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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一愣，“这样好吗？”
向驰道：“必须好。”
工作是尹方圆带领侦查员做的，重大消息是欧阳打听来的。
而且侦查员的目光已经在那几个人身上了。
如果范越秀真是嫌疑人，向驰现在露面就是摘现成桃子的人，只会让大家反感。
欧阳确实最为合适。
她把车停在路边，给尹方圆打了过去。
“尹组长，我在紫竹花园发现重大线索。”
“你说！”
“范越秀的外祖父家在紫竹花园。”
“卧槽，原来是这么个拐弯关系，我知道了，谢谢欧阳！”
“不客气，尹组长中秋快乐！”
“欧阳中秋快乐！哈哈……”
尹方圆笑着挂断了电话，可见心情轻松愉快了。
欧阳刚要收起手机，手机就又响了，看一眼号码，是家里打来的，她接了起来。
“芮芮，还在忙吗？”
“不忙，正打算回家呢。”
“回哪个家。”
“当然是回咱们的家，妈，你给我做两个菜吧，我带个男同事回去。”
“男同事？好，你想吃啥，妈这就做。”
“我们中午吃了螃蟹和虾，您就炒一个青菜和一个肉菜，再来点自家种的小黄瓜，管饱就行，吃完我们还得回局里呢。”
“妈这就准备，你们回来就吃现成的。”
……
欧阳把手机放在中控箱，看了一眼表情严肃的向驰，故意说道：“2000不用你买了，陪我回家吃顿饭就行。”
向驰也大笑了起来，“哈哈哈……”
比起一本正经的解释，欧阳的调侃更能让人放心。
他心里很清楚，小丫头不过是同情他，觉得他这么多天没好好吃菜，这么多天都在闷在家里罢了。
变态一般的小习惯，天使一般的小心思呀。
一个小时后，二人回到了欧阳家。
天虽然已经黑了，但依旧看得见青山如黛，听得到流水如歌，空气也比城里清新许多。
向驰的郁气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他说道：“难怪你们家不愿意搬到城里，这里的环境确实不错。”
“这里离我爸的石材厂更近。”欧阳用钥匙开了大门，“请进吧，向组长。”
二人一进门，欧阳武就迎了出来，“你好你好，欢迎你来。”
欧阳介绍道：“爸，他叫向驰，前不久受伤了。他不是本地人，今天正赶上，就带着一起回来了。”
她故意模糊了受伤的事，以免人多嘴杂，给家里招来麻烦。
向驰道：“打扰叔叔婶婶了，来得突然，也没来得及买什么。”
欧阳把车钥匙放到欧阳武手里，“爸，向驰买了两箱水果，我给小弟买了两套书一套玩具车，您老动动手呗。”
欧阳武的视线在二人脸上扫了两周，笑眯眯地在欧阳头上摸了一把，“去吧，你带小向去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欧阳答应一声，带着向驰在门洞里换上拖鞋，进了洗手间。
欧阳家的洗手间特别干净，所有东西井井有条，地面一尘不染。
向驰在心里点点头，他算是知道欧阳的强迫症打哪儿来的了。
欧阳洗完手，从柜子里找出一条新毛巾，解释道：“我妈有洁癖，我多少受了点影响。”
向驰接过来，把手擦干净，“在乡下维持这样的现状只怕要付出不少努力吧。”
欧阳道：“当然。”
二人一边说一边进了上房客厅。
刚一进屋，穿着小秋衣小秋裤的蔚蔚就光脚跑了出来，“姐姐，姐姐，你的胳膊好了吗？”
欧阳单手捞起他，在嫩呼呼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你还记得姐姐受伤了呐。”
“当然啦。”蔚蔚在她的夹板上摸了一把，噘嘴道，“还没好呢呀。”
“骨头折了，没那么容易好的。”欧阳指了指向驰，“蔚蔚叫向叔叔。”
蔚蔚很乖，立刻道：“向叔叔好。”
向驰记得欧阳跟老李都叫哥的，没想到到他这儿就成叔叔了。
他严重怀疑欧阳听到了他和章御的谈话。
向驰道：“蔚蔚好。”
蔚蔚道：“叔叔你还是叫我小蔚好了。”
向驰不明白，明明欧阳叫蔚蔚他没意见，到他这儿怎么就得小蔚了呢？
蔚蔚看出了二人的不解，嫩声嫩气地解释道：“蔚蔚，喂喂，就像讲电话一样，我不喜欢，但爸爸妈妈姐姐喜欢。”
向驰明白了，所以他这个陌生人总算可以满足一下小家伙了。
他笑着说道：“好，小蔚，叔叔答应你。”
叔叔就叔叔，给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当叔叔也开心。
……
厨房里。
欧阳武把水果送到里面的架子上。
陈秀莲把熘肝尖盛出来，简单地整理了一下盘子，问道：“什么男同事，长得好不好？”
欧阳武道：“长得不错，但也只是一般的男同事。”
陈秀莲有些意动，“怎么看出一般的呢？”
欧阳武哈哈一笑，“那怎么看不出来呢，咱们闺女你还不知道，她要是真喜欢人家，早就朝我挤眉弄眼地暗示了。”
陈秀莲道：“能带回家来，多少有点意思吧。”
欧阳武道：“有啥意思啊，竿子似的小警察，不但胳膊折了，腿也折了，不但没出息，还不禁打。再说了，动不动就加班，家顾不上，孩子也指望不来，要他作甚？”
陈秀莲的心彻底凉了，“这样啊，那就算了吧。”
此时，被两口子彻底嫌弃了的向驰正在接尹方圆的报喜电话。
对方声音大，欧阳也能隐约听见一二。
“……抓到了，准备连夜开审。”
“有把握吗？”
“不多，我们找到他时，他的车刚洗过，妈的……”
“那dna得抓紧了。”
“……采集了。”
“dna比对的时间太长了。”
“……就例行问话吧……”
“好的，好的。”
……
向驰把电话放在茶几上，“范越秀洗车了，如果做实了他的嫌疑人身份，东区的案子的确也该做一个dna比对。”
欧阳道：“洗车了，冰柜里找到证据了吗？”
向驰蹙着眉头，“痕检还在查呢，等我们回去就能有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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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请了律师
◎一更◎
欧阳武上了菜, 二人就不聊了。
欧阳想去厨房帮忙，被亲爹制止了, 退而求其次，她从冰箱里取出两罐凉茶，邀请向驰去客厅北面的小餐厅坐了。
餐厅比较小，同样的中式设计，中间是一个大的实木方桌，搭配同款官帽椅，西墙边上摆着条案，条案上有两只青瓷八方贯耳瓶, 瓶子里插着颜色艳丽的鸡毛掸子。
墙面上挂着白眉道人的岁寒三友图，三尺全开, 构图简洁，设色优雅, 线条圆润, 整幅画颇有些禅意。
只可惜是假的不能再假的赝品。
欧阳见向驰看得认真，解释了一句：“我爸喜欢红木家具，但不懂瓷、画这些, 装饰品都是我上大学时瞎买的仿制品。”
她的视线忽然落在了鸡毛掸子上, 于是鬼使神差地又补充了一句, “鸡毛掸子不是我买的哈。”
向驰笑了，“尽管红木家具沉闷了些，但经得起审视，很好看。”
“这话我爱听。”欧阳武一手抱儿子，一手端着盘蒜蓉青菜进来了, “我们两口子实在, 芮芮说不用多做, 我们就没多做，小向多包涵吧。”
向驰道：“叔叔太客气了，已经非常好了，受伤这么多天都没怎么吃蔬菜，今天正好补一补。”
欧阳武大手一挥，“那好说，我这就去隔壁家买点，你俩走时带上。”
他不由分说地出去了。
欧阳道：“我爸实诚，你也别客气，吃饭吧。”
向驰点了点头。
陈秀莲手艺不错，二人也都饿了，闷头大吃，除熘肝尖没吃完，其他的都光盘了。
因为惦记着案子，二人喝完饮料就告辞了。
上车前，欧阳想起了化妆品，赶紧从大包里掏出来，塞在欧阳武手里，“爸，妈，这是我花大价钱买的东西，两瓶香水和一只口红，香水你俩一人一瓶，对着脖子或者手腕喷一下就行，多了熏人，口红颜色不艳，妈你藏好，别让我姨她们看见了……”
陈秀莲看了向驰一眼，阻拦道：“你这孩子说什么呢，也不是多贵的东西……”
欧阳道：“香水四百左右，口红一百多。”
陈秀莲吓了一大跳，刚要说点什么就被欧阳武按住了肩膀，“挺好，你爹我也时髦一把，省得总让人说我是土大款土老帽儿。行了，开车小心点，到家打个电话。”
陈秀莲便也罢了，“天黑，慢点开啊。”
“好嘞。”欧阳上了车。
“打扰了，谢谢叔叔婶婶。”向驰第二次道谢，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车子走远了，尾灯变成两只红点，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
陈秀莲埋怨道：“工资刚到手，这就胡花海花上了。”
欧阳武道：“明天才发呢，这是她爹我的钱。”
陈秀莲“噗嗤”一声笑了，“这孩子。”她拉着欧阳武往里走，“赶紧进屋，看看芮芮买的到底是什么好东西，太贵了，能退的话我明天进城退了。”
欧阳武道：“那可不行，孩子上班抽时间买的，心意比钱重要，都留着！”
“那行吧。”陈秀莲虽然心疼，但毕竟是女人，她怀着一种又高兴又心疼的心情进了院子。
……
快进城时，向驰开了口：“叔叔是个务实的人。”
欧阳问：“何以见得？”
向驰道：“他接触了红木家具，却没上古董家具的贼船，款式也以实用为主。”
欧阳点点头，“我爸大老粗，玩不来精细的。”
向驰正色道：“即便如此，你也要提醒提醒。”
他看得出欧阳武对红木家具的喜爱，有些东西是互通的，有人稍稍一带就有跑偏的危险。
欧阳想了想，“好的，谢谢。”
她没接触过文物造假案，听说的也不多，但道理都懂，一旦被骗，她爸这点积蓄剩不下多少。
欧阳试探着问道：“向组长对古董很了解？”
隔了两秒。
向驰道：“还行，如果你爸非要买，我可以找人帮他掌掌眼。”
他这么说的话，“还行”就是谦虚了。
欧阳可以确定，他不但懂，还认识行家。
她想起了梅若安的话，遂道：“好啊。不过，我还是希望不会有那么一天。”
向驰道：“预防为主。”
欧阳看了他一眼，“向组长参与过这方面的案件？”
向驰微微一笑，没说话。
那就是默认。
欧阳不再追问了。
倒买倒卖文物，或大批量制造赝品，都关联着巨大的经济利益，背后黑手的能量一定非常广大。
欧阳虽不了解，但通过向驰的死，她可以想象得到这里的水有多深。
一路无话。
她把向驰送到楼上，又调头赶往单位。
……
大办公室。
重案组的同事都在加班。
宁安率先打了个招呼，“欧阳来啦。”
欧阳提了提塑料袋，“今天过节，买了些水果慰劳大家。”
宁安赶紧站了起来，“太好了，谢谢欧阳，我去洗洗。”
丁维也道：“我也来。”
欧阳跟着出来了，问道：“审讯不顺利吗？”
丁维压低了声音，“不是不顺利，是还没开始审呐。”
欧阳过了下脑，从她给尹方圆打电话到现在，至少过去三个多小时了。
她问：“有人打电话了？还是在等律师？”
丁维竖起大拇指，“牛啊欧阳，我很怀疑，到底是你刚毕业，还是我刚毕业啊。”
欧阳笑道：“欧美电视剧不都是这么演吗？”
丁维道：“还真是，电视演的情节让咱碰到了。听说来头不小，先是打两个电话说情，说咱抓错人了，墨迹好半天，后来看尹组长不买账，就来混的了，说律师不来不开口。”
宁安拧开水龙头，开始冲洗葡萄，“依我看，就是他没跑了。”
欧阳道：“罗志强呢？”
丁维洗另一串，“他基本不符合条件，没带他回来，另两个有明确的时间证人，已经放了。”
另两个，应该是名表的小年轻，和卖羽绒服的代理商。
欧阳道：“痕检那边呢？范越秀的胳膊上有伤吗？”
丁维道：“就是因为有伤才抓的人，但痕检确实没找到血迹，也没找到凶器。”
宁安摇摇头，“还以为今天就结案了呢，啧啧……”
欧阳正想说句什么，就听到走廊里传来了响亮且驳杂的皮鞋声。
她一个健步蹿了出去，就见一个浓妆艳抹、身形肥胖的年轻女人和一个穿着西服的中年男子进了大办公室。
丁维道：“律师到了吗？”
欧阳道：“应该是范越秀的媳妇和律师。”
她话音刚落，那二人和尹方圆、老李一起出了办公室，往审讯室这边来了。
年轻女人操着南方某地的口音，语气咄咄逼人：“我告诉过你，他胳膊上的伤是我抓的，你们在我家明明什么都没搜到，凭什么抓人！”
尹方圆道：“闵女士您误会了，我们只是例行调查，不单单是你们，还有同商场的李强、郑文峰，我们都会带来问一问。”
闵女士道：“我不管他们，我只管我家老公，你们冤枉他就是不行，杀人可是死罪，而且他还是做化妆品生意的，你们把他的名声搞臭了，以后谁还敢跟我们做生意？！”
尹方圆尴尬地陪了个笑脸，“闵女士，我们只是请范先生协助调查，清者自清，怎么会把名声搞臭呢？”
闵女士道：“你少打马虎眼，看着吧，等dna结果出来，我一定向你们的上级主管部门投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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