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南臣,咱们这儿是不是石磨?”景娴猛然起头,商南臣没忍住,竟然笑了起来。
景娴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在笑什么,等反应过来,立刻伸手去打他。
“你还笑!”
“有石磨。”商南臣忙把她抱住,低声说,“孩子们会听见。你放心,我不笑了,刚才是没忍住。”
景娴:“……”
忽然好像更气了。
“石磨真的有,你想干嘛?这个时候用的人不多。”商南臣哄景娴,“你要做什么等周末我休息的时候再弄,行吗?”
景娴想着周末可能不行,估计要下周末才可以。
她要趁着前几天,多催生点红薯出来。
不然就家里面那点红薯可是不够做红
薯粉的。
“下周末吧!这周还要给魏师长治病,时间不够。”景娴把围巾拉下来,挡住眼睛,“你快去做饭,孩子们都该饿坏了。”
说完,她绕过商南臣进屋,往洗脸盆里倒上热水,把手绢放进去,拿着进屋了。
她往炕上一躺,把手绢放在眼睛上,暗暗催动异能,让眼睛快速消肿。
景娴可不想顶着肿眼泡去上班。
估计她可能还没到医院,整个家属区都会传遍她哭肿眼睛的各种个八卦。到时候,她可能就成为这段时间,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
景娴很要脸,她绝对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忽然,有人开门进来。
紧接着爬上炕,偷偷地躺在她旁边。
景娴唇角勾起一抹笑:“福生吗?”
福生眼睛一亮:“阿妈,你怎么知道是我?”
“当然是因为我最喜欢你啊?”
景娴觉得自己还是喜欢孩子的,纵然有心里有那么多不如意,可是看到这个被自己养得白白嫩嫩的,健健康康的小家伙,怎么可能会没有一点成就感。
不是自己生的又怎样。
她又不求回报,只求问心无愧罢了。
再说人与人之间处出来的。
她对孩子好,孩子只要心思正,怎么可能以后会没有良心呢?
“阿妈,你是不舒服吗?”福生小心翼翼地凑过来,挨着景娴软乎乎地问。
景娴觉得最近这几个月的付出很值得。
至少现在的小崽子是真心把她当成是妈妈,关心她,对她好的。
“阿妈是听说一件非常悲伤的事情,所以才难过的哭了。”景娴温柔地说。
福生似懂非懂地拧着眉心,叹了口气:“阿妈,你以后不要听那些不高兴的事情了!等我长大以后,写好笑的故事给你看,你以后就会天天高高兴兴了。”
“福生真厉害,以后是想当作家吗?”
景娴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人能当作家,她不会告诉孩子这么残忍的事实,反正孩子们还小,等他们长大,或许会看到幸福到来的那一天。
福生不知道什么是作家,他只是认真地说:“我只想写好笑的故事给阿妈看,让阿妈永远开心。”
“那妈妈记住了。等过几天开学,福生去上学的时候,一定要好好的读书识字。等你会写很多字的时候,就能写好笑的故事给妈妈看了。”
景娴鼓励小家伙,小家伙顿时充满了使命感。
“阿妈,你放心!”
他一定会做得到的。
景娴觉得差不多了,把手绢拿下来,下地去切土豆。
商南臣回头看着她的眼睛,发现虽然还有点红,但是不肿了,顿时放下心。景娴察觉到他的目光,看过来时狠狠瞪他一眼,最后自己还笑了。
她觉得经过这一场意外,她和商南臣之间的相处少了一些距离感,更亲近了些。
炒白菜,味道很好,几个孩子吃的超级欢。
土豆片炒肉也没剩下。
肉有数,全家人平分,谁也不多,谁也不少。
最后每个人都觉得特别幸福。
身为家中的顶梁柱,商南臣比孩子们多吃了一片肉,几个孩子非但没意见,还都充满了斗志。
“阿妈,等我长大以后也要当家中的顶梁柱,阿爸吃的太多了,我吃的就很少。”铁蛋看着他爸爸还在吃饭,有点点嫉妒,顺势争了一波宠。
福生也不甘示弱地说:“我吃的更少,我赚的钱更多!”
大毛抿着唇,犹豫一下也说:“我比你们三个都先去赚钱。妈,以后等我进了部队,拿到的津贴都给你。”
小毛冷哼
:“说得好像你们赚的钱比我赚钱的钱多一样。”
另外三个异口同声地说:“呵,你最小!”
小毛扭头,有点生气。
景娴好笑地撸撸他的脑袋:“妈等着小毛赚很多钱给妈妈,好不好?”
“那是应该的。”小毛很别扭地说完,嘴角偷偷上扬,又极快地压下来。
福生凑到小毛耳边,嘀嘀咕咕地说:“阿妈很喜欢你,但是阿妈更喜欢我。”
小毛才不屑跟福生计较这件事儿。
妈妈刚才摸他的脑袋,可没碰他们的。
他才是妈妈最喜欢的崽。
忽然,外面有人凄厉地喊道:“景娴,景娴在吗?你快来出来啊!”
第43章
这声音像是宋宁的啊!
景娴忙下地穿鞋, 往外面跑。商南臣见状,也跟着下地,出门之前跟几个孩子说:“你们把桌子收了, 碗筷子洗了,别出去。”
这声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商南臣可不想吓着孩子们。
景娴一口气从屋里跑出去,看到宋宁跪在门口, 怀里抱着一个女人, 女人的头都是血。旁边还不少看热闹的, 议论纷纷。
“这是咋回事啊?”
“脑袋都破了, 咋还不去医院啊?”
“哎呀, 这姑娘是被人打的,还是想不开自己撞的呀?”
……
那些人七嘴八舌的, 还有不少是跟着宋宁她们一路过来的, 反正都守在门口看热闹。
景娴从院子里冲出来, 见状冷着脸呵斥道:“让开!”
那些人瞅了眼景娴, 发现是个白净身型单薄的小姑娘,没没人怕她,还围着不肯走。商南臣紧随其后出来, 厉声道:“都围在这里看什么热闹?”
哦豁!
这个大高个子可真是吓人。
那些看热闹的妇女们都让开了。
景娴挤进去单膝跪地, 用手掀开女人的眼皮,一只手按住她的脉搏,眼睛却盯着女人的额头上的伤看。
“不能去医院?”景娴低声问宋宁。
宋宁脸吓的惨白,看到景娴像是看到了主心骨。开始她看到景娴在检查伤口,也不敢说话。等景娴问她的时候,她才说:“不能去。”
景娴站起身跟宋宁说:“你去抬脚。”
她接下宋宁的位置把女人抬起来, 冲着旁边的商南臣喊:“搭把手。”
商南臣正要帮忙, 马淑芬和赵秀芝都上前来, 帮忙抬着女人。他只好去开门,顺便进屋给这个女人腾地方。
几个孩子听到动静站在门口,商南臣跟他们说:“你们就在东屋呆着别出来。”
正说着话,景娴他们把人抬进来了。
商南臣掀开门帘,让她们几个把人抬到屋里,一路抬到西屋的炕上,他就出去了。
“倒一盆热水。”
景娴说完,马淑芬就出去帮忙倒热水,赵秀芝没地方站,想走看到马淑芬还在这边,也不好意思走。就在旁边芒棒搭一把手。
宋宁吓麻了,整个人蒙蒙地站在旁边,小脸惨白惨白的。
“我要去一趟医院,买点东西回来。顺便给她拿点药。”景娴看着六神无主的宋宁,又看着站在一旁的赵秀芝,觉得还是跟赵秀芝说比较靠谱,“嫂子,这儿你先帮忙看一会儿,行吗?”
赵秀芝没想到景娴会主动跟她说话,有点受宠若惊地说:“行行行,就是看一个人的事儿,我能行,你放心去吧。”
“谢谢。”
景娴道了谢,转身出去。
看到倒热水的马淑芬说:“嫂子,一会儿你把热水端上去,给她把脸擦擦,别碰到伤口。”
“行,我知道。”
景娴往外面走,商南臣跟上来,“你要买什么我直接去就行了。”
“药只能我自己买。”景娴没跟商南臣解释理由,只说,“你去部队吧。最近你们不是很忙吗?”
“我可以请假。”商南臣不放心她。
景娴好跟她解释原由:“这事儿你知道不好,也不方便知道。不是我不想告诉你,这是人家的隐私。你去忙你的,出不了事儿。”
“你真行?”
景娴觉得商南臣有时候婆婆妈妈的也挺烦人:“我要是搞不定就不让你走了。我心里有数,你赶紧去,不然你在家,那姑娘一会儿醒了,也会不好意思。”
“怎么搞的跟机密似得?”
商南臣吐槽道。
“你就当做是机密。”
两人一同往外面走,走到路口像往常一样分开。景娴到了医院,开了单子抓了药,匆匆往回走。
她走路的速度很快。
前后用了十几分钟就回来了。
景娴把药熬上,让大毛帮忙看着药炉子。
她拿着碘伏给那个姑娘的脑袋上的伤口消毒,又用纱布给她包扎上。
宋宁这会儿已经好多了,看到景娴包完,欲言又止想说又碍于家里有人,不好说。
“我知道,你不用说。”
景娴不问人家隐私,身为医生只负责看病,解除病人的伤痛,别的问题一概不问。
马淑芬不说多精明可人情世故上一点不差事儿。
她听出来有些事儿不好让外人知道,很自觉地说:“既然没啥事儿我和秀芝就先回去了。要是再有什么事儿,你就咋还在那院子里喊两嗓子,我们马上就过来。”
“嫂子谢谢你们。”景娴起身送她们出去。
“谢啥,都是左邻右舍的。再说,就是搭把手的事儿。”马淑芬拉着赵秀芝往外面走。
赵秀芝松了口气,跟着马淑芬就往外面走。
走到门口,赵秀芝看到婆婆,难得主动说:“隔壁来了个长的挺好看的姑娘,也不知道咋回事,脑袋撞的血葫芦似得。”
吴老太太瞅了她一眼,低声说:“少在背后说人家的事儿。”
赵秀芝噎的难受,小声反驳:“我就是跟您说说。”
吴老太太往院子里走,赵秀芝像个小媳妇似得跟进去。
景娴回到屋里,看到四个小不点围着药炉子,十分好奇的盯着看。她进屋,那姑娘还没醒,宋宁偷偷地坐在炕沿边上抹泪。
“景娴。”宋宁期期艾艾地看着景娴的名字。
景娴说:“她自己不想要?还是想留下来?”
“要什么?怎么可能要!”宋宁这会儿嘴皮子相当利索,像个战斗机似得,叭叭地说,“她被人骗了。那个老狗比根本就不是单身。而是有老婆。那男的骗她先办酒席,后面再带她回家去领证。她傻乎乎的就信了。反正现在办酒席就是结婚了,别人也没觉得有什么,反而觉得挺正常的。谁知道那个老狗比在家里有个媳妇,还给他生了三个小子,两个丫头。”
这……
景娴同情的看着双眸紧闭的姑娘,长的如花似玉,是挺好看的个姑娘。
谁能想到会所遇非人。
“要不是她今天收到一封信,地址是那老狗比的老家寄来的。她看着是挂号信以为有什么急事儿,就给拆开看看。没想到信是那男的乡下老婆写的。她这才知道,原来他早就结婚,最大的孩子都十几岁了。”宋宁气的想提刀杀人。
“她本来想给他一个惊喜,告诉他,他们有孩子了。结果是他先给她一个惊喜。”
景娴皱眉:“她打算怎么办?就把孩子打了就完事儿了?”
“不然还能怎样?闹出来都难看。”其实宋宁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就是不想要这个孩子。”
张卉娟就在这时睁开眼,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屋顶。
嗓音沙哑地说:“宋宁,你还救我做什么,让我死了算了。”
“张卉娟,你说的是什么屁话。你为了那么一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你就没想过,你死了之后,你爸妈咋办?你就真的咽的下这口气?让那个畜生继续过他的好日子?”
宋宁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很想把她直接骂醒。
“那我能怎么办?”张卉娟眼角无声无息的流泪,“我……我都被他糟蹋了。还怀了他的孩子啊!”
她是真心以为自己嫁对了人。
谁能见到竟然是这么个脏心烂肺的狗东西。
“嫂子!”
宋宁哀求地看着景娴。
景娴很想说,其实她年纪最小的。
“你叫张卉娟是吧?”
张卉娟才注意到景娴,想到宋宁说,有个人可以帮到她,便知道景娴就是宋宁说的那个人。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张卉娟是个很有礼貌的姑娘,看得出来她是真绝望。
可谁有想死呢。
但凡有一线希望,谁都不想死。
张卉娟这事儿处理不好,她那个对象就有可能把她拉下水。不管她怎么做,名声都烂透了。
树活一张皮,人活一张脸。
这个年代的人都是挺直腰板活着的。
张卉娟就因为遇见这么个人渣,腰都快被人打断了。
“孩子我可以帮你拿掉,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另外,你不举报他生活作风问题,就举报点别的问题。”景娴直视着张卉娟的眼睛,“他不可能一点问题都没有吧?”
一个胆子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安分守己的男人。
他身上绝对有不干不净的地方。
张卉娟死寂的眼底迸射出一道希望的光,就像是逆境生长出来的小草,充满了新生的希望。
“我知道!”张卉娟咬着牙,“他屋子里藏着几本禁书。”
“那你就直接去举报他,然后跟他离婚。”虽然没领证,但是离婚也正合适。
这样离婚,总比闹出二婚的离婚名声要好得多。
虽然显得张卉娟六亲不认,可现在很多都是亲人举报的多,也不算是出格。
张卉娟从炕上坐起来,就要下地给景娴跪下。
景娴忙把人按住:“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可要想好了,要是不要的话,等一会儿就把药喝了。这三四天最好请假休息,自己看着点。后面最好也休息一个月,或者最少半个月。”
张卉娟哭着说:“谢谢你,景娴,真的特别特别感谢你。孩子我不要了,我也不想要了!”
“那行,等一个小时后,药煎好你就喝下去。”景娴跟宋宁说,“你有手表吧,看着点时间。等药好了,就倒给她喝下去。我还要上班,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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