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哥哥为什么不能和妹妹在一起?
这的确是……不太正常的情感需求,但这不是阻碍他们在一起的理由。
许翊景在灌酒,不过包间里过于昏暗,压根没人注意到他的举动只是在压抑着即将破土而出的疯狂。
“小景,你呢?你抽到的可不是免答牌,快说快说。”旁边的男生怂恿着许翊景。
他把目光收回来,肆无忌惮的看着初月,喉结轻动。
“许翊景,你还不打算告诉大家吗。”徐祀打断拦下来,一副上位者的傲慢姿态。
他讨厌许翊景的眼神,尤其是他看着初月,而初月也很在乎他。
许翊景和身边其他男人不同,他是初月唯一交往过的对象,而且显然他已经进入了初月的世界。
徐祀无法忍受。
这个人,必须离开。
大家都被徐祀这幅卖关子的口吻所吸引,好奇的探头看过来,徐祀勾唇,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笑意,“初月是许翊景同父异母的妹妹,许翊景这么照顾她,完全出于兄长的责任。”
少年的声音有点低缓,又好听的不行,宛如优雅的乐器,只不过那句话就像是凭空扔下了炸--弹,瞬间让所有人都惊讶地长大了嘴巴。
“我的天……小景和月亮是兄妹?他们以前不是还交往过——”姜尤忽然噤声,明白了在火锅店的时候女孩那欲言又止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另外的人也在窃窃私语,“还真是德国骨科啊,难怪他们那么快就分开了。”
“你说……许翊景和初月交往的时候会不会就知道这是他妹了?我听说初月她妈插-足许翊景爸妈的婚姻,他可能就是冲着报复去的。”
“那也不是初月的错,她不是跟她妈压根没来往过嘛。”
“可怜的许翊景,我还没毕业的时候就觉得他好喜欢初月啊,果然每对恋人的最终结局都是德国骨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人人都在看着他,每个人都开始回忆起以前的每个细节,然后带着小小的疑惑和八卦,对许翊景投来复杂的眼神。
“……”不愧是你。
林栖不紧不慢的摇晃了下杯子,该说不说,徐祀这句话让许翊景和初月彻底没了可能。
不愧是牌桌上的赢家。
永远知道什么时候该出什么样的牌,然后一举反杀。
情人变兄妹。
没什么比这个更有趣了。
谢择星也在这时把蛋糕顶留下的草莓缓缓吃完,他漫不经心的开口,“……好像是小景先追初月的,初月拒绝了那么多人,只答应了小景,可能是因为天生对哥哥有依赖吧。”
说完,嘴唇划开勾起一个淡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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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们之间那些爱欲统统抹杀,只需要用亲情来解释就够了。
然后再淡化许翊景的一切特殊存在感,让他慢慢消失在初月的世界。
徐祀似乎没想到谢泽星居然是自己这一边的,挑了挑眉。
林栖也在这时冷静的开口,“于老师好像还不知道你和初月是兄妹吧,如果她知道的话一定会很开心的,毕竟你们两个是她最喜欢的学生。”
许翊景发自内心地焦躁、不耐。
他皱了皱眉,站了起来,身姿挺拔。目光不悦的看了一圈,“她是我妹,那又怎么样?”
“……”众人不敢说话。
许翊景再次看着初月,初月那双眼瞳马上躲闪着,她便小声接着谢泽星的话,开口,“嗯,我之前一直觉得他就是我哥哥,那时候小景比起恋人,更像是会照顾我,保护我的哥哥……”
但其实所有当中也只有初月心里跟明镜似的。
她和许翊景,压根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她低眉垂眼,不安与悲伤如此明显。
就愈发让许翊景焦躁和恼怒。
“听着,她妈是小三,我和她也一点关系都没有,只是作为她名义上的哥哥,告诉你们每个人。少在我面前提这些事情,我和她只是华附的同学关系,别的什么也没有。”
许翊景拿起桌上的酒,径直喝完,哐的一声放回到了桌上。
包间里所有人都感受到他身上扑面而来的压迫感和冰冷的锐利,眉眼满是不悦的看着徐祀。
许翊景的五官深邃而锐气,总是不经意散发着自信和聪明锋芒感,和徐祀那种英俊昳丽,又毫无瑕疵的傲气模样不同,对比格外鲜明。
徐祀知道。
许翊景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出手抢初月,他以他妈妈为傲,倘若他敢公开场合和初月在一起,不就是扇自己妈妈的脸吗?
“哼。”许翊景正要出声,手机的振动让他不得不低下头。
打来电话的是家里的管家,“少爷,太太在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许翊景低垂着眉。初瑶这女人……自以为登堂入室逼他爸爸结婚就是名正言顺的许太太了?
他视线慢慢的往上,看着徐祀那自以为是胜利者的模样,笑了。
如果自己和初月是碍于血缘关系,那徐祀和她连婚姻都没有,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过家家似的,未婚夫妻的关系。
他和初月更是一点关系也没有。
许翊景把手机抵在耳畔处,缓缓走出门,来到了无人的走廊上。
他似乎嗤笑了声,这声笑听起来也冷冷的。
“把初瑶叫过来。”
管家把听筒递给了初瑶,她也知道继子对自己讨厌的很,已经做好了被嘲讽的准备。@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不管你女儿吗。”许翊景的声音带着点寒意,“她跟几个男人混在一起,整晚都不回家。你如果还把她当你女儿的话,就赶快接她回来。”
初瑶怔住,“小景……你见到初月了?她在哪里?”
……
许翊景回来的时候,似乎已经克制住了情绪,哪怕只有寥寥几个字,也和刚才完全不同。
今晚大家喝的都有点多,许翊景甚至是一杯接着一杯坐在那里就没停下来过,想了想酒精对大脑的刺激作用,很多人也就没把他发火的那会儿当回事。
没一会儿,许翊景家里的人就把他接走了。
晚上十二点多,林栖打了车,还让每个男生分别送女孩们回家,初月留到了最后,被徐祀从身后抱住了腰。
“想去哪里?”
“回、回家啊。”初月的声音低低的,有点弱,尤其是看到只剩下自己,还有徐祀和林栖,她有点害怕,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徐祀一笑,随意解了粒衬衫扣子,放轻声音说:“太晚了,我定了附近的酒店,我们在那里住一晚。”
初月眨了眨眼,徐祀看向林栖,“你呢。”
“跟你们一起。”林栖轻轻颔首。
“带我一个怎么样。”谢择星微微一哂,视线从初月身上掠过,不失礼貌地开口,“我祖父祖母睡得早,这会儿回去的话,会把他们吵醒的。”
初月其实发现了,谢泽星用的是祈使句,而不是请求的口气,温和与强势某种情况下,其实并不冲突。
徐祀精致的五官俱是沉静,也许是考虑到了,拒绝也压根不会让他退缩,他索性就同意了。
三男一女,很奇怪的组合。
再加上五星级的酒店,总觉得有点……奇怪?
初月跟在了他们身后,一辆阿斯顿马丁引擎声格外嚣张,让她忍不住回头。
车上下来了个年轻男人,怀里抱着美艳的女人,女人穿着兔女郎装,黑丝,短裙,长腿,还踩着红色高跟鞋,看起来就很有涩情感。
他们几乎是同时到了95层的酒店大厅。
男人一遍柔着兔女郎臀上的毛绒球球,目光直白低俗的看着初月,她只觉得不太舒服,没想到男人轻佻的开口,“你多少钱一晚上?”
“……你想现在去警局的话,我们可以送你过去。”林栖皱眉,他年龄看起来比对方小许多,气场丝毫不逊色,比起那年轻男人更具有冷峻的压--迫感。
“我问她呢。”
“喝多了?睁开你的眼睛看看我们是谁。”徐祀黑沉的眼眸暗下去,他只是平静地,居高临下扫过眼前的男人。
男人怔了下,酒醒了不少,“徐少爷……”
大厅那边,酒店的经理匆匆而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穿黑色正装的保镖,几人拉住男人的胳膊,吓得兔女郎发出尖叫声,在黑夜中十分瞩目。
谢择星沉声轻轻叹着,“真吵,想办法让他们闭嘴不好吗。”
这下轮到初月陷入了沉默,林栖在她稍稍抬头的时候握住她的手,温柔的安慰她,“不要听他的。”
“没有呀。”初月说:“我现在想,什么时候会有人主动问我,你旁边那几个男大一晚上多少钱呀?”
林栖失笑,附身低声对她说道,“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免费。”
初月就这样跟着他们一起进了酒店西关楼的复式套房。
在这座能俯瞰整个广江新城的高层酒店里,通过玄关,向外看就仿佛沉淀在云间那样,脚下就是整个城市,环境氛围感无可比拟,整体舒适安静私密性都十分好。
初月在房间的旋转楼梯前宝石蓝色的沙发上趴着,踢掉了脚上的鞋子,她身体在发热,脑袋也晕乎乎的。
可能是喝多了的缘故,她现在反应有些慢,丝毫没留意到自己落在别人眼底究竟是什么样。
细白的双腿朝上翘着,今天穿的衬衫、马甲和百褶裙本来也是勾勒着不盈一握的腰身的款式,有些紧,随着她的动作,裙子不自觉的往上,贴着大腿的根部,屯挺巧圆润,没有兔女郎的毛绒球球,透着很可爱的情瑟感。
“初月。”
她迟钝的看着英俊挺拔的少年朝着她走来。
徐祀衬衫领口敞着,自己锁骨露出大片,还要不动声色的替她把裙子掀回到原本的位置,又轻易地把她抱起来,让她乖乖的坐在沙发上。
“楼上有单独的房间,你先去洗澡休息吧。”徐祀提议着。
初月摇着头,“可我睡不着。”
“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想睡的话,来玩会儿游戏怎么样?”谢择星静默两秒,忽而笑了,“我们刚好四个人,凑局打会儿牌怎么样?打累了,她困了,就会乖乖睡觉了。”
徐祀紧盯着他看,初月倒是弯起嘴唇,小小地笑了一下。
“嗯,我可以,林栖和徐祀你们玩不玩?”
她答应的很爽快,无非是想到了以前在竞赛队的时候,经常陪着学姐和学长们玩牌,大家水平都很高,她每次站在旁边看都觉得很有意思。
初月拨了下长发,起身直接坐在了地毯上,“玩什么?我要做发牌人。”
初月挨个数了数,“一,二,三……你们三个玩。”
谢泽星按下她的手,“初月,你也来。比起三角结构,实际上……四角结构,不,四人游戏比想象中的更好玩。”
其实他们三个人早就看出她已经迟钝的不行了,但比起由人哄着她,陪着她上楼去睡觉,他们心照不宣的选择陪她玩游戏,至少这样每个人都有最公平的机会。
桥牌是他们在竞赛队保留的游戏项目。
这类纸牌游戏背后的逻辑和思维都很有意思,需要算牌,推断逻辑,光叫牌的规则就要背很多表,还有庄家三大战术,大小概率等等,玩起来很有意思。
竞赛队内部还时不时会有纸牌比赛,像是今天一起唱歌的姜尤、傅京都是桥牌打的特别好的。
初月去拿冰激凌,看着林栖抽掉了大小王,然后洗牌,会给每个人分发13张。
他们四个分别坐不同方向,初月的南方是林栖,意味着他们两个是搭档。
“这轮牌有筹码吗。”谢择星眼睛一动,薄唇勾起好看弧度,顺口问着徐祀和林栖。
初月低头,挖一勺冰激凌,放入口中,没有多甜,一股牛奶味。
她随意的问,“我不能喝了,要不用钱做筹码好了……”
“那多没意思。”谢泽星嗓音微微上扬,“输一次拖一件衣服怎么样?”
初月自认跟林栖搭档,绝对不会输,她下意识顺着他的话往下说:“可以呀,反正林栖会赢的。”
徐祀摩挲着腕表,“你对他还真有信心。”
“不然呢?”初月又反驳。
她作出了承诺。
但她完全忘记了,这次的游戏轮流坐庄。
发牌结束,初月苦恼的看着手里的牌,徐祀和谢泽星坐对面,这一句是搭档,两个人不紧不慢理着牌,等着初月叫牌。
她雪白细腻的手指握着牌,顿了顿,完全还没意识到少年们的心机和城府有多可怕。
初月打牌的水平一般,平时能赢,完全是对手不行。
她忘记了,她对面坐的是三个常青藤名校的高材生,沃顿商学院,加州理工计算机科学,和斯坦福经济学。
未来的资本家们从小就开始接触金融和数字,敏锐度压根不是她能比的。
这又是场对赌游戏,对方拿出了百分之一百的精力,既要赢,又不能让她输的太快,就像是饥肠辘辘的凶兽围猎可怜的小羔羊似的,欣赏她在越来越狭窄的包围圈里着急又无措的模样。
还要给她营造她能赢的错觉。
她咬着唇瓣,才第三轮牌就已经撑不住了。
“初月?”徐祀好整以暇的喊她的名字,见她下牌速度都变慢了,还在努力动脑使劲想,劝她认输。
去掉搭档分数,她也是所有人最低的。
按照约定,是要拖衣服的。
初月精致粉白的小脸早就通红,按照她输的牌局,浑身上下拖完就没得看了,她磨磨蹭蹭的,细嫩的手指抵在穿的马甲的珍珠扣上,愣是不敢动。
谢择星笑容立刻扩大,“月亮,跟你开玩笑的,你不会当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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