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胆子这么大,胆敢在政府的地盘上动手?苏苏不怕,你先躲在尽量安全的地方,有南风和西风在,他们一时半会进不来,我马上想办法支援你们。”
扶澜公子果断切断电话。
通话结束,我仿佛看到我哥焦急的从床上爬起来,沉怒的一边穿衣服,一边打电话。
真没用,遇到事永远只能依靠别人。
这样的叶扶苏和周时予又有什么区别!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反抗和自救。
我定了定神,重新拿起手机,拨打110报警。
关键时刻,必须依仗警察叔叔。
如果钱贵的手已经长到伸至星南警方,那就是我的命运活该如此,怪不得人。
门口的打斗声渐渐的弱了,不知来自谁的痛苦嘶吼反倒听的更加清晰。
西风终于体力不支的倒了下去,像一堵身经百战、无坚不摧的城墙轰然倒塌。
我的心也随之坠落。
一个黑衣大汉见西风倒下仍然不肯放过,上去狠狠的踢了一脚,耳朵里闯进西风痛苦的低吟。
我的心剧烈的痛着。
眼前像是蒙上一层红纱,看什么都是血红一片。
“西风,坚持住。南风,干掉他们,西风的血不能白流。”
恨意笼罩着我。
真的好恨。
恨我自己无能,遇到事情束手无策;恨敌人阴狠无情,女孩子也下的去狠手。
恨我自己怎么长的这一身神奇血脉。
如果不是这腔血,我安然的做我的大小姐,南风安然的做我的助理,西风安然的做她的保镖,一切都不会发生。
露台的门失去西风的拼死守护,很快被攻破,六个黑衣大汉排着纵队,迈着四方步逐一进来,脸上全是那种一切尽收囊中的自得和不屑。
像在散步旅游一样的闲散自在。
大概在他们心里,我这个孕妇战斗力等同于废物,南风便是再能打,也绝不可能是六个人的对手。
换句话说,他们没有把我和南风看在眼里。
眼前忽然一亮,六张脸全部闯入我的视线之中。
来电了!
所有一切尽收眼底。
西风一个人,满身是伤的躺在外边的露台上,身体弓成一团,不知生死如何,却还在努力的拱着身子想要爬起来。
眼睛瞬间红了。
我自从出生,从没做过一件坏事,却要被有心人算计伤害。
伤害我就算了,还连累西风受伤,让南风陪着我受辱。
凭什么?
我叶扶苏也不是好欺负的。
怒火突然上涌,脑中一阵混沌。
我头脑一热,一把抢过南风握在手中的匕首,手臂蓄力,将匕首朝着最后踢了西风一脚的大汉掷过去。
动作如行云流水,干脆利落。
匕首带着我的怒火,刺破空气,不待那人反应,便已准确的扎在那人的胸口。
武器脱手,我被震惊当场,不敢相信的看着右手。
血,沿着他的黑衣流淌。
男人以极慢的速度低头看向胸口的利器,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
然后再缓缓抬头看向我,眼睛像死鱼一样,光亮湮灭。
我后怕的握紧刚刚拿匕首的那只手,看着大汉跪坐在地上,浑身无力的瘫在床上。
打死我都想不到,危急时刻的下意识反应,居然真的伤了人。
中刀的男人仆倒在地上,身体抽搐着,不知会不会死。
天知道,叶家大小姐从小长到大,连只鸡都没杀过,第一次动刀,居然就将一名身高接近一百九的壮汉重伤。
不用别人,我都要被自己吓死了。
虽说即使黑衣人真的因此丧命,我也算是正宗的正当防卫。
可我的手上毕竟沾了人命,沾了血。
这绝非我本意。
南风也震惊的看着她自己的手。
大概不敢相信,她受过专业训练的贴身助理,居然就这么轻易的被我夺走了武器。
其实,我也不相信。
但事实如此,由不得谁不相信。
其余五位见同伴出身未捷身先死,还是死在我一个看上去就手无缚鸡之力的孕妇身上,当即震怒。
五人收起散漫,拉开架势,呈半圆形包围圈齐齐怪叫着攻上来,“臭女人找死!”
南风瞬间收起杂念,抬起手臂格开黑衣人的进攻,猱身而上,和五人斗在一起。
以一敌五,丝毫不落下风。
南风用她自己为线,在我床前织起一副密不透风的屏障。
平时漂亮开朗的女孩子,身上寒意四射,仿佛来自地狱的杀者,面对五个人的攻势,面不改色,无畏无惧的迎上去。
她早就想要出手,只不过因为要护着我,强压着自己。
匕首被我扔出去,她没有趁手的武器,顺手拿起旁边小桌上的一瓶酒在桌边用力磕碎。
咔的一声闷响,酒液冒着白沫冲破牢笼,空气中立刻弥漫着啤酒特有的苦涩味道。
南风的用劲儿很巧,只是敲掉了瓶底,瓶身基本完好,断碴处异常锋利,狼牙般参差不齐,瓶身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光。
呀的一声怒喝,南风手持破了的酒瓶,一招递向走在最前边的那人。
碎了的酒瓶带着触之必伤的凌厉,划破男人胸前的衣服,连同胸部的肌肤一并划开,血--水一样的涌出来。
那男人不敢相信的向后踉跄几步,无力的瘫靠在墙壁上。
生平第一次,我见识了什么叫血如泉涌。
空气中血腥的味道逐渐加重,已经压制住啤酒的味道。
我亲眼看着粘稠的血液染红地面,恶心之感冲击着我的胃。
干呕了好几下,什么也吐不出来。
我脱力的靠在床角,安静的等待命运的判决。
露台那边会不会有人再爬上来,门口的人何时能将房门攻陷,南风一个人,究竟能支持到何时!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论断,也并不乐观。
南风含着一腔怒火,玩儿命的攻击敌人。
不过分分钟的功夫,敌方便又有一人受伤,捂着以奇怪角度弯折的右臂退出战圈,完全丧失战斗力。
黑衣人的士气因一半的人受伤,而受到极大的影响,六人变三人,力量削减,攻势弱了下去。
都说横的怕不要命的。
南风不要命的只攻不守,玩儿命般的打法,他们大概也是畏惧的。
趁你病,要你命!
第203章 谁也阻止不了
南风不要命的只攻不守,玩儿命般的打法,他们大概也是畏惧的。
趁你病,要你命!
南风抓住时机,手腕一转,手中的武器划向另一名近身男人的咽喉。
致命的一击。
那人面色骤变,连忙退后,堪堪的避了过去,却仍被酒瓶从脖颈到肩膀划开数条口子。
他捂住伤口退出战圈,靠在墙壁上喘气,目光阴郁而凶狠。
南风红唇紧抿,目光寒锐,手起瓶落,带起条条血线。动作利落而狠戾,毫不拖泥带水,打的黑衣人手忙脚乱。
十分钟过去,黑衣人变幻多种打法,却仍只能和南风打成平手。
以我不专业的眼光来看,黑衣人已经有了退意和怯意。
久攻不下,最好的策略就是撤退。
都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就是这个意思。
过于恋战,除了无用的消耗这外,没有一点好处。
警笛声由远而近,很快进了招待所的院子。
我看到红蓝相间的灯光在院子里亮起。
黑衣人久攻不下,本就有些急躁。
如今警察来了,他们更显得焦虑和慌乱,几人无声的对视之后,拖起受伤的伙伴,想要逃跑。
在他们的身后,就是露台的门。
他们从那里来,显然也想要从那里回去。
只要跃下露台,他们就能逃出生天。
可是,南风怎么可能给他们逃跑的机会?
她像杀神一样红了眼睛,以一己之力缠住他们,每一招都朝着要害上攻击,让他们应接不暇、无处可逃。
从她出手的那时起,我就看出来了,她是打算和这些人不死不休。
也是,换上我,亲眼看着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好姐妹被人残害,也会不要命的和坏人打个至死方休。
房间的门终于被人从外边踹开,我像受惊的小鸟一样凄厉的尖叫。
“不怕,是我。”
暮江寒如同脱膛的炮弹般第一个冲进来,身后跟着一队警察。
他先是冲到床边,瞥了一眼坐在床上的我,见我没受什么伤,凌厉的眉宇略有松动。
“暮暮,他们伤了西风,揍死他们!”
局势大好,我也来了本事,爬起来站在床上,指着那群无处可逃的黑衣人,大声的吼。
暮江寒腮上的肉抽了一下,冷着脸抬腿就是一脚,又狠又准的踹中一个黑衣人的左脸。
男人一声惨嚎,蹬蹬倒退两步,捂着左眼摔倒在地,落水狗一样想要爬起来。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暮大公子出手打人,动作如行云流水般,还挺好看。
“就是她,骂我们是臭女人,不要脸的六打一,害西风受伤。揍,往死揍。”
我像游戏里满血复活的小人儿,精力充沛,活力四射。
有靠山的感觉真好哇。
暮江寒追过去,鞋底踩在男人受伤的脸上用力的碾。
那男人痛苦的大叫,却只换来暮江寒更加的凶狠。
“就凭你们,也配对我的人动手?真是活腻了。”
这话说的真霸气。
男人被踩的直翻白眼儿,两只手旱鸭子似的扑腾,却毫无还手之力。
“暮暮,西风受伤了,在外边,先救西风。”
我一个人占领着高地,开始指挥这场战争。
警察一拥而入,将逃跑无望的几个人全部生擒,按在地上摩擦,一一给他们带上银手镯。
南风杀红了眼,还要追上去把人从警察手里抢回来继续打,被暮江寒劈手截下,“南风,冷静。”
南风像被什么开关控制了一样硬生生的逼停自己,闭眼深深的呼吸两次。
再睁开眼睛,已经恢复一片清明,杀气烟消云散,如古进般无波无澜。
她扔下破酒瓶子,先暮江寒一步扶起西风靠在自己怀里。
西风的唇里漾出一口血,南风双手并用的给她擦脸上的血。
她的眼泪滴在西风脸上,泪水和血液混和,抹的西风脸上更见狼藉。
“西风,撑得住吗?”
“不许哭,我没事,死不了,老板呢?”西风有气无力的问道。
她伤的伤很重,眼睛肿成一条缝,根本连张都张不开,却还记挂着我的安危。
这个傻丫头啊,让我说什么才好!
我的眼泪像滚开的水,在胸膛里四处流淌。
“西风我没事,多亏了你和南风,不然我和女儿可能会一起交代的。”
我爬下床,蹲在西风面前,看着她满身满脸的血,心疼的仿佛被千百把刀同时切割。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老板来了吧,来了就好。”
话音未落,西风放心的晕了过去。
想必早就该晕,只是心里挂念我,一直靠着一口气在强撑。
又一队人马冲进来。
全是身穿白大褂的白衣天使。
四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抬着担架,将西风小心的挪上去,抬起便走。
我手忙脚乱的找外套和鞋子,因为我想要陪着西风一同去医院。
她是为我才受的伤,我不可能让她一个人躺在救护车上。
可暮江寒不让。
“叶扶苏你能不能懂事一点,你担心西风,我们大家又何尝不担心你?你的脸色很难看,精神状态也不对劲,必须去医院看医生。我们也去医院,只是坐另一辆车而已。你如此不配合,是想要九月陪你一起发疯吗?”
“我不管,我就要陪着她,你起开,别拦我。”我困兽般仰起头怒吼。
“冷静,再胡闹,信不信我打晕你。”
别人来打我就够呛了,你还要打我。
打我是吧,行,来吧,你打,给你打。
暮江寒把我控制在双臂之间,铁青着脸训我,“叶扶苏,你怎么学的如此不知顾大局。西风全都是皮外伤,没有生命危险。你能不能听话一点,不要再闹了。”
我在他的臂膀之间奋力的挣扎。
奈何他那双手臂铁箍一样,怎么也挣不开。
南风不忍我被暮江寒训斥,用她粘满西风鲜血的手虚扶着我,“老板说的没错,西风的伤看着吓人,但不致命。你放心,我会一直一直看着西风的,绝对不会让她有事。”
“不,”我坚定的拒绝,“我要亲自过去,谁也阻止不了。”
暮江寒知道我的固执,没有再说什么,长臂一卷,揽住我的肩膀带着我踏出房间的门。
我们很快来到走廊上。
第204章 不想欠他
“不,”我坚定的拒绝,“我要亲自过去,谁也阻止不了。”
暮江寒知道我的固执,没有再说什么,长臂一卷,揽住我的肩膀带着我踏出房间的门,远离刚才的生死血腥。
我们很快来到走廊上。
几小时前还平坦的躺在地上的静音地毯,被掀起好几块,亮银色垃圾筒支离破碎,七零八落、惨不忍睹。
四名制服严谨的警察按着两名黑衣人,给他们戴上手铐后,拎起来走向电梯。
两位男子抬着另一个担架,脚步匆匆的走在我们前边。由于后边的人的遮挡,看不到躺着的人是谁。
转弯时,那人身上的灰蓝黄条纹的睡衣闯进我的视线。
那是去年刚入秋时,我买来送给周时予的。
他近段时间心思花,习惯却越来越素,杜绝一切艳色,衣柜里全是黑灰深蓝等色调沉暗的衣服。
因为这是整个上级阶层男性的基础性习惯。
一个手握百亿千亿的老板,大名鼎鼎的公众化人物、社会楷模,需要的是稳重,极少有人会穿的花里忽哨,那样太过轻浮,会降低可信度和民众、员工的尊重。
周时予虽不在此列,却一直向着这个方向努力,早已把自己当成其中的一员,自然会用同样的标准要求自己。
他做不到神似,只能追求形似。
这件睡衣颜色跳脱,非常显年轻。当时我以为这是在家里穿的东西,颜色复杂一点不会对他对外树立的形象造成任何影响,毕竟家里是一个人最为放松的地方,一切以舒服自在为主。打破对外的呆板印象,做点符合年龄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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