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那是我脑海中残留的什么东西,还是突然之间闪现的幻象。
等我回过神,发现已经把突然出现的场景说了出来。
那一切,我感觉到万分熟悉,似乎每一样都是我亲身经历过的。
可我又非常确认,自己从不曾经历过那些事情。
究竟是我突然走神,还是有什么要冲破牢笼,还我以真相?
那个女生是谁,叶扶苏还是白紫苏?
可能是我的突然停顿,暮江寒奇怪的睁开眼睛望向我,以为我在给他要瓶装水的包装瓶。
“来的匆忙,并没有准备瓶装水。”
“那就只能凉着吗?没有别的办法了?这才刚起飞半小时,至少还要三个多小时才能降落,你熬得住?”我勉强收回精神力,顿觉一筹莫展。
他这破胃也是,早不疼,晚不疼,偏偏在这万米高空上疼,简直就是求救无门。
我的话音刚落,也不知是哪个字触动了暮江寒的羞涩开关,他的耳尖有点发粉。
可这么严重的时刻,我哪有心情研究他的耳朵,一门心思的琢磨着怎么才能给他的胃加加温。
重点大学毕业,三年的研两年修满分,进入家里的公司便谈下两个大单子,其中一单还是跨境成交,所有人都说我是个天才。
可就是这个众人称赞的天才,连个缓解胃寒的方法都想不到,天的哪门子才!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时,暮江寒说他有办法,只要我愿意,他的胃就有救。
“有办法就说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装大尾巴狼。胃是你的,痛也是你的。”
暮江寒却像得了失语症一般,把嘴闭的死紧,问多了便把眼睛都闭上。
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怎么也得想办法让他坚持到飞机落地,然后直接送进医院。
经过我一再催促,暮江寒才像蚊子似的哼哼了一句,“你手心热。”
“什么?”
我手心再热,也不能砍下来放你胃上给你暖胃吧。
就算我大公无私,为了铁哥们儿宁死不悔,把手砍下来给你了,你敢用?
关键是这玩意儿离开身体,她温度不保啊!
我把好容易抽出来的右手举到眼前,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左手握成刀的形状,在右手腕处用力比划一下又一下,始终下不了决心断腕。
当我经过深思熟虑,认为这个方案绝不可行,打算和他理论一番时,发现他像看傻子似的看着我,目光里的嫌弃要多明显就有多明显。
而那张勉强控制表情的脸上,怎么看都带着点忍俊不禁。
“馊主意不是你出的吗,你有什么资格嫌弃?要嫌弃也是嫌弃你自己,和我无关。”
暮江寒也不管我了,起身转了半圈儿,扑通一声躺在床上,右手拍拍床边,示意我坐下。
左手放在心口的正中央顺时针一圈一圈的揉,然后挑挑眉问我,“这样,会不会?”
什么?这个不要脸的拐弯抹角的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让我给他揉肚子是吧。
一肚子坏水儿,其心可诛!
“叶扶苏,但凡你还有点良心,就过来帮我揉揉胃。我这身肉皮子可是纯原装没被破坏过的,要不是痛到不行,你想摸我都不给你摸。”
我可谢谢你。
好像多想摸你似的,咱要点脸成吗?
我挺着四个多月的孕肚,站在万里高空上,突然的不知所措。
应付一个暮江寒,比和事B似的甲方爸爸沟通都难。
倒不是不情愿,也不是没有感恩之心,就是觉得孤男寡女的,又在独立的密闭空间里做那种肌肤相触的事情,不怎么合适。
但是,不揉,更不合适。
救命之恩,当以涌泉相报。
小小的揉肚子而已,没什么做不到的。
然而,让我把手伸他衣襟里去给他揉胃,这个事吧,怎么说怎么想,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成年男女的肌肤相触,除却夫妻,便是这新时代,说出去也不好听。
别人说三道四我倒是不在乎,用我爷爷的话说,听||蛄叫还不种黄豆了?
但万一被哪个有心人利用再延伸到整个叶家和叶家的家教,最后上升到公司管理的高度,那就得不偿失了呀。
可面对救命恩人的胃疼,明明有办法帮到,却因为一些他人的看法闲言之类的做了旁观者,没有出手帮忙,这样的叶扶苏,是不是沾点没良心?
这胃,揉还是不揉?
我正犹豫和别扭呢,暮江寒的脸色眼看着比五分钟之前又惨白了几分,血色全失,眼睛里的光像是凌晨燃灭了的灯笼,一片枯寂。
胃疼的这么严重?
我没有胃疼过,真的不知道胃疼是什么滋味儿。
不会有生命危险吧。
这可咋整啊,难道说非揉不可吗?
苍天啊,大天诸神啊,快帮帮我吧。
胃和肚子离的那么近,摸男人的胃保不齐还可能碰到腹肌啥的,我下不去手啊。
不是我思想不纯洁,实在是,离的太近了。
暮江寒见我半天都没有反应,虚弱的半睁着眼睛,有气无力的劝慰我,“没事苏苏,你知道,我最不愿意做的事就是让你为难。不过是胃疼而已,没准挺一挺就过去了。
挺不过去也没事,最多四个小时就落地,让夜狼送我去医院就行。没疼到多厉害,大不了胃出血、胃穿孔之类的,都是小病,能治,死不了人。
我们家有医院的股份,院长一定会让最好的医生给我手术。你怀着孩子需要休息,旁边的房间没有人用过,你去吧。真不用担心我,我能忍住的。
第212章 阴谋的味道
挺不过去也没事,最多四个小时就落地,让夜狼送我去医院就行。没疼到多厉害,大不了胃出血、胃穿孔之类的,都是小病,能治,死不了人。
我们家有医院的股份,院长一定会让最好的医生给我手术。你怀着孩子需要休息,旁边的房间没有人用过,你去吧。真不用担心我,我能忍住的。
去啊,别在这看着我啦。万一一会儿我疼的重了,有个什么过激的言行,再吓着你就不好了。听话苏苏,快出去吧。我没事的,相信我。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儿,也好不必忌讳的哼哼两声儿。”
好一招以退为进,还给我玩儿上三十六计了。
这是劝我吗?
怎么有种茶言语录的感较?
我无语的看着似乎一阵风都能吹走的暮江寒,不歇气儿的说了这么长的一段话。
仿佛看到他被什么可怕的东西附了体。
要知道这家伙在外边可是惜字如金,往谈判桌上那么一坐,光用眼神就能把对方杀的片甲不留。
我敢说锦城的商场上,就没有人听到他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
更多的,他会用目光表达想法,至于对方能不能完全体会,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反正你看明白了,单子就签;你看不明白,对不起,我也没有义务给你讲,赶紧滚蛋,我另请高明。
所以他这说了一长段脸不红气不喘的,胃痛是真的还是假的?
说是假的吧,看他那一脸的菜色,浑身无力的德性,真的无比自然。别的都可以装出来,脸色和目光不好装啊。
可要说是假的,那他这话说的也太顺溜儿了,连贲儿都不带打的,根本听不出是一位胃疼到脸色都变了的人说的话。
还有这思维逻辑,听着好像句句都在为我考虑,实则字字都是在讨伐我不愿对我有过数次救命之恩的人施以援手。
说白了就是在无声无色的讨伐我的不知感恩,没良心,给我玩儿道德绑架。
偏偏我就是那种甘愿被道德绑架的人,因为本身我就觉得对不住他,想要为他做点什么,不然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我像被定住了一样不敢动,手几次想抬起来,又几次没能斗得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不得不放弃抬起。
揉与不揉之间,分外难以抉择,愁得我牙疼。
关键是,对于给男人揉胃来说,我的经验是白卷。
前世今生,我和周时予生活十几年,也从没给他揉过肚子。这都是因为周时予看上去文文弱弱,实际上身体素质不错,从没胃疼过。就是普通的小感冒都没有过几次,身体倍儿棒。
他不胃疼,我自然没有胃可以揉,也就没有积累到揉胃的经验。
“叶扶苏,请你去别的房间待一会儿好吗?求你,给我留点尊严,让我一个人安静的疼一会儿,成不?”
暮江寒委屈的驱赶我,上半身艰难的稍微抬高,那双比星光还要灿烂的眸子里溢满痛苦煎熬。
要不说人贱呢,他越是赶我,我越是觉得走不出去。
责任感太强。
我迟疑着。
人家为了我千里迢迢而来,胃病虽与我无关,到底是为了我的事弄犯的,不管似乎不太好。
我不是那没良心的人就。
“用手揉真的能当事儿吗?”
话音未落,就听到有人敲门。
来救星了!
我如蒙大赦般挺着孕肚飞过去开门。
夜狼不知什么时候,又换成一身黑衣,变回之前那个锋利深邃、不苟言笑的样子。
小小年纪,老气横秋,没有朝气,也不可爱。
“小叶总,抱歉打扰您了。我家主子听说小叶总可能会有危险,匆忙结束早就约好的跨国会议,连口热水都没喝上便赶来星南。我家主子胃不好,这次一天一夜没吃东西,胃病可能会犯。麻烦小叶总把这几粒药片喂给我家主子,夜狼感激不尽。”
这有啥感激的,有那感激的功夫,不如亲自进来喂给他吃。
毕竟从房间门口到床边,成年男子五六步就够了。
听这话,夜狼是来给暮江寒做嘴替的?
有木有嗅到阴谋的味道?
我掂着手心里两个直径不超过五毫米的白白的小圆药片,对于它能起到的作用保持高度怀疑。
“夜狼,你确定这么小的两颗玩意儿对好大一坨的暮江寒来说管用?”
夜狼的太阳穴抽了抽,抻着脖子小心的瞄了一眼床上的暮江寒,补了一句,“小叶总可能不知道,我家主子胃寒很重,犯了的时候需要外力加暖。还请小叶总多费心,给我家主子暖暖胃,不然主子可有罪受的了。”
这不是所答非所问嘛,又一个有病的,听不懂的说。
“那个,”我尝试和夜狼打商量,“你看哈,我和他怎么说也是孤男寡女授受不亲,我还是个离婚带娃的独身女,为了你家主子的清誉不受影响,暖胃这事是不是还是由你来更合适一点?还有这药,你来都来了,不如亲自喂给他吃?我给你倒水去。”
话音刚落,我的余光瞥到暮江寒伟岸的身躯肉眼可见的颤了一下,仿佛受到天大的打击。
夜狼也是一个哆嗦,整个人都不好似的痛苦说道,“小叶总,我的手是用来练拳法的,粗糙不堪。暖胃这种事,并不适合我。万一用力过猛,震伤主子的内脏,夜狼其罪当诛。”
擦,这人是古代穿过来的吗?
年纪轻轻,说话一板一眼,老气横秋。
被暮江寒管久了没有朝气我能理解,但不能连点潮气都没有吧。
揉个胃而已,他怎么就把自己给诛了呢。
要不要这么夸张。
真是什么人带什么兵,主子一天事事儿的不正常,带出来的兵也是不通人情,四六不上线儿,烧火棍一根。
他这一推六二五、凡事皆与我无关的德性,看的我这个生气。
生气就得找地方撒气,不能自己憋着。
“所以呢,你口口声声的叫着主子,都是假的吧。现在你主子身体不适,做为下属,你不该为主子排忧解难吗?推三阻四,毫无敬畏之心,只知道一味的推诿不办。哼,我有理由怀疑你对你主子的忠心程度。”
第213章 这胃我揉了
“所以呢,你口口声声的叫着主子,都是假的吧。现在你主子身体不适,做为下属,你不该为主子排忧解难吗?推三阻四,毫无敬畏之心,只知道一味的推诿不办。哼,我有理由怀疑你对你主子的忠心程度,只是用嘴说说而已。”
夜狼不免有些急了,右手朝着胸口啪啪的拍,“夜狼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死人,绝不敢有任何逾越和不敬之心,忠心可鉴日月。主子胃疼一事还是要麻烦小叶总,听闻叶家乃是礼仪之家,想必不会让自己的救命恩人受罪的。”
话音未落,夜狼又一个冷颤,像见了鬼似的唰地转过身大步走了,留下我一个人在空气中凌乱。
想问问他通过什么媒体听闻的,可惜人跑了,问不着了。
气没撒出去,反倒被将了一军,我这有恩不报的没良心风格怕是已经深入夜狼的心,这让我更憋得慌。
这匹臭狼说的话还挺扎心的。
不过说的也对,暮江寒是屡次救我于水火,的的确确是我的恩人没错。
所以,报救命之恩的我,又何错之有?又何必害怕天下悠悠之口?
回头看了看,一直没吭声的暮大公子双目微阖,脸白如纸,安静如鸡,就是那蜷缩在一起的高大身子,看上去有点违和之感。
这么强壮的人,就该是块百炼不化的钢铁,没事胃疼个什么劲。
不就是揉个胃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为报救命之恩,我叶扶苏光明磊落,这胃我揉了。
想通了,便理直气壮了。
我活动活动有点僵硬的腰,做了五个深呼吸,慷慨就义般的迈着大步回到床边。
暮江寒被惊动,诧异的用目光上下打量我,大概也是被我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吓到,人很没出息的向后躲了躲,“你干嘛?”
我气结。
我能干嘛,给你揉胃呗,还能吃了你不成!
想什么美事呢。
“不是胃寒吗,我给你暖胃。”
想了想,我又补了一句,“用我的手心给你暖。”
暮江寒肩膀一松,长出一口气,把自己摔回枕头上,庆幸的说,“还好只是揉胃,害我以为你要杀我灭口。”
我:......
看来吧,多数女孩子都会的那种小意讨好真的不适合我的气质。
“不是揉胃,还不过来?”暮江寒半抬起头,见我还在原地僵硬的站着,凉凉的道。
我咽了咽口水,小心的坐在床边,看着他那略显凌乱的衬衫又开始犯难。
这胃得怎么揉好呢?
是像刚刚那样把手从扣子缝隙钻进去,还是把整个衬衣下摆抻出来,露出胃部所在位置的全貌呢?
我为难的在扣子缝隙和腰带上不断的移动目光,只觉万分纠结。
“你这是练对眼儿神功?再不揉,飞机就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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