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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分熟——周六不更【完结】

时间:2023-11-12 14:31:36  作者:周六不更【完结】
  她足够坦荡地用一个“还”字将上次和这次摆在了同一个时空。上次是一道坎,好心坏事,一团糟。她要他给一个确切的回答,一起从上次迈来这次,才算彻底翻篇。
  风闲闲地吹来,翻着女生额前和耳边的碎发,最后一道斜阳洒下来,给她的脸颊上了层杏色的腮红,她像一只定格在油画里的小鹿。
  气氛太好,梁渠说不出拒绝的话,他也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件事情上拒绝她。不仅这次、上次,其实之前的很多次,只要她像今天这样开口,他的回答都会是一样的。
  “可以。”
  —
  第二天上班,唐秋水开始看u盘里的材料。
  肖云谊给全部材料分了两个大类,一类是原告赵巷的起诉材料,一类是被告华新街道的执法案卷材料。后一类材料里还附有一份书面的《情况说明》,以时间线为脉络,将案件的前因后果梳理得一清二楚。
  因为昨天开过会,又去现场看了一遍,唐秋水对执法过程相对较熟,便着重看了一下赵巷的起诉材料。
  东西不多,就一份手写的起诉状副本,以及一些证据。证据包括执法人员现场开具的那份调查询问通知书,市民热线拨打记录、C区纪委监委举报记录、市长信箱举报记录、110报警记录等。
  以上证据的内容基本一致,均为赵巷对城管执法行为的投诉。之所以投诉,是因为他认为城管的执法行为存在诸多程序违法之处,比如未出示证件、未使用执法记录仪、甚至未经允许私闯民宅等等,以上这些他在起诉状中详细列明。
  程序违法确实是法院判决撤销行政行为的一大原因,只不过起诉状是原告赵巷的一面之词,虚实不知,还需要向被告了解情况。
  唐秋水打开微信,想和梁渠说一下这个事情,发现她被拉进了一个群聊,群聊名称为“赵巷拆违群”。群里除了她和梁渠,还有一个人。
  这个人的昵称很简单,一个字母X。头像画风偏日系,画面中心是一个少年,盘腿背对着坐在路中央,他的身后有云有山,还有一间矮屋。
  很快,唐秋水就知道了这个人是谁,和她猜的一样。
  梁渠在群里发了个消息:@阿阿阿阿水 小唐,你先写个答辩状初稿发群里,肖科有什么意见可以随时补充。
  唐秋水和肖云谊的消息几乎是同时跳出来的,并且都回了个“ok”的emoji表情。
  唐秋水的法律文书写得很快,不出半日就写完了。以前写完都是直接发给梁渠的,但这次要发群里给第三人看到,她仔细校对了好几遍有没有错别字和语病,才放心发了出去。
  发出去之后就去吃午饭了,好长时间没看群消息。等再次打开微信时,拆违群里全是肖云谊的消息。他对她写的答辩状发表了n个补充意见,唐秋水看傻了都。
  虽说是初稿,后面会改,但也没这么不堪吧,而且很多地方他明显是在挑刺。
  梁渠偏就任由肖云谊在群里刷屏,末了还说了句:小唐,你先按照肖科说的改一下。
  唐秋水觉得委屈极了,他怎么帮着肖云谊说话,之前在会议室他不是这样的,怎么这么快就倒戈了?
  没辙,打工人没有发言权,乙方也没有发言权,兼具打工人和乙方两种身份的唐秋水只能照做。
  一下午接连改了好几稿,键盘快冒烟了。
  新发出去一稿后,没多久微信又响了起来,吓得唐秋水一个哆嗦。点开一看发现是时简发在法盲俏佳人里的消息,这才暗舒一口气。
  时简看起来很是暴躁:妈的自己不写,对我写的东西指手画脚,躺着但喜欢指挥。
  欸?这话怎么这么像她想对肖云谊说的啊,唐秋水以为自己进入了平行空间。
  江荔枝冒出来问:谁啊,指挥啥?
  时简:还能有谁,那个学姐呗。她一直说要着重写被告人缺乏贪污的故意,但是这种主观方面的东西本来就不好证明啊。我想写被告人没有利用职务之便,这个不是好写一点吗。
  而且我按照这个思路查了很多论文和案例,主体部分写得差不多了,她开始哔哔。
  前前后后已经改了七八稿了,还在说,她在哪个所实习啊这么闲?
  果然,只有不好挣的钱才能轮到我。
  时简一下子连发好几条,可见有多心烦意乱,一开始的热情斗志荡然无存。
  唐秋水引用她最后一句问:她给你钱了吗?
  时简:还没,说是发给导师看过了之后给。
  江荔枝为她担忧:那要是导师不满意呢,那你不就白忙活了。
  时简:应该不会,她的要求是只要别太拉就行。
  唐秋水又问:给多少啊?
  时简敲出一个数:五。
  唐秋水战术后仰,无声惊呼:五千这么多???
  时简:去个零。
  江荔枝:五百啊……那这钱你就非赚不可?
  沉默片晌,时简多半在咬牙切齿:嗯。。。
  唐秋水对时简的遭遇感同身受,正想吐槽一下这个肖云谊,却看见拆违群里跳出来两条梁渠的消息。
  一个是word文档,文档后紧跟一句话:
  ——@阿阿阿阿水 小唐,这是答辩状终稿,打印四份出来,落款加盖我的律师印。
  梁渠这两条消息一发,肖云谊再也没在群里发表过任何补充意见。
第32章 凉白开
  答辩状搞定,后面的工作按部就班地进行。唐秋水很快准备好了证据材料,经梁渠确认无误后,将答辩状、证据连同写了她名字的委托书、所函一并寄到了法院。
  寄之前她扫描了电子版留存,并单独把委托书打印了一份出来。薄薄的一张纸捧在手上左看右看,恨不得拿个相框给裱起来,贴在工位最显眼的地方。任何一个来上洗手间的人,路过她工位都能看到。
  她还把委托书上有自己名字的那一小段截图,「唐秋水实习律师」几个字用红色标记特别圈出,发到了家庭群。
  唐爸唐妈竖起大拇指不明觉厉,气氛组唐风禾烟花爆竹一起来,缠着要唐大律师发红包。
  唐秋水也不扫兴,包了三个拼手气红包扔了出去,见者有份。
  从来没有对待哪个案子这么热情过。接下来的一周,唐秋水每天都在翻案卷,看庭审网上的视频,猜测法庭可能会问到的问题等等。准备到废寝忘食,下班都变得不积极了。
  梁渠大概觉得她有些太过了,为防止她期待落空,他提醒她实习律师不能发言,有些法院可能都不让坐代理人席位。即便让坐,也要考虑到这个案子有两个被告,两个被告都有代理人,除了代理人,可能还会有其他负责人出庭。如果到时候位置不够坐,她只能乖乖去旁听席。
  这些唐秋水都知道,但她并没有因此感到被泼冷水,依旧活力满满做好一切代理人应该做的事情。
  开庭当天,唐秋水凌晨五点半就从床上爬起来了。
  开庭时间是上午九点,地点崇城铁路运输法院。
  自2016年下半年起,崇铁法院成为崇城行政案件集中管辖试点基层法院,管辖包括C区、X区在内共四区的行政案件,以及以全市各区政府为被告的政府信息公开等一审行政案件。
  该法院位置偏离主城区,开车过去要一个多小时,算上堵车等不可控因素,需要提前两个出发。
  六点四十左右,唐秋水就已经来到梁渠住的小区门口等他了。
  小区名叫海岛公寓,坐西朝东,大门正对一家派出所。
  晕,唐秋水今天才知道梁渠居然住在派出所对面。他是不是戒过毒,这怎么忍得住不做民商事诉讼的,调口卡这么方便,走两步的事情。
  梁渠和她约定的时间是七点整,唐秋水先去路边找了辆共享单车,把帆布包放在了车座上,给自己的肩膀减负。
  赵巷这个案子的案卷全在里头。昨天下班她非磨蹭着不走,也不肯梁渠把案卷拿走,说还要再从头到尾看一遍。看完打包带回了家,现在又吭哧吭哧地背到了这里。
  今ᴊsɢ天是崇城出梅入伏的第一天。但因为时间还早,太阳还没出来,所以气温还不是很高。早晨被朝露洗得清澈透亮,如一杯静置的凉白开。
  脚底划着地面等了一会,唐秋水便听到梁渠的声音从小区里面传过来,他喊了她一声。
  抬头去找,发现梁渠已经站在了入口不远处,旁边就停着他的特斯拉。
  “直接进来。”他又喊了声。
  唐秋水火速把手上正在翻的案卷整理好,牢牢抱在怀里跑了过去。
  等立定在梁渠跟前时,唐秋水发现他们居然心照不宣地穿了同色系。
  好吧严格来说不算心照不宣,充其量是她单方面地撞了色。
  白衬衫和黑西裤,是梁渠开庭的常规穿着,只是她今天和平时不太一样而已。
  没有把花里胡哨的元素往身上堆砌,穿了一件翻领白衬衫和一条黑色半身裙,看起来沉稳安然,又不失文艺静雅。乍破的天光似一根根金色的线,在她身上缝着密密的针脚。偶尔,不规则的裙摆被吹过来的风灌得鼓起来,像一朵盛放的花。
  两个人一前一后,一高一低地站着对视,画面像极了英剧的宣传海报,很是吸睛,保安室里频频探头望来的大爷就是证明。
  “来这么早,今天你开车啊。”梁渠很快扫了她一眼,拉开车门,把手上的车钥匙递到她眼前。
  “啊?”女生惊讶地张大双唇,浑身紧绷,吓到结巴,“不不不……不好吧。”
  “不试试怎么知道好不好。”梁渠并不收手,神情淡定自若,似是铁了心要她当这个司机,把生死置之度外。
  既如此,唐秋水不再推辞,把案卷塞回包里,哆哆嗦嗦地伸双手去接。
  不知道是因为见她手抖如食堂阿姨,还是听了她轻描淡写的那句“我科目二考了四次才过”,最后关头梁渠蓦地将手撤回:“算了还是我来吧。”
  呼——二人都逃过一劫。
  坐上副驾,车驶过派出所大门的时候,唐秋水忍不住感慨了一句:“梁律师,您住的这小区治安环境应该很好吧,路不拾遗。”
  梁渠说:“也没多好,前不久还有人被抓了。”
  唐秋水问:“嗯?因为什么?”
  “因为在家制毒。”
  “制毒??”这丧心病狂的两个字唐秋水还是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听到,又想了想刚在派出所门头上看到的那枚庄严神圣的警徽,她感到无比震惊,“怎么敢的,对面可全是警察啊!”
  梁渠笑:“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
  “……”
  离谱,这什么世道?
  -
  堵车的担忧实属多虑,这个点的马路上压根看不见几个人。除等了几个红灯,一路畅通无阻。
  开往高架需要横穿X区。沿途,这个区的很多标志建筑在车窗外一一掠过。百脑汇,渣打银行,群众艺术馆,数字文旅中心……目不暇接。
  直到上了高架,眼里的风景变得单调,唐秋水这才收回视线,又把案卷从包里掏了出来,跟盘核桃似的把这点东西翻来覆去地盘。
  翻到一半她忽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合上材料放在腿面,偏头看了眼驾驶座,问:“梁律师,您昨天为什么没找我过一遍案情?”
  以前每次开庭之前,梁渠都会喊她去办公室,把原被告双方的诉讼请求、答辩意见、事实证据、争议焦点等等全部过一遍。
  过的方式有点儿像模拟法庭,需要唐秋水扮演的角色不固定,有时候是原告,有时候是被告,还有时候是法官。她可以发问,可以反驳,百无禁忌,畅所欲言。
  所以尽管今天是唐秋水第一次去法院,其实算下来她的“开庭”经验已经很丰富了。
  但是昨天梁渠却一反常态,跳过了这个环节,直接下班了。现在问他,他回答忘了。可唐秋水觉得这不是真话,倒像是把昨天该做的事情故意往后挪了挪,挪到了今天,此刻。
  因为他紧跟着说了句:“现在过也来得及。”
  唐秋水怔了怔,不太懂该怎么执行:“您不是在开车吗,怎么过?”
  梁渠给她安排得明明白白:“你说我听。”
  “哦……”
  车在高架上匀速行驶,有阳光漫进来,闪跃在二人的脸上、身上,像个顽皮的画手,在无拘无束地着笔。
  唐秋水今天选择当法官。跳出原被告双方争讼的视角,以一个中立客观的身份,来看这个案子。
  她前几天看过类似案件的庭审视频,针对一项限拆决定,法官基本围绕两大争议焦点进行审查:一是事实认定是否清楚,二是作出程序是否合法。
  在事实层面,赵巷从未否认天井的阳光房由其搭建。而对于正在搭建的违法建筑,城管亦有权责令相对人停止施工、自行拆除。
  问题出在执法程序上。
  违法建筑分为已经建成的违法建筑和正在搭建的违法建筑两种,查处程序是不一样的。针对正在搭建的违法建筑,执法部门接到相关举报后,应当在两小时内到现场进行调查取证。
  本案案发时,案涉阳光房正在搭建当中,尚未安装玻璃,因此华新街道的城管执法人员应当在接居委通知后的两小时内前去执法。实际情况是,他们于一周后才正式到现场调查取证,开具调查询问通知书。
  “虽然城管说接到首次举报的当日下午曾到达过现场,与赵巷就搭建情况进行了一次口头沟通。但就像赵巷说的,没有执法记录仪记录,也就没有证据证明这一点,万一今天庭审中赵巷对此否认,被告就百口莫辩了。”
  说到这,唐秋水才意识到留痕的重要性。她忽然就对改合同释然了,并且觉得原来这是件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认真对待的事情。
  梁渠听完,点头:“这一点确实没办法,赖也赖不掉。”
  唐秋水垂头摸了摸手上的案卷:“不过仅仅超期一周应该不至于撤销决定吧,好像……也没那么严重?”
  这话问得有些底气不足。因为她心里很清楚,程序违法是个致命的点。不能通融,没得商量,不要说一周,哪怕慢一分、一秒,都是违法。
  “那得看法官怎么审了。”
  “嗯……”
  “还有其他问题吗?”
  唐秋水眉头轻蹙,想了想:“应该没有了吧……”
  “啊对了,”她歪头问了一句,“肖科长今天会来吗?”
  肖云谊,有段时间没接触了,唐秋水都快忘了他也是负责这个案子的一员了。
  梁渠说会,并说肖云谊多半要坐在代理人席位。
  “啊……”唐秋水抿了抿唇,“那岂不是很尴尬。”
  梁渠语气平稳,面色亦然:“尴尬什么?”
  唐秋水小声:“您定的答辩状终稿啊……”
  那天傍晚在协和家园给唐秋水布置完第二天的任务,梁渠回了趟J区老宅。
  端午放假没回去,父母一直唠叨,说在同城也一年到头见不到他人,不知道都在忙什么。经不住电话轰炸,梁渠回去吃了个饭,把工作都甩给了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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