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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斯瓦看了眼，不屑地嗤道：“就这点难耐还要去逞强当英雄？”
“看看自个儿都伤成什么样儿了那老太婆有上门感谢过你吗？”
“……”
楚荔冷冰冰地说：“要你管。”
“就管。”
二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听上去就跟小学生斗嘴似的。
林淼涵拉开他们，“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先进去吧，外边好冷。”
剩下的大家也顺着林淼涵的话进屋，头顶的灯一排一排亮起，楚荔走到大家面前，递出新买的拖鞋。
“将就一下。”楚荔无奈道，“什么都还没来得及收拾。”
“……”
进了屋，楚荔将家里剩下的水果都收拾出来，王珂然上来之前也买了些水果牛奶补品之类的，现在大家都铺开放在桌上，头顶的空调热得房间里暖烘烘的，现在的氛围很像是在春游。
王珂然递过去一根香蕉：“荔荔，多吃点，看你瘦的。”
“谢谢。”楚荔慢慢剥开，“这段时间我不在，可能要辛苦一下大家了。”
“小事儿，而且你手上不都只剩私人订单了吗？”林淼涵挑眉，“不过接下来的珠宝展你可以考虑下还参不参加。”
林淼涵说的珠宝展是Radiance每年一度的固定节目，根据标准选出五大设计师，并挑选其最受好评的作品参展。林淼涵在重重筛选下终于选定了五位，其中就有楚荔，方慕阳以及其他常驻选手。
楚荔虽然是个新人，但她的作品广受好评，网络上的大家还夸奖她是“怪物新人”，强得过于恐怖。
林淼涵问：“大卫先生的那单已经完成了吧？”
“嗯。”楚荔很不情愿地念出某人的名字，“还剩奥利弗的。”
林淼涵沉默了。
“奥利弗？”陆青尖叫，“奥利弗银行的那个奥利弗？那个在ins上因为一张笑脸图就爆了的奥利弗家族掌门人奥利弗？？？？”
王珂然：“？？？真假？”
“……”
“……”
王珂然懂了，用两个字来形容现在的心情：“卧槽。”
“震撼到我了。”
“我很少用震撼来形容一个人。”
“……”
陆青：“我真没想到我们还有这个运气能接到这尊大佛了。”
“荔荔你下次和他谈业务的时候能不能叫上我我也想看看大家形容的24k纯帅纯钻石王老五啥样！”
楚荔想了想，“行。”
突然幻视把奥利弗给卖了。
卢斯瓦靠在沙发上，冷不丁地戳戳陆青的脊梁骨，“现成的在旁边你不知道珍惜？”
“非得找个外人？”
“……”
楚荔：“你看过毛姆吗？”
卢斯瓦顿了顿，“什么？”
“有时候一个人的外貌同他的灵魂这么不相称，这实在是一件苦不堪言的事。”
“……滚。”
卢斯瓦眼皮耷拉下来。
周围的同事都笑了起来，除了一个人。
但欢乐的氛围并不受影响，王珂然提议叫外卖，让楼下那家杂酱面店送几碗面和啤酒上来，大家一起看电视。
楚荔怕伤口更深，没敢吃。
王珂然调出近期看的综艺，大家一起来看。
综艺播得很大声，楚荔把手机摆在一边，也没看音量，自然也没注意到频频的来电提醒。
她含恨吃了好几份补品。
……
时间过得很快，一眨眼便到了晚上一点左右。
楚荔的家里已经醉倒一片。
“喝不下了，真喝不下了。”陆青打了个酒嗝，“要不我们先走了吧，荔荔？”
“行。”
楚荔站起来，拿了点现金。
“我送你们上车吧。”
“你那样子行吗，瘸子？”卢斯瓦拉开她，“我们自己下去就行。”
卢斯瓦似乎有些醉了，拉开楚荔时手劲有些大。
差点没把楚荔给扯摔倒了。
“我说真的你喝不了也别喝。”楚荔扶着卢斯瓦，“还说我逞强，你不也是？”
“切。”卢斯瓦错开楚荔的伤口，脸上仍是惯常的傲慢。
大家勾肩搭背地走下楼，林淼涵是现场唯二的男人，由于楚荔已经扶上卢斯瓦，所以只有他一个人撑着墙走。
楚荔拦了几辆车，将他们一一送走。
临别之际，许近秋扫了眼四周。
忽地看见了一位白发苍苍，打着领带的老绅士。
老绅士是个外国人，长相出众，气质绝尘，眼高于顶，格外疏离冷淡。
许近秋愣了愣，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些别的事儿。
倒不是一见钟情。
而是熟悉。
她总觉得这个老绅士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样的人，本该不是她所能接触到的。
可许近秋莫名的就是觉得很熟悉。
楚荔啪的一声把车门关上，打断了她的回忆。
王珂然叮嘱：“荔荔，好好把握啊。”
“这么有钱的帅哥可没那么好遇到，别错过了。”
陆青：“加一。”
“得了你俩，有完没完啊。”卢斯瓦粗暴地把出租车门关上，“赶紧走。”
王珂然和陆青撇了撇嘴，被卢斯瓦气得牙痒痒，但没说出来。
许近秋则忧心忡忡地回头看了眼楚荔，在心里默默地祷告。
被小少爷看上的人好像都没什么好下场。
……
风吹得有些急，秋寒乍起，掀起满地落叶。
马路对面的牛肉面管和缝纫店还没关门，卷帘门半拉着，牛皮癣一样的小广告贴满了灰色的水泥墙壁，头顶悬着一颗独独的灯泡，灯光忧郁而冷淡，风吹刮动灯泡，惹得影子纷乱。
楚荔把卢斯瓦从身上拉下，“行了你，装够没？”
卢斯瓦讪讪地笑，倒也真听话，说了声行便直挺挺地站起来。
他从包里摸出一包烟，点燃。
楚荔用手作扇子，扇了扇面前的烟，“你能不能别抽烟？”
卢斯瓦挑了挑眉，将烟从嘴里拿下，戳到背后发黄的海报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行。”卢斯瓦说，“都听你的。”
“……”楚荔忍不住皱眉，“你这又是发什么瘟？”
“吃错药了？”
卢斯瓦倒也不反驳，被楚荔骂了还乐呵呵地勾唇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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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疯子。
真吃错药了。
楚荔：“我帮你拦个出租车？还是你叫你家司机来接？”
“都不要。”卢斯瓦像小孩子一样耍无赖，“我要你送我。”
“楚荔。”
“陪陪我。”
“……”
路上的风吹得有些急。
从幽暗的巷子里吹来，还染着些许腥热。
卢斯瓦看着她，眼神意外的真挚。
像只受伤的小狗。
“你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我没开玩笑。”卢斯瓦把手插在裤兜里，“楚荔，我这次和上次都是认真的。”
“奥利弗能给你的，我也能。”
楚荔：“卢斯瓦，我……”
卢斯瓦的声音低了下来，“楚荔，今天我生日。”
他把手拿出来，越过楚荔的伤口，重重地将她揽进怀里。
“骗骗我都不行吗？”卢斯瓦将脑袋塞到楚荔的肩膀上，薄薄的热气吹得她的脖颈暖烘烘的。
他的眼底黯淡无光，“说点好话骗骗我都不行吗？”
楚荔推开他的手顿住。
“今天我很开心，能和这么多人一起来看你。”
“虽然不是过生日，可人多了，我就觉得好像大家都是为我庆生。”
“让我安静一会。”卢斯瓦阖上眼，脆弱的声音从喉底飘出，“就一会。”
“……”
原来今天是他的生日。
难怪她觉得他今天很敏感。
原来他也会在这样特殊的日子软下来。
像脱去刺衣的刺猬，摘下了盔甲，往日的戾气被藏起来，只有血淋淋的皮肉。
全是软肋。
卢斯瓦趴在楚荔的肩上，闭上眼，呼吸沾染浓重的酒气，沉甸甸的，一寸一寸地从喉咙中飘出。
因为喉炎和鼻炎，他像窒息一般大口喘息。
这些声音都落入楚荔的心窝。
糟糕的同情心像海水一般泛滥，楚荔掀起一丝无可奈何的笑意，举起手，拍拍他的后背。
忽然，对面亮了道白光。
她看到了暗处的人影。
那人有着一头金色的鬈发。
第37章
奥利弗走过来, 逆着光，漆黑的身影显得愈发阴冷。
楚荔微怔，看着奥利弗不悦的表情也猜到了他可能会误会。
但转念一想, 他们现在没什么关系，今天还是卢斯瓦的生日, 卢斯瓦专门来看望她，他们作为朋友抱一下也无所谓。
她没必要过多地解释。
二人面面相觑, 谁也没有先开口的勇气。
“你来这干什么。”奥利弗攥紧拳头, 阴恻恻地望着楚荔肩上的卢斯瓦。
卢斯瓦喝得有些醉，反应没那么及时。
听见奥利弗声音的那一瞬还以为是自己耳鸣，没起来。
奥利弗手落在卢斯瓦的肩头上一把将他从楚荔的身上扯出来。
“我草。”卢斯瓦哀嚎了声，他的伤口刚刚好，奥利弗那一下很精准地落在了他的伤口上。
“奥利弗！”楚荔拉开他紧锁的手腕，“你放开他！”
“他受伤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奥利弗没吭声, 铮铮的, 海蓝色的眸子冷了下来。
趁着奥利弗放松了戒备, 楚荔立刻把人抢了过来。
她拦了辆出租车，匆忙将卢斯瓦塞进车里。
卢斯瓦却不安分地把上身从车窗里探出来, “我不走。”
“我走了，他要是欺负你该怎么办？”
奥利弗的脸色又难看了三分。
他走过来，长臂一挥，一把将楚荔捞了过来，落在她肩头的力气透着沉重的戾气，“我对她做什么关你什么事？”
奥利弗凌傲的语气和眼神透着本有的矜贵和肃穆, 作为奥利弗家族的掌权人, 固若金汤的微笑面容下隐匿的凶狠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仿若堕为路西法的拉斐尔。
“怎么不关我事儿？”卢斯瓦恶狠狠地警告，“奥利弗, 你他妈敢动我的女人试试。”
“……”
“好了好了别说了。”楚荔扶额，托着卢斯瓦的脑袋又将人捅进去。
“阳宁别墅。”楚荔递过去一沓钱，“麻烦了师傅。”
司机师傅收下钱，点点头，立刻将车飙出去了。
是非之地啊，不宜久留。
风吹得有些大，楚荔将面前的碎发别到耳后。
奥利弗拉着她的手腕将人拽进自己怀里，考虑到她的伤口，力气已经缩到了极致。
“荔。”
楚荔心脏一颤，下意识地挣脱开他的紧锢，“奥利弗，你干什么？”
“我做什么？”奥利弗深吸一口气，“他又说的什么？抱你干什么？”
他的语气很冷，眉目冰凉，周遭的温度被迫降到最低，仿佛喷出的一口气都凝结成了冰霜。
他不想多说些什么，从下午五点开始就在楚荔家楼下等她，他知道她在睡觉所以不刻意打扰，六点、七点、十点都拨去了电话。
可都无一应答。
他没受过这样的冷淡待遇，为了她，又心甘情愿。
等她，没问题。
可当他看到卢斯瓦搭在她的肩上下来，他受不了。
他习惯了少女从前对她怯懦的目光，她的遵从和听话好像是理所当然，可是楚荔走后他忽然醒悟，他爱的不是她的服从，而是灵魂。
楚荔有着他从前的率直，却没有现在的退缩。
真正该仰望的人，是他。
他一个人睡在古堡的床上，翻来覆去，总能梦到他们以前的画面。
一起吃法棍，他送她去上学，一起吃港式茶餐厅。
那些温馨，仿佛还留在指尖。
他来了，他迫不及待的来了。
热情却一次又一次的耗空。
直到今天，才全线崩盘。
他接受不了她不爱他。
更接受不了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笑。
楚荔：“他一直很喜欢乱说话，这点你不是不知道。”
“而且今天是他生日。”
奥利弗：“生日就回家过去，来找你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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