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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宁迎着笑笑狂怒到扭曲的脸，依旧心平气定：“你看到我的能力了，我自然有能力可以帮你见到你的母亲。”
“距离水中气泡破裂还有1秒！！！”
“啪”的一声，水中气泡彻底破裂。
第72章
回向泉外。
泉边依然围满了村中的男男女女, 此刻，他们正对着泉水中央的方向，疯狂磕头。
只因1分钟前，满池的猩红泉水突然变作漆黑。
泉边的人立刻一脸惊恐, 高喊：“我们错了！请您原谅我们！”往地上一跪就一下一下不住磕头。
唯有小爱望着泉水的方向, 满脸焦急：“怎么办怎么办？乔小姐她……”自从乔宁从泉底掉下去, 被她排开分作两边的水就“唰”的一下涌过来、再度淹没了泉底。
而此时，距离乔宁掉下去已经快半个小时了。
同样焦急的还有小爱直播间的观众们。
【神仙小姐姐怕是已经凶多吉少了。】
【我也觉得, 任何人都不可能在水里存活半小时。】
【但问题是小姐姐是从泉底的洞里掉下去的，并不是直接被水淹啊, 说不定洞里没水, 小姐姐找到其他的路出来了呢。】
【前面的集美思路可以！我站一票！呜呜呜小姐姐你可一定要活着，我很久没这么zqsg粉过一个人了！】
【我也是！给小姐姐还有那个小婴儿祈福！】
【拜托你们自欺欺人也得有个限度好不好，姓乔的明显早就死了啊！】
【还zqsg, 真是笑掉人大牙。这明显是有人照着剧本演，结果翻车了呗。】
【别急，一会儿就能看见她的浮尸。】
无疑, 这些唱衰又恶毒的弹幕都出自顾青绮粉丝们。他们先前在乔宁这里吃瘪，如今终于又逮到机会, 可不可劲儿地踩嘛。毕竟, 落井下石可是他们的专长呀。
【都散了吧, 不管是剧情还是人，明显都be了。】
【be也是姓乔的女人自找的, 谁让她想红想疯了！】
【对，死了也活该！】
……
满屏的弹幕都是【死了】、【be了】、【演戏】、【翻车】……整个直播间都弥漫着一股戾气, 导致其他网友都不想说话了。
却在这时，一条金色加粗vip弹幕横空飘过：
【看！是神仙小姐姐！妈呀她出现了！她还活着！！！！！！】
回向村, 回向泉边。
就在小爱快要绝望的时候，只听泉水中突然“砰”的一声巨响。下一刻，漆黑泉中央陡然卷起滔天巨浪。
巨浪瞬间腾空数米，半空的巨浪中央，乔宁正单手负于身后，稳稳而立。
璀璨日光铺天盖地地洒下来，刹那间笼罩满乔宁的周身。急速破水间，她海藻般的长发肆意扬起。满泉的黑水被她踩在脚下，她迎风而立，面色沉静，整个人姣美得好似会发光。
岸边的人一个个都看呆了，小爱更是眼眶一热：“乔小姐！！！！您还活着！太好了！”
乔宁脚下，薛凯正像狗一样四处划水，“死死死……要死了……呜……”
死是不可能死的，时间倒退回到水中气泡破裂的前一刻。
“距离水中气泡破裂还有1秒！！！”系统声嘶力竭地叫着。
乔宁面向笑笑，语气依然不疾不徐：“你的母亲，她就在回向村里。”
黑水中，笑笑扭曲的脸孔刹那间一僵。
乔宁看着她的眼睛：“你想见她吗？”
就像沸水里骤然加入了大量冰块，狂怒的泉水瞬息间止歇，笑笑的声音透着彻骨的威胁：“你敢骗我……你如果敢骗我……”
“我必不会骗你。”
“啪”的一声，水中气泡彻底破裂。
漆黑泉水瞬间狂卷而来，在薛凯的惊叫声里，乔宁感觉自己的身体骤然腾空而起。头顶上方的石壁如豆腐似的轻易被水冲破，她被泉水带得一飞冲天。
眨眼间便破水而出，完好无缺，重见天日。
看到这里，直播间观众早已鸡叫成了一片！
【太帅了太帅了！小姐姐真是太帅了！】
【逆风翻盘！绝处逢生！小姐姐yyds！】
【小姐姐站在巨浪中央的样子也太美了吧！简直天女下凡！】
【关键她还那么稳，那么沉着，那么冷静！嗷嗷嗷嗷我宣布从今天起小姐姐就是我老公！】
【刚刚唱衰小姐姐的那些人，出来挨打！】
【我怀疑又是顾青绮粉丝捣的鬼！】
【肯定是他们，没跑了，一群嘴巴恶毒的键盘侠！】
【我忍不了了，我又去护国者联盟官网举报了。请这样的代言人，真是我华国之耻！】
【举报+1】
【举报+2】
【+3】
【+10086】
……
这次的举报潮比先前那波来得更加猛烈，顾青绮粉丝们心底莫名生出了一种恐惧。他们赶紧在群里狂刷消息，要求各部门紧急闭麦：
“妈的一个区区素人，怎么能有这么大影响力？”
“站她的还都是真实路人，再这样下去路人对咱们青绮的观感要越来越不好了！”
“妈的我纵横粉圈数十年，从没遇见过这么zqsg的吸粉体质！”
“赶紧别骂了别骂了，闭麦啊！！！！”
蹲守在小爱直播间的顾粉们顿时灰溜溜跑出直播间，再也不敢乱发弹幕了。
回向泉边。
泉水粗鲁地将乔宁和薛凯卷到了岸边。
“咳咳咳咳——”薛凯一阵疯狂狗爬，终于上了岸。“yue——”他趴在地上狂吐黑水，去了半条命。
反观乔宁，除了发丝、衣服还有些凌乱滴水，她脸颊红润，精神奕奕，看上去和下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薛凯顿时流下了嫉妒的泪水：“同样不会游泳，你怎么就能这么稳？怎么就能这么勇？我都要吓死了呜呜呜！”
乔宁没有理会他的酸言酸语，她径自走到了小爱身边。
小爱登时受宠若惊，赶紧递过去一块干毛巾。
乔宁并没有接，长长的睫毛扇了扇，她看向小爱的目光带上了深意，“你来回向村，并不是意外。”
“是啊，”小爱道，“我是为了露露啊，就我闺蜜。”
露露此时还在朝着回向泉疯狂磕头，脑袋都快磕裂了。
乔宁深深看着小爱：“或许，露露只是一个引子。这个世界并非如你所想的那样，冥冥中自有一种力量牵引着你来到回向村。”
“助你完成你今生的使命。”
小爱都被她说迷糊了。
乔宁忽然往旁边一步退开，将整个回向泉的视野都留给了小爱。
小爱刹那间瞪大了眼，只见泉水中央、方才乔宁所立之处，此时正站着一个小女孩。
她头上扎着两根羊角辫，看上去只有八九岁的年纪。面黄肌瘦，皮肤黝黑，正睁着两只乌沉沉的眸子，充满暴戾气息地看过来。
小爱赶紧收回视线不敢再看，她吞了吞口水，干笑道：“挺、挺可爱的啊。”
乔宁静静看着她，“你信任我吗？”
“当然！”小爱重重点头，如果没有乔小姐，这一路她都不知道死过几回了。
乔宁朝她伸出了手，“跟我来。”
小爱顿时又惊又喜受，两手在干净的毛巾上揩了又揩，才敢颤颤巍巍握上乔宁的手。
唔，乔小姐的手好温暖，好软，握起来好舒服，难怪直播间老铁们都管她叫小仙女！
小爱晕乎乎被带到了泉水边。
小爱在打量笑笑的时候，笑笑同样也在打量着她们。
这会儿，笑笑已经开始不耐烦了，她跺了跺脚，脚下的泉水瞬间开始汹涌。她不客气地对乔宁道：“动作快点。”
乔宁面色平淡地看着笑笑，“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笑笑看看乔宁，又看看她身边怯怯缩着脖子、整个身体都快躲到乔宁身后的小爱，刹那间狂怒，“你骗我——”
随着她的怒吼，深黑泉水再度卷起狂浪，一言不合就要卷下岸边正在磕头的男男女女！
电光火石间，乔宁红唇轻启，说了一个名字：“褚佳佳。”
肆虐的黑水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霎时间一顿。
笑笑苍白的嘴唇簌簌颤动，她不可思议地瞪着乔宁：“你怎么、你怎么知道？”
乔宁眼神清亮，脸上是泰山崩于顶而面色不改的自信，“我说了，我不会骗你。”
笑笑狂吼出声，脚下水花刹那间冲天而起：“你到底知道什么？！”
乔宁岿然而立，望向她的眼神透着悲悯，“我知道——”
那是一段曾经发生在回向村里的惨痛过往，正是乔宁先前在阎王殿，于林大林二的“死后世界”app里看见的……
四十年前，回向村还是个极为落后、偏僻的村落。长时间的重男轻女，导致村里的女人越来越少，越来越多的男人娶不到老婆。
为了传宗接代，男人们选择了从人贩子手里买人。
褚佳佳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出现在回向村的。
她本是个前途无量的女大学生，回乡探亲途中好心帮助了一个老婆婆，却不慎被对方在食物里下药……待褚佳佳有了清醒的意识，人已经身陷大山深处的回向村。
“我给你找的这林家可是个好人家，你只要伺候这一家就成，别的女娃一个人就得嫁好几户人家呢。”拐卖她的老婆子这样对她说。
村里的女人僧多粥少，男人又不富裕，通常都是好几户家的男人一合计，买个老婆回来，大家轮流着用。
反正大家伙儿也就图个传宗接代嘛。
而买走褚佳佳的林家之所以不用和别人家合用老婆，是因为……他们家本身就有四个兄弟！
在褚佳佳被卖去林家的第一晚，林大、林二、林三、林四就一起残忍地侵犯了她！
事后，褚佳佳被关在林家后院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他们怕她逃跑，用小臂粗的铁链将她的手脚牢牢束缚，和林家的大黄狗一起栓在一棵高大的老树下。
褚佳佳无数次想死，可每一次她都被救了回来。
再后来，她怀孕了，一连生了4个孩子，每一个都是女儿。而无一例外地，女儿一出生就被抱走，被扔进回向泉里，进行那无比可笑的换子仪式。
褚佳佳要被折磨疯了！
而就在这时，她再度怀孕了。
第五个孩子依旧是女儿。
这一回，如回光返照一般，褚佳佳拼死抢下了她，她像最凶狠的母兽，朝侵犯者亮出了最锋利的獠牙，“不把她给我，我就毁掉自己的子宫，我有的是办法让自己流产！你们信不信！”
最终，林家四兄弟妥协了。
“那你得接着给我们生！生出儿子为止！”
褚佳佳给女儿取名叫笑笑，她希望女儿能多笑，能成为一个健康快乐的人。
乔宁要告诉笑笑的正是，小爱就是褚佳佳死后的轮回转世。
第73章
接下来很长很长的一段时间里, 褚佳佳和笑笑都像狗一样被栓在林家后院里。
林家兄弟根本不担心东窗事发，因为村子里如同褚佳佳这般遭遇的女人，随处可见。哪怕她跑了，也有左邻右舍热心地帮忙把人抓回来。
母女俩只能相依为命。
褚佳佳教笑笑读书、教笑笑写字, 她尽自己一切所能保护着自己的女儿。笑笑也真的如同母亲期望得那般, 长得活泼又爱笑。
期间, 褚佳佳真的诞下了几个男婴。可惜，每一个孩子都没能活过5岁。
终于, 在第三个男孩死去，也就是笑笑14岁的时候, 林家兄弟几个再也没了耐心。
“肯定是这个扫把星抢了我儿子气运！”
“必须把那丫头弄走！”
“怎么弄？她都这么大了, 弄死了不好收尸啊。”
“隔壁老王那个瘸腿亲戚听说又死了老婆，把那丫头弄去做填房，咱还能赚一笔彩礼钱！”
“大哥好主意啊！”
笑笑14岁了, 可因为从小营养不良，她看上去只有七八岁。
褚佳佳绝不想让女儿步自己的后尘！于是，这个可怜的女人在被当牲口一般囚禁了20年后, 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求生意志，她要带女儿逃走！
隔壁刘婶家的女儿囡囡帮了她们大忙。
囡囡是某次意外从墙角的狗洞里钻进来玩, 认识的笑笑。刘婶则和褚佳佳有着类似的遭遇。
四个女人在一个狂风暴雨的夜里, 策划了出逃。
可她们显然低估了这个村子的恶意, 村里的每一个男人都是林家兄弟的眼睛。几乎是褚佳佳母女逃出门的瞬间，她们就被发现了！
暴雨模糊了视线, 豆大的雨滴如石块一样砸在身上，身后是凶残的狗吠与男人的怒吼, 褚佳佳带着笑笑跌跌撞撞往前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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