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
我敏感的捕捉到他话语中的重点。
我们指的都是谁呢?
他对我如此细心加上心,真的只是为了儿时的交情吗?
“江寒哥,你对我这么好,为我做这么多的事,我该如何报答你?”
他沉默不语,半晌后,幽幽开口说道,“傻瓜,是我自己要做,从没想过要你的什么报答。”
“可是,为什么呀,你明明就可以置身事外,何必管我的闲事,还要被我吼呢?”我不解的问他。
是,曾经一起挨揍的战友情够浓厚,作为一个哥哥级人物,我小时候对他也很依赖。
可这不是让他无底线为我付出的理由。
他又不说话了,好久之后,他揉揉我的发顶,轻声说,“真是个小傻瓜,别想那么多,很晚了,睡吧。不要怕,一切有我。”
“等等江寒哥,今晚最后一个问题,我的血究竟有什么秘密?”
暮江寒的眼神霎了霎,对我露出个惊艳绝伦的笑容,“熊猫血嘛,很珍贵。”
“这么简单?我觉得......”
我觉得根本不可能这么简单。
一只大手抚上我的发顶轻轻的揉了两把,“别乱想了,早点睡。总之有我在,不会让你受伤的。”
他走了。
清冽的香气渐渐的淡去,像他越走越远的脚步。
这夜有了冷香的陪伴,我睡的很香。
清晨醒来,除了手上的伤痕未愈,我把心里的痛很好的掩藏住,又变成百压不折的叶扶苏,叶氏集团的小叶总,所向披靡的新一代女强人。
本来想直接去叶氏的,但婚离的突然,周氏那边还有些东西没有拿回来,也还有几笔单子要和新的负责人做交接。
更重要的是我在周氏占有很大份额的股份,这个副总的职位想要辞去,还要走正规的流程。
另外,我对周氏的股票其实并没有什么兴趣。而且我和周时予离婚的消息已经传了开去,曾经看在叶家的面子上和周家合作的一些企业肯定会撤梯,周家必然要走下坡路,股票会变得更加不值钱。
所以,我想要在此之前处理掉手里的股票,从此以后远离任何与周家有关的人或事。
而股权的变更,是要通过董事会的。
且有点事情要忙呢。
看来,春节前是消停不下来了。
由于是周末,公司里的人并不多,除了前台,只在秘书室见到两个加班的,别的办公室都没有人。
没有人更好,省得做无用的寒暄。
南风和西风也过来了,给我打下手。
弄了一上午,才把所有的东西理清出来,分门别类的做好文档,就等着周一交接。
个人物品一一封箱,抬到车上,回去时一并带走。
辞职信写完,通过邮件发给周时予。
递交辞职信只是个形式,不论他批不批准,我都不会再在周氏做下去。
点击完邮件发送,肚子开始抗议,我起身穿上外套,准备去吃午饭。
孕妇不禁饿,一个小时前胃里就空落落的。
起身时,目光掠过放在电脑右侧的相框,不由停驻。
十八岁的叶扶苏站在二十二岁的周时予身边,笑的没心没肺。
周时予冷冷清清,目光如同两潭水,波澜不惊,没有任何的波动。
蓦然想起那个初秋的午后。
阳光明媚,和风缕缕。
院子里的桂花已经开到尾声,爬满整面墙的蔷薇却非常的旺盛。
我拉着画了一上午画连午饭都没有吃的周时予,缠着和他自拍,他不愿意,最后还是被我强拉了来。
照片是配合拍了,却是冷着脸的。
小小的失落后边,是我深深的开心。
我因此拥有了和周时予的第一张合照,视若珍宝。
那年的我捧着一颗热烈的初心,喜欢着周时予,并且一天比一天更加的喜欢,喜欢到心甘情愿把自己的后半生都交给他,喜欢到什么也不想做,唯愿分分秒秒守在他的身边,呼吸他的味道,享受他的温度。
可是,七年过去,我竟然再也找不到当初深爱时的感觉。
而那个我用整个青春和上辈子整个人生去爱的人,撤去我为他加上的滤镜,真的面目全非,不复当初的样子。
岁月和真相留给我的,只有唏嘘。
我打开相框,把照片拿出来,撕下自己的那部分放在外套口袋里,重新把相框装回去。
第149章 可真有意思
岁月和真相留给我的,只有唏嘘。
我打开相框,把照片拿出来,撕下自己的那部分放在外套口袋里,重新把相框装回去。
本想连着相框一起带走的,可那毕竟是他的照片,想要如何处理,他自己做主吧。
以后,有关周时予的一切,都和我无关了。
走出公司大门,我和西风站在台阶上等待南风去提车。
刚站定,就见不远处的灌木绿化带那里,周时予一身黑色长款外套,信步而来。
我不禁微微叹气。
不想见面,不想说话,不想再和他之间有任何一点点的牵扯。
怎么就这么难!
周时予见到我,先是露出几许错愕,接着便是强压着的惊喜。
“怎么周末来公司了?”他站在我身边,垂眸弯腰温声问我。
那温柔的样子,是过去的几年中,我极少见过的。
曾经对我周到而淡漠的人,此时此刻,他的眼睛像是涂了强力胶,沾在我的脸上。
古龙水的味道在我身边开始弥漫。
我退后一步,躲开这令我十分不喜的味道,淡然道,“整理一下经手的项目材料,便于交接。周一早上我会过来,你这边定好和我对接的人即可。对了,辞职信我发你邮箱了,收到短信提示了吧。”
周时予怔了片刻,掏出手机按了几下,眸色闪烁过后,目光开始变淡。
“辞什么职啊,你拿着周氏百分之四十的股份,是最大的股东,就是不在周氏任职,也和周氏脱不了关系的,又何必多此一举?还是说,你只是因为不想和我共事、不愿见我,才辞职的?”
还算有自知之明。
我无所谓的笑笑,“周时予你了解我的性格,一旦做了决定,从不拖泥带水。分了就是分了,一定要分的干脆。你说的对,只要有股份在,我和你是注定没办法彻底撇清的。股份是你和我之间最后的一点羁绊,为了避免以后产生不必要的麻烦,我正在考虑将股份卖掉。
当然,如果你有意向,我会优先考虑你,公司毕竟姓周。然而,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不是小数目,购买我的股份有可能会花光你的所有流动资金,但从今以后,公司是你一个人说了算,值不值你自己考虑。”
百分之四十的占比足够大,哪个股东购买了,都必定对周正父子的权威造成极大的影响。
换句话说,哪个股东买了我的股份,都可能让周氏易主。
优先考虑周时予,是我的真心话。
仇是一定要报的,但不会利用股份。
当年我是真心的想要帮他,公司是我一点点救回来的,股份好比我看着长大的孩子,没有一个正常的母亲会用自己的孩子做武器去给自己报仇。
周时予显然明白这个道理,他最知道我对于这个公司有多么的在意。
如果不是极力的想要和他斩断纠缠,我不会生出卖股份的想法。
他沉默了一会儿,点头道,“你知道,周氏现在的资金周转并不够灵活。四十占比的股份金额很大,我一时也拿不出来。不过你放心,回去我就和爸商量,总会想到办法。所以,麻烦你先不要卖给别人,好吗?”
“好,下周三之前吧。价格就按正常的市场价,我不会加价的。你有四天的时间可以准备,我等你的消息。”
“好,周三我会联系你。苏苏,来都来了,进去再坐一会儿吧。新买了极品的大红袍,我煮了你尝尝。”他站在台阶下,仰起头凝视我,眼睛里有种叫做期待的东西。
周时予酷爱品茶,对茶道也略精通,“之前一直没有机会煮给你喝,不如今天煮给你尝尝,怎么样?”
他扬起的声音中暗含着几分讨好。
上辈子我为了迎合他的喜好,讨他的欢心,认真去系统的学习过茶道,学成后特地挑选在他生日那天,想要表演给他看,让他开心。
可我发出去的邀请信息如同石沉大海,信息无人回,电话无人接,周时予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找不着他!
一个人坐在家里的沙发上,苦等他十六个小时,却只等来零点以后,孟夏发在朋友圈的一张照片。
看着照片上周时予温柔而宠溺的为孟夏戴上上周他在巴黎花大价钱拍来的蓝钻项链,眼睛干涩的一滴泪也流不出。
那天,我准备的,就是极品大红袍。
呵呵。
我不由冷笑。
周时予总是有本事在我心里的恨意有所淡化的时候,提起一些事,让我的恨意更深。
“谢谢,极品大红袍难得,周总还是留着自己享用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会。”
我侧身从他面前经过,西风单手扶着我。
南风把车开过来了,吱的一声停在台阶下,打开后备箱,将我收拾出来的东西一箱箱的装车。
周时予并没有阻拦,或者说现在的他心知肚明,不论他如何努力,我对他的感情也无法回到从前了。
是以,当我来到周氏,不声不响的取走自己的私人物品,哪怕被他遇上,他也只能忧伤的看着,无能为力。
“周总,呵,苏苏,我们已经生分至此了吗?周总,呵呵。”周时予一脸的受伤,难过的垂下眼睛。
“以后生意场上总要见面的,叫周总最合适不过。”我坦然而平静的回答他。
这却叫他的痛更加深了一层似的,眉心深锁,身躯微晃,眼中的暗黑深不见底。
“不用叫周总,虽然我们离了婚,可毕竟相爱过,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的苏苏。而且我之所以同意和你离婚,就是为了重新追回你。所以,还是叫我时予。这么多年,我早就习惯了,听不惯周总这么陌生的称呼,也不喜欢。”
哟,你还听不惯鸟儿叫呢,难不成把天下的鸟都为你绑上嘴?
可真有意思!
教我做人做事啊,你也配!
现在后悔,早干嘛去了。
我和九月受过的那些伤,不是你后悔或痛苦就可以抹杀的。
那么多个看不到光明的日子,九月那么多次躲在房间里悄悄的哭,多少痛苦,多少绝望,悔不当初啊!
没有立即报仇,打击你和周氏,已经是我看在九月的面子上给你的仁慈。
上辈子你曾加诸在我身上的一切,未来,我会一点一点的还给你,成倍的还。
第150章 闲出屁来了
追回我?做什么春秋大梦呢!
我叶扶苏宁可一辈子不嫁,也不可能在同一个人身上栽倒两次。
“抱歉周总,从你和孟夏重新纠缠在一起那天开始,你和我就注定没有未来。你知道什么是没有未来吗?就是既做不成夫妻,也不会成为朋友。因为,我膈应。周时予,和妹妹上床的你,好脏,我很恶心,避之不及。”
我毫不留情的戳穿他的故作深情。
周时予的身体剧烈的晃了晃,像受了什么重击要倒下一般,面色如土,眸光灰败。
我不客气的扔下话,抬步继续走,不过走了一步,又想起件事,不得不回身好心提醒他,“还有,别说什么把我追回来,不要费那个劲儿。出轨在我这里是死刑,没有任何余地。
退一万步说,我窝囊的让你重新回来,那孟夏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呢?那可是你周家的骨肉,你是让他流落在外,还是抱回来给我养?
或者你想想办法,家里红旗飘飘,外边彩旗不倒,让我继续无怨无悔的给你当向上爬的脚踏板,你自己继续风流快活?你啊,人长的一般,想的倒挺美。”
之前在我心里,周时予可是世上最好看的男子了,每每看到他的眼睛,都会令我怦然心动,今天怎么看怎么觉得普通。
撤去年少时主动加在他身上的滤镜,周时予真的很一般,非常一般。
我妈总说嘴上没毛儿,办事不牢。
这句话在我自己选择的婚姻和爱人身上,得到完美的解读。
我曲指掸掸他那侧的半只袖子,撇撇嘴,把嫌弃做的不露声色,却又明目张胆。
周时予是聪明人,哪能不明白我的意思,像是受了天大的伤害一样,踉跄着往后退了一步,身体摇摇欲坠。
从前在我眼里像星星如今再看像绿豆的两只眼睛里,满是狼狈和不可置信,还有深深的痛苦。
我不由汗颜。
从前的我是有多舔,才把他惯的听不得几句实话。
这人,承受能力真差,能领导好周氏就怪了。
周时予的头垂了下去,他也知道,不论怎么想怎么做,我、他和孟夏之间都是死局。
重新开始?没可能。
所谓一步错步步错,说的就是他周时予。
“是意外,真的只是意外,我早就不喜欢孟夏了。苏苏,我们是真心相爱过的,不至于走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进来喝杯茶而已,这都不行吗?算我求你。”周时予的眸子里痛苦更甚。
他朝着我伸出手,想要扶着我。
可是,周时予,我连你的人都不再需要,又怎会在意你一杯大红袍!
好想转身就走,可忽然想起他刚救过我,额头的伤还没有完全脱痂,直接走掉是不是有点没良心?
唉,以为离婚会彻底撇清,不想还是乱的。
我斟酌着用词,琢磨着怎么说才能既不让人觉得我没良心、又能打击他让他无地自容,不好意思再强留我,最好以后见到我绕着走。
“时予,你怎么在这里呀,不是陪我去吃法国菜吗?儿子都急了,快点嘛。”
我还没组织好语言,有个人不知打哪钻出来,嗲声嗲气的扭着腰一步步走近,一把挎住周时予的手臂,朝着我甜蜜而挑衅一笑。
我不忍直视的挪开眼睛。
来人是孟夏。
来的这么巧,定然是一直跟在周时予的身后,见到周时予邀请我,这才出来宣示主权的。
她头发长了一点,脸上的伤好了大半,应该是弄了新的牙齿,这让她的嘴唇向外凸出,看上去特别怪,有点接近猪嘴的形状。
忘了听谁说过,牙的变动能让人的脸起到整容式变化,还挺对的。
猪嘴其实我都可以接受,毕竟猪拱嘴拍黄瓜是道不错的凉拌菜。
但那么难看的嘴就不要抹大红色的口红了好不好,哪怕抹了就请抹在嘴唇上、不要让牙也沾上好不好,血盆大口四个字真的不需要你亲身做图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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