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扶元突然俯下身,在她被捏得微微撅起的小嘴上亲了一下:“那就叫凶你了?我说的哪句不对?你找我就没什么好事,以后,不准随随便便去找别的男人求他们帮忙,否则你怕是没见我凶的时候。”
姜宝鸾懵懵地盯着他。
这人怎么能做到一边说这么凶的话,一边还亲她的?
“你作甚亲我?”姜宝鸾回过神,伸手推他,却推不动。
江扶元露出个痞里痞气的笑:“帮你办事,亲你又怎么了?”
姜宝鸾捂住他又要凑上来的唇,道:“你不是有女人了吗?”
江扶元停住。
女人?谁?苗青絮?
他很突然地将脑袋压向她的颈窝处:“她也算女人?顶多是个大夫。”
姜宝鸾明白过来,那女子是江扶元找来为钟北治病的,只是不知钟北究竟怎么了,病得厉不厉害。
她正想问,便见江扶元抬起头,认认真真地盯着她道:“若真要说有女人,那也只有你一个。”
姜宝鸾瞠大双眼,忙否认:“你可别乱说。”
江扶元吻着她的耳垂:“亲也亲过,看也看过,这话哪里不对?”
“哪有看过!”
亲过姜宝鸾承认,看……她什么时候看过了!
江扶元的闷笑声落在耳边,弄得姜宝鸾小脸红了一片。
第49章 第 49 章
◎真的在哪?◎
今日东风楼格外热闹, 门前光是华贵的马车便将整条街占了一半。
江扶元到时,等了约一刻钟,马车才行至门前。
花妈妈笑得见牙不见眼, 今夜来的都是熟客, 她人人都认得, 谁都能聊上两句,如鱼得水。
一见江扶元,她左一声李公子,右一声李公子,亲热得不得了:“来来来,三楼请,给您留了好位置呢。”
江扶元说了句上道,往她怀里扔了小金锭, 整个人松松散散, 走到二楼拐角的时候, 还不忘问花妈妈:“今儿个确定有好玩意?”
“肯定有,不会让李公子您扫兴的,这边请。”
有花妈妈的陪同下, 守在楼梯口的几名壮汉并未有多余的动作。
只是到姜宝鸾这儿,就不一样了。
江扶元听见身后的动静, 转过头来,问身边的花妈妈:“什么意思?小厮都不能带?”
花妈妈明显听出他话语里的不悦,赔笑道:“楼上都有专门伺候的人, 按理是不能带的。”
江扶元声音冷了下来:“他是我的人,花妈妈, 你的那几些人我用不惯。”
花妈妈见气氛僵住, 再看楼下又来了客人, 连忙冲那伸手的壮汉使眼色:“李公子别生气,手底下的人不懂事,您是贵客,要带人伺候自然使得。”
江扶元到底在春风楼里砸了不少银子,让他带个自己人去伺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和气生财的道理大家都懂。
姜宝鸾顺利上了三楼,进了房间不一会儿,便有下人送了点心水果上来,并细细告知接下去拍卖的规则。
拍卖是最简单的游戏,价高者得,仅此而已。
江扶元颇为不耐地挥挥手,下人们便匆匆退下。
这屋子经过专门设计,地方不是很大,面前放着一张桌子以及到人腰腹位置的长桌,两侧有纱帘遮挡,桌上摆着一个写有数字的木牌,若是想叫价直接举木牌便可。
距离拍卖开始还有一炷香左右时间,外头时而响起的说话声与脚步声显得有几分嘈杂。
姜宝鸾眼睛一直在往外飘,她对拍卖半点不感兴趣,回想着方才上楼时看见长廊上每隔几步便站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在这种情况下,她想偷偷见王崇焕一面,恐怕没那么容易。
江扶元已然坐下,眯了口热酒,外头锣鼓阵阵,拍卖已经快要开始了。
拍卖会上的拍品越到后面就越稀有,一开始出来的都是热场子的小玩意儿,拍的价格也不高,相较而言速度也比较快。
江扶元象征性地拍了几样小玩意儿,其中有一对翡翠耳珰他直接给了姜宝鸾。
“上回你过生辰没来得及备礼,这便当是补的。”
江扶元话说得轻飘飘,殊不知这一对翡翠耳珰要五百两银子,姜宝鸾听了直咋舌,闻言要送她,更是头摇得似拨浪鼓一般:“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她拉了拉头上的帽子,将两只耳朵遮挡严实,免得被人瞧见她的耳洞。
江扶元撑着下颚,眼也不眨:“想见你舅舅那就收下,我不说第二遍。”
姜宝鸾看他这模样,也不好说旁的,只得点点头。
那翡翠耳珰她第一眼就喜欢,江扶元既硬要给她,她也不推拒了。
眼见江扶元桌上拍下的木盒越堆越多,姜宝鸾暗暗心惊,有钱也不是这么个用法,何况,她也不觉得江扶元有多少银子。
她正想小声劝几句,忽而见他将手指压在了唇上:“别说话。”
姜宝鸾抬头看去,原是底下又出了一珍品,看样子是朵花。
下面负责拍卖的介绍人说得唾沫横飞,每一样拍品都被他吹得天上有地上无,错过这次就没下次,废话太多,难以抓到重点,姜宝鸾粗粗听了听,只知这朵花应当是味药材,有解毒的功效。
江扶元身子很快便松弛下来,他靠在椅背上,等开始叫价了,也没见他举牌子想将其拍下。
世人惜命,这玩意儿即便不是正好需要,拍回去以防万一也是好的。
所以,这缠心红莲的价节节攀升,到最后还剩两三人在竞价。
江扶元扔下手中的木牌,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他朝姜宝鸾道:“去将花妈妈叫来。”
因着有拍卖的缘故,楼下今日不待客,花妈妈正翘着二郎腿在嗑瓜子,盘算着这一晚她又能收多少的回扣,听人传话说有客人叫她,她拍了拍手上的碎屑,笑吟吟地去了。
江扶元随意把玩着一只刚拍下来的夜明珠,这价值连城的宝贝在他手里仿佛只是普普通通的珠子,被他抛弃又接住,看得人心颤颤,若一个不小心碎了,那多可惜。
花妈妈进来,他抬眼看去,将夜明珠放下,又命姜宝鸾关了门,而后才起身:“花妈妈。”
江扶元叫她的这一声,让花妈妈突然笑不出来了,后背冒出一股寒意,明明室内挺暖和的,她却没由来觉得冷,就连手臂上都浮起了鸡皮疙瘩。
她挤出一抹生硬的笑容:“李,李公子,可是有哪儿不满意的?我们这招待不周,您多担待,有不满意的只管和我说。”
花妈妈是个会审时度势的人,她不知道是哪儿惹了江扶元不高兴,便先将责任揽到自己头上,多说些好话总没错。
江扶元绕着她走了一圈,方道:“真的缠心红莲在哪?”
花妈妈僵住不动,嘴角抽了抽:“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江扶元陡然伸手,掐住她脖颈,脸上的笑意愈深,手上的力道就愈大:“花妈妈当真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花妈妈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但这么被掐着脖子问话还是第一回 ,她正想摇头,眼前却突然多了块令牌,她大脑缺氧,看字也格外费力,等看清楚上面写的什么,口中叫起了饶命。
“花妈妈你可想好了,若是接下来你有一个字隐瞒,那明日这东风楼被烧成灰烬,也是你咎由自取。”
花妈妈即便不住在京城脚下,却又怎会没听过皇城司的名号,她当即软了身子,跪下磕头求饶:“官爷饶命,官爷饶命,我说,我什么都说。”
江扶元将椅子拖到她跟前坐下:“行,说吧。”
花妈妈止不住地发抖,过了片刻才哑着嗓子道:“这缠心红莲确实是假的,然这真的究竟在哪,我也不知。”
她手搭在脖子那,小心翼翼地觑着江扶元神色,继续解释:“缠心红莲七瓣之一原先在我们东风楼拍卖过,剩下的那富商拿去换了钱做生意,下落不明,我们也是前段时日阴差阳错得知缠心红莲在一搜游船上出现,便以重金买下,谁想那卖家骗了人,给的是假货……”
江扶元盯着她:“你是说,是他人造假,你们也是被骗的?”
花妈妈忙不迭点头,岂知江扶元并不买账:“好,你将那人叫来,我亲自问。”
“这……”花妈妈吞吞吐吐:“人早跑了,现在去哪儿找得着。”
这话在江扶元意料之中,他踩上花妈妈撑在地面的手背,碾着道:“若不把人找到,我现在便剁了你的手脚,想必这东风楼的主人也不会介意少了个老鸨,你说对不对?”
花妈妈吃痛,想尖叫却又不敢,眼泪鼻涕刷刷往下流:“我去找,我这就去找。”
她不住地磕头求饶,头发也散了几缕下来,模样属实狼狈。
江扶元挪开脚:“你只管说,那人在不在东风楼里。”
花妈妈捧着快要断掉的手指,开口时对上江扶元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又熄了想撒谎的心,艰涩地点了点头。
江扶元站起身:“这便好办了,你直接带路就是。”
花妈妈不敢不从,从地上爬起来时踉跄了两下,看不清神色,一副瑟缩害怕的样子。
她脚下走得快,还没到门口,后背忽的一疼,她下意识张开嘴,谁知有什么东西就在这时顺着她的喉管滑进了腹中。
她急忙弯腰抠挖,只是那物入口即化,进了肚子便是吐也别想吐出来。
“这毒没有我的解药,后果就是肠穿肚烂,化成脓水。”
花妈妈心里的那点小九九被江扶元看了个透,她咳了几声,正打算应下,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发出声音了。
皇城司里的人惯来有手段,花妈妈此时舌根麻了大半,若真叫来门外那些打手,恐怕没把江扶元捉住,自己就先死了。
于是她再不敢想有的没的,理了理头发和衣衫,装作无事人的样子出了门。
三楼是一个环形走廊,花妈妈走在前,江扶元毫不避讳地跟在她身后,一路过去,那些打手们未发现有何异常。
等走至一个不起眼的房间,花妈妈打开门上的锁,继续往前,掀开帘子后,几个铁笼出现在眼前。
铁笼上都罩着黑色的布,花妈妈指了指靠着角落那个,意思是里面的人就是他要找的。
掀开黑布,铁笼里关着的两个人被光刺着了眼睛用手遮挡,过了片刻才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亮。
一直安安静静的姜宝鸾在看见铁笼中的人时,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她脚下不受控制地停顿,而后江扶元便意有所感地回过头。
花妈妈用手指向左边那个穿着暗黄色花纹衣衫的男子,重重指了两下,意思很明显,那卖假缠心红莲的人就是他。
那人被堵着嘴,瞧他神色急切得很,呜呜咽咽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姜宝鸾偷偷扯了扯江扶元的袖子。
那个吵得最凶的人,就是她舅舅王崇焕。
第50章 第 50 章
◎着火了!◎
花妈妈已经将人带到, 便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恳求江扶元将解药先给了她,其余的都好说。
江扶元抬指轻轻一弹, 花妈妈便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此时姜宝鸾才敢说话:“她……死了?”
江扶元走过去, 将花妈妈腰间的钥匙取下:“没死, 晕了。”
死了怪麻烦的。
打开铁笼门,江扶元半蹲下将王崇焕口中的破布拽出,他呸了好几声,等腮帮子缓过劲,这才道:“公子你当真是大好人,我姓王,家住在城西,你若是不介意的话, 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姜宝鸾顿时无语, 她舅舅这乱交朋友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连人家什么身份都没弄清楚,就把自己老底都交代了,难怪舅母说他十回有八回都被所谓的朋友骗得连裤衩子不剩。
江扶元用小刀割断他手上缠着的麻绳, 道:“不忙,我有事问你。”
王崇焕把他当救命恩人, 态度自然很配合:“你说,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你可知道缠心红莲?”
提到这,王崇焕突然激动起来:“我自是知道的, 那缠心红莲……”
他话刚起了个头,便被江扶元抬手打断。
原是外间的打手们见花妈妈带了两个陌生人进此处, 且久久不出来, 生了疑虑。
他们已经意识到不对劲, 凌乱的脚步声靠了过来。
王崇焕扶着酸麻的腿起身,笼子里关着的另一个看上去白白瘦瘦的男子也跟着一道得救。
江扶元打开窗,目测了一下此处到地面的高度,扭头道:“你们先走,我断后。”
王崇焕走到窗边刚抬脚准备跨出去,冷不丁往下一看,顿时吓得浑身冷汗。
从这儿跳下去,他腿非得断了不可。
“不成,这么高,从这儿跳下去不是找死吗……”王崇焕心生退意,不停地摇着头,但此时已别无选择。
他两眼一闭刚想往下跳,衣领却被人从后拎住,江扶元道:“谁让你直接跳下去了,看到那处露台没有?跳到那去,躲着别吱声,等我一会儿来寻你们。”
王崇焕这才知道自己之前理解错了,一个深呼吸后,跳在了露台上,他身子摇摇晃晃了好几下,总算险险稳住。
随后便是那名书生。
姜宝鸾也打算往下跳,刚看准了位置,江扶元却突然改变主意,用轻功将她送至露台上。
露台个青楼女子的卧房,今日她们不用待客,这轮番的动静自然逃不过房中女子的耳朵,但这用来阻隔露台的厚重纱帘却迟迟没有掀开,想来是江扶元提前买通了里面人。
三楼的拍卖还在继续,江扶元听着楼上的脚步,此时不是离开的最佳时机,他略等了片刻,这才又动了起来。
姜宝鸾三人依他所说,蹲在露台那不敢动。
他们这儿是死角,若不是从房间内特意掀开帘子看的话,不会有人注意。
姜宝鸾前几次同江扶元出来办事,还会因为惊险而心脏乱跳,可能是经历的多了,对他的信任也多了,这一回倒是冷静了不少。
她看见蹲在一旁的王崇焕两脚发颤,脸上惨白一片,刚想出言安慰几句,忽然听见身后那没什么存在感的书生小声说了一句:“什么味道啊?”
王崇焕动动鼻子,果然也闻到了一股焦味:“谁家东西烧焦了?”
他话音刚落,便有阵杂乱的呼喊:“起火了,起火了!快救火!”
王崇焕是个爱看热闹的性子,听见有人叫嚷,便想探出脑袋去看看发生了何事,被姜宝鸾一把拉住,摇摇头示意他莫要乱动。
江扶元回来时,看见三个人蹲在角落里,像是鹌鹑一样,打了个响指:“跟我走,我们趁乱出去。”
王崇焕撩开纱帘,房中已没了人,走廊上倒是乱作一团,全是从三楼跑下来的。
他们顺着人流顺利到了东风楼外,上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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