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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莺入怀——安如沐【完结】

时间:2023-11-18 17:15:09  作者:安如沐【完结】
  这味道他并不陌生,
  裴言昭视他为死敌,多次想取他性命却皆未成功,于是想出这种以退为进的办法。
  此种药物不致命,偶尔误食也无妨,连银针也无法鉴别。
  可若是放入饮食之中,日复一日,会使人消瘦憔悴,油尽灯枯。
  他头几次就察觉了,未免麻烦,陪着他哥哥演戏而已。
  所以今日送饭,他并不意外,偶有一日换人了,也算不得奇怪。
  但是......这姑娘为何打翻了?
  当真是无心之失,还是另有意图?
  如果是后者,那她又是谁呢?如何想出这种巧妙的法子?
  电光火石间,无数的揣测与怀疑,依次在裴言渊脑海中闪过。
  他始终得不到确切的答案,抬眸凝视着少女的脸庞,试图从中找出蛛丝马迹。
  林知雀正沉浸在思绪中,忽而一抬头,就看见裴言渊晦暗压迫的眸光,疑惑地缩起了肩膀。
  这是何意?该不会因为一碟腊肉,这人记恨上她了吧?
  何至于此啊!实在不行,她下次赔给他好了嘛。
  不过说到底,此事是她先做的不好,这家伙又没良心。
  为了息事宁人,她先道歉倒也不是不可以。
  “故意的?”
  “对、对......”
  林知雀一开口有些磕巴,一句“对不住”还没说完,就冷不防被裴言渊的问题打断。
  还恰好是一问一答,极其引人误会!
  她再次急得头昏脑胀,不知哪来的力气,“蹭”的一下从地上站起来,立马改了口,大声道:
  “不对!!”
  喊完这句话,林知雀才稍稍舒坦些,方才的怜悯被气愤覆盖,最终消失殆尽。
  这人怎么这样想她,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辛辛苦苦从小厨房过来,好心给他送吃食,为的就是故意打翻?
  有必要吗?极其没有必要!
  她双手环在身前,挺直了小身板,气呼呼地俯视着裴言渊,目光尽量凶狠一些。
  原来居高临下看人,是自带气场的,她算是体会到了。
  可她并不能体会太久。
  裴言渊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她才堪堪到他胸膛,任由他俯视发顶。
  分明一句话没说,她已经败下阵来。
  林知雀攥紧了拳头,别过脸不想说话。
  “不是故意的,那你脸红什么?”
  裴言渊低头看她,语气冷静得听不出一丝情绪。
  虽然只是个问句,却早已有了答案。
  甚至颇有信心地,挑出她的差错。
  林知雀无语凝噎,愤恨地仰头瞥他一眼,双手不禁托着发烫的脸颊,祈祷快些冷下来。
  这哪能怪她,谁能既窘迫又生气的时候,还像这家伙一样毫无反应?
  这鬼地方,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我才不是脸红!”
  林知雀赌气般丢下这句话,转头向门口跑去。
  她坐太久,腿脚不利索,背影跌跌撞撞。
  走上台阶时,险些再次被青苔滑倒,使劲踩了几脚才离开。
  *
  裴言渊负手而立,脊梁如竹节般挺拔,神色依然淡淡的,目送她走远。
  守在门口的嘉树关好门,蹲下身闻了闻腊肉,低声道:
  “公子,跟从前一样,还是下药了。”
  裴言渊颔首,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眼前浮现少女的身影,沉吟道:
  “一样,也不太一样。”
  “公子觉得,那姑娘定是存心的?”嘉树问道。
  裴言渊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他所言。
  出了这种意料之外的状况,大抵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他哥哥愚蠢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换了这么个毛手毛脚的姑娘做事。
  要么,这姑娘刻意为之,还有别的打算。
  从裴言昭对他的种种迫害来看,很显然是后者。
  “公子,属下瞧着,那姑娘不像是心机深沉之人,兴许只是动了恻隐之心呢?”
  嘉树仔细回忆着,试探着出声道。
  “好端端的,她动什么恻隐之心?”
  裴言渊觉得有些可笑。
  “大概是......爱慕公子您吧。”
  嘉树想起那姑娘红得滴血的脸颊,还有目不转睛看着他家公子的目光,除此之外再想不到别的可能了。
  他愈发笃定这个猜测,嘴上依然道:
  “属下愚钝,公子莫要当真。”
  裴言渊冷冷看他一眼,“嗯”了一声,不当真地思忖这个答案的合理性。
  他的生母姿容绝佳,否则也不会被老侯爷看上,强要了做妾。
  尽管多年前,阿娘被他们害死,他却长得与她很像。
  这些年,他虽收敛锋芒,蛰居废院,仍然会有侍女或小姐们向他示好。
  她们大多涉世未深,天真无邪,正如今日那少女一样。
  但他还是觉得,哥哥派来的人,因为动了恻隐之心而故意为之,这件事十分不可靠。
  他不至于和裴言昭一样自大愚蠢。
  嘉树在一旁察言观色,捕捉到裴言渊的犹豫,不禁扬起嘴角,笑道:
  “公子不必急着下定论,这姑娘来过一回,定会来第二回 。”
  裴言渊扶着额角,踱步回了屋内。
  倏忽间,他想起少女离去时,再次被苔藓绊到的模样,无奈摇头。
  他倒是有些想知道,下回她会如何了。
第3章 3 、认定
  出了竹风院,林知雀闷头跑了许久,恨不得把一切都甩在身后。
  她钻入无人的花园,蹲在池塘边,探头打量着水面上的自己。
  倒影中的少女托着腮,双颊通红,像熟透了的柿子,连耳根都泛着绯色。
  一双杏眸睁得圆溜,仿佛含着两汪泉水,似嗔似怒。
  竟真有些像被人戳破了心思,羞恼窘迫又不知从何辩解。
  但是天地可鉴,她实在是冤枉啊!
  林知雀咬紧牙根,烦躁地呼出一口气,小胸脯起起伏伏。
  她自幼便是如此,一遇到急事就着急上火,话没说几句先红了脸,有时候连脖颈都是红的。
  从前家里人习以为常,甚少指摘,如今竟被那家伙拿来说事儿!
  林知雀郁闷地揉着脸蛋,盼着快些消下去,奈何收效甚微。
  索性抓了两把雪,搓成雪团敷在脸颊上。
  她被冰得一激灵,终究气鼓鼓地忍着,恢复不少后才回到倚月阁。
  “小姐......这是怎么了?”
  桂枝刚想问进展如何,见她一身狼狈,手上还蹭破了皮,赶忙把话咽了下去。
  她一边上药,一边听完这事儿,叹息道:
  “今日事发突然,小姐别和二公子置气了。”
  林知雀心不在焉地应声,想起裴言渊的脸,还是有些不忿。
  分明俊美无俦,平静无波,却永远俯视着她,总像是带着嘲讽。
  她攥紧了拳头,把怀中软垫当作裴言渊,抬手就想捶下去。
  “哎哎哎,刚上的药!”桂枝阻拦道。
  林知雀嘟着嘴,不情愿地丢开软垫,歪着脑袋发怔,喃喃道:
  “其实不全是置气,而是......”
  她顿了顿,瓷白小脸蒙上阴云,眼眶微微泛红,眸光愈发潋滟闪烁。
  而是有些怪自己,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偏偏不小心摔了一跤。
  侯府深宅大院,她帮不上什么忙,侯爷也不把她放在眼里。
  好不容易有了机会,就照样白白浪费了。
  桂枝看出了她的心思,心疼地抚着她的手背,柔声安慰道:
  “这就对了,小姐此举是带着私心的,若是做得好,终究对您有利。
  既然如此,不如好人做到底,下回他再不识相,咱们也就此作罢。”
  闻言,林知雀凝神细思,缓缓点了点头。
  今天是第一回 ,一切都乱糟糟的,说不准下回就好了。
  罢了,不和那家伙计较,还是多计较一下自己的事儿吧。
  林知雀晃晃脑袋,不再胡思乱想,认真思忖起下次应当怎么做。
  *
  过了几日,林知雀手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精神也恢复不少。
  她与桂枝合计过,若是每回的吃食都从膳房拿,难免惹人非议,万一暴露反而不好;
  若是从外面买,份例银子是有限的,实在不值当。
  所以,最好的法子是自给自足,只是要多费些心思。
  刚过辰时,趁着小厨房没开火,她们事先打了招呼,带着食材借用一会儿。
  炊烟袅袅升起,林知雀身形娇小,虽比灶台高出许多,但掌勺还是有些吃力,干脆踩在小板凳上。
  她熟练地卷起衣袖,神色认真,唇角不禁勾起,似是想起了什么高兴事儿。
  阿娘喜欢做菜,经常亲自下厨,变着花样给爹爹做好吃的。
  她自幼耳濡目染,学得有模有样,也不像其他小姐那样怕油烟,长大后热衷钻研,隔三差五把成果端上桌。
  无论做得怎样,爹娘都会赞不绝口,一家子围在一起,乐呵呵地吃干净。
  但是来了侯府后,再没有让她下厨的亲人,更无下厨的心情了。
  林知雀眸光一黯,眼眶不知何时湿了,想必是热气熏的。
  她赶忙打住思绪,全神贯注地拨弄锅铲。
  盖上锅盖,小火收汁,盛出来装盘,糖醋排骨和红糖糕并排放在小桌上。
  林知雀给自己和桂枝各夹了一块,品尝后满意地阖上双眸,听得桂枝道:
  “真不错,味道和从前一样呢!”
  她展颜一笑,方才的阴霾散去大半,又给桂枝塞了一块排骨。
  “小姐,按照规矩,不是只能吃一块吗?”
  这是爹爹在世时定下的规矩。
  她幼时贪吃,在后厨见着好吃的就吃好几口,待到上桌时总是缺一角,十分不成体统。
  因为这事儿,爹爹还狠下心训斥过她呢。
  林知雀讪讪住手,可一想到裴言渊淡漠猜忌的面容,哼唧一声道:
  “无妨,说不定那家伙还不领情呢。”
  说罢,她把剩下的装在食盒里,打算换身干净衣衫去竹风院。
  桂枝兀自盯着排骨良久,终究嗷呜一口吃下去,起身收拾杂乱的厨房。
  *
  等到忙完,饭菜刚好没那么烫,二人相伴出了门。
  离竹风院还差数十步,院门忽然打开一条缝,“嗖”得蹿出一道人影。
  那姑娘侍女装扮,捂着脸闷头向前跑,慌乱间撞在林知雀身上。
  “哎......”
  “对不住对不住!”
  桂枝刚想斥责几句,那姑娘先愧疚地开了口,抹着泪抬起头。
  她满脸通红,哭得梨花带雨,手上提着食盒,失落地耷拉着眉眼。
  “出什么事了吗?”
  林知雀扶着她,瞥了一眼竹风院,懵懂地问道。
  “没、没什么!”
  那侍女急切地否认,紧张地攥着衣角,支支吾吾道:
  “二公子不喜欢我的吃食,仅此而已。”
  听了这话,林知雀并未多想,边点头边困惑地蹙起眉头。
  看来裴言渊不缺送饭之人,昨日干嘛还与她那般计较。
  都身处废院了,还那么挑嘴,欺负好心的姑娘。
  “别伤心了,他这人脾气不好。”
  林知雀自认贴心地安慰着,顺手打开侍女的食盒,一脸认真道: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过这烧鸡可以再腌一会儿,会更加入味......”
  那侍女沉默地听着,目光愈发羞恼,脸红得无地自容。
  她哀怨地瞪了林知雀一眼,一把夺过食盒,推开她跑远了。
  “小姐,她......”
  桂枝扶住踉跄的林知雀,愤愤不平地要追上去理论。
  “罢了罢了,本就是我多嘴,人家心情不好嘛。”
  林知雀拦着桂枝,把她劝回去,独自接过食盒去了竹风院。
  照例敲了三下门,这回倒是开得快,手还没收回来,小厮就探出脑袋。
  “诶呀,原来是姑娘您呀,请进吧!”
  嘉树起初以为方才的侍女去而复返,正想着如何打发,脸上尽是不耐。
  不过一看是上回那爱慕公子,且因此动了恻隐之心的姑娘,立即眼神一亮,客气地摆出笑脸。
  林知雀未曾想态度变化如此之大,歪着头愣怔片刻。
  分明上次恨不得赶她走呢,果然一回生二回熟,这才是对好心人该有的待遇嘛。
  她很快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扬起头回之一笑,小心翼翼地走下台阶。
  这次她长记性了,刻意避开苔藓,终于安然落地。
  林知雀松了一口气,环视四周,恰好与裴言渊四目相对。
  他伫立墨绿竹林之下,修长挺拔仿佛与竹节融为一体,平静而疏离地俯视着她。
  阳光从竹叶上倾泻而下,落在他白皙清瘦的脸庞上,却衬得他容色更为淡漠,眸光幽若深潭,无端带着不可忽视的压迫。
  林知雀呼吸一滞,蓦然想起上回的窘迫,无措地低下头,脸颊泛起薄红。
  “我、我来送些吃食,这回没有打翻。”
  她绞尽脑汁说出这话,拘谨地举起食盒,时不时瞄一眼裴言渊的反应。
  然而,那家伙依然无动于衷,目光浅淡地从她身上扫过,唯独在食盒上似乎顿了一瞬。
  他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遥遥环着双臂,冷声道:
  “东西放下,走吧。”
  林知雀“哦”了一声,乖巧照做,起身时却迈不开步子,为难地站在原地。
  下厨一次不容易,品尝之人的反馈尤为重要。
  她不指望裴言渊夸她,可她怕这家伙不吃,岂不是浪费了?
  若真是这样,还不如给她带回去,和桂枝分了吃呢。
  “你尝一口嘛,我亲手做的。”
  林知雀纠结一番,终究是心疼饭菜,鼓起勇气提起食盒,向前走了几步。
  闻言,裴言渊漫不经心抬眸,剑眉微微一动,眸中几不可查的泛起一丝波澜,似是在揣摩着什么。
  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脸红的少女,良久才踱步靠近,缓缓重复道:
  “亲手做的?”
  “是呀,上回是厨房拿的,这次费了不少工夫呢!”
  林知雀不假思索地回答,纯澈杏眸中没有半分虚假。
  她向来实话实说,不喜欢把努力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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