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轰隆得一声巨响,尘土和砖块一起飞扬。
接着又是连续的爆/炸声,爆破而显出的气团在一个接一个的变大,在这个狭小的巷子里涌出了一小团蘑菇云,伴随着浓烈的烟雾和在灰尘里忽明忽暗的火光。
这个炸弹的特殊之处就在于,它的作用并不是一次性的,在第一次的固定爆/炸点后,它会跟随着目标的移动步伐而引爆下一个火药,就像是一连串的多米诺骨牌一样,在地上连成了一片火光。
中露得意地扬起一个微笑,把手里的远程炸弹控制器很有素质地丢到了垃圾桶。
小巷的尽头燃起了浓烟,在烟雾渐渐散去以后,地面上只留下了一片燃烧着的黑色风衣的衣角,还有燃烧着不断冒出浓烟的火团,安静得就像是一片荒芜的坟场。
一切看起来就像是快要搞定了,但是中露却皱起了眉头,炸弹引爆的地方安静得只剩下噼里啪啦燃烧的声音,似乎一点人类的气息都没有,真的有这么轻松地就搞定了吗?她有些不敢
置信,虽然这个炸弹的威力有些超乎她的想象,但是眼前那个极度危险分子真的就这么简单得败在了一个炸弹的手下吗?
她谨慎地握紧了手里的枪,蹑手蹑脚地朝火团处走去。
没有人。
她穿过火团,踩灭燃着烟的炸弹碎片,只看见了一片还在燃烧的衣角。
她闭上眼睛,感受墙上的草叶在微风吹动下,沙沙的响。
可是在这幽闭的小巷里,怎么只有一丛草叶会被风吹动沙沙地响呢?··
她灵敏地向后撤步,后仰躲过了一颗疾驰来的子弹。
琴酒站在不远处,他的衣角断了一片,眼底是已经如同海水一样翻涌上来浓厚的杀意。
他没有说话,眼角却已经有一块被炙烫过的伤痕。
中露没有犹豫,这次的她没有翻墙也没有逃离,而是极速地直冲过来。
对面很快袭来了第一颗,第三颗子弹,直中命门,每一颗子弹都像是带着团团燃着的风。
可是她并没有回避,只是在子弹快要接近面门的那短短的一瞬,微微侧身躲过他的攻击。
她知道自己并不是他的对手,直接选择当面对峙只不过事因为她在等待,等他打完枪里的所有子弹,等他手指一翻更换弹夹的那个时候。
枪管里的子弹已经全部打空了,而中露等的就是这个时刻!她降低了重心,一个滑铲扫过对方的下摆,琴酒轻松地躲过了她的攻击,另一只手却仍然不停的地更换了弹夹,他的速度很快,几乎在几秒内就咔哒锁上了扣。
但是中露的手却提前一步摸上了枪管,在他安装完弹夹的下一刻,她已经卸下了子弹,如同抛物线一样扔进了一旁的草丛里,她的手法干净利落,动作和姿势招招生风,琴酒突然升起一股想要挖人的冲动。
下一秒,两个人的枪都已经抵上了对方的太阳穴,对峙着仿佛按下了暂停键。
中露得意地挑了挑眉,他的枪管里已经被她卸去了子弹,而她的枪还是没有使用过的,里面的子弹可是满膛。
但是胜负在此时却还是未定,琴酒的眼里流露出来的仍然是淡漠的情绪,好像被枪指着的人不是他自己。他完全不顾自己脑袋上冰凉的枪管,冷
冷地说道:
“我有个习惯,会在枪管里提前留下一个子弹。”
中露心里一惊,她原以为琴酒的弹夹已经被她卸下,但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习惯留下备用的子弹。她来不及思考,下意识地按下了扳机,但是已经太晚了。
琴酒的速度要比她快得多,在她手指微动的时候,他的子弹就已经出膛。
那是她第一次感受到子弹穿过皮肉的消息,没有疼痛,子弹穿过骨骼的声音甚至能在头骨里产生回音。
她倒了下去,鲜血落了满地。
……
“滴答,滴答,滴答”
有什么东西唤醒了她。
她努力抬起眼皮,印入眼帘的是一片纯净的白色。
不会是到了天堂吧,她的心里咯噔一下,很快又否认了自己的想法。怎么说她也算是有些恶行在身上的人,天堂可能容不下她,说不定会下地狱。
她感觉到疲累,闭上眼,又缓缓地睁开。
思绪渐渐地回笼,模糊地就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的脑子也逐渐变得清醒了起来。她马上就感觉到了脖子的疼痛,就像是潮水一样涌上来大脑皮层的沙滩,一层一层地覆盖上来。
她哼哼吱吱地发出难受的声响,努力地骗过一点点,看向一旁。
“滴答,滴答,滴答”
是吊瓶正在一点一滴地往下滴着药剂的液体。
不是吧……她在心里默默地质问自己,连子弹穿过脑袋都会被救活吗?米花町连医疗水平都已经超越了人类的极限吗?
她想掐自己一下,但是手却突然被一双温暖的手掌包裹住了。
她抬眼一看,发现竟然是诸伏景光。他的脸明晃晃地没有任何的伪装,此刻正在用担心的眼神望着她。
中露迷迷瞪瞪的,更想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了。
她开始相信一开始自己到了天堂的想法,毕竟诸伏景光怎么可能用自己本来的样貌光明正大地站在这里。
“你又死了吗?”她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鼻子一酸眼泪就要掉下来,她看着眼前的人,迷迷糊糊似乎也见到了他头顶上的天使光环。
“完蛋了。”诸伏景光起身摸了摸她的额头,“不会是
脑子烧坏了吧。”
他贴上来,用冰凉的嘴唇贴住了她的额头,细细地在太阳穴处感受到她的温度。
“也没有很烫呀……他疑惑着,伸出两根手指,“这是几,你还记得吗?”
中露想抬手挥掉他莫名的举动,但是她的手却被另一道吊针牵制着不能移动。
“不会失忆了吧。”诸伏景光有些担忧地望着她,抬手按了病床上的护士铃,“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你叫什么名字?”
中露就像是看着傻子一样看着他:“你以为我是你吗?我是中露啊。”她连诸伏景光曾经伪装失忆这点小事都牢牢地记在心里。
诸伏景光点了点头,觉得情况还有得救:“那我呢?你还记得我是谁吗?”他用手指指了指自己。
“诸伏景光,还是苏格兰威士忌……”中露不明白他的意思,她特地压低了声音说话,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诸伏景光不用隐藏自己,就光明正大地来看她,但是她还是很谨慎地没有大声说出他的名字。
“还有呢?”诸伏景光的眉头有点微微地皱了起来。
“还有什么?”中露也感觉到有些迷惑,“难道你背着我也开了好几个马甲吗?”
她感觉喉咙有点干干涩涩的,咳嗽几声清了清伏床太久而干涸的嗓子,诸伏景光立刻给她端来了一杯水,扶着她抿了一小口纯净水。
他一边扶着她的腰端着水,一边摇了摇头,他担忧的神色在眼中一直都没有挥去:“你忘啦,我还是你男朋友啊。”
“噗——”
中露一口水卡在了喉咙,把自己呛了一大口,她剧烈地咳嗽着,脸上憋得通红,不知道是因为被呛到了水,还是因为别的因素。
“男朋友??”她不敢相信地睁大了眼睛,“还没到那一步吧,我记得我还是单身啊!?”
“好吧,看来你只是丢失了一小段的记忆。”诸伏景光对于她单单忘记了他们交往的过程而感到有些难过,他扶着额头,感觉额头上的青筋跳了跳。
他一把拉开了病床前隔离的床帘,扭过头问她道:
“那你还记得他们两个是谁吗?”
中露疑惑地看着淡蓝色的床帘被慢慢地拉开,洁白明亮的病床前站着两个人。
降谷零的金色头发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只是依偎着他的另一个人……
中露记得她蜷曲的栗色长发,明亮的瞳色,束腰黑色短裙和波光粼粼的妆容。
“露西娅……”她喃喃道。
“奇怪,怎么单单就忘记了和景光你的故事。”露西娅感觉诸伏景光有些悲惨,她就像看穿了中露的心中所想一样解释了起来,“中露你忘记了吗?我们两个一起做的任务呀,你遇到的是伪装后的绿川光,我遇到的是伪装后的安室透,后来你的身份暴露,被迫困在了黑暗的商场里,我去帮你一起离开,结果你被琴酒那个家伙开枪打中了肩膀,失血过多昏迷了。”
“肩膀?”中露有些疑惑地抚上肩膀,那里确实包裹着一块白色的纱布,隐隐约约还能感受到疼痛。
她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发现上面一点伤口也没有,平直光滑地像是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原来是这样……她渐渐地感觉脑子里回忆起了从前的场面,不过她想起露西娅的故事时,看到的都是第三人的视角。
诸伏景光坐在她的病床旁,从衣服的内兜里掏出一本包裹了一层又一层的纸包,又从纸包里掏出了一本红彤彤的小本子。
中露定睛一看,不是户口本,是结婚证。
结婚证翻开来一看,是两张巨大的笑脸,一张是她的,一张是诸伏景光的,不过两个人的脸p图痕迹有点重,就像是被强行拼接在一起的一样。
诸伏景光似乎是有些忿忿地说道:“明明我们是打算一起去重新补拍照片的,结果你醒来就失忆了。”
“可是我不记得我们一起登记过啊?”中露只记得有户口本的情节,和结婚证相关的一切事项全都不记得。
“因为我们原本就有过一本结婚证!”诸伏景光忿忿不平的心更加强烈了,“因为之前的我假死,所以注销了,现在我的身份恢复了,婚姻关系也是随之恢复的,只是p这个大头的人技术实在是太烂了!”
降谷零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结婚证,感觉自己和露西娅的头p的也不怎么样,回去是应该给负责p图的风见裕也扣工资。
原来之前所有的经历只是一个梦而已,中露听着大家叽叽喳喳的声音,慢慢地抚上心脏,却感觉那里仍旧有着跳动的力量,就好像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第105章 番外1.1(露西娅和降谷零)
露西娅毕业的第一年,找到了一份神仙工作,她选择了一份可以直接少走二十年弯路的offer——当一名厂里的保安。
不用动脑,不用出差,包吃包住,很多空闲的时候可以摸鱼,只需要坐在保安室里发呆就够了。
只是这个厂……里面的员工看起来怎么都神出鬼没的,半天都不出现,偶尔出来冷着脸就像是别人欠了他们八百块钱一样。
不过这对露西娅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她可以不用伪装成社牛和厂里的人打招呼,他们更喜欢保安乖乖地缩在角落,只要安安静静地看看大门就够了。
而且这份工作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这个奇怪厂的老板,似乎是按照颜值招的工,个个盘条光顺,第一天他见到了猫猫眼男人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第二天看见了针织帽的男人看起来又帅又渣的样子,第三天的银发男虽然看起来气质阴沉,但是高高大大看起来就很猛(这是可以说的吗),第四天她见到的金发黑皮男,在她与帅哥问好后还非常礼貌地也笑眯眯地问了她名字,看起来又善良又礼貌。
每天看帅哥让她的心情都好了不少,除了银发男身边那个叫伏特加的啤酒肚,能不能有点身材管理啊!你拉低了整个厂的颜值诶!
露西娅不知道这个厂究竟做一些什么业务,但是保安头子都叫这个厂为酒厂,可能是卖酒的吧,卖酒的工作应该很辛苦的样子,大家每天都见不到人影,应该都是跑出去接业务了。
不过她的工作真的很轻松,只用看个大门就够了,酒厂连监控摄像头都明令禁止不能安装,也没有上班打卡制度,连一个巡逻的机会都没能轮到她,有次角落里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想要打探什么消息,露西娅作为保安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厂里面一个人就像装了探测仪一样直冲了出来,过一会就回来说已经处理完毕了,她猜测可能是教训了一顿赶走了吧。不过效果很是很少,此后她都很少见到酒厂外徘徊着的奇奇怪怪的人了。
这个酒厂的工作员工都非常新潮,或者说是老板比较新潮,因为他们都有一个花名。
那个银发的大领导花名叫琴酒,喜欢带针织帽的帅哥花名叫黑麦,有点胡子茬但是超级温和的帅哥花名叫苏格兰,至于那个金发黑皮看起来像是
外国人的帅哥叫波本,连那个以一己之力拉低整个酒厂颜值的琴酒小弟也有花名,他叫伏特加。
露西娅也以为自己进入酒厂当保安也要取一个花名,但是保安头子说不用,只有高管才有花名,一般的员工用本名就好了,保安头子说他姓美早,名字叫美早大樱桃。
露西娅愣了一下,她说她姓红颜,叫红颜小草莓。
但是她觉得美早大樱桃和红颜小草莓比那些酒听起来更像花名一点。
酒厂里的员工看起来都很忙,特别是那个叫波本的金发黑皮男,露西娅晚上来上夜班的时候他正好出去工作,露西娅早上下班的时候他还在工作,露西娅晚上又开始上班的时候他竟然还在工作!?
露西娅怀疑这个酒厂的老板是个变态资本家,天天剥削员工。可惜她并不确定,因为她的这份工作就是高工资和轻松活,没有加班没有压榨,她除了看大门就是在保安室里吃泡面,偶尔叫一份瓜子花生可以磕一整个值班的晚上。
不行,再这样下去就真的自我堕落了。露西娅捏了捏自己肚子上新增的一小块小肉肉,感觉再这样下去她就会拉低整个酒厂的的颜值。所以她决定锻炼,就定在她下班的时候,清晨的空气和人少的街道最适合晨跑了。
说跑就跑,露西娅穿着她的保安小制服,系紧了脚上的运动鞋鞋带,从酒厂出发作为起点,规划的路线是绕米花町大半圈再回到酒厂结束晨跑。
作为勤劳勇敢身体健康除了作息不太健康的小保安露西娅女士,她拉伸了一下手掌和脚踝就开始了美好的清晨空腹有氧运动。
看米花町的清晨是多么的宁静祥和,没有夜晚的黑暗和凶杀,也没有白天的侦探和推理,树叶上挂着新鲜的露珠,桥洞安安静静地偶尔飞过一只黑鸟……
露西娅放松地慢跑着,呼吸着米花町没有血腥味的新鲜空气,感受着舒爽的风打开她的毛孔和皮肤。
欸,桥洞下面怎么有一个人。
桥洞下闪过一个黑色的人影,看不清脸,但是没多久桥洞下面就传来了“砰砰砰”的奇怪撞击声音。
露西娅晨跑的脚步慢慢地停下了,她站在桥上,那个神秘的黑影站在桥下,听着奇怪的碰撞声,她不由地作出合理猜想——
这个人……不会是在撞墙吧。
这个猜想一出,她马上就认可了自己的合理推测,在米花町这样的地方,一个人偷偷摸摸地在清晨撞墙,很合理嘛!特地选在清晨这样一个几乎没有人的时间点寻死,寻死的方式又这么的抓马和悲壮,非常符合米花町的地域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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