不仅内部组织严密,彼此之间分工明确,还有打手、杀手,甚至很可能拥有雇佣兵团;
他们刀不离手,几乎每个人都配枪,甚至基地四角的房子里,很可能安置着小型火箭炮。
而且不论打手杀手还是成员,每一个都受过专业训练,战斗力不是一般的强。
直到现在,我们只知道那些被抓来的人每天几个的被拖出去抽干血,像面条儿似的被扔在院子里。当夜晚过去,天亮以后再去看,那个人已经消失。
至于去了哪里,是生是死,我们仍然不知道。
可以说,那是个令人发指、残酷到极限的人间炼狱,一个被金钱和兽欲左右的地下王国。
我和暮江寒破坏了他们经营多年、自以为固若金汤的核心基地,不用想都知道他们会如何的憎恨我们,想要把我们撕碎再剁渣。
也就不难想象,为了弄死我们,那些人是如何的费尽心机。
在那种情形这下,他能活着回来,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奇迹。
但是,当奇迹发生在暮江寒的身上,又觉得是那么的正常。
第265章 我就要知道
在那种情形这下,他能活着回来,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奇迹。
但是,当奇迹发生在暮江寒的身上,又觉得是那么的正常。
仿佛他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奇迹。
逃亡之路艰难,伤口也肯定只是采了点草药简单敷上,救治不及时,留疤是必然,能活下来就不错了。
我轻轻的来回抚摸那条伤口,那惨烈的一幕不断在眼前闪现,眼泪开闸的水一样流个不停。
“对不起,都是为了我,对不起,疼死了吧,对不起。”我趴在他的后背上,哭到不能自已。
他的背部肌肤微凉,可能是暴露在空气中的原因,我的脸颊贴上去,感觉到他的不安和颤栗。
半晌,他转过身,把我揽在怀里,用力的环住,他用下颌抵住我的发心,柔声的安慰着我,哄着我。
“不哭了,多少年前的事情,早就不疼了。把眼泪收一收,要是让大家知道堂堂七号也会哭鼻子,多丢人。行了,我这不是没事吗?”
“那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回来的,你告诉我我就不哭了。”
我伏在他胸前,说话的声音闷闷的。
太想知道答案,连自己的声音中夹带了许多的娇嗔都没有发现。
“真是个倔丫头,就这么点事也值当你哭鼻子?看看,我看看,是不是变成小花猫了。”
我挣开他想要把我从怀里薅出来的手,固执的说,“你告诉我,我就要知道。”
“其实也没什么,直升机起飞十几分钟后,当地政府的援军到了。那些人虽说作恶多端,一贯的嚣张跋扈,却也不想和政府军结下梁子,见弄死我无望,没有和政府军当面硬刚,而是选择了撤退。”
“他们没带着你一起撤?”
他把我带回床边坐好,自己坐在对面的小沙发上,和我面对着面,一边整理衬衫一边和我说话。
“他们没那么蠢,政府军的目的就是为了援救我,他们带着我,就意味着让政府军继续对他们穷追不舍,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们不会不知道。”
或许是做叶扶苏做的太久,以至于从前的机警和灵透好像离家出走了,如此简单的道理居然也要问。
但细想想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
“后来呢?”
“后来政府军找到我,给我治伤,再后来我好了,就这样。”他耸耸肩膀,摊摊手,表示一切就是这么简单,没什么好说的。
但是他离开了差不多八年,杳无音信,去了哪里,都做了什么,一无所知。
然而,这个疑问我不能问。
因为组织纪律里最严格的一条,就是不得彼此间交流任务内容,否则将会受到特别严格的惩处,甚至会被革职。
“苏苏,记得我说的那句话吗?”
我一愣,他说过那么多的话,指的是哪一句话?
正绞尽脑汁的想,突然灵光一闪,想起分别前的那一幕。
满身是伤,满脸是血的暮江寒说,“苏苏,我爱你。”
他说他爱我!
那是二十二岁的暮江寒给十八岁的白紫苏的承诺。
我相信,人在绝境之中说过的每个字,都是最真实的。
然而,八年过去。
我嫁给周时予,把日子过的鸡飞狗跳,如今孤身一人带着肚子里的娃。
暮江寒失踪多年,一朝回归,也不再是当初的犹如少年模样。
所有的一切,物不是,人也非。
八年,改变了所有人的生活轨迹,让不可能发生,让可能变成遗憾。
时间,真的是把杀猪刀。
我不知所措的乱了章法,眼睛也不知朝哪看才好。
明明不久前还是我调侃他,山水轮流转,现在到了他欣赏我的窘迫模样。
他爱我!
是啊,他爱我的。
我想起二十二岁之前的暮江寒,如何的宠我纵容我,也想起十八岁前的白紫苏如何的喜欢和依赖暮江寒。
她早就把他当成生命中的一部分了。
如果没有那杯果汁,我们都会是什么样子呢?
我会不顾一切的重回缅北,结局有两个,一个是找到暮江寒,了却心中牵挂,一个是找到暮江寒的尸骨,将他魂归故里。
不论哪个结局,我都要让那个名叫绝善堂的组织在地球上消亡。
可惜,没有如果。
事实是我忘记所有一切,绝善堂也还没有被消灭。
“怎么,忘了?还是想要装作不记得蒙混过关?”他骤然向前俯身,离得我的脸只有一拳的距离,属于他的温热呼吸扑在我脸上,让我心谎加剧。
没有忘,也没有想要蒙混过关,只是,已嫁作他人妇的我,不知以何面目去面对当年说过爱我、而我当年也深深依恋想要和他一辈子的人。
我不得不微向后仰,避开他的气息和温度,强做镇定的说,“什么话,说的那么多,我怎么知道是哪句?”
“不知道你脸红什么,嗯?”他似乎又向前了一点,眸中映满星辉。
看着那只要稍动一下就会碰到的脸,我是脸红心跳耳朵里甓的响。
“哟,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该暂避一下呀。”
扶澜公子,哦,不,应该是白仲先生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倚在门上看戏,嘴上说着暂避,脚下却纹丝不动,象焊住了一样,看热闹看的开心。
我只觉轰的一声,满头满脸仿佛着了火,热的要命。
被亲哥哥看到这么暧昧的一面,我这脸往哪放!
暮江寒好心情的又看了我一眼,大手放在我脑后把我向后仰的身体扳回来坐好,“知道就赶紧出去。”
“出去可不成,爷爷要你们下去呢。我叫不到人,可不敢一个人出去。”
什么,还要下去?
那岂不是全家人都要欣赏我脸红的像猴子屁股似的模样
“我累了,要睡一会儿,腰酸。”说完,我忙不迭的爬回床上,猫在被子里,企图蒙混过关。
“我就说你刚恢复记忆得好好休息几天,怎么说也得接受一下吧。爷爷非说还有好多事情要和你说,一定让你醒了就下楼。好吧,你睡,我去告诉爷爷一声。哦,对了,爷爷说奶奶的生日快到了,想要出门给奶奶满天下的找礼物去呢。”
第266章 缅北
一听说爷爷还有话要和我说,没出息的掀了被子重新爬起来,“不用,我不困了,现在就下楼。”
爷爷好容易主动想要和我说事情,千万不能错过,不然可能又要重蹈覆辙,那些还没有明朗的事情,得猴年马月才能知道真相了。
哥哥跟在我身后踢踢踏踏的走,一边走一边偷笑。
爷爷面色凝重的拄着他的龙头拐,在沙发上端正的坐着。
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安静的等着,连大气儿都不敢轻易喘。
因为我知道,坐在那里的老态龙钟的爷爷,看上去是位久居上位的企业家、富豪,威严的大家长。
实际上他老人家是受相关部门指派的特殊工作人员,为国家的医药事业做出过突出贡献。
几十年来,他为了把白家祖传的东西完全的承继下来并发扬光大、造福于民,顶着极大的家族式压力和来自各方各面的排斥以及打压,甚至多少次,差点死于非命。
科学也好,人体也好,社会也好,都存在着极大的秘密,只要有人破解出其中的哪怕一点点秘密,都会得到巨大的名誉和利溢。
白家祖传从医,对于中医的理解不是一般的深奥,凡是白家的药方和成药,都比同行业者的无论质量还是疗效要强上太多太多。
父亲成家以后,爷爷开始和国家合作,所有的药方和科研成果,都无偿捐给国家。
白家也因此成为同行业者的眼中盯、肉中刺,那些人联合起来对白家施压,爷爷还几次被绑架,用尽手段逼迫他老人家交出秘方,最严重的一次,爷爷四肢骨全部被打断,救回来时只剩一口微弱的气息。
爸爸说那天正好是哥哥出生,是哥哥嘹亮的哭声唤回了爷爷的意识。
白家交到爸爸手上后,也几次面临生命危险,好在最后都有惊无险,但罪还是受了不少。
爸爸此次受伤,就是因为受到不明人士的袭击。
我哥从我记事时起,就每天没完没了的学这个背那个,至少抽出两个小时练武。
因为爷爷说他是男孩子,以后保护白家的重任就由他来接班。
八岁那年,我得过一场大病,用了白家祖传的长寿丹后才活了下来。打那以后,不仅病好了,身体素质居然获得极大的提升,几乎到了逆天的程度。
十岁时的一天放学,暮江寒被老师留下特训,我一个人回家,结果被人挟持。
爷爷和爸爸找到我的时候,我被扔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手臂上有着明显的针孔。
挟持我的人抽了我七管血。
没有人知道血的去向和用途,都只庆幸我只是被抽了血,而不是被注射什么毒药。
打那以后,家里派人时时刻刻的保护我。又把我送到专业的武术学校学习,只为关键时刻能做到自保。
后来有一次我在爷爷书房里玩儿,找到一张发黄的照片,上边有爷爷奶奶爸爸,和一个不认识的人。
爷爷面对我的询问,罕见的保持沉默,红着眼睛让我去问爸爸。
爸爸说那个人是我的伯父白槿,因做了错事被赶出白家,至今不知所踪。
爸爸还告诉我要记住这个人的样貌,他怀疑白家人这些年遭受的迫害,和伯父有关系。
那时我还小,不能理解伯父为什么要做害自己家人的事情。
武术学校因为我的能力特别突出,被一个组织吸收做更加专业的培训。
去了之后才发现暮江寒也在那里,而且加入的时间不短了。
在那里,我接受了长达七年的特殊训练,拥有了一身不凡的本事。
组织把我加入暮江寒的小队,他是五号,六号我从未见过,我是七号。
这七年里,除了最开始的两年,其余五年除了正常训练,也出了不少的任务。
我的生活开始变得异常充实,白天上课,利用一切课余时间学中医背药方,还要挤出至少三个小时练武,简直就像陀螺一样转个不停。
爸妈心疼我,几次劝说我退出组织。他们说精忠报国有男孩子就够了,女孩子温柔贤淑点就行。
可我坚决不同意,内心里总有个声音在呐喊,我生来就是要做这种事的,不会退出,也不可能退出。
爷爷说我的骨子里刻着白家人的烙印,有责任感,有担当。
十八岁那年初夏,国内不时发生有人失踪的事情,不是伤,不是死,就是突然间的消失,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有人解释为变态杀人狂,有人解释为平行空间,甚至有人说这是外星文明干的,因为有人看到有飞碟形状的飞行器在夜里出没。
当以上所有都被推翻后,百姓把原因归咎为玄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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