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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麦子小姐打的电话，我赶到酒店的时候，正好是消防演习。酒店工作人员要引导所有人进行疏散，就找到了你的房间。”
蔺澜萻还不知道有突然预警演习的事儿，“这么巧！”这什么运道。
男人脸不红心不跳地点头。不过，既然说到了这个……
他抬眸，轻轻掠过她一眼：“为什么去赴约，也不跟我讲？”
虽说她不是没有准备，也让宋麦及时通知了他。可是，万一他没接到电话呢？万一对方手机没电了呢？万一……
这中间，每一个可能出纰漏的环节，都会让人追悔莫及。
蔺澜萻很有眼色地从这淡漠的一瞥里，品出了某人的不快，抿着唇解释：“上次说你们的产品研发到了关键的节点，那你很忙嘛。我是这么想的，如果我过去其实没什么事，那也不会耽搁工作，让你白跑一趟……”
“而如果有事，麦子也会通知到你嘛。”她觉得自己思虑还算周全，包括本身武力在线，只是没想到……
在对方微凉的目光里，她默默咽了口水：“以后，以后一定和你一起。”
季晏顿了顿，其实，他怎么能怪她呢？
“是我不好。”让她陷入险境。
闻言，蔺澜萻抬眸觑他一眼。男人面沉如水，看着的确不太好。
哎呀呀！
“那……”想了想，她小声地提议，“不如彼此原谅？”
对面一时沉默。
蔺澜萻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吭声。她按捺不住，又悄悄瞄他。
季晏叹了口气，伸手揉了下她的头发，“好。那你说的，也一言为定。记得，万事以你为先。”
“没问题，君子一言！”少女眼眸晶亮。
季晏看着她清澈的神情，微微露出了一丝笑容。
他也保证。
…
“啊对了！”蔺澜萻又想起来，忙问，“那你跟麦子报平安了吗？”
季晏：“……”啊这个。
他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不小心，忘了。”
！！
蔺澜萻立即跳到沙发拿手机发信息。方才手机在茶几上充电。
季晏起身，慢吞吞地走过去。
她还没发完。
男人垂眸，看见她严肃的小脸，反而笑了，戳了下她娇嫩的脸颊，“要不要吃点甜的。”
她别了别脸，“不要。”
“真不要？”季晏挑眉。
蔺澜萻迟疑了，“什么甜的……”还没说完，男人就俯身亲了下来。
随着温度的席卷，莫名有股甜味在口中蔓延，她被亲得快要站不住脚。
季晏捞起女孩的腰，轻轻摩挲，像是转移注意力般吻得极凶，良久，克制地松开她。
嗓音微沉：“不生气？”
……本来就，没啊！
蔺澜萻脸上很红，也不知道是地暖的关系，还是由内而外的热。小声的，她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才没。”
“嗯，那就好。”
他从容转身，回到餐桌旁收拾。
明明上一秒还热情性感的要命，下一秒又矜冷如高岭之花。
蔺澜萻盯着他的背影，捧住脸，拍了拍。冷静一点！
吃完饭，两人坐在沙发上。
前面的电视机自动开着，蔺澜萻怀里抱了只刚上楼的太妃糖，试图表现的自然点。
孤男寡女，又是正经的男女朋友关系，这搁谁不心猿意马？
身旁的人却好像没察觉到她的坐立不安，忽然侧眸：“那你怎么想？”
啊？蔺澜萻猝不及防：“我什么也没在想！”
声音有点大。
季晏慢吞吞看了她一眼，唇际的弧度微挑：“我是问，你堂哥他们，你打算怎么办。”
蔺澜萻：“……”
对方这么正经的问话，她为自己不正经的思想羞愧两秒。
“他们……”想到蔺家人，她有些蹙眉。
随即正色道：“这件事，恐怕没法让他们给什么交代？没有证据，我们个人的力量，终究太薄弱。”还无法和一个财团抗衡。
她目光带了轻嘲，“原以为只是自私冷漠，谁想到还能挑战下限啊。”
亲人？
她从前也没认可，以后，就更加不会认了。
“反正我跟他们也没什么关系。”户口本都是独立的，“只是姐姐和妹妹在那边罢了……”
她微敛了眸，又很快轻松地耸肩，“就看将来能不能有机会坑一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现在的话，大概只能套蔺彬彬麻袋一顿了！”
说着，女孩挥了挥拳头。
季晏捏住舞到他眼前的小爪子，笑了。
“好。”就先套麻袋。
既得知她对蔺家也没什么情面，行事便有数了。
“那么。”慢条斯理地撩起一抹笑，男人忽然凑近她。
“我们可以来探讨…你刚才在想什么的事了。”
第88章 你想亲我，你想我亲你
轻浅的吐息，如羽翼般拂掠过耳颈。
季晏垂下眸，果不其然地见到那片白皙的肌肤泛起了粉色。
啧。
他几不可察地叹息。这么害羞，以后可怎么办。
蔺澜萻若有所觉地看向他，感觉…对方的唇角似乎…似有若无地…撩起了一点，十分好看。
然她警惕地抱紧了怀里的太妃糖小兔子，往旁边一挪，“讨论什么？”
“讨论，你想亲我的事。”男人神色自若地道。
的确为色所迷的蔺澜萻：“……”
可她会认吗？
当然不会！
见女孩不服气地似要反驳，季晏微微皱眉：“那就是，你想我亲你？”
“……”
一字之差，意思完全相反。
蔺澜萻简直叹为观止：“你还能再无赖一点吗？”
面对指控的男人眉一挑，很快用行动证明——那是她还没见到过他更无赖的样子。
然而这一回蔺澜萻终于预判了他的动势。
正当他要将女孩抱起来，女孩的眼眸忽然一眯，掠过狡黠的流光，顺势微微往后一仰，闪电般出手推向对面。
她的腰肢柔软，动作十分灵巧。
怕自己下手太重，蔺澜萻没有用拳，只一掌拍了过去，而后就要脱身。
孰料对方仅身形微动，轻松就卸去了她推过去的力道，她都还没看清楚动作，就被拿捏住了手腕。
蔺澜萻：“？”
季晏反手包裹住女孩柔软的手掌，仗着自己手长脚长，轻易就压制住了她。
他抵着她，唇微勾：“君子动口不动手。”
都说了，不可以家暴。
蔺澜萻：“？？”
“你怎么？”原本想以武力扳回一城此刻却反被桎梏的女孩瞪大双眸。她真的是正经练过的！
男人眼底掠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嗓音低缓：“其实我身体素质还不错。不是你想的那么弱不禁风。”
蔺澜萻眯起眼。可这不是单纯靠体格就能做到的！
“体能也还可以。你要不要试试？”他故意逗她。
蔺澜萻才不中计，硬气：“不要！”
嘴角轻微一弯，季晏忽然低下头。
两人的距离本就很近，这一下，更是咫尺之遥。
他的唇不断接近，蔺澜萻一时忘记了反应，只有心跳不断加速，周围的空气好像变得稀薄，连呼吸都要小心翼翼。
终于距离只剩下一丝，季晏停了下来，低笑：“你怎么不推开我？”
字面的另一层意思——你就是想我亲你。
她 在 期 待。
“……”蔺澜萻恼了，“我忘了，你走开啦。”
“走开前我还有个问题。”
干嘛？！
女孩瞪着他，怒目而视。
季晏弯唇：“你刚刚为什么，闭眼睛。”
蔺澜萻：“……”
…
刚确认关系的第一天，不到两个小时内，蔺澜萻又双叒想捏拳头了。
但凡她打得过他！
她挣了挣手，发现敌不过他的气力，刚想动脚，又立即被压制住了，气得鼓了脸：“你想怎样！”
“我想，”男人不客气道，“弄哭你。”
“？？？”
季晏翻起身，揽着她的腰将人抱到了自己腿上，面对面坐着，言简意赅：“哭。”
蔺澜萻被某人的无理要求惊呆了：“……我哭不出来。”
她干嘛要哭！
正莫名其妙，颈后就被一双温热的大掌按住，然后脸就埋入了对面人的颈窝，男人清冽的声音沉沉响起，“那就酝酿一下。”
第89章 抱着他的小兔子哄
客厅里很安静。
蔺澜萻趴在他肩头，感受到胸前他的心跳，也听见自己的心跳。她心底忽然很安定。
真是的……
本来她都没事了，被他这么一劝，就有些忍不住。
身上的女孩一言未发，季晏却感到颈间渐渐的，有些濡湿。他沉默地抬手，顺着她的脊背慢慢安抚。
蔺澜萻脸埋在他颈窝，瓮声瓮气的：“我本来不想哭的。”
季晏垂眸：“嗯，看得出来。”说起蔺家的时候，一直没事人一样。
“都怪你……”就好像很小的时候，她跌倒了，也不会哭，爬起来就是。可一旦到了亲近的人面前，却总忍不住委屈想诉苦。
人大抵，就是这样。
她声音都微微哽咽：“其他人怎么样我都不奇怪，可是大姐她分明知道……”
当时那人的神色并不意外，她看见了的。
她以为，姐妹之间只是不亲厚，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即便不帮衬，有心机，但总归不会坑害。然而……
“就为了讨好爷爷，她这样做…不会觉得不安吗？”话出口，蔺澜萻自己就笑了。
想来是不会了。所以说，小丑竟是她自己。
季晏微微蹙眉，捏着她的下巴抬起来。
然后就见到一只红眼睛的兔子。
他沉声：“人家没把你当妹妹，你也别拿她当亲戚。”
蔺澜萻：“……”
果然是不肯吃亏的主儿？
良久，她轻轻应了：“嗯，不会了。”
把压在心底的情绪宣泄出来，似乎真的能放下了吧。以后，不会为同一个人难过了。
“其实，他们一直说是我害了爸爸。”
那就是六年前的事。当年她十四岁。
“爸爸带我去雪区采风，画画。结果回来的时候出了车祸。所以他们就觉得，如果不是我想出门，爸爸不会出事。”
大概就连妈妈，也是那么想的吧。
蔺澜萻低垂着头，神色怔忪，心里一片寂静。
季晏看在眼里，目光晦暗，重新将她按进怀里，开口时声音没有情绪，比水还淡：“他们根本不是在怪你，只是想打压你。”
蔺澜萻无声看向他。
对方摸摸她脑袋：“照那些人自私冷漠的性格，怎么会为了一个他们并不看重的人，伤心愤怒？”
蔺家根本不会为了蔺善文的死上心，如果口口声声‘蔺澜萻害了父亲’，那根本不是为了蔺善文，不过想让女孩愧疚难受罢了。
“而且你不是说了吗，是因为车祸。一般交通事故，责任要么开车双方，要么单方。怎么都怪不到‘出门’这个理由。”
否则，就因为有可能会出事，那些要上学、上班、约会……的人们，都不用出门了吗？而一旦出了意外，难道要责怪“学习、工作、聚会”，而不是故事责任本身？
没有这样的道理。
…
蔺澜萻仰着眸子瞅住他片刻，忽又把脸埋进他胸口。
她依偎在他怀里，像是一个求安慰的小朋友。轻轻地，“嗯”了一声。
“所以他们只是借此攻击你。”男人的神色很淡。
很多人气急败坏或者无话可说的时候，总想着用伤害别人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半晌。
抵在他胸膛的女孩缓慢出声，“我想……”蔺澜萻哑声，“告诉你一个秘密。”
“嗯，我听着。”
“出车祸的时候爸爸正在打电话，很焦急，然后一时分心，就没注意到前方的车。等到发现的时候，方向盘打得太急……雪区那边的路又蜿蜒，于是车子滑坡……”、“那个电话……”、“其实最开始，不是我想去外面的，而是……”
这些话，她一直没有跟其他人说过。
其中一个原因——正如季晏说的那样，蔺家人之所以斥责，不过是一种形式的PUA罢了，他们并不在乎真正的理由，也不会听进去。
那她说与不说，于蔺家而言，一个样，也帮不到她的处境。可如果她说出口，却可能会让另一个人……
——那个 当时不依不挠给爸爸打电话的 人。
爸爸的死，是意外，是交通事故。
既已成过往，又何必再追究某些事……活着的人，总要往前的。
…
季晏听着，眸色越发冷峭。
顺着女孩脊背的动作却依旧温存。
话不多，蔺澜萻都说完了，反倒舒出心底的一口气。
她平复呼吸，轻挽起唇：“其实也没什么了。都过去了，大家也都有新的生活。”
季晏垂下眸：“舒服点了吗？”
怀里人乖乖点头。
他喂她喝了口蜂蜜水润嗓子：“补充点水分，再哭。”
蔺澜萻：“……”
哭够了。
她不想哭了。
可，想是这样想的没错，她不由又红了眼眶。
女孩现在这样子，眼尾红红，脸颊也红红，还忍着，看着实在委屈。
季晏叹口气。
抱着他的小兔子哄：“哭吧，我听着的。”
“……”
蔺澜萻又不想哭了。
果然这人说出口的话，就没有达不成的。说了要弄哭她，果然弄哭了。
心里又酸又软又甜，说不上来。
蔺澜萻缩在季晏怀里，哭得心累，最后报复性地一口咬在他颈侧。
吧唧——
季晏忍了一下，安抚地捏了捏她后颈：“哭就哭，别咬人。”
蔺澜萻：“……”
哦。
她偏要。
十分钟后，蔺澜萻“叼”着他的脖子，趴在他身上睡了过去。仿佛是哭累了。
季晏就这么抱着她，将人又抱回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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