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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来不做太子妃——三月蜜糖【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10 23:12:36  作者:三月蜜糖【完结+番外】
  殿下放心,你我之间根本不需要过多解释。待日后殿下心意达成,沈二姑娘便是文茵的恩人,有没有名分地位都不要紧,文茵可以像在南楚时那般照料殿下的衣食起居,只要能陪伴在你身边,文茵别无所求。”
  霍行喟叹一声,将人揽入怀里。
  纤弱乖巧的人趴在他胸口,双臂环过他的腰,温顺的姿态激发了霍行的保护欲望,她总是这般替他着想,受了委屈也不抱怨,虽会哭,但转过身来又能隐忍。
  “文茵,我不会负你。”
  萧文茵微微翘起唇角:“我知道。”
  霍行将她拉开些,抚弄那眉眼发丝,手指最后落在她唇瓣,轻点一下道:“我需要沈家的势力,但我绝不会喜欢上那位沈二姑娘。”
  轻浮愚蠢,根本就不值得喜欢。
  窦家前厅,两个丫鬟正忙斟茶。
  沈萩看到尤氏的第一眼,被那纤瘦羸弱的人影吓了一跳,短短两日未见,尤氏仿佛瘦脱相了,若不是丫鬟搀着,恐能被阵风吹倒。
  “沈二姑娘。”
  “窦夫人节哀。”
  沈萩跟着走进布置成灵堂的前厅,棺材盖子搭在地上,许是为了凭吊,窦尧的尸身下垫着冰垫,远远看去,死人的脸青灰僵硬。棺材前有几个礼部官员在那说话,因没注意到沈萩过来,他们便也不加避讳。
  沈萩听得真真切切,窦尧刚死,“杀人凶手”便找到了,几人商量着要联名写奏折弹劾傅英辞,理由便是无端攻讦逼死朝廷官员。听他们的语气,出了人命,此事便不会像之前那般不了了之,只要给陛下足够的压力,他也没必要继续包庇傅英辞。
  他们讨论的热烈,冷不防被沈萩的咳嗽惊了下,扭头看见人后,俱是一怔。
  尤氏颔首介绍:“诸位大人,这位是沈家二姑娘。”
  官员的脸又是一变,接着有个人反应过来,忙拱手做礼道:“原是沈大将军的女儿,果然将门风骨,气质清然。”
  他们早就听说过沈从山有个宝贝女儿,长相出众,性格温婉,京里好些小郎君都巴望着能娶她回家。今日亲眼见到,亦觉得传言不虚。小姑娘眉眼灵动,姿容俏丽,端庄之外还有种清雅矜贵的脱俗感,约莫是在沈家精心养育的缘故,即便面对着他们这些官员,她的眼神都没有半分小家子气。
  相反,那种注视叫人觉得坦荡自然。
  沈萩微微一笑,问道:“大人们如今是在刑部和大理寺做事吗?”
  官员面露不解:“沈二姑娘是何意思?”
  沈萩:“方才不小心听到大人们说话,甚是吃惊。大人们只对着尸体隔空便能行仵作之事,掌刑部和大理寺推敲侦查之法,言辞凿凿,仿若目睹当时真情真景,精妙程度着实令人惊叹。
  但我记得各位大人似乎是在礼部任职,或许是我记错了,故而才会有此疑问。”
  她干净认真的眼神,看起来只是因为好奇,然话音刚落,那几人的脸唰的一滞,有两人还攥紧了拳头,转过身喘粗气调整呼吸。
  沈萩茫然地跟着上前,眨了眨眼问:“大人们果真调任了?”
  尤氏见那几人面色讪讪,自然也听出沈萩的话外之意,换作往常她定会出面解围,但今日,她却没有兴致去做和事老。她半辈子操持后宅,为夫郎为儿女,没换来感恩反倒险些丧命,何其可悲。
  官员们起先还想跟沈萩解释,但小姑娘伶牙俐齿,竟将他们堵得毫无章法,不得以,尴尬地面面相觑后,赶忙告辞离开。
  “夫人,你们府上少人了。”沈萩走到棺材前看了眼,余光却在注意着院里人的一举一动,她知道霍行一直都着人跟踪自己,此时她到窦家的消息定也传到他耳朵里,依着他多疑的秉性,定会猜测她的到来另有猫腻。
  加之沈萩在他面前刻意营造的单纯印象,恐怕霍行会以为她是来为傅英辞清理打点的。
  尤氏拿帕子拭干眼尾的泪,仔细回忆一番,忽然说道:“从昨夜事发到现在,刘管家似乎就不见了。”
  两人站在棺材尾端,沈萩压低声音:“人我已经抓住了,但现在不是时候放出来。”她往小门处瞥了眼,问,“那位代笔书信的老先生,可还在府上?”
  尤氏震惊:“你怎么..怎么会知道有这个人的存在?”
  傅英辞派来保护尤氏的那两个人,做事很是干练,不光摸清窦家底细,还把刘管家和代笔老先生一并打听清楚。根据沈萩猜测,那位代笔老先生应当是窦尧雇来写尤氏遗书的。
  时至今日,坊间关于傅英辞逼死窦尧的流言已经传的甚为激烈。
  舆论呈一边倒的趋势压向傅英辞,他却根本不介意,甚至在沈萩登门时,正在准备弹劾下一位官员。
  吴元载亲自领人进门,边走边回头小声道:“姑娘可不要听外头风言风语,那都是恶意中伤。我们世子爷只是脾气坏,人却很好。窦家下人都说了,窦大人是摔倒在地猝死的,根本不关世子爷的事,姑娘千万别误会,他...”
  沈萩嗯了声:“我知道的。”
  吴元载还是不大放心,待走到书房门口时,欲言又止。
  沈萩本想等他说完,但他似乎没想好该怎么说,只是很为难,反复思量后憋了回去,上前叩门。
  案前摆着几摞书卷,沈萩没有看到人,待走近些才发现傅英辞埋首在书卷间,写的酣畅淋漓。
  许是在家中,他没有束发,散着披在脑后,只几绺滑到胸口,衬的人面若冠玉,俊美至极。他似乎很喜欢穿绿,里头是件白色中衣,外面裹着墨绿色绸服,腰带系的很松,欲落不落地勾在那儿结实精健处,随着呼吸而上下起伏。
  他很白,领口露出的那点皮肤甚至能看清底下的经脉。
  待奏疏写完,傅英辞蹙眉从头到尾检查一遍后,低头吹了吹墨迹,刚抬起眼皮,便被对面那人吓得打了个哆嗦。
  “傅世子,忙完了?”沈萩趁他晃神之际拿起奏疏草草读了遍,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傅英辞脸色郁结:“谁准你进来的?”
  “吴管家。”沈萩如实回答,接着便扬了扬奏疏,反问,“窦尧的事没处理好,你便马不停蹄弹劾别人,便不怕陛下因此事问罪与你,革了你监察御史的职?”
  傅英辞冷冷嗤笑:“你管的未免太多。”
  沈萩不恼,但也没由着他发疯,她举起奏疏,然后在傅英辞阴沉的盯视下,将它撕成两半。
  “我是为你好。”
  “不需要。”傅英辞乌沉的眼眸翻腾着巨浪,已然克制了不忿,他望着桌上撕烂的奏疏,忽然抬头看向沈萩,“你究竟要做什么!”
  “我说过很多次,但傅世子都没当真,既如此今日我便郑重再说一遍,我喜欢你,所以我要为你的人生负责。你好也罢,坏也罢,我都喜欢你,我只喜欢你。”
  “疯子。”傅英辞根本不信她这套鬼话。
  沈萩忽然把手臂放在案上,上身前倾逼得他不得不与自己对视:“傅世子,我想跟你试试....”
  傅英辞蹙眉,嫌恶地乜了眼:“试什么?”
  腰带滑落,墨绿色绸衣顺势敞开,他要抓紧衣襟,沈萩却没给他机会,在那手动作前,一把将其攥住。沈萩的手纤细柔软,包裹着他的修长温润。
  傅英辞只觉心跳停了瞬,接着便要奋力甩开。
  沈萩抓的很紧,怕被挣开遂用两只手箍住他的右手,人被硬生生拽到他怀里,脑袋咚地一下,露出来的皮肤登时变红。
  沈萩仰起头,目光明亮:“做疯子的感觉,还不错。”
  门外傅四急匆匆跑来,人未到声音先至:“沈二姑娘,马车备好了!”
  猝不及防,他看到书房里这过于亲昵的一幕,眼睛和嘴巴同时张大,然后在傅三冲进来前,一把拽住他手臂,赶忙退了出去。
  傅英辞咬牙:他的清白,眼下是彻底说不清了。
第13章
  窦家屋檐下挂着糊了白纸的灯笼,廊柱也用素布围裹起来,小厮探着脑袋出来看了眼,随即将门从内合上,正是晌午的光景,照理说还会陆续有客前来吊唁,但他手脚麻利,乌溜溜的眼睛像是怕被人发现似的。
  霍行听高廉回禀完,眉心便不由自主蹙拢起来。
  “沈二姑娘的确进去了?”
  “她和傅世子从后门偷偷进去的,我看的真切,出来迎人的是尤氏的贴身丫鬟,已经小半个时辰没动静了。”高廉不敢跟的太近,“而且,窦家应该有高手潜伏,我能察觉到对方的行动,想必对方也知有人在暗处监视。”
  霍行抬头:“靖安侯府的人?”
  高廉:“属下不知。”
  霍行攥紧笔杆,想起沈萩提到傅英辞时的神情,心中一阵不屑。他起身走到支摘窗前,目光冷冷地凝视斜对过的雕花廊柱。毫无疑问,窦尧的死对傅英辞造成舆论影响,而以傅英辞的为人,断不可能做出事后吊唁的举动,除非他同窦尧之死有着某种密切联系。
  霍行神色一凛,难道傅英辞会为了私欲泄愤杀人?
  他心中大惊,双手背在身后用力攥紧。若当真如此,那窦尧的死便不是偶然,而是蓄意为之。换做旁人或许难以理解,但对方是傅英辞,京里出了名的疯子,既能随意弹劾那么随心杀人未尝不可。且窦家周遭无端出现高手,仿佛也皆指向傅英辞,难道是杀了窦尧没有及时善后,故而才会拉着沈萩做掩饰登门吊唁?
  霍行捏紧拳头,唇边泄出一抹轻笑:沈二姑娘还真是肤浅的可怜,只是为了一张好看的皮囊,便被蛊惑着去做背心不义之事。如若她明知而为,便是又蠢又坏,如若她被欺而为,便是蠢得无可救药。
  此女子如此不堪,但他还要费尽心机拉拢成婚,霍行只觉得荒唐可笑。
  他太阳穴抽了抽,压下恶心,吩咐:“备马,去窦家。”
  既拉拢傅英辞不成,其又为阻碍,那么便别怪他动手削除。
  靖安侯府马车帘子用的是薄软香云纱,既能遮阳又不妨碍光亮。一张雕花矮几上摆着茶水书籍,三围长榻上各自铺着柔软坐垫,铜鎏金狻猊兽炉冒出的袅袅白雾仿若一道屏障,将里外俨然隔开。
  车门口打着哆嗦不停擦汗的人,头都不敢抬,双手摁在裘毯上两股战战,他像是僵硬的躯壳,被那阴鸷的目光盯得快要破裂,许久,他偷偷咽了下口水,忽听头顶传来一道浅笑。
  头皮登时发麻,豆大的汗珠啪嗒掉在裘毯上。
  “知道为何要抓你?”淡淡的嗓音带着股不怒而威的尊严。
  “我..我不知...”他说完,又忙改口,嘶哑着喉咙摇头:“我是被逼的,我不是自愿的,贵人饶命,是窦大人让我这么做,否则便会叫人掀我的摊子,将我撵出京去。”
  也不知是他胳膊软了还是吓得瘫了,扑通跌在裘毯上,怎么也撑不起来。
  傅英辞掀开眼皮,瞟向坐姿端正的沈萩,她明明年纪不大,却是眸光清明气势笃定,别说是跪下这位,便是自己也被眼神震慑住。
  沈萩似乎没有继续盘问的意思,唇微微抿紧,扭头朝晃动的车帘方向看去。
  “傅世子,听到了吗?”
  傅英辞不解:“听到什么?”
  “马车追逐的声音。”
  闹市之中,人群熙攘,夹杂着摊贩卖力地吆喝,长街宽敞,素日里便不少来往马车,更何况现下正是开门迎客的时辰,摩肩接踵,马嘶牛鸣。
  傅英辞蹙眉听了少顷,不以为意,转而扫了眼跪着的人,问:“此人是谁?”
  话音将将落下,便听到嘈杂中传出清脆的蹄声,接着车帘猛一摇曳,马车倏然停住。
  原本端坐的沈萩像是滑腻的泥鳅,在傅英辞恍惚间钻到他身侧,仰头对上他蹙紧的眉眼,弯唇一笑,旋即拉起他的手臂,将脑袋垫在他胸口,双手顺势环过腰间,与其说是抱,倒更像是桎梏。
  傅英辞只觉尊严受到了蔑视,冷冷低斥:“沈二姑娘,请自重。”
  沈萩抱得更紧些:“之前你叫我小萩。”
  傅英辞眼皮跳了跳,便要伸手将她拿开,但她两条手臂婀娜柔软,露出的那截腕子仿若嫩藕,他又生生停住手,五指收拢攥成拳头。
  “你为何非要缠我。”
  “我喜欢你,想嫁给你做妻子。”
  傅英辞冷笑:“你嘴里没一句实话。”
  傅三的声音传进:“世子爷,太子殿下拦了马车。”
  傅英辞低眉看向怀里人,心下了然,手指虚虚往她肩上落下,用几不可查的声音说道:“你不觉得,你和太子的关系需要同我解释解释吗?”
  沈萩揪住他衣襟,鹌鹑似的装没听见。
  霍行猜测车内有疑,却因着傅英辞和沈萩的身份没有轻举妄动,此番驱马挡在路中央,阻了马车的行程,已然引得周遭人纷纷投来注视。偏那傅英辞只抬手撩开侧面帘子,探出半张冷玉般的脸来,他身后是何情形,霍行根本就无从得知。
  “殿下有事?”
  霍行笑:“方才见傅世子从窦家出来,正欲说话,但傅世子走的实在匆忙,不知要奔向何处?”
  “去城郊走走。”
  “自己?”
  “这个,不方便同殿下讲吧。”他故作玄虚地回头瞟了眼,沈萩一动不动伏在他胸口处,只要稍微往上直起身子,便能被外边人瞧见。
  霍行勒紧缰绳往前走了步,目光悠悠投到帘后,他决计赌一把,横竖不管结果如何,对他而言没有影响。错了便当误会,如若对了呢。即便碍于靖安侯府的免死铁券,傅英辞不会因杀人获罪,但沈家必然不允女儿再同他往来,届时沈萩还能选谁?
  霍行冷冷一笑,权宜之计虽极为不齿但终究为了谋划前程,若不然此等女子,便是生的如何美貌都不配为妻。
  此时人群越来越多,不少人已经看到侯府车徽,再有霍行起先提到的窦家,了解内情的人便纷纷聚集,等着看热闹一般。
  “刑部去往窦家吊唁,发现当中另有隐情,遂已着手暗中调查。而傅世子于此刻潜出窦家,若叫有心人瞧见必定有所怀疑。自然,孤相信侯府也相信傅世子的品行,不过为了堵人口舌,还请傅世子自证清白。”
  言外之意,是要傅英辞当众打开马车前帘,让人看个究竟。
  霍行猜,车内一定有动手的人或证物,否则他不必遮掩躲藏。思及此处,他略微侧眸,目光死死盯着不断浮动的帘幔。
  便在此时,从那墨绿色怀里钻出一个人来。乌鬓如云,松松坠在脑后的髻散开些许,平添了几分慵懒肆意,雪白的肤,乌黑的瞳仁,脸颊染上微红,她眨了眨眼睫,又将自己往身后藏了些。
  众人发出意味分明的声音。
  霍行愈发烦恶沈萩的举动,她堂而皇之为傅英辞解围,哪怕牺牲掉名声也无所畏惧。他一时间分不清该说她是蠢还是勇。
  傅英辞顺势说道:“殿下,我们可以走了吗?”
  言尽于此,再行阻拦便有些无理取闹了。
  但霍行来之前便多有准备,他往后一扫,高廉上前沉声耳语了几句,不多时,便有刑部官员急急赶来,先是对着霍行作揖,继而看到傅英辞脸色骤然煞白,又硬着头皮拱手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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