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等人适应,靳予辞抬手往她眼前晃了晃,恶趣味地捏她下巴,“你的。”
“你走开……”她别过脸。
“自己嫌弃自己?”
她快要恼死这混账东西了,抬起脚去踹他,反应哪有他快,靳予辞握住细小的足尖,轻而易举摆到一侧,“我帮过你,是不是该你帮我了。”
“帮什么?”
“想赖账是吧?”
“我不知道……”她红红的脸蛋一片茫然和不解。
靳予辞怎么给忘了,她纯得跟一张白纸一样,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吃猪肉见猪跑,连主动亲他的次数都是手指头数得过来的,盯着她漆黑的眼眸看了会,他声音拂过去,“嗯,是我不好,没教过你。”
夕阳落下地平线,橘色的光淡去许多,空间沉暗暗的,靳予辞垂眸,突然有点不忍心了,拨了拨她的发,“要不你出去吧。”
“怎,怎么了?”
“你出去,我自己来。”
初桃刚才懵懵然被抱进来,又不知所措地被赶出去,她赤脚刚着地,又被靳予辞拉回来,把拖鞋往她两只莹白的脚上一套。
走到门口初桃的步伐顿住了,镜子里,男生衬衫被抓得皱乱,黑色长裤也不似在外面那样工整,她不是没注意到异常,既疑惑又好奇站了会,含含糊糊说道:“那我走了哦。”
“嗯。”
“你自己快点。”她抿唇,“阿姨等着催我们去吃饭呢。”
“知道了。”
“真的不用我帮忙吗?”
初桃临走前随口问这么一句,这次前脚迈到门口,后脚就出不去了,门砰地关上,隔绝房间里的光,整个陷入彻头彻尾的昏暗,依靠外面的霓虹,男生的俊颜轮廓模模糊糊地呈现在眼前。
初桃的后背抵在门上,前方是将她左右前后的路都堵死的靳予辞,她咽了咽口水,紧张感瞬间飙升,“靳予辞……”
“爷都让你走了。”他闲散地歪了下头,额间碰了碰她的发,“你不走,现在没机会了。”
“我只是……”
“解释没用了,桃桃。”
他耐心是有限度的,本来能克制住自己尽量不去做个禽兽,偏偏她一来二去的,简直要人命,这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又是封闭式的,将她堵截到墙角,那是半点没有逃离的机会。
靳予辞抓起她的腕,手太小了,刚才就是不太忍心让这么小的手去做一些事,既然送上门来,他没客气,喉间滚了滚,哑着嗓子道:“宝宝,拿好了。”
楼下阿姨早就做好了晚餐,一直没有喊他们,都是过来人哪能不知道小情侣在一起的话能有多少腻腻歪歪的事情,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完全黑下去,楼梯口才见两人出来的动静。
刚刚仿佛经历过梦境似的初桃脸上的温度就没褪下去过,本来几分钟的路程硬是拖拖拉拉到十来分钟,步伐缓慢得如同一只乌龟,靳予辞耐心地在前面等着,走一步回头等一下。
“你能不能别看我。”初桃咬唇。
“这么害羞啊,看都不让看了?”靳予辞饶有兴致继续等在楼梯口,“不是要吃饭吗?你再这样下去,我们是准备去吃早饭吗?”
“……”
以她现在的速度,明天早上都不一定下得了楼梯。
可初桃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一看到他脑海里不可避免回想到盥洗室里的情景,明明没开灯,什么都看不见,跟着指引后她羞得脑袋都抬不起来,一头栽进他怀里。
靳予辞不客气笑了好几声,她怎么这么可爱,怎么帮了人自己还站不稳脚跟的,靳予辞又哄又骗地带她下去吃饭,她后知后觉过来,总和他保持一定距离。
应该是没缓回神来。
越是这样他就越不想放她走,琥珀色眼底倒映着她红彤彤的脸蛋,一声比一声调侃,“我们桃桃虽然编红绳的手法不行,但是其他手法是很行的。”
“靳予辞你混蛋,讨厌死了!”
“骂轻了。”
“……”
油盐不进,无可奈何。
她还能怎么办。
吵不过骂不了,初桃平缓心境,“算了,我想回学校了。”
“怎么了?”
“我想避开你,调整下状态。”
“你男朋友有这么洪水猛兽吗。”靳予辞好整以暇倚着楼梯扶手,“让你帮几分钟而已,后面不都是我自己来的吗,你……”
话还没说完,刚才走得跟蜗牛似的小姑娘立刻蹿到身前,抬起手捂住他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再说下去不知道得编成什么离谱的话。
靳予辞眼角漾着笑意的弧度,摸摸她的额头,“没事儿,这不是挺正常的吗,以后习惯就行了。”
还有以后。
初桃一点不想听他继续说下去,“不许说了,再说我走了。”
“嗯,走吧。”他懒懒应着,“我看你能不能从我这里走掉。”
真要走的话,估计人不到三步就被他连人带身子地抓回来。
初桃不是真想走,是怕自己太异常被看出来,她揉揉脸颊试图抚平情绪,应该看不出来吧,要是贸然下楼被阿姨看到的话她都不敢再来这边了。
实际上阿姨做好饭菜后就离开了,没有打扰他们两个小情侣,阿姨的厨艺十分丰富,中餐西餐都很在行,因为初桃喜欢吃中餐,大部分时候都按她的口味来做。
之前都是阿姨帮忙盛饭盛汤,阿姨不在,靳予辞揽下这些事,每道菜都给她夹一样,没一会儿,初桃跟前的瓷盘里就堆得跟小山似的,她不由得惊呼:“你是要养猪吗?”
“哪能啊。”他哼笑,“养祖宗差不多。”
“够了够了,我吃不了那么多。”初桃撇嘴,眼前的分量快要比她两顿饭的分量都要多了,靳予辞真把她当猪喂了吗。
“难为我们桃桃刚才体力消耗得多,得多吃点。”
她瞠目,双眸睁圆恶狠狠瞪他,“不许说了,我才没有。”
“那刚才是谁说手酸的。”
“我……那是因为……”
好好的在吃饭干嘛说这些事情,初桃又羞又恼,用筷子戳了下他刚才夹的菜报复,细白的贝齿轻轻咬了下唇,好一会儿将责任推卸出去,“是你太……”
“我什么?”
她咬唇,死活不肯把后面的话说出去,分明是他的问题,她那一只手哪能握得住,越想越羞恼,初桃用筷子又戳了下菜,“没什么,吃饭吧。”
靳予辞没什么饿意,最大的兴趣就是看对面的小姑娘细嚼慢咽地吃东西,她吃饭的样子很温静安宁,刚开始没在一起的时候小姑娘眼里就只有吃饭,一声不吭地将自己的饭吃完,像个乖得不行的孩子。
平时她只是正常吃饭,并不怎么玩手机,因为接连收到两条方芳的信息,初桃才看了两眼。
【我去,你们家靳予辞又上热搜了。】
【这次被曝出来的事情怎么这么严重。】
【他黑粉太多了吧,一不留神就给他整点事儿出来。】
初桃问:【什么事?】
方芳:【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说实话我也挺意外的,有人说这件事早就有了,不过被靳予辞团队压下去了,但愿他公关能起点作用吧。】
方芳给她发了个简易截图,是营销号转发的内容,除去一些不痛不痒的黑料,最引人异议的就是宋寄事件,当初宋寄和顾从深很少露面,却是实打实存在的乐队重要组成成员,老粉都知道他们两个的存在。
后来靳予辞和顾从深打架,大家理所当然觉得乐队解散了,至于宋寄,由于遭受过黑粉的人-肉和扒底,一直都很低调,并没有被人注意到,哪怕之前有人爆料说他跳河自尽也没能激起太大的风浪。
这次爆料的标题是【因内部矛盾,靳予辞前队友跳河自尽。】
简单几个字将靳予辞拉进洗不清的污水之中,不论这件事是否和他有关系,他都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本来就缠绕心魔的事情时隔多年,席卷而来。
初桃呆滞地看着手机。
脑海里想起的却是靳父的话。
她会后悔的。
这就是靳父的手段吗。
那是他自己的儿子,他竟然可以用子虚乌有的罪名污化儿子。
想来之前对靳予辞都是能下狠手的,这种事情又何尝做不到,只是事发突然,初桃毫无防备,她抬头看了看靳予辞,他暂时并不知道这件事,一旦知道的话,他还会不在乎黑料吗。
被盯着看的时间久了,靳予辞反问道:“看我做什么,眼神这么呆。”
“……靳予辞。”
“嗯?”
“如果有一天……”
他们分手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初桃如鲠在喉,她意识到是自己太嫩了,身居高位的靳父,想要拿捏他们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没有想象中让她拿钱走人,或者逼迫她,而是以靳予辞作为威胁。
“如果什么?”靳予辞接她的话,“怎么吞吞吐吐的。”
“没什么。”初桃深呼吸,“我就是想知道,如果我们分手的话,你还会找什么样的女孩。”
会和之前一样吗。
还是,继续换口味。
或者会先按部就班听家里人的话读商科,相到他们圈子里同等身份的女孩结婚生子。
可能在那一瞬间,她心疼的不是无法陪他继续到老的自己,而是不能随心所欲过自己洒脱一生的靳予辞。
“想什么胡话呢。”靳予辞眉间皱了皱,毫无在意,“刚占过老子便宜就想这些?”
“谁占你便宜,你不是也……”初桃嗔怒。
“对啊,那互相扯平了,彼此负责。”他低哼一声,接话道,“一直到老。”
第49章 49
◎我的字典里没有分手◎
有时候他的一些话, 像是一句轻飘飘的承诺,既想当真又虚幻得抓也抓不住。
初桃恍惚片刻,脑子里关于靳父和刚才所看的黑料新闻来回不断运转, 身侧的阴影不知何时投落,靳予辞站在她的面前, 像是伺候大小姐似的拿起纸巾替她擦了擦唇际的汤汁, 又捏起下巴,带有警告和威胁, “以后不许做这种假设。”
她迟疑,“我……”
“我的字典里没有分手。”他低沉的嗓音清晰落下, “就算你提了, 我也会当它们不存在。”
这两个字不存在于他的世界里,意味着她提分手, 他可以置若罔闻, 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永远不可能和她分手的。
话已经摆在这里, 初桃垂眸, 很轻地“嗯”了声, 她也不想提, 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他们的时间永远定格在这里。
初桃没和靳予辞说热搜的事情, 但没一会儿, 他的电话就有人打进来。
“我勒个草, 哥们,你摊上事儿了。”唐复这人一说话就一惊一乍的没个消停, “看新闻了吗?”
“没有。”
“不知道哪个对家给你上的黑料, 就差把你吃奶尿床的事儿给抖落出来。”唐复唏嘘, “本来段舟不让我说来着, 但这事他也压不住。”
迟早会被知道的。
所以不如尽快说了,然后商量对策。
唐复说话没前没后的,啰里啰嗦一大堆后靳予辞才了解到具体的情况,最让人在意的无非就是宋寄这盆脏水往他身上泼,营销号下清一色都是请来黑他的水军,说他没有道德,踩着好友的尸体上位等等。
其中闹声最大的就是宋寄自尽这件事和靳予辞是否有直接关系。
是否因为乐队里的矛盾而跳河自尽的,如果是的话,那么靳予辞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一旦证据确凿的话别说他的音乐生涯,日后的名声都无法再保全。
初桃也在浏览具体的新闻状况,很少评论的她写下一长串澄清的话,没多久就被刷下去了,靳予辞的各大粉丝群不是吃素的,在大粉带领下和黑粉斗智斗勇,当然其中不乏倒戈的。
【阿辞如果真的把好朋友害死的话,我肯定会脱粉,我们不可能粉一个杀人犯。】
【他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情来,就算宋寄的事情和他没关系,好朋友死了,他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吗。】
【老粉表示宋寄真的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现在才知道他的死讯,真是可惜了。】
宋寄生前遭到大批人的辱骂和嘲讽,死后却莫名其妙冒出一堆粉丝,实在让人觉得讽刺。
初桃都不知道如何回复这些吃里扒外的人。
她担忧地抬头,看了眼靳予辞,今晚夜色极好,饭罢后他陪着小狐獴在外面赏月玩耍,似乎并没有因为网络上的黑料而萎靡不振。
“靳予辞……”初桃小声地叫他,“你没事吧。”
唐复跟他说了事情大概,也让他别担心,他们会有解决方案的,会有其他热搜盖过他的,也让他不要看网上的评论。
这些靳予辞都知道,他连大眼软件都很少打开更别说上网看评论了,不过就算不看也能想象得到自己是怎么被骂被议论的。
“你觉得我会在意那些舆论吗?”靳予辞忽然问。
她摇头。
“不,我在意。”他这次给出一个令人意外的回答,“但我不是在意自己,我在想,当初宋寄被人这样说的时候,是什么心情。”
他现在把自己代入宋寄的角色里去了。
那时候宋寄因为家世的残缺,五音不全的嗓子,还有怕生怯弱的性格,遭到黑粉大量袭击,他们说他不配创作音乐,说靳予辞和顾从深的乐队没有他的话会发展得更好,用各种各样的语言辱骂他。
是对家派来的卧底也好,真情实意的黑粉也罢,尚且年轻的宋寄根本无法承受这样的压力,而那时候靳予辞并未察觉到他的异常。
如果早些知道的话,如果当时能借到他最后一个电话的话,是不是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这件事一直是他的心魔,挥之不去,只能尽量不去想,一旦想太多,靳予辞很难自控得住。
初桃握住靳予辞的手腕,鼓励安慰道:“那些都和你没关系,我们都是凡人,没有逆天改命的本事的,靳予辞……我希望你开心。”
她是第二个希望靳予辞过好自己生活,开心每一天的人。
她宁愿他不做个闪闪发光的明星。
“我没事。”靳予辞反握紧她的手腕,“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他们随便骂我,不牵扯到你就行。”
他只在乎她一个。
可当事情越闹越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时,怎么可能不牵扯到别人。
初桃忙着考试,和靳予辞联络的次数很少,给他发的信息并没有回复,以为是在闭关写歌并没有打扰。
早上,初桃看见常用的帆布包破了一个口子,用的时间太久磨损坏了,她没有准备替换包,扒拉一番柜子看见上次初父送她的X家包包,内胆不小,应该挺实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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