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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容易结束了这场浴室“攻防战”。
季晏闭着眼用浴巾裹住某人，飞快又丢回了床上。然后用被子紧紧捂住她。
一口气终于从肺腔里吐出，他低头看了眼，准备去打理狼狈不堪的自己。
然而刚侧过身，手指又被勾住了。
蔺澜萻拉着他的手，很小声：“你不陪我了吗？”
季晏缓缓转动眸子，目光沉沉，“睡觉，也要我陪？”
洗过澡出了汗的女孩此时眼神又清明几分，脸上还带着泡澡后的红晕，像是玫瑰花瓣淬了汁染上去的，天然妩媚。
“嗯。”蔺澜萻用她那湿润的墨色瞳眸定定凝视着他。其实，那种醉晕晕的感觉只是让她很松弛，并没有令她失去神志。
左不过渴望罢了。
她忽然抿唇笑了下，反问：“不可以吗？”
沉默两秒。
季晏顺着她拉住的手转过身，缓步靠近。
喉结隐忍地滚了下，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摩挲她的脸颊，嗓音暗哑。
“这可是你说的。”
第85章 差不多到极限
季晏俯下身。
两人的距离一瞬呼吸可闻。
女孩低垂着眼睛，纤长的睫羽在她眼下静谧出一片阴影，肌肤白皙，唇瓣嫣红。
像是一朵绽放在黑夜里的玫瑰，开得清纯又勾人。
他靠近她耳畔，温热的呼吸撩起一阵旖旎痒意，轻笑：“你是害怕吗？”
蔺澜萻抬起眸，缓缓地：“……嗯。”
她很少害怕。此刻却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
然而这让她不安。
人就是这样奇怪的生物，假如只有自己，无人倚靠，大都也能一声不吭地活下去。就像她之前举的“煮饭”的例子，不会做饭 不过是有人宠着。
所以一旦有了依靠，大约就会生出软弱。从前只靠自己的时候，她不会委屈，可现在有了会保护她的人，反而少了决绝的坚毅。
“怎么办？我好像变娇气了。”
她诚实地开口。表情很认真，的确为难。
季晏顿了下，温声道：“害怕、伤心、难过，都可以哭的。你想怎么娇气都可以。”
蔺澜萻不自觉地抿唇，“可是这样很麻烦。”麻烦的人，不会让人厌烦吗？
“不是的。”他一字一字，像是承诺，“永远不会讨厌。”
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惊艳。
“我想和你在一起，有长长久久的时间，可以做很多很多的事。”他早就想过，和她一起旅行，收集喜欢的风光和色彩，想她开心顺遂，实现所有梦想……
季晏低低地叹息：“我想我是沦陷了。”
他其实并不想在这种时刻表白。
还记得人生第一次的告白，却被对方认为别有所图，图的是她的身子。偏偏，他还无法反驳。
而这一次，似乎依旧没有令人愉悦的结果。蔺澜萻微敛着眸，不经意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似乎在为难。
俨然一个 不知道如何在不伤人的前提下委婉拒绝爱慕者的女孩。
季晏有些郁闷。然他还是体贴地抬起了头，拉开一点距离。
下一秒，馨香的唇瓣蓦地贴到他唇角。
一个柔软又甜蜜的吻。
季晏停下了动作。
他低头看她，面色平静到淡漠，只眼底似有暗潮翻滚，“你是清醒的吗？”
“清醒的呀。”她盈盈笑起来，像是得逞了一般，“这是我的初吻。”
初吻？
男人定定看了她一眼，忽然笑了。
怕不是了呢。
“谢谢你，季……唔！”
她认真想道谢。然刚张开口，唇上骤然一热。
蔺澜萻下意识抬起手，季晏早有预料，放在她脸旁的手穿进她的头发，按住女孩脆弱的后颈。另只手抓住她的手腕，置于身侧。
紧紧桎梏住了她。
这个吻来得不由分说。
蔺澜萻甚至没机会看清他的表情。一瞬间好像全是季晏的味道，她大脑一片空白。
只有陌生的感受，一波波地震荡，头昏目眩。
季晏攥紧她的手，更用力地吻了下去。
得知她可能出事后的焦躁和不安此时统统付诸在唇齿间，他寸土不让，近乎凶狠地吮掠。
毫无经验的女孩紧张地无法呼吸，只能局促不安地抓着被子，任由对方施为。
待季晏松开她的时候，蔺澜萻还闭着眼睛。眼角红红的，一副快哭了的可怜模样。
几乎是无助遄息着趴在他的床上。
季晏闭了闭眼，平定浮躁的心绪。
短暂的混乱过后，他才有了缓过来的感觉。
而另一道气息近在咫尺，蔺澜萻咬着自己颤抖的嘴唇，一动不敢动。
黑暗中，她感觉到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缓缓掠过，从她的手腕慢慢上移，又探入被子底下……
“季、季晏……”睫羽拼命颤动，女孩求助般地喊着他的名字。
季晏却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在他密密实实的拥抱下，热度浓烈得像七月的夏。
蔺澜萻身上都沁出了汗珠。
男人这才慢慢顿住，低头亲了亲她的嘴角，没有立即分开，在唇间流连，“我说过，再说‘谢谢’，就亲你。”
声音低哑轻柔，说出来的话却危险的不得了。
蔺澜萻：“……”
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
季晏看着她懵懵然的表情，轻轻笑了下：“好了，逗你的。”
“医生说的，多出汗比较好。”他摸摸她的头发，“现在可以睡了。”
啊？
蔺澜萻慢吞吞地眨了下眼。
是这样的吗？
然而一整天的提心吊胆，以及方才一系列下来，她属实累得转不过脑子。此时在安全气息的包裹下，睡意一下涌了上来。
女孩抱着被子，翻了个身，轻浅的呼吸均匀而绵长。
很快熟睡过去。
季晏解开自己的扣子，静静平缓了呼吸。他垂下眸，指节轻碰了碰她眉心。
须臾，无奈苦笑。
他也差不多到极限了……
…
完全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光大亮。
蔺澜萻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盯着顶上陌生的天花板。思绪缓缓地转动，然后，昨天及夜里的记忆，逐渐回笼。
她去酒店赴约，中了圈套，然后季晏赶来救了她，再然后——
什么要帮她洗澡、陪她睡觉之类的……啊啊啊啊！
蔺澜萻仿佛诈尸一般从床上坐起来，扶住额头。她都干了些什么啊！！
抓起被子，把脸深深埋了进去。
蔺澜萻很崩溃。
自己的形象，没了！
等下，没事的没事的。她忽然想到，像那人那么绅士的人，一定不会主动翻昨晚的帐的吧！
自我安慰半天，蔺澜萻才慢慢下了床。
一旁的衣架上挂着她的衣服，想来是白银银又送上来的。她换好衣服，终于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很安静。
倒是糖葫芦和棉花糖见到她，屁颠颠地跑了过来。
蔺澜萻rua了rua两宠，往厨房走去。
“……保护。对，帮我安排两个人。”男人似乎在打电话，见到她出现，立即走了出来，同时结束了通讯，“嗯，那就这样。”
他放下手机，拿了杯水出来，“醒了？感觉好些了吗？”
“嗯。”蔺澜萻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唔，是蜂蜜水。
甜甜的。
季晏带着她在餐桌前坐下，“早餐就是白粥而已。清淡点。”
“我都可以。”女孩露出一个微笑，“你会煮粥啊？”
“……”季晏替她盛了粥，“是你的机器人做的。”
“白银银？居然会煮饭啊？”
“对。我说它有很多功能，等待你挖掘的。”男人笑。
“谢……咳咳。”本想道谢，可猛然想起什么的蔺澜萻倏然闭了嘴，埋头喝粥。
气氛略有些微妙的…尴尬。
坐在对面的季晏却毫无所感的样子，面色平淡地搅动着碗里的粥。
蔺澜萻正要松口气。
“既然醒了，聊聊吗？”
一口气卡在半路的蔺澜萻：“……”
男人抬起眸，笑得风光霁月。
第86章 既无法招架，不妨在一起
呃，聊聊？
一大早的要聊什么啊？最好不要是聊昨晚那些！
“怎么，有什么事吗？”蔺澜萻喝口粥，故作淡定的神色，“昨天我好像烧晕乎了，都不自己干嘛了……”
这自然是骗人的。
医生说那物质吸入后让人乏力、低烧，还产生跟醉酒后相似的效果。可不会让人断片。
她分明记得一切。记得自己说出口的那些话，记得他的吻、他的手指……
可是青天白日之下，和当事人讨论这个……少女想原地消失！
本轮轮到蔺小萻社死 କ
然而季晏自然不会让她就这么囫囵翻过去。这样难得的机会，如何不能够乘胜追击？
季总，出色的资本家，腹黑的光环笼罩着他。
“不记得了？”他低低地重复，唇角勾了个极浅的弧，略微抬眸。
有点玩味，又漫不经心，配着男人那双自带疏冷的眸子，有种特别的性感，和…危险。
蔺澜萻被他看的紧张，“嗯嗯！”埋头喝粥。
“是吗？”他声音听上去毫无异样，“其实也没什么事。“季晏抿唇喝了口水，神色相当清淡。
蔺澜萻悄悄舒气：“那就……”好。
“是你。”男人语调温柔地开口。
蔺澜萻僵硬地动了动脖子。
季晏盯着她：“是你让我帮你洗澡，你还把我打湿了。然后又拉着我的手，要我陪你睡觉，还亲……”
“行了行了！”蔺澜萻扶着额打断他，属实没脸听他一一阐述她昨晚的窒息操作。
“我记起来了……”她语气虚弱地道。
“那就好。”季晏微微一笑，动作优雅地舀起一勺粥，“其实我也可以帮你回忆更多细节。”
“……”不必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那种状态下原来这么叛逆的？以此类推，她以后还是滴酒不沾比较好！
蔺澜萻脸颊通红地低下头，佯装专注地继续吃早餐。
季晏看着她毛茸茸的发旋，无声轻笑，“其实——”他微微拖了语调，“你不必为难。”
啊？
蔺澜萻莫名抬头。
此时对面开始处理水煮蛋，蛋壳剥下，露出细嫩Q弹的蛋白。男人慢条斯理地把整颗蛋放到女孩面前的小碟，神色称得上平淡，出口的话却像虎狼之词。
“如果你只是一晚的激情，现在就告诉我。”
蔺澜萻缓缓地：“？”
“虽然你昨晚对我上下其手……”他微微下眸，声音轻了几分，显得脆弱又无辜，“但也许只是一时的脑热和冲动。”
蔺澜萻再次：“？？？”
男人别开眼，故作坚强的模样，“总之如果你不想负责，我也不会怪你的。”
“……”
蔺澜萻服气。
这人顶着一张高冷至极的脸，以一种理所当然的清冽语调，胡说八道！
“你！”女孩整个恼羞成怒，又说不出什么硬气的话，憋半天，“到底谁占谁便宜啊！”
连炸毛都很可爱。
季晏笑意加深，“是你主动的。”他看着她，语速缓缓。
“我又如何能拒绝？”
…
这一声，浅淡的近乎叹息。
蔺澜萻一怔，抬头。
冬季明媚的阳光投进大落地窗，男人一身琉璃，逆着光，明亮的晨曦里他的眼神似乎格外柔和。
蔺澜萻眸光微松。
其实她也…无法拒绝。
心里忽然升起一点渴望和勇气，她同样看着男人，眼眸波光流转，像是氤氲着水雾，一点一点折射出瑰丽的色彩。
“那我……”她紧张地抿唇，然而余光就瞥见对面咽了下喉咙。
蔺澜萻一下笑出声。
她目光直视着他，嗓音清亮又明晰：“那我，还是要负责的。”
季晏一愣。被无情拒绝惯了的他都没想到这次能被直接答应。
“你是说？”
蔺澜萻撑着下巴，弯眸笑语：“怎么，大佬突然理解能力不行了？还是说没听清呐～”
她就是觉着吧，也许这事儿就是凭借‘福至心灵’。在某个瞬间，开关打开了，便也打开了。翻来覆去地思考与纠结，也无法保证一个绝对不会出问题的未来。
都拉扯这么久了……
既无法招架，不妨在一起。
第87章 要不要吃点甜
男人喉结滚动：“我听到了。”
“所以？”
“所以不能反悔了。”他直起腰。俊美的容颜上，难得严肃。
蔺澜萻骄矜：“我可不是不负责的人。”
季晏垂眸，凝睇她半晌，“那我们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
女孩眉眼弯弯的，回了他一个干脆的“对”！
“那就好。”他缓缓点头。
好……啥？
蔺澜萻眨了下眸子。餐桌上重新安静下来，她后知后觉地有些脸热。
这就……成了？身份立马转变，怎么感觉现在有点微妙的尴尬……
她轻咳一声，伸手去拿那颗剥好的水煮蛋。
对面人却忽然起身，越过桌面，捏住她的手腕，倾身在她唇边掠过一个吻。
正认真吃鸡蛋的女孩本能地睁大了眼。
然后，在她呆住的目光里，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又轻轻抚过她的嘴唇。
“吃到嘴巴上了。”他淡声。
只是十分短暂的触碰，很快离开，蔺澜萻却“腾”的连耳朵都红了。
她现在完全无法正视眼前这人的任何碰触，这让她下意识就忆起昨晚的画面。他在她耳畔温柔低语，侵略性十足的吻……总之对方的气息一近，她都敏感地像兔子炸毛，像是被昨晚的热意烫到。
果然，季晏笑了：“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像太妃糖。”恨不能跳起来。
“……”
蔺澜萻决定不理会某人的调戏。
整个人倒是放松几分，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你昨天怎么找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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