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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烟娇[先离后爱]——草笙日笠【完结】

时间:2023-11-12 23:03:29  作者:草笙日笠【完结】
  席烟随口接:“哦?我听听。”
  薄望京抿了一口水,看向别处,“还是别了。”
  席烟更好奇了,“说说。”
  薄望京眸光徐徐扫向她,双臂撑到她面前,缓慢地压低身子,嗓音低沉,几乎用了气音:“我说的睡,是动词,它的主语,是你。”
  席烟刚开始没理解,理解之后,羞耻感从脚趾头开始爬,爬到她脸上,太阳穴烫得发胀。
  她恼羞成怒,“你他妈给我滚。”
  薄望京唇角噙笑,眸光沉沉,懒散道:“说了别听,你现在怎么这么不经逗。”
  席烟冷静了几秒钟,不甘示弱地盯回去,故作轻松道:“薄望京,你讲这么些有的没的……不会是想和我做炮.友吧?”
  薄望京脸色果然沉了沉。
  席烟觉着猜测不假,双手环胸,哼哼冷笑两声:“那你想都不要想。”
  男人也不恼,从容地拎起衣帽架上的风衣挂在臂弯,看起来像是要走。
  席烟的目光一路紧随,衬衫将他的身型衬得矜贵挺括,侧脸英俊冷峻,光看五官十分有攻击性。
  他穿好衣服折回来。
  席烟眼前递来一张票,正是被她推脱掉的那张,不解地瞧着他。
  薄望京夹着票弯腰与她同高,勾了下唇,“我约你。”
  席烟看看票再看看人,忽然觉得那些论调说得没错,男人惯不得。
  她干脆利落地吐出俩字儿:“不去。”
  薄望京直起身,晃了下票,并没有轻易退却。
  他注视了席烟几秒,食指曲起抵在她的下巴,轻轻将她的脸抬起来,迫使她看着自己。
  此刻薄望京的眼眸已有几分强势的味道,“既然这么放得下,听个曲子吃顿饭而已,怎么这么为难,还是说这些都是你演的,还忘不掉我?”
  席烟目光迎向他,不躲不闪,“行啊,那你试试看呗,看我有没有忘掉你,刚好我还欠你一顿,听完音乐会我请你吃饭。”
  “然后我们两清。”
  说完,她将票一抽,放到口袋里,做了个请出门的姿势,
  薄望京眼眸乌沉沉地瞧她,几秒钟后笑了声。
  “好。”
第16章 冬日的余霞
  席烟在客厅静了一阵, 双手拿着音乐会的票翻来覆去看,有些后悔,何必和他证明有没有忘掉他。
  她泡了杯安神的龙须菖蒲茶, 端上楼敲了敲老太太的房门。
  老太太不应, 她就执着地喊“外婆开门”。
  老太太被她吵得没法,黑着脸出来:“你不是翅膀硬了,不喜欢听老婆子说话么, 还来干嘛?”
  席烟黏上去,“哪会,只是我不明白您为什么又要将我和薄望京凑在一起。”
  “以前您觉得他面冷心冷不会对我好, 现在我和他分了,反倒觉得他好了?”
  “我这不是一着急才和您对着干,不是真的嫌您烦。”
  老太太神情软化,叹了一口气。
  “我怕你后悔。”
  很快她又说,“不对,我是怕我自己后悔。”
  席烟看到她眼底有一丝牵挂。
  老太太牵起她的手抚了抚, “做长辈的到底自私,总想你们按照我们过来人的经验走人生的路, 以为这才是好的。”
  “可是我这些天回过头想想, 那个时候我母亲也不喜欢你外公, 嫌他没本事,嫌他给不了我好日子,可我们这辈子很幸福。”
  “说到底生活是你们俩自己过, 好不好也应该由你们来决定, 不该由我来插手。”
  “那天我听你们俩离婚了, 又开心又难过,见他找过来, 想是不大甘心,自作主张说了那些话,将你俩最后的退路断了,希望你们无论如何都要做个了断。”
  “可是那时我没有问过你意见。”
  老太太哽咽了一声,“我怕……我怕你的缘分折我手里,那我闭眼都饶不了自己。”
  席烟笑着抱上去,哄道:“折便折呗,能折了的都不是正缘,谁家外孙女有这么好的外婆?”
  “原来是我呀。”
  席烟顿了顿,正色道:“不过我真的不喜欢他了,喜欢他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我想后半辈子过的开心些。”
  老太太闻言将她推开,细细观察她的表情,将信将疑:“真的?不是哄老婆子的话?”
  席烟点头,笃定道:“真的。”
  老太太眉开眼笑,“那我就放心了,过几日我找人帮你看看别的青年才俊,倒时你去见见。”
  席烟哑然失笑,“您也得让我缓缓。”
  老太太不听,“算算时间也有几个月了,新的不来,旧的不去。”
  席烟无奈,“……可是我没那个心思。”
  老太太顽固道:“见了就有心思了,不见哪来的心思。”
  席烟不接话。
  老太太佯怒道:“难道你要我未来见外孙女婿第一面,是痴痴傻傻的吗?”
  席烟很清楚外婆在担心什么,为了让她老人家放心,或者说为了圆她的心愿,闭起眼,嗓音柔和:“那您安排吧,都听您的。”
  -
  长堤线下效益不高,席烟开始琢磨起线上卖茶包的心思。
  舒畅去南方出了趟差,拉来几个投资商,正好有一位做跨境生意的老板,对席烟的产品很感兴趣。
  机会难得,席烟二话不说,熬了几个大夜,将中英结合的产品PPT做出来。
  来人是位高挑俊逸的先生,姓秦,叫秦孟桓,一身儒雅气度,听完她的演讲并没有立马点评,而是笑道:“没有数据样本,我怎么知道这个东西好卖?”
  “中国的茶那么多,客人凭什么选择你产品。”
  他嗓音温和,没有任何冒犯的语气,气势却很压人。
  席烟放下演示笔,思索了一阵,“好问题。但我也想问一下秦总,您为什么选择我,我既没知名度,线下也不算卖的很成功。”
  秦孟桓笑了笑,“我先问的你。”
  席烟耸耸肩,不置可否,“但其实我已经回答你了,我的问题就是答案。”
  秦孟桓停顿了一会儿,大笑,忍不住拍手,“有点意思,我还以为薄总太太是个花瓶,没想到人不仅长得漂亮,还聪明。”
  他点头,“没错,你的产品很有潜力,海外同赛道的竞品大多有了代理。”
  “我是一个怕麻烦的人,做品牌,就要做独家。”
  哪是怕麻烦,只是胃口大而已。
  席烟礼貌地提醒他,“是前太太。”
  秦孟桓旦笑不语。
  第一关算过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席烟和他商讨了一些产品的经营理念和对标客户,聊的十分尽兴,后续还提到了风干工艺上的困难,秦孟桓说他认识靠谱的外包工厂,让她无需担心。
  秦孟桓看了眼表,“八点了,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席烟礼貌笑道:“今天就算了,下次我正式请您吃。”
  秦孟桓点点头,起身离开,温雅道:“好的,那下次见。”
  席烟目送他离开,说了半天口干舌燥拿起水杯灌了几口,她知道这个老狐狸邀约吃饭只是客气,因为在此之前他手机进了个电话,备注是“太太”。
  思绪放松下来后,席烟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翻了翻备忘录,里面也没写。
  她喝完水,慢腾腾挪到水槽边洗杯子,看到香料盒上写着薄荷二字才猛地惊醒,今天是薄望京约她看音乐会的日子。
  呆怔的两分钟里——
  席烟的脑海编撰了一万个理由,譬如“生病去医院了呀”“很早出来但是路上堵车了”“工作上遇上了难缠的客户”等等。
  就是不敢将“忘了”直接说出来。
  她的手机静悄悄,没有电话,没有微信留言,没有短信。
  席烟心存侥幸地想,或许薄望京也在忙,根本没有去,不然怎么会不联系她呢。
  就在她的愧疚感降低一些的时候,她忽然记起,早在离婚那会儿她就把人所有联系方式拉黑,他从哪里给她打电话呢?
  她坐在吧台机械地扯纸巾来平息内心的焦灼,最后破罐子破摔,将纸巾碎片一股脑扔进垃圾桶。
  嗯。
  最差的结果不就是薄望京被放鸽子怒气冲天,没看音乐会一走了之,再也不搭理她。
  还能怎么样。
  她边下楼边叫车,刻意想忽略心底那抹烦躁和歉疚,在微信通讯录上翻来覆去的看,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司机很快就到。
  路上经过高架,席烟往窗外看。
  八点半正值北港繁华夜,林立的高楼开启灯光秀,璀璨明丽,天都映白了,围绕高楼铺开的江水,半汪是银河,半汪是众生倒影。
  她看了一阵,问司机:“师傅,能绕到黎明礼堂去看看吗?”
  司机瞥了眼地图,“你这都快到目的地了,拐过去可不近。”
  席烟抿了抿唇,温声道:“没事,你开过去吧,到时候我加个途经点,不会少你钱。”
  司机是个爽快人,大大咧咧道:“倒不是怕你赖我,这个时候去黎明礼堂也没什么好看的呀,如果你是想看什么音乐会……我今晚在那边跑了好几单呢。”
  “他们早结束了,起码结束一个小时了。”
  “你要是现在过去,人影都没有。”
  席烟点点头:“不碍事,您就开吧。”
  司机掉了头,五六公里的距离,开了二十来分钟。
  贝壳形状的礼堂矗立在广场正中央。
  席烟视线一路跟随街边的轿车走,但凡看到车型有三分与某人那辆劳斯莱斯相似的,心脏就开始狂跳。
  司机绕着广场绕了一圈,无聊道:“您要是来玩呀,得早上来,傍晚也行,后头有个喷泉展,现在看不出什么名堂。”
  看来他不在。
  也是,谁会在这边等半天。
  席烟疲惫地靠回椅背,和司机说:“麻烦帮我送回之前那个地址吧。”
  “好嘞。”
  席烟低垂眼睫,手指在黑名单唯一的名字上转着圈。
  小时候她受到的教育是:谦逊明理,知错就改。
  不管薄望京是个什么态度……
  今天的事,确实她做错了。
  真不想去,当初她就别应。
  想清楚之后,她将薄望京从黑名单放了出来,暂时没想好怎么道歉,便熄了屏幕先放放。
  -
  席烟回到家吃了点夜宵,又刷了会儿搞笑视频,网友剪的宠物迷惑行为逗得她咯咯笑。
  她切回微信,心里那点纠结已经没有了,大大方方道:“抱歉,今天不是故意放你鸽子的。”
  “也忘了把你拉黑了。”
  说完这句,席烟有些心虚,心想要不要撤回。
  结果看到对方头顶显示“正在输入中……”,啃了下指甲,等他打字过来。
  薄望京:“1”
  席烟心想这人是半点没变啊,得亏她觉得他前段时间态度好些了,没想到骨子里依旧冷冰冰的。
  想必今天瞧她没来,半分钟没多等就走了吧。
  她正看反看,还是觉得自己字打多了,有点和他杠上的意思,也回了一个“1”回去,表示已读。
  没想到那端回了句人话:“没关系,你有不来的权利。”
  很显然,他就是以为她故意不来,席烟受不了别人误会她,打出一行解释的话,想了想又删了。
  她觉着两人这样藕断丝连肯定不行,干脆利落道:“薄望京我们俩还是别联系了,成年人那些暧.昧小游戏不适合我们。”
  “虽然都是一个圈子,真要撞上不容易,以前咱俩还是一个房子呢,不也是三不五时的见不着。”
  “我们结婚前连恋爱都没有,回过头想想,有这样一个结局挺正常。”
  席烟最后一句话也是对自己说的。
  那边“输入中”闪了好久。
  大概过了两三分钟,他对话框的头顶变成了他的名字,再没动静。
  席烟等了一阵,见他真的不再发消息过来,自嘲笑笑,习惯一旦养成了,还真改不了。
  这次她没再将他的微信拉黑,而是删除了对话框,连同聊天记录一起,不再显示在首页。
  -
  席烟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医学上有个词叫戒断反应,指长期用药后突然停药引起适应性反跳。
  她觉得薄望京前几天会约她,就是因为处于这个阶段。
  再加上前段时间被梁慎川一激,更将她纳为私有物。
  既然打算斩断所有关系,自然不能嘴上说说,行动上也要起来。
  思索片刻,席烟看了眼时间,才十点多,给爸妈打了个电话。
  席宜民那边风很大,呼呼啦啦吹得听不清他说话。
  席烟提高音量:“我问你们最近身体好不好……”
  “好的,烟烟你等会儿,我换个地方。”
  风声逐渐变小,直到能听见人的脚步声。
  席宜民嗓音温和,想是接到女儿的问候心情不错,话语中有笑意,“我和你妈现在在淮宁市工程现场,身体还不错,你妈今天晚上都多吃了两只鸡腿。”
  席烟听到那边妈妈的说话声好似在嗔怪,笑了下,“外婆身体也不错,你们尽管放心。”
  提到外婆,席宜民将手机开了外放,放在李云心旁边。
  李云心温声说:“你从小跟着你外公外婆,比我们更懂怎么照顾她,爸爸妈妈不担心。”
  “倒是你爸,早年间落下的风湿最近又犯了,走路都不好走,你也确实该关心关心他。”
  席宜民小声嘟囔,“孩子这不是打电话过来了吗?”
  李云心没压嗓,“她一个月能打来几次电话?高中开始就不亲。”
  席烟垂下眼睫没作声。
  李云心好似被席宜民拉走。
  席烟隐约听到席宜民低声说了一句“那不是从小没在一起生活吗,我们欠孩子的。”
  “欠孩子欠孩子,你欠的还少……”
  她听到那头手机磕碰的声音,大概将外放关了,重新拿起来只剩下席宜民的声音,他笑道:“你妈就这脾气,有些话别往心里去。”
  席烟早就习惯了,“觉得辛苦的话,早点退休也没关系。”
  席宜民一阵沉默,“等还完那笔钱,爸爸和妈妈就退休,澳洲那套别墅早早让人开始装修了。”
  提起这个席烟不由得烦闷,也很着急,她叹了一口气:“所以爸爸,你当时为什么要借这笔钱呢,人心不足蛇吞象,我们不该奢求能力之外的事。”
  “你们已经比国内百分之九十的人都有钱了……”
  李云心夺过手机:“怎么和你爸爸说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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