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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晚了，还在看什么？”
见女孩始终专注在信息上，他弯下腰，贴近了她的背。
蔺澜萻一下闻到他身上沐浴过后清爽的味道，像山巅清雪过后的凛冽，十分好闻。
不过她此刻无心男色，听到问话，便举起了手机，“是小萱。”
季晏一目十行地掠过屏幕上的信息，一心二用地听萻萻又说道：“她说大姐刚才到家就去找了她。”
蔺蓝芙找小妹，问她知不知道老二的近况，还说要一起去探望。
可蔺岚萱吧，确实也不知道蔺澜萻现在的住址。
季晏看着那上面最后一条信息——「喂，我不管你俩啥情况啊，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住哪儿！记住我跟你不！熟！」
他挑了下眉，似乎觉得有点意思。
“你说她这是？”蔺澜萻仰头，从下往上地看他。
“不是反话。”季晏友情替她翻译，“如果她知道的话，她会告诉那家人。所以她不要知道。”
“……”啊？
这是什么逻辑？
不过她略一想，也有些反应过来，不由捏了捏手机，“那她……”
眉心蹙了下，蔺澜萻把前几天试造型时遇到小萱的事也跟季晏说了遍。
她托着腮：“你说她在蔺家到底什么情况？他们虽然重利，但三伯一家也好面子，有了自己的孩子应该也不会短了小萱什么。她也从来没说过有难处……”
季晏反问她：“你有难处的时候，有告诉她吗？”
“……没有。”
男人勾唇：“理由呢。”
蔺澜萻一顿。
“她也很小，就算有心也无力……除了平添对方苦恼，根本无济于事。也不想她因为我的缘故被爷爷奶奶讨厌。”疏远她才是对蔺岚萱最好的，就如同蔺蓝芙做的。
季晏笑了笑：“也许她也是这么想的。”
啊？蔺澜萻扭头。
“别动。”季晏把她的脸掰回去，继续拨动她的头发。刚洗过的发丝柔顺，轻轻一撩，就如同丝绸，从指间滑落。
他垂下眸：“我不知道她在那个家有没有难处。不过就算有，她大概也是一样的想法——既然帮不上忙，干脆也别涂增你的烦恼。估计在她看来，某个姐姐更自身难保吧。”
蔺澜萻：“……”
心情很复杂。但好像也高兴不起来的样子……
也许他是对的。蔺澜萻当时也才十四、五岁，甚至还在为吃住发愁。
她盘起腿，眨着妩丽的黑眸，仰头看他。
“没法关心对方，也不麻烦对方，自己管好自己……就这一方面而言，”季晏侧头，面色平静，“你们还真是亲姐妹。”
“……”
蔺澜萻睨他一眼，然后别过了脑袋。
季晏摸了摸她的头发，见干得差不多了，便放下吹风机。
“如果在意，就问问她吧。”他把手轻轻揽在她的腰侧。
蔺澜萻顺势往后，缩进他怀里。
“我记得你说，最开始那两三年，每个月都有不记名的信包着300元寄到你手上？”季晏伏在她耳边，胸膛挨着她的后背。
“对。我起初以为是妈妈……”
“有没有想过，也许是你妹妹给的。”
他语气平淡，蔺澜萻却倏然抬起脸。
“你也觉得很有可能，是吗？”季晏摸了摸她的脸。
以他对廖母的理解，她应该不会这么做。而且那会儿小儿子刚出生，她大概更想不到这种事了。
反倒是物质上不缺的蔺岚萱……虽然她表现得很爱钱且热衷买买买……
蔺澜萻抿唇，轻轻点了点头。她的确感觉到不少违和之处。
“我会找她当面问问。”
第132章 蔺澜萻和季总不可告人的秘密
翌日，蔺澜萻便联系了蔺岚萱。
“最近恐怕不行。”电话那头回绝得也很果断，“快过年了。蔺家事情多，应酬也多。我不方便在外面到处跑的。”
过年？
蔺澜萻一怔。
以往大大小小的节日仿佛与自己无关，她差点就忘了这茬。
“好。”半晌，蔺澜萻慢吞吞地应了声。
也不急于这一时，反正今年放假早，过完年就开学了，“那就过阵子吧。”
对面哼哼唧唧地还想拿乔：“看我到时候能不能安排咯——”
“嗯，反正过两周就开学了，校门口很方便的。”懒洋洋的调子轻飘飘地补充。
蔺岚萱：“……”啊！！！！非得提醒她这个悲伤的事实嘛！
“老子还一堆假期作业没写呢！”tui！tui！tui！
悲愤的吼叫，还是熟悉的配方。
蔺澜萻捏着手机，轻轻失笑。目光不经意地抬起——
窗外，天空很白，风高云阔的，几只小麻雀在光秃秃的树稍上跳来跳去。往日里鳞次栉比安静矗立的城市，倒显出几分烟火人气儿。
是除夕啊……
快过年了。
“小萱，新年快乐。”女声清冷而温柔。
电话里的鬼哭狼嚎一顿。
良久，轻轻的一声，“嗯。”
“啊对了……”对面似乎本要挂断电话，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语气蓦然变得有些奇怪，“那个，大姐昨天找我，她跟我说看到你在……”
随着手机那头的话，蔺澜萻缓缓地、缓缓地眨了下眼睛。
…
季晏走进屋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自家老婆杵在沙发上瞪着手机发呆的场景。
眉峰微挑，“我回来了。”
蔺澜萻回神，走到他身边，“今天比较早哦。”
她一动，脚边的猫猫狗狗兔兔也跟着一起上前迎接主人/临时主人。
“嗯。”季晏不动声色地绕过碍事的三小只，俯身自然地给老婆一个亲亲，“在想什么？这么专注。”
蔺澜萻抱着他的外套，忽然说：“老公。”
“嗯？”
“如果……如果有人想跟你告密，说你老婆跟别的男人，偷偷摸摸躲在花房里亲亲我我……你怎么看？”
“……”
无语了瞬，季晏垂眸看她：“被人发现了？”
蔺澜萻慢吞吞点头：“大概刚好在外边，远远地看到了。”谁让花房是透明玻璃全景呢。
男人挑眉，声音清冽地道：“那么，是谁想找我‘告密’呢。”
闻言，蔺澜萻睨了他一眼。
“我姐。她问小萱我们的住址，还问她认不认识我丈夫。”她摸摸太妃糖的耳朵，抱了起来，“说是——”
虽然蔺澜萻是妹妹，但错了就是错了，她身为长姐，也不能包庇这种‘出轨’的行为。既然已经结婚，怎么能够跟别的男人举止亲昵？这对她的老公并不公平。
“所以她要纠正错误。如果我痴迷不悟，就有必要找我丈夫聊聊这个问题。”蔺澜萻木着脸，转述了一遍蔺岚萱在电话里的话。
季晏饶有兴致地抬眉：“除非？”
“哦？你怎么猜到有‘除非’？”蔺澜萻捏起一只兔耳朵，作倾听状。
“特地跟蔺岚萱说这事，为的就是传到你耳里。所以她真正想让人知道的其实是你，再以此为把柄要你听话，否则就把这事捅出去。”季晏眉目微冷，“所以，她想要什么？”
呵呵，“不就是你咯。”
“？”
蔺澜萻对准某人那张招蜂引蝶的脸：“她觉得，拯救我这个失足已婚妹妹的方式是——自己上。”
“……？”
“意思是——”女孩干巴巴地拉起一点嘴角，“她去交往季总。”
蔺蓝芙看到他们两个在花房里姿态亲密，便认定她这个妹妹勾搭上了季动的总裁。
“既然我和「那位季总」这么熟，那我就一定能帮她引荐。只要她得偿所愿，同时我老实回归自己的婚姻，她也就不会说出我和季总不可告人的关系咯。”
“……我有证的。”不可告人的季总垂死挣扎。
蔺澜萻只笑眯眯用手指戳了戳某位「情夫」的肩膀。
“简而言之，如果我不给她和季总牵线，她就要告诉我丈夫，说我——”她一字一顿地总结，“偷、情。”
喜提‘绿帽’的丈夫：“……”
荣获‘情夫’称号的季总：“……”
好家伙，竟是说不上来谁更惨。
空气里安静两秒。
倏尔，两人默契地同时起身。同往常一般无二——
“我进去换衣服。”
“嗯，出来就可以吃饭了。”
也罢，找就找呗。
蔺蓝芙要真拿这事当把柄来威胁她的话，那就……试试看吧。
+
季晏：我绿我自己。
第133章 “我真是没点地位的”
春节真的算是很神奇的时段，对绝大部分人而言，大概就是——又忙 又闲。
放以往，蔺澜萻很闲。今年，却是不一样。
季晏走进家门的时候，客厅很安静。没有平日里那声依人软语的“你回来了”，还颇有些不习惯。
抿唇，换鞋，上二楼。
果然在书房里找到了自家老婆。
女孩正专注地伏案，桌面上一大堆五颜六色的盘，压根没注意到来人。
“在做宋老布置的油画？”季晏走近她，驻足垂眸。这间书房已经成了她的临时画室。
“回来啦。”听到声音，蔺澜萻抬头看他，“这不是画。”
“嗯。”男人刚勾起唇，就见对方又把头埋下了。
“……”
他拿起桌上的图纸。这是一幅水彩画，上面一栋华丽又可爱的飞屋，由许多五彩缤纷的气球系着，像是糖果屋。甚至还有花坛、柱子、台阶、吊篮以及各种精致的小装饰，细节十分精致。
季晏眉峰微挑，又看向桌上的模型。
“……这是要送给季予时的？”
蔺澜萻用小刻刀一点一点剐着巧克力，雕刻出弧形窗户的形状，屏住呼吸，轻声道：“嗯，过年的礼物。”也是见面礼。
简单的房屋结构图，对于学画的人来说不是难事。这个巧克力飞屋的繁琐之处是各种细节的完善，很是考验能力。
配置好不同颜色的巧克力，然后做出“房子”的所有零件，再用巧克力焊接技术把屋子搭起来。
墙壁是粉色和蓝色的拼接、门口的花篮里是红蕊小白花、红白相间的遮阳篷、台阶旁的草丛、门板上的星星月亮装饰……看着所有这些“零部件”，季晏难得地陷入了沉默。
他甚至还看到了两个还没他指甲盖大的晴天娃娃！
“这真的能吃？”他默默地捻起一个‘小蝴蝶结’，还不够塞牙缝的。
蔺澜萻直起身。这个微缩模型，从知道季晏大哥家的孩子要回来，她就开始着手设计。
因着要回老宅过年，他们搬家的事同样延后了。弟弟季池也会从国外回来，只他们家老大，夫妇俩仍在A国没法回家，于是把儿子“寄”回来了。
“当然能吃。”蔺澜萻说着，又转身开始制作‘屋子的玻璃’。
窗户玻璃是吉利丁加一点点水融化，调出透明的琥珀色。之后屋顶的那些气球，也要用吉利丁配出各种颜色，随后脱模制作。
“所有——包括这些气球、小花小草。”她认真强调，“都可以吃。”
季晏端详着这些惟妙惟肖的‘配件’，精细小巧地仿佛只一捻就碎。视线偏移，又瞅了眼图纸上的几十个小气球……他默然了。
“不用这么费心。”男人嗓音淡淡。
一整个面无表情。
不过两岁的娃娃而已，不用花这么多时间在小崽子身上。
“没啊，不费什么。”拿起画纸比较细节，女孩弯唇道：“哪个小朋友不想在童年时代拥有一栋故事里的巧克力飞屋呢？”
某人似轻哼一声：“我就不想。”
蔺澜萻：“……”
她终于抬起头。
季晏漠漠地看着她。
蔺澜萻反应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了，莫名想笑。那是他小侄子欸。
“呐，这个给你吃。”她捻起一个‘小月亮’。
男人没动，面上没什么表情，又好像满脸写着‘我不好哄’。
把巧克力凑到他嘴边，蔺澜萻温声：“试试呗，你是第一个尝到的。”
“……我就试试。”矜持不过半秒，他启唇，说话同时轻咳了瞬。
“嗯嗯嗯。”女孩嘴角上扬。
巧克力入口即化，居然 还挺好吃。
季晏不由看向桌上其他的‘花花草草’。很快，又克制地收回了视线。
算了，吃掉的话她还得再做一遍。
偏头的一刻，目光触及她唇畔明显的笑意，男人眯起眼，单手掐住她的脸颊轻捏了捏。
“明天有个聚会，你陪我去？”
蔺澜萻刚要点头，下一秒，又想起了什么，歉意道：“明天吗，小满前两天约了我有事……”
她眼睛无辜地眨，季晏无奈了，“我真是，没点地位的。”说着指腹收紧，拇指摩挲了瞬她的唇。
呃，不巧嘛。
蔺澜萻贴着他的掌心蹭了蹭，踮起脚亲了一下脸颊，尤觉不够，又凑上去亲一下他的下巴，眼眸弯弯：“我尽量。”
季晏垂眸看她几秒，缓缓说：“这算哄吗。”
蔺澜萻清了清嗓。
男人牵唇：“那多哄哄。”
“……”
季总果然不会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
起因是季池回来，他们一群发小也都回了，既是许久没见，于是约着聚聚，也权当接风。
是夜，会所「瑰色」，灯红酒绿。
包厢门被打开，隐约还能听见里面谈笑的声音，服务员抱着托盘走出来，眼底一片敬畏。
这里头众人十分贵气，身份更是一个塞一个厉害，他连送个酒都战兢兢，幸而贵人们消费高又好说话。
门内，灯光不甚明亮，男人身形修长，面颊半隐在暗处，正垂眸看着手机，身边朋友在起哄。
“什么情况，季二这心思压根不在我们身上啊。”
龙洲半倚着沙发，微微挑眉，从烟盒抖出一根烟，咬在唇间，笑着吐槽。
旁边的聿希寒瞥他一眼，也笑了。小样儿，还不知道吧？嘿嘿嘿！
“你别吵，人家跟老婆汇报行程呢！”
“哈哈哈……”噶？龙洲刚笑出声，两秒后，一把子噎住了，“什么？？？”
没幻听吧？季二有对象了？！
他不就是去了N城三个月？在他不在的时候都发生了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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