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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侧/宠妃上位记——茸兔【完结+番外】

时间:2023-11-19 23:02:43  作者:茸兔【完结+番外】
  庄妃本是个性子恬静与世无争的人,但对眼前的玉贵人难免多亲近一些。
  大皇子生病那日, 她便让班御女给自己带了野山参,前几日又时常劝陛下去看大皇子。陛下常来, 底下人自然不敢怠慢,用药诊治都是最用心的,大皇子这才痊愈了。
  孩子都是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庄妃对权势宠爱都不在乎,可唯独大皇子是她最珍爱的。她虽抚育大皇子, 但也久居无宠, 底下人多少怠慢一些,不如林贵妃门庭若市,多少人上赶着侍奉。
  锦上添花易, 雪中送炭难,玉贵人知道自己有孕那日还能让陛下去看望大皇子,换作任何一个宠妃恐怕都不舍得, 仅这份心意都实在难得。
  沈霁盈盈起身,轻笑着说:“今日出来看见娘娘和大皇子身子康健,妾身也放心了些。”
  庄妃温柔浅笑,关切道:“你初次有孕,现在应该是两个月多点了,还能承受吗?
  “多谢娘娘关心,平素就是嗜睡一些,胃口也小,闻不得荤腥,除此以外也还算能忍受。”
  宜妃笑着走过来,打趣道:“玉贵人如今可是宫里最有福气的人了,自打侍寝后便一直得宠,现在又怀了孩子,妹妹真是前途无量。”
  她葱白的指尖点点身后的四人合抬的步辇,说着:“宫中本是正五品顺仪才可乘步辇出行,玉贵人腿伤时便得此殊荣,如今有孕,陛下更是直接赐下了这份恩典,免了妹妹徒步之苦,除此以外,赏赐更是一拨拨的往渡玉轩送呢。”
  “这宫里有孕过的嫔妃不少,可玉贵人却是独一份的恩典,妹妹花容月貌,又是福大之人,日后为嫔为妃指日可待了。”
  庄妃转眸看了宜妃一眼,面色恬静依旧,眼底不算亲近:“宜妃何须拿这些出来说,陛下喜欢谁,宠爱谁,自有陛下的道理,事事拿出来比较,反而让人觉得是妹妹心有不平。”
  宜妃并不介意庄妃的话,反而轻声笑了笑:“庄妃姐姐何须这样揣度妹妹,妹妹不过是打趣玉贵人,又怎么会觉得不公呢?你我二人都是抚育了皇子的人,自然知道有孕的欣喜和辛苦,最能感同身受。”
  庄妃不曾理会宜妃太多,转而温声交代着沈霁:“你入宫不久,又才有身孕,正是要紧关头,想必太医也交代过你孕中的注意事项,你要牢牢记住,保护好肚子里的孩子,柔福宫虽不是福泽深厚之地,倒也算清净,妹妹若闲来无事,随时来柔福宫坐坐。”
  这话说的温和有力,虽是叮嘱,可沈霁却听出她话里有话。
  宫中女人这般多,为了恩宠争破了头,不想她产子之人大有人在。可这话她本不必要在这说,宜妃在旁,庄妃这是在为自己提醒。
  沈霁了然一笑,福身说着:“多谢娘娘,妾身都明白。”
  不远处的大皇子和二皇子正在一处闹着玩,各自的乳母跟在身边,也算平安喜乐的画面。
  宫中时日如此寂寞,其实若是人人都不存坏心思,也能其乐融融。
  这样的念头一出,连沈霁自己都觉得天真的可笑,不知是她自己如今有孕的缘故,还是皇后等人给了她关心,连她这样算得上理智漠然的人都心软了些,也开始做些不切实际的美梦。
  沈霁收了目光,不动声色地看向宜妃:“从前便总是听说宜妃娘娘性子和婉,善解人意,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和娘娘单独聊聊,今日好运气,能和两位姐姐一起说说话,妾身实在高兴。”
  “妾身看着二皇子活泼机灵,大皇子稳重沉静,便知两位姐姐都是极会教养孩子的,日后必能为陛下解忧。”
  这样抬举的话听听便罢了,宜妃自然不会真的听到心里去,她客气地笑笑:“别看二皇子年岁尚小,可性子顽劣,我每日管教都觉得头疼,日后不惹事我便谢天谢地了,倒是玉贵人福泽深厚,若能生下皇子,更是母凭子贵了,何况你如此年轻,可要赶紧给戎儿多添几个弟弟妹妹。”
  沈霁柔柔一笑:“妾身年轻不懂事,得蒙陛下福泽才初次有孕,又怎么能和两位姐姐相较呢?宫中时日久,日后还要仰仗姐姐们多多提点。”
  宜妃笑笑:“那是自然。”
  庄妃看着沈霁,本想再说些什么,可宜妃在此,她还是将想说的都咽了下去,轻声道:“大皇子病才痊愈,不宜久在外头吹风,你早些回宫,也莫要闲逛太久了。”
  说罢,她转身欲走,谁知宜妃失落的开口道:“庄妃姐姐何须走的这样快?你也知道,我是身不由己,大皇子生病那几日我也十分焦急,可我无可奈何……我知姐姐生气,可姐姐难道也要迁怒于我吗,甚至不愿和我说上几句话。”
  事态变得突然,沈霁不明就以,掀眸看向了宜妃和庄妃。
  庄妃未曾回头,嗓音仍然温和而疏离:“宜妃,你如今又何须跟我说这些,你有你的路,我也有我的,早就不是当初的你我了。”
  “仰人鼻息的日子不好过,可这却是你自己选的,你扪心自问,你便真的那么无辜吗?”
  “不必再说了。”
  庄妃招呼着大皇子坐上步辇离开太液池,从走百花小径回柔福宫,仪仗渐渐消失在视线里。
  宜妃眼圈微红,看着庄妃离开的方向轻声道:“姐姐只知道我是她手下的人,又可曾知道我的无奈和心酸?”
  “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生活难熬,可我却不得不熬。”
  察觉到沈霁还在身边,宜妃用手帕擦了擦眼泪,十分歉意地说:“我一时失态,还请妹妹不要介意。”
  沈霁若有所思,面上却是很自然的,温声道:“妾身虽不知发生何事,可妾身只知道一件事,那便是不论出身,命数总归是握在自己手里的,只要娘娘觉得自己走的路是对的,又何须伤心落泪呢?”
  宜妃怔了一瞬,放下手帕苦笑:“身为女子,人的命数何时轮得到自己做主,身不由己才是真。”
  是故步自封还是身不由己,沈霁不清楚,可于她而言,她做的一切事情都得是她想要的,谁也不能捆住她分毫。
  固然孑然一身无人疼爱,可她无牵无挂,痛快敞亮,所做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若她是宜妃,当真不愿意如此煎熬,那便杀了林贵妃取而代之,又何须对她听之任之,无非是还另有盘算罢了。
  她笑一笑,不再与宜妃争辩此事,微微欠身说着:“妾身出来时间也不短了,便先行告退,娘娘也不要过分伤心了。”
  宜妃红着双目颔首,待沈霁刚走出一步,又追上来一步说:“玉贵人!”
  沈霁转身看过去,她才温柔又克制地轻声说:“妹妹有孕不易,一定一定要珍重自己的身子。”
  “千万要仔细身边人。”
  春光明灿,沈霁在霜坏牟蠓鱿伦上了步辇,她乌发如墨,雪肤花貌,闻言回眸淡淡一笑,说着:“多谢娘娘提醒。”
  从太液池离开的路上,她淡声问霜唬骸拔曳讲徘埔隋和庄妃似乎有些什么,你可知道她们之间的事吗?”
  霜换匾渥殴去,摇摇头:“奴婢在宫中侍奉的时间不算很长,从前的事大多都不清楚,只知道宜妃和庄妃都是从前太子府上的老人,如今并不算很亲密。等回宫后,小主可以问问筠雪,她人小鬼大,最喜欢听宫里的八卦,说不定会知道。”
  沈霁颔首应下,轻轻点了点步辇的扶手,眉眼从容而淡定:“我记得,明日便可以领十月的月例了,是不是?”
  霜坏愕阃罚骸霸勖嵌捎裥现在人多,开销也大起来,平素打点底下的人用了不少的银子,但陛下赏赐的多,银钱算够用,小主怎么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她看向内侍省的方向,淡笑着说:“今日难得出来一趟,提前去支取了想必也不要紧,顺便再取些彩纸,咱们没事剪纸玩。”
  “小主,您如今在孕中,去那么远的地方怕是不好,”霜挥淘サ厮担“何况今日是月底,内侍省正忙着,每逢月底林贵妃都会去内侍省亲自对账目,奴婢担心……”
  沈霁蝶翼般的长睫微压,水光潋滟的眸子淡淡看向霜唬面上是别有深意的轻笑:“大庭广众之下,林贵妃再不喜欢我,还能把我怎么样不成?”
  “我如今怀着龙胎,且不说陛下会不会动怒,便是太后,也不会纵容林贵妃胡来。”
  林贵妃纵然家世显赫又如何,和她的账,且要慢慢清算才好。
第40章 40. 040 愠怒[二章合一]
  每逢月初月末, 便是皇后和林贵妃最忙碌的时候,偌大的后宫各处人员调动,物品流通, 银钱往来, 用度分配, 样样都是大数目,一应要上交核对。
  这些东西本是底下的人直接送到宫里即可, 但林贵妃协理后宫极为上心,尤其银钱一类,多亲力亲为。
  内侍省作为陛下的近侍管理处, 统领宫中内部的事务,林贵妃每月月底从凤仪宫出来便会专程去一趟, 一是核对账目, 二是训诫内侍省中人, 以免心生怠慢。
  沈霁坐着步辇慢悠悠的晃到了内侍省门前,门前的小太监一看便知是玉贵人来了。
  他躬身上去小心翼翼地赔笑:“奴才给玉贵人请安,贵人万安。”
  “您这会儿怎么过来了?里头来来往往的人多, 万一冲撞了贵人如何是好?您若是有什么需要的, 派人来知会一声,咱们还是不是巴巴地给您送去,何苦亲自跑一趟呢。”
  沈霁笑一笑,柔声说:“原是从外头溜达来的,不成想没赶上好时候,你们这会儿正忙呢。既然里头人多, 那本主就不进去了,只是本主想着明日便能领月例了,今日恰好过来, 提前支取,总是可行?”
  那小太监面露难色,说着:“不瞒小主,若不是今天,提前个三五日给您支取月例也不打紧,可越是今日恐怕越不成呢。”
  “哦?那是为何?”
  他轻步走到步辇跟前,低声说:“小主入宫时间短,可能不知道,每逢月底这一天林贵妃都在内侍省对账,内侍省人心惶惶,便是几个监和少监都在里头侍奉着不敢多言呢。小主这时候进去,奴才怕您也连带着吃冷脸,那对您的身子也是无益的。”
  “林贵妃在里头?那倒是有些难办。”沈霁瞧一眼里面,却没改主意,反说着,“可今日就算林贵妃在,我想提前支取月例银子也不打紧,林贵妃协理六宫,便是这点气量也没有吗?”
  霜环愿雷砰夫落下,扶着沈霁走下来,欠着身微微一笑:“多谢公公提醒,但咱们小主如今怀着身子,乃是千金之躯,只是取月例这一点小事,想来林贵妃也能体谅。”
  沈霁弯眸一笑,容色令人惊心:“你们难办的事,本主自己进去便好,也省得贵妃娘娘迁怒于你们。”
  纤纤素手搭在霜坏耐笊希她走的四平八稳,内侍省诸人因为林贵妃在,个个低眉顺眼,神色匆匆,见玉贵人竟敢今日在来内侍省,不由得暗暗咂舌。
  周围人个挨个的向她行礼问安,这样大的阵势,也惊动了在屋子里头和几个管事的对账目的林贵妃。
  每次对账目,一本本厚厚的账本看得人眼睛疼,林贵妃最是心烦意乱的时候,一听外面噪杂吵闹,更是怒容满面:“谁在外面!”
  跟在林贵妃身边的贴身宫女懊返蜕:“娘娘别急,奴婢去看一眼。”
  她提裙出来走到院子里,正迎面看见玉贵人面上噙着笑过来,懊访嫔闲σ忪偬,却恰好堵在了玉贵人前行的路上,福身道:“奴婢给玉贵人请安,秋来天气寒冷,贵人不在渡玉轩养胎,亲自跑到内侍省做什么?这儿人多眼杂,若是冲撞了皇嗣可就不妙了。”
  沈霁淡笑:“人多眼杂,可内侍省里头总归是受过训的宫人,总不会毛毛躁躁故意往本主身上撞,是不是?明日便是十月了,本主恰逢此地,想提前来支取月例银子来补这月的开销,想来和娘娘说一声也无妨。”
  懊芬欢不动,笑意不减:“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月例何时取自然也有固定的时候,若人人都如贵人一般提前支取,这账目还如何做?若是对不上账,出了问题,贵人就算怀着身子辛苦,恐怕也担不起这责任呢。”
  “能不能,做不做,那也得是贵妃娘娘说了算,难道懊纺悖还能当家做主,代表了贵妃的意思?”
  懊妨成系男σ馑布涞了几分:“从前只知道玉贵人温顺可人,谦卑柔逊,不曾想还有如此伶俐的口齿,既然小主执意要扰了娘娘看账簿,那奴婢去向娘娘通传便是。”
  沈霁并不理会她,直直抬步上前撞了懊返募绨颍淡声道:“不必麻烦了,本主自会向贵妃如实禀告。”
  “只是你也该记住,奴才就是奴才,主子就是主子,身为宫女,站在本主前面的路不走还不知退避,实在是不该。”
  懊犯在林贵妃身边向来尊贵,人前人后无人不敬她二分,尊称一句懊饭霉茫便是许多嫔妃见了她都要客客气气的,可玉贵人如今仗着自己有孕气焰竟如此嚣张,不仅是不把放在眼里,更是不必贵妃放在眼里!
  趁着沈霁没走到门口,懊泛藓薜卮铀身边跑开,急匆匆的说:“娘娘!”
  林贵妃不曾抬头,蹙眉说着:“什么事这样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懊凡桓胰悄锬锷气,忙双手交叠站到了她身后,快速说着:“娘娘,是玉贵人来了,说要提前支取十月的月例。奴婢怎敢让她来叨扰娘娘,便拒绝了她!谁知玉贵人现在甚是伶牙俐齿,仗着怀着身孕竟然目中无人,气势汹汹的,马上就要进来了!”
  对账目本就让人心烦意乱,这贱人竟敢仗着自己有孕不将她放在眼里,林贵妃顿时怒火中烧,拔高了声音:“她竟敢如此放肆!”
  “娘娘,她来了。”
  林贵妃搁下账簿,正看见玉贵人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将要走到门前的时候,沈霁偏头交代着霜唬骸八阕攀奔洌三炷香后去请皇后娘娘过来,然后是太后。”
  霜晃⑽⒅迕嫉蜕说:“小主,只留您一人在这是不是太冒险了,奴婢担心林贵妃对您不利。”
  “无妨,我心里有数,快去吧,别忘了我怎么交代你的。”
  霜恍欣窈罄肟内侍省,沈霁则孤身一人走了进去,像林贵妃欠身行礼:“妾身给贵妃娘娘请安。”
  当今最得宠的玉贵人和林贵妃在内侍省对上,屋内人面面相觑,不敢吱声,低眉顺眼地靠墙站着,大气不敢喘。
  林贵妃勾唇冷嗤了声:“玉贵人如今是怀着身子的人,这样的大礼,本宫可受不起。”
  “内侍省人多事忙,玉贵人这千金之躯来此做什么?”
  沈霁柔柔一笑,温声说着:“前段日子陛下封了妾身为贵人,位份跳的多,宫里的人也一下子多了起来,这么多人等着吃饭打点,仅凭从前常在位份的月例实在有些紧巴。好在明日便是十月份了,妾身途径此处,便想着提前提取十月的月例,也好赶紧补上亏空,左右就是这一日的时间,想来也不打紧,娘娘觉得呢?”
  林贵妃娇艳的面上冷冰冰的,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懊贩讲琶桓你说吗?宫里的规矩就是规矩,不会因为一人就更改,更不容许藐视规矩,若人人都仗着宠爱和皇嗣徇私,那内侍省可还能运转吗?岂非是由玉贵人一人驱使了?”
  “原来娘娘所说是这个意思,”沈霁笑意从容,缓缓道,“方才懊返娜匪盗擞肽锬锊畈欢嗟幕埃可妾身以为,懊匪渖砦娘娘的贴身婢女,但毕竟不能代表娘娘,若宫中人人见了懊范家视为是贵妃您本人,那岂非天下大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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