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到阮灵韵手里的动作,白灼灼心下失望,还有再劝,却忽觉手上一轻,被抓在手里的锦盒,好像收到了什么神秘的牵引,竟慢慢往上,升在半空里后,竟被半空里庞大的黑影抓在了手中。
“你失败了。”
九黎一点点自黑暗中挪出,脸上竟是毫不意外的表情,同时手也触上了锦盒,将其打开后,待看清出其中的东西时,面色却徒然定格。
将里面的东西抓在手中后,他忽地松开了手,锦盒就落了下来,好半晌才落到地上,即刻四分五裂。
白灼灼心头有些惴惴,也不知道此法成不成,只求让其打消想法,不成的话只得动手了。
她朝阮灵韵提取一眼,对方点了点头。
这是已经成功了的意思?
“你们走吧。”
白灼灼不可置信地抬起眼。
耳边又传来九黎压抑的声音:“快走,别让我后悔?”
哎,他是不准备灭世了?
只是这话倒是不好说出口的,万一对方又反悔了怎么办,正进退两难之际,白灼灼正要问出口时,却遭到了翁玉宸制止的一眼。
他望着九黎的方向,面色还带着一丝了然。
了然什么?
爱情的力量果真如此伟大。
正出神之际,身侧的翁玉宸竟站了出来,仰头望向半空中的九黎,抬手竟将衣襟里的玉佩拽出来。
“你若不介意,那我便将此处封印起来,那外间的一切都打扰不到你……们了。”
翁玉宸似乎意有所指。
而听闻前半句话的九黎脸上满是古怪神色,可听到后半句时,却是一脸的“算你识相”的神情。
似乎在暗指翁玉宸方才的话,又似乎在说起别的,白灼灼有些摸不着头脑,却看九黎说完后,竟攥紧了手中的三生石,看向翁玉宸的胸口处,分明是不怀好意的。
随后一脸含义不明:“想不到你也会信这个,胸口的东西到底什么时候拿出来?”
说完后,他竟不顾众人的面色,竟仰身又躺倒在了冰棺里,视线所指的方向依然是半空中暮如雪的身影。
隔着万千拂尘,她的身姿还是那般洁白,一如初见,九黎的唇边挂上了一抹心满意足地微笑。
陪着你就够了,我听你的话哪里都不会再去了,一直就在此处,寸步不离。
与此同时,他能感受到随着地势的破坏,他体内的灵力正一点点散去,等到完全丧失之际。
但随后顶层中漂浮着的白色水母便破裂开来,那里面的身影瞬间便落入了棺饽里,
隔着星星点点的光亮与碎金,九黎朝那暮如雪伸开了怀抱,这一次,他们生生世世都不会分离。
……
而随着翁玉宸胸前古玉的祭出,古玉散发出淡淡的光晕后,随后竟没入了九黎棺中,随即灵气荡开,万物归为寂静。
白灼灼试探地叫了一声九黎的名字,可声音回荡在周边,却始终听不见回应,而方才还盈盈发着光的石壁猛然间便漆黑一片,竟是一点的灵气都没有了。
随着古玉的现身,竟让原本危机四伏,诡秘的山洞变作平常,白灼灼有些瞠目结舌。
更奇怪的是,翁玉宸怎么会知道如何用古玉进行封印,就像之前做过一样。
白灼灼神情恍惚,身前便猛然多了一道身影,不等她问出心中疑惑,那人便开口道:“梦中梦见的。”
白灼灼便闭上了嘴,有心道绝不会如此简单,可看着少年的神色,长眉紧锁,竟比她还疑惑万分。
而这画面落到了阮灵韵眼底,却令她有些意动,于是来到了两人的身侧。
“方才九黎所说的名字倒是极为熟悉,似乎是……”
“是什么?”
“与我们开山道祖的名字有些相似,而且当年阻止那场浩劫的也正是我们道祖。”
翁玉宸眉间却没有半点松动,无声地望向阮灵韵,似乎在判断其中真假,这一次,阮灵韵坚定地回视过去,两眼中满是清芒。
白灼灼却没看出这其中太多的弯弯绕绕,侧过身,轻轻地拉了拉翁玉宸的衣袖,一边小声道道:“不如我们前去缥缈宗一探究竟。”
可这一次,一向有求必应的翁玉宸眼中却流露出犹疑,他收回放在阮灵韵身上的视线,随后就道:“先出去吧。”
白灼灼有些失望地点了点头,落后了半步同薛泠音并排走着,而薛泠音自从一直便有些心不在焉,两眼中带着一丝丝的焦躁。
佟佰他还是未曾醒过来。
下意识地拦紧后,薛泠音便将脸贴了上去,颊边立刻便是痒痒的触感,可她却没了半分玩闹之心,脸上表情沉痛不已。
白灼灼不免有些揪心,她将手搭在了蜷成一团的佟佰身上,手下却冰冷一片,她立刻便感受到了一股深深的俱意。
但思绪却在此刻发散了起来,她记得是在万州的境内,而没记错的话,缥缈宗就在附近。
若是出去后,或许可上山寻求帮助。
白灼灼便侧过身,看向了身后的阮灵韵,对方也朝她笑笑,耳当悠悠晃着。
可仿佛被针刺了一样,白灼灼却猛然收回了视线,转过了身子,同时大脑飞速运转,而她这里有闫雪飞的消息,所以也不怕那阮灵韵不出手相助,而且因她的为人,便会为救治佟佰而尽力而为的。
可一切都如此清晰,但最关键的……
白灼灼将目光放在了打头人的身上,脚步却慢了下来,而身侧的薛泠音,已经身后的阮灵韵都先她一步走了出去。
可白灼灼的脚步却越发慢了,此刻她在想如何打动翁玉宸呢,是晓之以情动之以理,
还是直接动手,将对方打晕,直接抗走?
白灼灼低头看看自己的身板,瞬间便觉得此事难度还是颇大的,正沮丧之间,才发现翁玉宸也落到了最后面,少年的脊背却不似往日那般挺直,反而微微弯着,手却按在胸口上,脚步却有着一两分的滞涩。
心下徒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早忘了先前的打算,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翁玉宸的身侧,看向他的胸口急急问道:“你受伤了?”
但还没等她走到近前,翁玉宸却似有所觉,就将手里的东西又塞了回去。
白灼灼下意识地便认为翁玉宸是在隐藏受伤的事实,她心中登时又气又急,伸出手便朝着少年的胸口袭去,语气也满是命令:“快让我看看!”
手腕却被直接拿住。
白灼灼瞪大了眼,即便翁玉宸很快将她放开,可她还是愈发怒火中烧,心底也有了淡淡的埋怨。
他们之际自己不像之前那般陌生,可翁玉宸居然还如此防备,是将她当做外人的意思么?
眼底渐渐暗淡,可白灼灼不是那种会失意躲到角落里的人,只双手环胸,倔强地盯着翁玉宸,寸步不让。
翁玉宸起先避开眼神,可渐渐的脸上却多了风无奈,他侧头望了一眼白灼灼,神色多有纵容满是暖意,未曾开口劝服怒气冲冲的少女。
反而将白灼灼的手心翻转过来,将一直攥在手里的东西放到了白灼灼的掌心上。
白灼灼的神色一空,手里的石头分明还带着少年的体温,她低下头,便望见了两块被拼在一起的黑色石块上,其中一边竟有着还未曾雕刻完的。
翁字。
她瞬间便意识到方才的翁玉宸是在作何,是在悄悄地在石块上雕刻自己的名字,而另一半……
“是给我的?”
头好似被重重擂过一样,随后身子竟轻飘飘地飘了起来,呼吸都带上了一两分的小心翼翼。
白灼灼抬起头,却撞进了翁玉宸如清风朗月的眼里,他看向白灼灼手里的三生石,眼底结着温暖的光,忽然幽幽地道:“方才我只想先将其雕刻完才给你,却未曾想到……”
翁玉宸将目光落在了白灼灼的脸上,柔柔的好像一阵清风。
白灼灼脸上便泛起痒意,她呐呐地应了一声,下意识地抓紧了手里的三生石,好像还是不敢相信,还要再问:“你是如何拿到……”
望着翁玉宸的神色,白灼灼忽然便想起了方才的溯回殿,神秘兮兮地某人。
心就仿佛被重重地揉了一把,从尖端位置泛起奇异之感,令白灼灼有一瞬间的呆怔。
但在反应过来后,眼底却泛起了潮气,为什么,她这是幸福地想要哭了么。
在翁玉宸纵容的视线里,白灼灼又哭又笑,好半晌止住后,竟伸出手拉住翁玉宸的手,一路便从狭道里狂奔出去。
好不容易熟悉眼前的亮光后,回身对着翁玉宸红着脸说了句:“不许偷看。”
一扭身子竟来到了一处巨石前,将低头将三生石掰开,另一半还未雕刻完的石块便递给了翁玉宸,剩下的那一半自己抓在手里。
吸了吸鼻子,用生平从未有过的认真,将剑拿出来,剑尖对准,小心翼翼地便将自己的名字刻了上去,鼻尖凝成了细密的汗珠。
翁玉宸眉宇间便涌上了一层动容,将灵力汇聚在指尖,也随着白灼灼的模样,将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地写了上去,未几,便已完成了,还未来得及细细端详,就被斜刺里突然伸出来的一双手给拿了回去。
而后雕刻着少女名字的三生石,便怼到了眼前。
翁玉宸抬起脸,就见对面少女兴奋的脸蛋发动,树缝里晒下的光斑落在她的眼角眉梢,点缀出了一副精巧模样,嘴角翘起:“你一个,我一个。”
“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说着话的时候白灼灼的脸上满是羞涩,似乎是想要逃开视线,但怕不望着翁玉宸的眼,便不灵了,于是直勾勾地望了过来。
风动心愈发动荡,翁玉宸不禁也跟着呢喃到:“不分离……”
淡淡的余音飘散在了空中,一旁的薛泠音与阮灵韵回过神,就见身后一处参天的古树下,少年少女相对站着,两人便带着无比虔诚的表情,交换了手中物,拿到手之后,竟不约而同地同时摩挲着那漆黑的石块,竟露出了十分珍惜的表情。
“那是何物?”
阮灵韵望向了愁眉苦脸的薛泠音,薛泠音见状也忘记了伤怀,望着树下甜甜蜜蜜的二人,以及他们手里拿着的漆黑石块,十分老实地摇了摇头。
但,是个好东西吧,能让如此冷清的翁玉宸流露出那样的表情,也让那不可一世的魔尊九黎放弃了灭世的计划,如此神奇,那是否也能让怀中的红狐立刻活蹦乱跳?
薛泠音有一瞬间的迷惘,她下意识地拦紧了怀里的红狐,耳边却响起了一阵轻嘶声,她不可置信地低下头,就见怀里原本奄奄一息地小狐狸,眼睛悄无声息地睁开了一道缝,定定地望着她。
薛泠音心如擂鼓,将手心放在了狐狸的后背上,将灵气输送了上去,但此番动作却依旧是无济于事,很快体力便有些不支了。
但,此刻她的眼里心里就只要怀里的小东西,不将他救活是不肯罢休的。
“……没用的。”
身旁的阮灵韵叹了一口气,只一眼她便看出了这狐狸身上的伤势太重,如今灵力根本愈合不了,但眼见身边人一边边的徒劳无功,目光里满是执拗。
她便叹了一口气,不忍地别过了视线,却看到那树下的两人也朝向她奔来,一会便到了眼前。
眼看着越来越近了,但薛泠音怀里的佟佰却明显有些坚持不住了,他费力地瞪大眼,似乎想要看清眼前人的容颜,但眼皮子却越来越重。
“不许死……”
说完这句话后,倔强不服输的薛泠音停住了动作,定定地望着怀里的红狐,一滴泪自颊边滑落,掉落在了佟佰的鼻端,他漆黑的鼻子嗅了嗅。
没人比他更懂得眼泪的味道了。
他只能伸出爪子,触一触她的发丝,只能一遍遍笨拙着说着不哭。
等到发间的拉扯感消失,薛泠音低下头,就望见怀中的红狐眼睛已紧紧地闭上了,就好像方才的一切都只不过是错觉而已。
薛泠音咬唇痛苦,耳边却传来一阵足音,以及少女急促的喘息声,来人蹲在了她的身侧问道:“方才佟佰醒了吗?!”
阮灵韵点了点头,望向了陷入悲痛的薛泠音,只得……于是伸出手,扶住了白灼灼的双肩迫使她看着她。
“他被龙骨所伤,伤了根基,现在情况不加,若是不即使得到救治,恐怕……”
“不如你等随我一同回缥缈宗,宗门里伤药俱全,也肯定有会处理龙骨之伤的前辈。”
话还未说完,白灼灼的思绪已经飘远了,她自然知道只要回到了宗门,那么一切便可迎刃而解了,佟佰的伤,甚至她的身世之谜,甚至翁玉宸身上的种种都可以得到很好的解释……
白灼灼的眉目里带上了焦急,顺势便望向了阮灵韵身后的翁玉宸,阮灵韵似有所觉,放开了握在白灼灼臂膀上的手。
是啊,怎么就忘记了,身后的人才是……
“我未曾说过不去。”
阮灵韵浑身一僵,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望着身后的少年,对方却未曾看她,目光始终专注在另一人身上,脸上的表情好似被陇上了一层薄纱,看不出高兴,或是抵触。
可即便如此,却令白灼灼立即喜形于色,她望向阮灵韵的同时,嘴里还喃喃着太好了。
未曾留意到,人群外的翁玉宸望向她的背影时,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
“那事不宜迟我们这便……”
“不可,若是想要出去,必须同来时一样组队。”
阮灵韵说完后,就见方才还一脸欣然的少女神色一变,有些微微的意外,脸上闪过一丝抗拒,但望向红狐,却还是下定了决心道:“那事不宜迟,我们这便各自组队离开,到境外的石碑前汇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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