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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妹不善——仙苑其灵【完结】

时间:2023-11-10 12:06:55  作者:仙苑其灵【完结】
  林温温却是不愿,“那顾疯狗不知给我下了那曼什么花毒,让我浑身无力,躺在床上几乎一整日,我不想躺了,我想活动一下。”
  珍珠慢慢扶她起身,又问道:“娘子说得那花毒,是什么东西?”
  林温温把顾诚因说得那些又给珍珠讲了一遍。
  “不对啊?”珍珠却是蹙眉道,“青才说,昨夜给我们喝的是蒙汗药。”
  珍珠将自己醒来后的症状说了一遍,林温温发现她的感受是基本相似,都是嗓子疼,浑身无力,只一点不太一样。
  “他强迫我喝了一盏茶,那花毒可能就在茶里吧,不然我喝完之后为何发软,不光是身子,心里都在发软,那毒想必太过猛烈,都伤及我五脏六腑了!”林温温着急道。
  珍珠很是疑惑,因为当青才说给她们下了蒙汗药后,珍珠和担心林温温的身子,林温温自幼脾胃就不好,怕那蒙汗药伤身。
  当时青才说,他家郎君知道这些,所以特意调整了药方,不会伤到林温温的。
  林温温也困惑了,不过仔细一想,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她们要如何离开这个地方。
  两人慢慢来到窗边,林温温知道顾诚因将她关在了顾府,却不知正是在那百花园里的湖泊中。
  想到那时她带着珍珠寻到县主府,不就是在那湖边的水榭里么,原来顾诚因也在附近啊。
  林温温心中五味陈杂,用手去推窗子,才发现这窗户外定了木条,根本打不开,想要从这里跳下去都不可能。
  珍珠见她这样,吓得赶紧将她拉住,“三娘,不要想不开,咱们肯定会得救的!”
  林温温根本不会水,便是将窗户打开,她也不敢跳,她叹道:“我才没有想不开,只是想看看能不能翻出去罢了。”
  珍珠道:“这阁楼有三层,不算太高,可下面的一圈都有人把守,翻出去肯定会被发现的。”
  林温温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她靠在窗旁,将顾诚因猜测的那些事情全部给珍珠转述了一遍。
  他说林府不会寻到她,说宁轩会娶林清清,说林府最后会说她病逝,从此世间就不会有人在寻她……
  珍珠听后,没有立即反驳,只垂着眼沉默不语。
  她在林府为奴十多年,太了解这些氏族的人了,在他们眼中,氏族的脸面比天还大,若不能及时将林温温寻回去,怕是当真要如顾诚因所说的那样了。
  但珍珠不能对林温温说实话,以她对林温温的了解,林温温一定会崩溃的。
  “我原本想着,我失踪后你肯定能猜出来是顾诚因将我掳走的,到时候你告诉我爹,他一定会带人把我救走,可……”林温温朝珍珠看去一眼,唇瓣忍不住颤了起来。
  珍珠连忙又握住她的手,轻轻拍着哄她,“三娘别灰心,一定还有办法的……”
  说着,她忽然眼睛一亮,对林温温道:“翡翠!还有翡翠……”
  林温温也倏地一下打起精神,问她,“我给你说得那些事,你给翡翠说了吗?”
  珍珠摇头,“没有三娘的吩咐,我谁也不敢说啊,不过三娘别担心,我虽然没有和翡翠说过,可烧尾宴那日,是她陪着三娘的,她知道顾诚因找三娘单独说过话,而后三娘又带着她一路跑回的凌云院,翡翠那样聪明,肯定能意识到有古怪的!”
  林温温重新燃起了希望,一把拉住珍珠的手,激动道:“对对对!翡翠最聪明了,她也知道我这几日睡不踏实,总觉得屋里有人……”
  明月当空,寒风簌簌,顾府的靶场里,顾诚因在与牛单射箭。
  牛单早就想让教他夜间如何视物,从前都没有机会,如今顾府一应俱全,便是练习的最好时候。
  牛单一箭正中靶心,顾诚因看不真切,只未脱靶,离靶心却还是相距甚远。
  牛单拍了拍他的肩,在旁仔细讲解。
  许久后,牛单打着哈欠离开,顾诚因还在摸黑练习,有下人过来禀报,“回郎君,小娘子要了温水洗漱后,已经睡下。”
  想到他临走时,林温温那茫然无措的表情,顾诚因刚调整好呼吸,准备出弦的箭忽然被手指压住,道:“我走后,她都做了什么,情绪如何?”
  下人开始从顾诚因走后细细说起,几乎是一字不差地在转述。
  顾诚因前脚走,林温温后脚痛骂,珍珠叫顾诚因郎君时,被林温温命令改口叫他顾疯狗……
  顾诚因一面听,一面射弓,一支又一支的箭不断朝靶心射去。
  “林三娘说,等翡翠把事情告诉林二爷后,林二爷肯定能将她们救出去,到时候她要将……将郎君关在猪棚里,和那母猪……母猪生一窝小猪仔,再让李嬷嬷给她炖一锅冬瓜排骨吃……”
  箭筒中最后一支箭以极快的速度倏然出弓,不偏不倚正中靶心,甚至将靶心都射穿了一寸。
  寒月下,顾诚因清冷的眼眸缓缓抬起,朝阁楼的方向看去。
  温虞:(三嫂气场太强大了,明天磕瓜子的时候离她远点。)
第38章
  ◎我不是正人君子◎
  十一月的清晨, 凛凛寒风拍得窗户通通作响,窗后的冯氏几乎一夜未眠,她双眼红肿, 目光呆滞地望着手中那把绣着金丝鸳鸯的喜扇。
  这鸳鸯是冯氏亲手绣的, 用的金丝线是特地从江南运过来的,她一针一线绣了许久, 原本打算今日成婚的时候交到林温温手中,可如今她的温温还是了无音讯。
  李嬷嬷见她眼睛里满是血丝,又劝她躺下去休息,冯氏也不说话,只缓缓摇头,望着扇子继续出神。
  门外寒风卷着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入屋中, 冯氏眼皮倏然抬起,她搁下喜扇, 摇晃起身, 被李嬷嬷扶住就朝门的方向跑去。
  林信自昨日晌午出门,一夜未归,直到此刻才回到林府。
  门一推开,冯氏便迎过来着急问他,“三娘可有消息了?”
  听见冯氏干哑的声音, 林信不忍开口, 将她一把揽在怀中, 冯氏在他怀里愣了片刻,未见林信开口,便又是痛哭出声。
  以宁林两家的威望, 整个上京都知林氏今日要嫁女, 原本好像凑凑热闹, 沾沾喜气,可昨日未见林家嫁妆上街,便猜出这婚事要耽搁下来,好事之人便开始打听,得知是因为新娘子染了风寒,无法下地,这才将婚事推后了。
  冬日成婚,常见因染了寒疾而耽搁婚事的,所以不算稀奇,一时也未惹人怀疑。
  宁家昨日得到消息后,虽然心里堵,但还是叫人送了补品过来,也都是些上好的东西。
  宁轩当时也在场,脸上难掩失落,不过一想到林温温生了病,心中也是忧心,他立即回房,书信一封,叫自己身边的小厮交来林府。
  那封给林温温的信,如今就在桌上,冯氏将信拿给林信,拭泪道:“宁三郎这孩子是真的有心,知三娘染了风寒,特地书信一封以表关切,我也不知这信中说了什么,也不好拆开来看,可若是三娘这边一直不回信,岂不是会让宁家生疑?”
  林信没有说话,只蹙眉望着信,最后他叹了口气,将信又搁回桌上,揉着眉心,将李嬷嬷挥退,只剩他们夫妻二人。
  林信昨日在南衙托人去查,上京实行宵禁,每至宵禁的时辰,街上不允留人,会有金吾卫严查,而各个坊内,也会有巡夜兵巡逻,若是夜间有公务者外出,也都得出示提前报备过的公文。
  林信所托之人正是金吾卫街使,前日夜里务本坊这一片没有持公文者经过,也未见有人上报异常。
  林信又去寻守城中郎将,那中郎将也说,夜里出入城门之人,都是有公文在身,也不得对面容有所遮掩,所携带之物也都会一一查验,并未看到有女郎藏匿其中。
  所托的这两人平日里都与林信有交情,林信也没有瞒他们,直接就说了是小女不见了踪影。
  毕竟能身处此等位置的人,对这些事何其敏锐,便是林信不明说,这两人一想到今日林家三娘因病推延了婚事,便能明白过来为何他要着急查巡防之事。
  若林信瞒着,反而让这二人心生隔阂,如今知道真相,定会更加出力帮忙。
  林信也将林温温房中情形与他们细细道出。
  那金吾卫街使,听闻林温温房内没有打斗挣扎的痕迹,门锁也没有半分损坏,犹豫片刻,低声问林信,可是他女儿不喜这门亲事。
  言下之意,便有可能是林温温自己跑了。
  金吾卫见多识广,平日也遇见过歹人劫走女娘的事,通常来讲,多劫一个人便会多一份风险,这是天子脚下,所劫之人又是林氏嫡女,单劫一个人便极为棘手,怎会冒着风险再将婢女也一并带走呢。
  倒是小女娘不满婚事,带着身边婢女趁夜出逃,倒符合眼下的情况。
  一般来说,能顺利避开巡夜兵的人,需要了解坊内构造,也对巡夜兵的巡查路线和时间要十分熟悉,不管是林温温还是珍珠,在这务本坊住了十多年,想要做到这一点,应也不是没有可能性的。
  林信怎么想不到这一点,他当时没有说话,只恳求这二人继续帮他留意。
  “娘子,你与我说实话,这门亲事温温她到底心愿与否?”林信见冯氏情绪稍微平复些,忍不住还是问了出来。
  他自幼宠爱林温温,几乎对这个女儿有求必应,可冯氏却不同,她总是希望林温温能给二房争气,当初宁家来说亲的时候,冯氏表面淡淡,夜里与林信转述时,眉飞色舞,喜不自禁,这门亲事于冯氏而言,极其满意,可到底对三娘来说,是喜还是怨呢?
  “林信!你怎能这样想我?”冯氏又惊讶又委屈,满脸都是不可置信,她望着林信,颤声道,“这门亲事是三娘自己愿意的,若她不愿意,我又如何能逼迫她?”
  林信一日一夜未曾合眼,此刻头痛欲裂,他扶着桌案,还在揉眉心,冯氏见他不语,也不知他到底信与不信,忍不住又哭起来。
  就在这时,翡翠寻来求见。
  翡翠是林温温身边的婢女,知道的总比旁人多些,林信没有耽搁,赶紧将人叫了进来。
  翡翠一进屋,冯氏便哭着让她说,与宁轩的这本婚事,林温温愿意与否。
  翡翠也证实了冯氏的话,毕竟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林温温对宁轩的喜欢,在她和珍珠面前从未遮掩过,她绝不是自己跑的,她比任何人都盼着嫁去宁府。
  知道了这些,林信更加没有思绪,他用力捏了捏眉心,又问翡翠,“那你今日寻来,可是想起什么异常之处了?”
  昨日刚得知林温温失踪时,林信问过翡翠,林温温可曾得罪过什么人,或者平日与谁不和,那时候翡翠所说之人,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小女娘,以她们的能力,很难将事情做得这样滴水不漏。
  翡翠上前道:“昨日二爷让奴婢好好想想,若有异常便及时过来禀报,奴婢当时方寸大乱,思绪不宁,所以忘了两件事,后来慢慢平复下来,这才记起。”
  冯氏一听,彻底坐不住,直接起身过来拉她,要她快点说。
  翡翠道:“这几日夜里,娘子总是会被惊醒,她说房里有人,奴婢点着灯四处查看,不论是柜子还是床底,都未看到人影,便以为娘子是快要嫁人,过于紧张梦魇了……”
  “哎呀!”冯氏气得用手拍她,“你怎么不早说啊……肯定是那人将温温掳走的啊……呜呜呜……”
  翡翠没有躲,她也内疚地落下泪来。
  林信也站起身,他将冯氏拉开,让翡翠继续说,“另一件事是什么?”
  翡翠用袖子把眼泪抹掉,继续道:“除了那几个小女娘,偶尔会和三娘斗嘴以外,奴婢还记起一件事,是烧尾宴那日……”
  林温温有珍珠陪在身侧,夜里虽然醒了几次,但总体上来说,还是较为踏实的,白日睡醒后,珍珠叩门,问外面守着的仆从要了一盆温水。
  林温温平日里的香胰子是专门调制过的,是她喜欢的味道,今日的香胰子虽看起来也挺精致,可到底不如她自己的用着舒服,不过眼下也轮不到她挑剔,便只能应付着洗漱了一番。
  梳妆台里竟有女子用的胭脂水粉,还有香露,依旧不如林温温自己的,却也不算差。
  珍珠知道,顾诚因今日肯定还要寻过来,梳妆时就不住地叮嘱林温温,要她切记收起性子,不要拿话去激怒顾诚因。
  林温温也满口应道:“你放心,我知道的,我还像昨日那样,在他面前装得乖顺一些。”
  林温温昨夜回想的时候,也慢慢意识到,她若是喊疼,顾诚因似乎便会松些力气,她若是又骂又闹,顾诚因反而会将她束得更紧。
  顾诚因像是在屋中安了眼睛一样,林温温前脚梳妆完,他后脚就寻了过来。
  他今日换了一身衣裳,是月白色长衫,手中提着食盒,还是昨日那个,精致又漂亮,珍珠眯着眼看,总觉得这食盒分外眼熟,却想不起在何处见过。
  顾诚因将食盒放在桌上,吩咐珍珠退下。
  林温温不愿珍珠离开,她还是害怕和顾诚因独处,便拉着珍珠的衣袖,抿唇装乖,“顾表兄,就让珍珠在一旁伺候用膳吧?”
  珍珠也忙不地点头,“奴婢来吧,奴婢做这些最顺手了。”
  说着,她就要去上手帮忙。
  顾诚因却是一记冷眸扫了过来,珍珠立即停住动作,不敢在上前。
  “青才。”顾诚因对外唤了一声。
  青才闻声进屋,见林温温拉着珍珠,便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过去朝珍珠递了个出去的眼色,珍珠也不敢再耽误,只得在林温温手背上拍了两下,示意她自己多注意,便要跟着青才出去。
  可刚走两步,珍珠又停了下来,她咬住牙根,转身对顾诚因毕恭毕敬行了一礼,提醒道:“郎君,娘子虽已及笄,可到底年岁还小,有些事……还望郎君能够适可而止……”
  顾诚因开食盒的动作微顿,青才见状,赶忙将珍珠拽了出去。
  林温温知道珍珠在说什么,想到昨日顾诚因在床榻上对她做的那些事,林温温脸颊有些发烫,垂着头不敢去看顾诚因。
  屋内一时无声,只有瓷盘搁在桌上的碰撞声。
  “人与猪,无法生子。”顾诚因忽然开口。
  “我知道啊。”林温温随意应了一声,她是不聪明,可又不是傻子,难道连这些都不知道吗?
  顾诚因摆好碗筷,夹了一块儿排骨放进林温温面前的小碟中,冷冷道:“冬瓜排骨,尝尝可否喜欢。”
  大清早就吃这样油腻的东西吗?
  林温温觉得有些古怪,偏着头,盯着那盘菜,半晌后忽然瞪大眼看向顾诚因,“你、你……你竟然偷听墙根!这岂是正人君子所为?”
  顾诚因又夹一块儿冬瓜,搁进她碟中,“我从未说过,我是正人君子。”
  也是,他都能做出掳走人家小女娘的行径,哪里能是正人君子。
  林温温心中冷嗤,只面上到底还是忍住了,她用力掐了下指甲,低道:“顾表兄我不敢了,我下次一定不骂你了,若是你生气,就骂回来,我肯定不会还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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