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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枕娇——陈十年【完结】

时间:2023-10-24 14:12:49  作者:陈十年【完结】
  舆论愈演愈烈,云成帝一脸严肃,召来沈沉,叮嘱他:“此事朕叫你去,希望你能尽快解决。但若是遇到什么危险,切记,保全自身。”
  沈沉应下,明日一早便出发南下。
  他要出远门,势必得带上宝言,便与云成帝提了一嘴。云成帝不解:“你当真如此喜欢莫氏?这都要带着她去?只是此行或许凶险,你带着个女子,恐怕不方便。”
  “无妨。”
  云成帝没有阻拦,“你若想带上她,便带上吧。哦,还有一事,平南侯夫妇不日亦要南下,你若是方便,与他们同行。他们毕竟年纪大了,多有不便。”
  “儿臣明白。”沈沉告退。
  回到东宫,他们已经在有条不紊地收拾行囊,宝言要跟着去,自然也在收拾自己的东西。她有些兴奋,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呢,虽说是为了办正事,不是为了游山玩水,但还是难掩兴奋。
  沈沉想起宝言要跟着自己出去,想到她那娇娇柔柔的身子,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长途跋涉的苦。
  想了想,还是去了趟含英殿,提前叮嘱她几句。
  沈沉来时,宝言正在亲自收拾行囊,她带的东西不多,想着南下肯定很远,又是为了正事,路上大抵也急着赶路,还是轻便些好。故而能省的东西,便都省下了。
  沈沉原本还怕她娇气,要带许多东西,见她如此懂事,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宝言好一会儿才发现立在门廊下的沈沉,见礼道:“殿下,您怎么来了?”
  沈沉跨进门,答非所问:“此行有些凶险,你自己有个心理准备。到时候,别扯孤的后腿。”
  宝言嗯了声,她知晓倘若不是因为他们身上那毒药,殿下不会带她一起南下的。倘若没有这毒药,她甚至不会与殿下相识。
  “我知道的,殿下放心,我会努力照顾好自己,顺便也照顾好您,不托您的后腿。”
  沈沉睨她一眼,对她所说的照顾显然将信将疑,她这般笨手笨脚的,哪里像是能照顾人的?
  “左右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沈沉道尽,转身要走。
  “殿下这就走啦?”
  “孤还有正事要办。”他得去将关于青莲教的资料查查,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恭送殿下。”
  宝言目送沈沉背影离开,心道殿下过来就为了嘱咐自己一句话么,完全可以让人传个话呀。
  下午时,皇后亦来了趟东宫。
  皇后了解自己的儿子,这样的事交给他去办,他心里只会觉得这是挑战,而不会害怕或者畏惧分毫。但皇后站在一个母亲的立场,始终会担心那哪怕只有百分之一概率的差错,不免又啰嗦叮嘱了几句。
  “你此番南下,切记自己保重。那些匪徒既然敢杀害朝廷命官,自然也不会因为你是太子而畏惧你,恐怕还会变本加厉。母后知道你厉害,但反正万事以你自己的安全为重。”
  “儿臣知道,多谢母后关怀。”
  母子二人前些日子才因为婉成县主的事闹不愉快,这会儿什么不愉快都被抛之脑后。皇后叹气道:“上次的事,是母后不对,母后不该擅自做主。日后母后一定先与你商量。至于婉成县主的事,母后已经与英国公夫人说明白了,你放心。”
  皇后说起这事,又不免多说两句:“不过你说你,你说瞧不上婉成县主,你这眼光到底有多高啊?”
  沈沉看她一眼,皇后当即掐断话题:“好好好,不提这个。”
  皇后顺道也看了宝言,叮嘱了宝言几句,无非是要她保重自己,毕竟她如今性命与沈沉系在一处。
  宝言尽数应下。
  很快夜幕降临,夜色将巍峨的黄城笼罩在黑暗中,今夜沈沉宿在含英殿。
  哪怕已经看过许多回,可每回眼睁睁看着自己那双面团子被揉动,流淌着醒目的白,宝言还是忍不住羞涩。
  因她长胖了些,那双面团子也变大了些,方才殿下还说起此事,宝言羞得把脸埋进枕头。
  她瓮声瓮气道:“我已经吃得少了些,应当很快会瘦回去的。”
  她也不知为何自己胖了之后,最明显的地方竟然是那里。
  “多吃些,便多动些,便不会胖。”沈沉嗓音低哑,沾染欲|色,再次覆上来。
  宝言对这话将信将疑,但想到自己做这种事的确是累,像干了一天活的累,所以殿下说的应当是对的吧。
  一番动之后,宝言累得眼睛都快睁不开,香汗淋漓,心道,都动了这么多,应当能抵消她晚膳多吃的那碗饭吧?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起身去沐浴,洗净身上黏腻汗渍后,一身清爽,宝言闭上眼,睡意却没先前浓烈。
  明日一早便要出发,宝言有些睡不着。她翻了个身,在黑暗中与沈沉四目相对。
  以往这时候她早已经睡着,今夜倒是稀奇。大抵是她害怕吧,她胆子那么小,遇事只会哭哭啼啼,听闻这般凶险的事,怎么可能不害怕?
  沈沉想了想,道:“你不必害怕,孤自然会保护好你。”
  宝言柔笑了声:“我相信殿下,殿下放心,我也会照顾好殿下的。”
  她的确有些害怕,也有几分新奇,可听殿下说完,忽然就觉得心底那点慌张没了,取而代之的是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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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第 37 章
  ◎仿佛在诱惑着他品尝。◎
  翌日清早, 熹微的第一缕晨光照进窗纱,沈沉便睁开了眼, 预备收拾收拾出发。
  从前他这时辰醒来是常事,并不会觉得困倦,与宝言同榻而眠这些时日后,沈沉睁眼时竟还有些困倦。
  他怀中的少女睡得正香,毫无转醒的迹象。
  沈沉垂眸,静静盯着她细腻柔滑的脸蛋看了会儿,而后鬼使神差地伸手戳了戳她脸颊。
  少女娥眉微转,似乎不满这种碰触, 伸手拨开他的手指,嘴里更是咕哝了句什么。
  沈沉眸色渐深, 不知为何起了些玩心,再次伸手捏住少女的脸颊, 用了些力气, “莫宝言,该起床了。”
  宝言从睡梦中被吵醒,睁着一双迷蒙的眼, 痴痴地望着眼前人。好一会儿, 她才缓过神来, “殿下。”
  她揉了揉眼睛,而后注意到自己的姿势,愣了愣。
  她甚少与沈沉一起醒来,自然也甚少发觉自己总是会不经意滚进沈沉怀里,还将人紧紧缠抱住。一般宝言醒来时, 沈沉都已经走了, 而她从前又不曾与人同榻而眠。
  她顿时瞪大眼, 声音都有几分紧绷:“殿下,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睡着之后竟如此肆意妄为!”
  她紧张地看着沈沉脸色。
  沈沉轻哼了声,都多久了,现在才恍然大悟的样子,看在自己夜里也睡得挺好的份上,懒得与她计较。
  只撑起身,道:“赶紧洗漱,待会儿便出发。”
  宝言见他没有生气的迹象,松了口气,又呆坐在原地反省了好一会儿,她不会以前每天晚上都这么睡觉吧?
  待梳洗完,时辰尚早,灰蓝的天光明亮了些,但仍蒙了层雾。
  宝言穿了身窃蓝的袄子,乌黑亮丽的长发挽做双螺髻,只简单戴了两件首饰。晨起风冷,又戴了个兔毛围脖,将自己半张脸藏进围脖里,带上昨日收拾好的行囊,跟着沈沉上了马车。
  马车宽敞,坐垫上铺着孤裘,宝言与沈沉同乘一辆,乖巧坐下,靠着车厢壁打哈欠。她还没睡醒呢,这会儿困得不得了,眼皮沉沉往下坠。
  她偏头看沈沉,见殿下正襟危坐,又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挺直了些脊背。
  可惜这姿势没一会儿,宝言腰就塌下去。
  唔,昨晚动得太多,腰好酸。
  她往后靠,整个人仿佛没骨头似的往下瘫倒、蜷缩,没一会儿就撑不住睡了过去。哪怕睡着了,潜意识里还记着早上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殿下怀里的震惊,又想着殿下讨厌她“投怀送抱”,故而宝言睡着之后往车厢那边歪倒。
  宝言头抵着车厢壁,一栽一栽的,仿佛小鸡啄米。
  马车行驶平稳,倒也没什么,不过行出宫门后,忽地一停。宝言额头便撞在车厢上,有些疼,她睁开一双迷离的眸子,缓了缓,调整了一下位置,又闭上了。
  沈沉将她动作收进眼底,眯了眯眼。
  平生的声音从马车帘栊外传来:“殿下,是程世子。”
  沈沉微微倾身,掀开帘栊,看见了程玉。
  程玉从马上跳下来,朝沈沉拱手,而后笑道:“臣愿与殿下同行。”
  沈沉道:“你家中正值多事之秋,你不管了?”
  程玉笑容被风催出几分苦涩:“正因家中多事,才想出门走走。”
  丹阳侯夫人大病初愈,可心结犹在,每每看见那对母子便心梗。毕竟是丹阳侯的至亲骨血,他无法做到对那母子完全不管,但也割舍不下夫人。
  丹阳侯夫人想眼不见心不烦,昨日启程回了娘家,说要与丹阳侯各自冷静冷静,也好好考虑一番这个家到底何去何从。
  程玉留在那家里也心烦,不如跟着沈沉出去,也能有点正事做,不必多想。
  沈沉默然片刻后应允:“走吧。”
  程玉再次拱手:“多谢殿下。”
  沈沉放下帘栊,回身坐下,身侧的少女还在睡着。眼见着又要撞上车厢壁,沈沉伸手,将她栽倒的脑袋往自己肩边挪了挪。
  他只是觉得,她本来就傻,脑袋再这么撞几下,就更傻了。
  可没有别的意思。
  宝言顺着他的肩,很快将整个脑袋都靠在他肩上。她身上那股栀香散发出来,丝丝缕缕地往沈沉鼻子里钻,她的呼吸喷洒在自己颈侧,有些痒痒的。
  沈沉不习惯与人这么亲近,总觉得自己领地被侵占。
  他抿唇,试图将她的脑袋扭转下方向,让她的呼吸朝着前面,而不是朝着自己颈肩。
  但才刚伸手,便被宝言一把握住指尖。
  她嘟囔了声:“别闹。”
  可笑,到底谁在闹?沈沉几乎要气笑了。
  他马上就想把她叫醒,不许她睡,但话到喉口,又咽了下去。
  想到自己昨夜的确略有些过火,她又曾抱怨过累。
  算了,懒得跟她计较。
  沈沉尽力让自己忽略身侧的呼吸声,但那点痒难以忽视,从颈侧一点点往心里渗似的,让人不禁狂躁起来。他想要做些什么报复,用另一只空出来的手在她脸颊捏了捏。
  真大胆,竟然让他别闹。
  她脸颊肌肤柔嫩,捏起来手感很好,仿佛在捏一个面团子,这种手感让沈沉想到揉旁的面团子。只不过,脸颊更滑一些。
  沈沉松开手,又捏住她的鼻子。
  少女晃了晃脑袋,有些不满,“墨墨,别舔我……”
  沈沉脸色一黑,她竟然把他与一只猫相提并论,实在可恶。
  他再次想惩罚她,伸手欲捏她的脸颊,这回宝言却动了动,因而没捏到脸颊,反而碰到她柔软的嘴唇。
  沈沉愣住,下一瞬,感觉到从唇缝里伸出来的潮热柔软的舌头,舔过他的手心。
  沈沉仿佛被烫到,立刻缩回手。
  沈沉虽无洁癖,但亦喜洁,厌恶口水这种东西。他脸色有些难看,还拿他与猫相提并论,让他别舔,结果分明她才是那只猫。
  沈沉想要拿帕子擦手,却因一只手被宝言紧紧攥住,腾不出手来。
  他脸色难看,干脆将被舔过的手心擦在宝言衣服上。
  当真是只猫,还同墨墨姓一个音。
  转念又想,也不能这样想,毕竟他可身心健康,没有睡一只猫的兴趣。
  沈沉微低视线,看见少女浓密纤长的睫羽,这样也能睡得这么沉。他倒有几分羡慕,兴许在她身边睡得香,是因为睡觉也会传染。
  他轻摇了摇头,没再管她。
  马车行驶出御街,与平南侯夫妇在街口会和。沈沉与二人打了个照面,一道出城去。
  梁平章十六那日被处斩,二老将他尸首收殓好,装好棺椁,送回南淮。棺椁在队伍最后面,平南侯夫妇二人的马车跟着沈沉的马车,程玉骑着马跟着,护卫们亦骑马随行。
  马车都选了没任何特殊标志的,随行护卫们亦着平民装扮,此行南下,沈沉计划微服私访,暂时不大张旗鼓地暴露身份。如此,至南淮时,方便调查出些许信息。
  平南侯夫妇与那棺椁,恰好可以用来伪装身份。
  初升的朝阳从厚重云层里露头,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当阳光照亮京城大小街道的时候,一行人已经出城很远。
  沈沉好不容易习惯了少女的入侵,哪知道她竟然变本加厉,从他肩上歪下去,整个人半边身子躺进他怀里。而她一只手还紧紧抓着他的指尖,不肯松手。
  他轻啧了声,无声地冷冷盯着她。
  无济于事,她睡得香浓,一点也感受不到身边的怒气。
  沈沉将唇抿成一条线,对着空气冷笑了声,视线再次落在她嫣红的唇上。
  那个奇异的念头再次升起。
  那一点嫣红,仿佛在诱惑着他品尝。
  沈沉剑眉微微蹙着,他们在一起已经四十天,他从未吻过她的唇。
  于沈沉而言,唇贴着唇的亲吻,比敦伦一事更亲近。毕竟亲吻意味着要交换津涎,而旁人的口水,多么肮脏。
  他想想就受不了。
  沈沉凝眸,盯住那团嫣红。
  他粗粝的指腹触上去,微微摩挲着,随即碰触到她的皓齿,亦碰到些许津涎。沈沉眉心皱得更厉害,难掩嫌弃,迅速移开手。
  果然,那念头不过是个错觉罢了。
  想来还是那百日欢的影响。
  -
  宝言醒来时已是晌午,她一觉睡了快两个时辰,终于精神抖擞。她睁开眼,对上殿下冷冷的一双眸,怔了怔。
  随后反应过来,自己竟然又在殿下怀里!
  她迅速弹起来,坐正了身子,睫羽不安地眨动,“殿下……”
  沈沉冷笑不语。
  这反应让宝言更加不安,“我……我……我也不知道……”
  她自觉心虚,垂下脑袋,等待着殿下的教训。
  她怎么好端端老往殿下怀里钻啊,难不成她其实对殿下有什么想法?可是没有呀,她对殿下的确没有非分之想。
  难不成是殿下长得太好看了,她睡着了就变成个色鬼?
  宝言揪着衣角,揉皱又松开。
  沈沉看着她怂唧唧的样子,无声叹气,终究没说什么,只转过头问车外的平生:“到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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