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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应缇摇摇头，轻声回答：“这个问题的答案，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即使是现在你对我说，我也不会答应你。”
方时序面色苦涩：“可以问问为什么吗？”
林应缇的视线却望向他的身后，眼神微微一动。
被她的眼神触动，方时序不由回头看去，随即一愣。
只见江席月不急不缓地走来，替林应缇轻轻披上外套，最后细心地替她系上围巾。
期间甚至连个眼色都未曾施舍给方时序。
看见两个人如此亲密的举动，方时序脸上有短暂的呆滞，再回想起饭桌上那一阵诡异的沉默，还有大家彼此互相看眼色，不停瞥向江席月的场景。
他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几乎是颤着声从牙缝里发出声音。
“你们……在交往吗？”
不怪他惊讶，之前在读高中时，这两个人也没有什么过多交集，怎么也想不到这么多年之后，他们俩会走到一起。
江席月面不改色地嗯了一声，想了想，又补充道：“准确来说的话，她是我法律意义上的妻子。”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临走前江席月不忘淡淡丢下一句。
“所以以后别再对别人的妻子念念不忘。”
“……”
电梯门关上，林应缇看见方时序失魂落魄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江席月见状挑了挑眉，缓声问：“心疼了？”
“不是。”林应缇无奈，“你生气了？”
江席月垂下了眼，不知为何，看上去竟然有些委屈。
“你的第一次约会不是和我。”
“……”
原来他在意的是这个，林应缇哭笑不得。
“我们不是一起吃饭了吗？”
“最后还是我们俩个人。”
说起这个，林应缇微微一怔，心里隐隐觉得奇怪，这样想来未免有些巧，刚好江席月那天也在电影院。
“你那天怎么也在电影院？”
“周易想看电影。”江席月面不改色地卖了兄弟。
“哦。”林应缇不疑有他。
自从参加了那次同学会后，林应缇和江席月终于协商好了举办婚礼的日期，她已经参加了不少朋友的婚礼，这次终于迎来了属于自己的婚礼。
三月初两家人就开始准备婚礼的相关事宜，江席月特意将林应缇带回去见了秦耀临。
秦耀临先是痛斥了一阵他们欺上瞒下，偷偷摸摸谈恋爱的行为。
最后喝了口茶，顺顺气：“婚礼想好在哪里办了没？”
“应缇不喜欢在酒店里办，到时可能会在户外办。”
“那还是按照她的意思来吧，但是既然是我们江家的孙媳妇，婚礼的一切都按最高规格来，也不能让人说三道四。”
他知道林应缇嫁进来的话，因为身份差别，圈子里肯定会有些人格外关注他们的态度，
晚上睡觉时，老爷子说什么也不让两个人住在一个房里，于是林应缇和江席月便站在各自房间的阳台上打着电话。
两个人说到结婚又说到以后，明明都是话少的人、此刻却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题。
林应缇问江席月：“你以后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不知为何，江席月却笑了笑。
听到那边传来的低沉而富有磁性的笑声，林应缇也认不出抿抿唇。
“你笑什么？”
“没什么。”江席月说：“就是觉得像梦一样，谁能想到几个月后的我们，竟然会谈论这些话题。”
林应缇也是一怔，望着天上的星星：“…..我也想不到。”
她顿了顿，想起最近在网上刷到的一些新闻，又忍不住说：“如果有一天你不喜欢我，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不喜欢让人觉得勉强，更不喜欢勉强自己。”
到时候自己肯定会毫不留情地离开江席月，不会给他留任何念想，她不相信什么分了手做陌生人之类的话，她觉得对彼此最好的做法，那就是成为陌生人。
在决定一段关系之前，她会慎重考虑，但是即使失败了，她也不会后悔。
江席月在那边的声音有些淡：“我记得你以前说过你比起我，更爱你自己？”
林应缇一怔，随即脸上有些发烫，当时的话此刻被别人从嘴里说出来，还是有些害羞。
江席月就在近在咫尺的阳台静静地望着自己，只见他手里拿着电话，眼神如同皎洁的温柔月光。
“没关系，我也更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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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63
◎关……关灯◎
婚礼定在三月十一, 林应缇选择的地点让江席月略微有些意外，因为他知道林应缇喜欢海, 本以为她会像向茉予一样，选择在海岛上举办婚礼。
江家在世界各地都有不少房产，其中在瑞典森林就有一栋别墅，平时江家人休闲时间度假时偶尔会去那里居住。
“你应该已经记不住了。”林应缇把明信片递给他，好让他看得更清楚，“我高中的时候，书桌前就贴着这些风景明信片。”
江席月并没有忘记，当时书桌前贴了不少风景照片, 有一望无际的蔚蓝海洋，还有郁郁葱葱的绿色森林。
“我已经看见过大海。”林应缇说：“想去看看这样的森林。”
她说这话时眼睛亮晶晶的, 以前的教科书上总会介绍一些北欧的国家，她那时就很好奇这些神奇的国度, 高耸的雪山之下是否有一望无际, 郁郁葱葱的森林，那里的树木是否都是挺拔笔直，高耸入云。
江席月自然遵从林应缇的意愿, 婚礼时间地点很快就正式定下来了。
婚礼的一切相关事宜都是双方一起亲力亲为。
包括结婚请柬都是江席月自己亲手一笔一画写的, 他写字的时候, 林应缇就坐在他身边，撑着下巴望着他，橘黄色的灯光模糊了她面庞轮廓的边界。
不知为何，她的脑海里突然钻入了多年前的一幕。
考场上，她坐在江席月的身后, 目光所及之处, 只见得见他宽阔的后背, 和那只握着笔的手。
他握笔的姿势和别人稍有不同，会稍微握高一些，
他写了会，似乎是又觉得无聊，停了下来，扭头望了一眼窗外。
从身后的角度望去，只能看得见他冷淡的侧脸，整个过程他一次都没有回头。
“在想什么？”察觉到林应缇略微有些失神，江席月温声开了口。
“没什么。”林应缇垂下眼，抿了抿唇，“就是觉得你写的字真好看。”在某些方面，她丝毫不吝啬自己的称赞。
“你的字也很好看。”
“你看过我写的字？”
“嗯。”看着墨迹稍微干了些，江席月这才继续写下一个字，“以前高中时看过。”
林应缇眨了眨眼，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些事。
婚礼邀请的人不多，除了双方父母到场，还有一些亲朋好友之外，便没有什么闲杂人等。
挪威北部的雪山下，延绵不绝的绿色山脉不知是气候还是品种的原因，这里的树像是永远不会弯曲，都是笔直挺拔，高耸入云。
虽然在户外，但是婚礼的排场可一点都不小，婚礼用的花朵都是连夜用飞机空运过来的，就连铺在地上的雪白地毯，也是纯手工编织刺绣，森林里淡淡的薄雾更添了几分朦胧气氛感。
有幸来现场的宾客不由咂舌，江家那位公子娶个新娘排场还真够大。
别墅里，林应缇刚换好衣服化好妆，说实话她此前并没有想象过自己穿上婚纱会是什么样。
此刻雪白的纯手工蕾丝缎面婚纱勾勒出她的纤细腰线，乌黑卷发则被优雅盘起，轻薄面纱下，清丽淡雅的面庞若隐若现。
“你现在是把一套房穿在身上了。”向茉予眨了眨眼，语气调侃，“你身上这件婚纱可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别说婚纱了，就连林应缇手上的那一束小小捧花都是天价。
苏云也笑着说：“别说是一套房了，几套房都有了，你身上的这些珠宝，就算是我不识货，也能看得出价值不菲。”
林应缇如实说：“确实挺重的。”
苏云愣了愣，随即扑哧一声笑出来，“应缇，你还真是没有变。”
江席月正好走过来，听到这句话，“什么没有变？”
“我说应缇，她有些时候看上去很聪明，有的时候感觉傻乎乎的。”
江席月闻言笑了笑，像是不置可否。
江席月那边出席的朋友，除了周易和季知林他们之外，还有还有几个林应缇不认识的人。
“终于见到本尊了。”其中一个男生语带调侃，“我一直都好奇什么样的人，能把Leo拿下。”
“在国外那会Leo在我们学校可是风云人物，都知道有个亚裔，年年拿第一奖学金，长得也好看，就是从不找女朋友，主动送上门的洋妞不少，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林应缇也不意外，他那样的人，本来到哪里都是惹眼的存在。
江席月似乎不喜欢多提到国外的事，不动声色地转移了话题，那个人也没注意到，顺着又说了句其他的。
这样的场合，林应缇的家人就显得有些局促，章玉明显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场合，有些紧张地攥紧自己手里的手提包，但是又不愿意露怯，于是刻意挺直腰板，在大家都松弛的状态对比下，反而显得有些奇怪。
周围的女宾都穿着浅色礼服，男宾都穿着黑色西服，林家人的衣服也是一样，这些都是江席月提前准备好的，林应缇有时候都不得不佩服他的细心。
期间林嘉意和赵琤小声地咬着耳朵：“你姐好像给我们找了个不得了的姐夫。”
“妈，我怎么感觉在拍电视剧一样。”林嘉意又忍不住小声地对章玉说。
章玉斥责了她一声，“不要胡说八道，眼睛不要乱瞟，有什么好东看西看的，不像样。”
林嘉意不满地撇了撇嘴，眼看又要开始拌嘴，赵琤连忙劝住了。
秦素心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林家人，脸色说不上好看，一想到以后要和这家人做亲家，她就觉得头疼。
几个贵妇人都在祝贺她儿子新婚，她强撑着笑脸寒暄了几句。
她即使再不满意这段婚姻，但是还是要出席婚礼，因为再怎么说，也是他儿子的人生大事。
她也不愿意给他难堪，至于江成岩，他对江席月结婚根本不怎么关心。
对他来说，如果他能娶个门当户对的千金小姐自然是好，如果不能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江家也不是什么要靠联姻的小门小户，只要他喜欢，就算是娶个阿猫阿狗都无所谓，他也懒得管。
结果老天像是和秦素心作对，她越不想遇见谁却偏偏就碰上了。
她和章玉刚好撞见，恰好此时婚礼还没开始，周围人来人往，毕竟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于是两人只能停下脚步。
考虑到这毕竟是婚礼，秦素心脸上带着假笑，刚想开口说话，就被章玉毫不客气地打断了。
“我们就不用假客气了。”
秦素心脸上的笑容一僵。
“说实话，我是不愿意把应缇嫁到你们家的。”
秦素心的脸色也难看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
“我理解你们作为父母想要儿女找个门当户对另一半的心情，因为我也是如此。”
“但是这两个孩子，有自己的造化，自己的缘分。“
章玉目光看向别处，“我们能做到，就是不要去打扰这两个孩子，不管结果是好是坏，都不要去干涉。”
说完她就走了，也没有再去看秦素心的脸色。
过了不知多久，看到秦素心还愣在那里，周易疑惑上前去在她面前晃了晃手。
“伯母，你怎么了？”
秦素心回过了神，强笑了一声：“没什么。”
她说完后又顿了顿，笑着道：“对了，听说你和林应缇以前也是同学？”
“对啊。”
“他们那时候就在一起了吗？”
“不是，那会他们两个都在忙着学习，尤其是应缇，简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类型。”
“是吗？”
秦素心思忖片刻，又问：“席月高中时是不是有一次生了病，然后她去看了他？”
“对啊。”
“是流感吗？”
“是，我记得可牢了，当时我要怕把我传染了。”
秦素心心情就着复杂，原来真的没撒谎。
婚礼的流程林应缇早已烂熟于心，走上长长的地毯时，林应缇的目光从一张张熟悉的面庞掠过，最后落在路前方尽头的江席月身上。
他穿着一身修裁得当的黑色西服，身姿清隽挺拔，肩宽腰窄，黑发略微，
他静静地望向林应缇，一双原本清清冷冷的漆黑眼眸此刻盛着淡淡的笑意，向林应缇伸出手。
神父仁慈的话语声响在耳边，两个人交换了戒指，然后在漫天的花瓣中，轻轻地吻在了一起。
林应缇听到自己的心脏似乎正在被什么填满，发出陌生的鼓动声。
婚礼结束后送走宾客，林应缇已经累到连手指都不愿意多抬一下，别墅里，她已经换上了轻便的宽松睡裙，瘫坐在沙发上。
不出所料的话，他们将在这个别墅里度过他们的蜜月时间。
有人在身后环住自己的脖颈，轻轻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今天很累吧。”
江席月洗完了澡，身上还带着氤氲的湿气，湿漉漉的发梢还有淡淡的水气。
他的呼吸声很轻，身上带着淡淡的檀木冷香。
“去洗澡吧，我等你。”
林应缇洗完澡出来后，江席月正半靠着床看书，翻了翻页，神情有些漫不经心，也不知有没有看进去。
林应缇坐在床边，想要去看他看的什么书。
“在看什么……？”
话还没说完，江席月便随手把书丢在了一旁，然后伸手抚上林应缇的脸，缓缓地覆了上去。
林应缇垂下眼，轻轻地颤了颤。
这个吻和以往不多，比起欲望，更多的则是温柔缱绻。
不知过了多久，江席月离开了她的双唇，两个人气喘吁吁，额头相抵。
“从此之后，我们就要共度余生了。”
林应缇抿了抿唇：“好。”
得到承诺后，江席月又忍不住动情吻上了林应缇的唇，林应缇被压在身下，只来得及发出一声。
“关……关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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