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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后座——枸兹【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04 18:53:37  作者:枸兹【完结+番外】
  一晚上下来,酒足饭饱,甚至有不少人都已经处于半醉状态。
  场子也从一开始的火热变得无趣,就连点的歌都已经播放完毕。
  叶一竹自告奋勇,要献歌一曲。可那边刚好有人推顾盛廷去点歌,两个人目光交错,顾盛廷身形未动,似乎懒得和她争,不咸不淡开口:“女士优先?”
  可他发现,叶一竹根本不是在看他,只是在和点歌台旁边的女同学对眼神。丝毫不客气,连客套话都不愿说,又或者,她彻底无视他的话。
  光影中她的身段在他眼前一摇一晃,从遥远记忆里跳脱出来的走路姿势、她点歌时喜欢用手摸耳垂的小习惯、在燥闷污浊空气里飘过的清香……熟悉刺痛眉心。
  顾盛廷体内有处空乏的地方猝然抽痛,他弯身吐了口浊气,捻了捻酸胀的鼻梁。
  “姐妹,帮我点一首《情人》。”
  尖锐的声音在耳边炸响,顾盛廷猛得抬眼,眼神溃散,似乎在期待什么。可前奏响起的时候,他逐渐聚拢的指关节咔咔作响,脸色泛起不自然的青色。
  帮她点歌的那个女人握拳摆出一副花痴样子,恨不得拿起话筒一起唱。
  叶一竹越过几个人去拿话筒,空荡荡的胸口再一次撞进他凌厉的眼中。
  她背对着众人,随着节奏摇臀,轻吟浅唱。
  “眼色是幻觉,泳池边你的身影勾成线。温热蔓延,多少个午夜肆无忌惮醉梦酣欢,无意追逐,无法止步,热度包围了我……你轻轻一个吻,我疯狂体会,气氛开始升温,危险又迷人……”
  几乎全场的女人都在合唱,气氛突然升温,叶一竹脸上挂着妖娆笑意,柔软的腰肢似乎可以无限舒展。
  她的嗓音还是一如既往低厚,不会为了任何一首歌曲去捏造。
  这样的嗓音没有再唱王菲的歌。
  也不是那首他曾经在街头只唱给她听的《情人》。
  这是什么?顾盛廷甚至觉得这样的音乐低俗又苍白,可她享受其中。当年那个拒绝为他唱王菲,又主动上台拿起话筒唱《矜持》的女孩,此时此刻,毫不吝啬展示迷人风情,比白昼更耀眼。
  刺骨的痛漫上来,一寸寸冲刷过骨骼,顾盛廷几乎要把酒杯捏碎。
  他甚至觉得记忆出现差错。
  到底是谁忘记了他们共同喜欢的是伟大乐队创作的那首凄美又动人的《情人》。
  一曲终了,叶一竹在欢呼热潮中撩了撩头发,细腻肌肤上覆了一层晶莹薄汗,嘴角的笑,是冷的。
  眼睛里,全是酣畅的快意、嘲讽、不屑、漫不经心的漠然。可光影掠过,全都消失不见。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凌晨两点,他们才从摩登时代出来。
  一小时前,谭中林称自己明天要赶早班机早早撤退,叶一竹本来也想走,但仔细想想:意图太明显,说不定会适得其反。她原本打算和谭中林前后脚离开,可秦铭沉迷打麻将,非拉她在旁边当军师。
  直到散场。
  程褚早就喝得不省人事,一直嚷嚷宁雪来接才肯回去。
  一时间,走在路上的几个人气氛有些尴尬。成博宇接了通电话,和他们打了招呼就先行离开。
  顾盛廷遇到了几个商场前辈,没跟大部队一起走。等他聊完,却发现叶一竹也还没走。
  她身上披了件灰西装,和秦铭站在门口的梧桐树下聊天。直到一辆红白色的玛莎拉蒂开过来,她才脱下来丢给秦铭,上了副驾。
  车子扬长而去,很快就消失在午夜尽头。
  虽然喝了酒,叶一竹还是睡不踏实。回到酒店后,卸妆、洗澡实在太消耗精力,光是腿上那层高光她就搓洗很久,到最后肌肤隐隐发痛。
  从浴室出来已经将近四点,她抹身体乳的时候无意发现脚踝的纹身贴已经烂得差不多了。
  她保持姿势很久,轻轻笑了一声。
  不是beyond的《情人》,左脚踝同样位置贴上去的纹身。
  她太知道怎么激怒他。
  可他比她想象中能忍,西装革履,矜贵又淡漠的沉稳气质,似乎不再是当年那个一点就燃的少年。
  又或者,他根本不在意。
  她这两天睡眠严重不足,太阳穴突然跳痛一下,牵扯全身神经,疼得她直倒吸冷气。把身体乳的罐子扔到一旁,她重重往后倒,可一闭上眼,脑海里全是模糊的杂念,纷纷扰扰。
  后半夜,她敷了张面膜坐在床上改策划案,直到晨光熹微才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十二点了,她自己都吓一跳,着急忙慌打开工作账号——接收邮件、整理文本、汇报工作,一切都处理好才爬起来点了咖啡和热压三明治填肚子。
  本来今天中午和叶集扬约好了一起吃饭,可由于她睡过头,午饭直接改成了晚餐。
  叶一竹和叶集扬一年多没见,本来父女俩呆在一起话就不多,现在更是无话可说。
  可打断骨头连着筋,关系还是得维持。尤其前天叶集扬去机场接她,瞥到他鬓角的白发,叶一竹突然觉得风流薄情的父亲也不再年轻了。
  不过想想也是,已经五十好几的人,就算再显年轻,也难掩老去的事实。
  叶集扬选的是一家川菜馆,纯正的中国味道。正值高峰期,门口还排着长队,可叶一竹跟着叶集扬在主管的带领下直接抄近路,从后厨进入vip区域。
  “没想到您的路子还挺广啊。”
  叶集扬假装听不懂她话中嘲讽的意味,跟她邀功:“我和你郭叔叔说,女儿难得回来一次,得让她吃顿地道的川菜,他立马给你安排好了。”
  “郭叔叔?我怎么没印象?”
  以往叶集扬和刘圻梅身边这些老友同事,叶一竹多多少少都混了个耳熟。
  “是我前两年去西南考察时认识的,你人在美国都   没回来过,当然不知道。”
  “哦……”叶一竹竟有些心虚,老老实实吃餐前小菜,没有再说话。
  贵宾区远离人多的区域,环境优雅安静许多,而且都是两人一桌,空间也很开阔。叶一竹放下筷子等大菜,侧头看落地窗外的夜景。
  华灯初上,车来车往,城市的格局倒是和以前没太大差别。很奇怪,她明明是从寸土寸金的国际第一大都市回来,但她总觉得大重变得更加繁华,有些陌生。
  叶集扬看她有些出神,清了清嗓子佯装随意一问:“你妈身体怎么样?”
  叶一竹伸手拨了拨没挽上去的两缕碎发,淡淡转过头,“她每个月都去体检,没什么大问题,冲起事业来比我都厉害。”
  似乎早预料到是这个答案,叶集扬暗叹了口气:“让她别那么拼,五十好几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小姑娘呢。”
  叶一竹重新弄好发簪,欲说还休,脸上闪过一丝怔忡,却又立马扬起轻蔑地笑。“爸,我妈那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好强一辈子了,性格这东西哪能说改就改。”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苦涩的液体在舌尖停留,似乎更加浓烈。
  两个侍者笑容满走过来,一个人停在他们这桌为他们撤去小菜,一个又往前走了几米,向新来的顾客问好。
  “先生小姐,这是我们的菜单。”
  顾盛廷扬了扬下巴,范媛媛立马伸出手接过平板,“给我吧。”
  还有一名使者毕恭毕敬等在旁边接过他脱下的外套,顾盛廷落座时目光再一次错落到斜对面的靠窗位置,慢条斯理解开了袖扣。
  “这家菜品很好,今天就先别提减肥的事了。”
  范媛媛的目光从屏幕抬起来望向他,打了腮红的脸颊升温几度。
  他悠闲坐着,十指交叉屈肘搭在下巴,似笑非笑盯着正前方。范媛媛心跳加速,用手抿了抿微卷长发,躲开了他的“目光”,专心致志和服务员交流。
  她今天穿了条酒红色的吊带紧身裙,外面随意披黑色薄衫,将一头长发全都挽了上去,露出光滑饱满的额头。明艳与暗色碰撞,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我今天穿这件碎花长裙,会不会很像孕妇?”
  服务生早就拿着平板离开,如此一来,他的视野更加开阔。
  过了三秒等不到他回答,范媛媛紧张咬唇,鬼使神差想顺着他的视线扭头。
  顾盛廷弯了弯嘴角,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很美。”
  范媛媛停下所有动作,暗自舒了口气,低头羞涩笑,叽里呱啦和他说起她今天取景拍摄的经历。
  他拿起水杯润了润干涩的嗓子。
  和昨晚不同,今天的她没有化太浓艳的妆,可清丽素容和大胆娇媚的穿着毫不违和,让窗外的繁华夜景都黯然失色。
  在水都滑过喉咙之后,喉结不受控制再滑动几下,心也紧跟着失去节奏,骤然紧缩,分不清是悸动还是恼羞成怒的亵慢。
  她和自己父亲话不多,更多时候都在专注吃饭,男人一个劲给她夹菜,多到她的碗溢出来。她皱眉头不停抱怨,像个小老太太一样唠叨,偶尔还会撒娇,俏皮跃然在那张已然成熟的脸上,在玻璃镜里如慢镜头清晰放映。
  叶一竹本来食量就不大,胃容积这几年在美国被折磨得更小,再好吃的东西,她吃不到两口就到了极限。
  每回叶集扬见她都比上回瘦,又是抱怨又是责备,想让她多吃点,父女俩总因为这个问题闹得不愉快。
  “别跟你妈学,女孩子健康才是最重要的。”
  叶一竹不动声色抬眼望着他伸来的筷子,“爸,你知道我妈为什么吃不下东西吗?”
  瞬间缄默,叶集扬顿了顿,放下筷子后低头把手交握在一起没有说话。
  叶一竹轻轻笑着,坐直身体理了理裙带,“看来是知道的。”
  父女俩之间的氛围静得与四周格格不入,不远处传来一声突兀尖叫,打碎了这份尴尬的平静。叶一竹循声望去,却只见四五个侍者一窝蜂涌到那桌人身边,仅仅有序递毛巾、收拾残骸、替女客人擦拭裙子上的水渍。
  远远观望着坐在女人对面的男人,叶一竹脸上那点烦躁渐渐冷下去,却没有第一时间挪开目光。
  顾盛廷没有任何行动,在一片惊措混乱中依旧沉稳,身上永远有股漫不经心的慵懒性感。
  那个不小心把水洒到范媛媛身上的女服务生不停道歉,范媛媛一对细眉紧皱,脸上的躁怒和不屑眼看着就要喷薄而出。可目光转到对面人身上,她浅浅微笑,自己上手扯了几张纸,柔声说:“没关系的。”
  顾盛廷这才不紧不慢越过大半张桌子从服务生手里递了块毛巾过去。
  她的大方娇嗔,他的绅士温柔,落到叶一竹眼里,全都化作无尽嘲讽与厌恶。
  也许是她扭头太久,独自沉默许久的叶集扬也扭身循着叶一竹的目光望过去,可在转头时,叶一竹已经端起手边的茶杯怡然自得望向窗外。
  踌躇了半天,叶集扬才搓搓手,忐忑开口:“前天你也见着徐阿姨了,觉得怎么样?”
  叶集扬向来有些捉摸不透女儿的沉默。
  良久,叶一竹拿起餐巾纸优雅抿了抿嘴角,莞尔一笑:“不怎么样,您的眼光,可真是越来越差。”
  说完,她站起身,“我去趟洗手间,回来咱们就可以走了。”
  在外面洗手台她补了个口红,镜子里突然出现的俊朗面容,让她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
  本来这支口红就更适合薄涂,她索性停了手,垂眸整理化妆包。
  转身时被高大的身影挡住去路,她轻嗤口气,懒懒抬头,把手插在胸前。踩高跟鞋的脚刚好有些累,她索性用腰抵住大理石台面,两只脚随性屈摆着。
  以前就算她穿厚底鞋,她高昂的头颅也够不到他的下巴,可如今只要他略微低头,唇就能擦过她的额角。
  “刚刚骂谁呢?”
  他的声音还是和记忆中一样,隐忍着情绪的时候最为阴沉、深厚。其实昨晚包厢昏暗,她始终没能看清他的脸,刚才隔着一段距离,即使灯光明亮,她也看不太清。
  这一刻他遮住头顶倾斜的饱和灯光,但硬朗五官突然变得格外清晰,让人心跳不自觉加快。
  她连笑都懒得敷衍,“说你啊,范媛媛是什么人,我好像比你更清楚。”
  当年在包厢,她也是全程目睹了范媛媛被撒酒后的娇泼模样,可今时今日,范媛媛却“改头换面”。而那个当年扬言要为了自己教训她的男人,如今温柔又多情替她擦拭水渍。
  果然,人活得久了,什么都有可能亲身经历。
  遥远的从前,他总骂她装,一次次用刻薄的言语攻击她,对她厌恶至极。
  “你不是不喜欢装的女人吗,嗯?”
  叶一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憎恶,真的生理性作呕。
  他幽深的瞳孔里波涛汹涌,死死盯着她小幅度翕动的红唇。
  “当年不是你说的吗,有可能,我和她会在别的地方见面。”
  当年,当年……叶一竹扯了一下嘴角,腰骨被硌得有些疼,用手撑着旁边慢慢起身。压迫在她眼前的身躯纹丝不动,她的红唇若有似无滑过他洁白整齐没有一丝皱褶的衬衫领子。
  “走开,你身上有我最讨厌的气味。”
  冷冰冰的逐客令充满厌烦排斥,从她嘴里说出来,又随风落进他耳中。
  像从前她在和他闹别扭。
  顾盛廷恍惚了,嘶声在她耳边说:“还是不喜欢玉龙茶香。”
  他从喉咙里发出的闷笑频率几乎紧贴着她胸口震进心房,叶一竹身子僵硬,可感觉灵敏,失神的瞬间,仍由他冰冷的指尖抚过额角。
  温燥的指腹摩挲上面细细浅浅的凸起,顾盛廷的眼睛黑透,冷声诉述遗憾又或者是在嘲讽:“到底还是留疤了,她下手可真狠。”
  当年,范媛媛同样被她推撞到门框,却没有留下任何伤痕。
  *
  那天晚上拿到谭中林的联系方式后,叶一竹就时不时在他的消息列表里冒头。可对方的态度模棱两可,让她很是焦心。虽然美国那边催得不紧,可她手头还有其他工作要做,就算每天足不出户,也忙得焦头烂额。
  秦铭劝她多出来走走,找人玩一玩,心情放松了,灵感自然就来了,工作效率也会提高很多。可宁雪人还在外地,二楼后座翻修还没重新营业,叶一竹实在没人找也没地方玩。
  唯一一个可以找的秦铭,现在捧着国家饭碗为百姓生命服务,时间排得满满当当。有时候她想找他同时不忘损他几句:“让你闲得没事学什么医。”
  “我当年是想学法来着,可感觉临床更有挑战性,所以还是在最后关头把志愿改了。”
  该说不说,优秀的人就是想学什么就学什么,还就喜欢追求挑战和刺激。
  秦铭的爸妈都在美国华尔街工作,自然希望他可以学金融。他硬是哄得二老放心让他一个人操控报考志愿的事,却人前一套背后一套。
  叶一竹笑话他:“你这两个志愿可都不遂你爸妈的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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